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活人禁忌 作者:阴十三 文案: 正当网友为‘一些司机’该不该打而吵红了脸时,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我,权当在看一场为破禁而引发的闹戏。 他们,下场本不如此,死,才是最终的归宿。 禁忌,包含千百,吃饭有禁忌,睡觉有禁忌,甚至连你爱爱也有禁忌。 犯禁者,小则破财免灾,见红驱邪。大可家破人亡,当场横死。凡是犯禁之人死后,都会通通被扣上“意外死亡”的帽子! 这是一个禁忌的世界。或许,当你看见这个简介时,已经犯了禁忌……。 民间十三禁,每一禁背后,都是人性的堕落,思想的碰撞,且看我慢慢讲来! ==================   ☆、第001话 司机打人   前段时间,导游骂人的新闻不止一条,只是很多都被埋没在那海量的新闻之中。更吸引眼球的就是几乎每天都在报道的路怒症,司机打人等等。   这些人,其实都是犯了某种禁忌,导致轻易动怒大脑一片模糊,更甚者直接当场打人,导致的后果有大有小。   而我身边,正是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短短半天时间网上已经吵得火热,各持已见。他们却丝毫不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因为这件事情太过诡异,双方都想息事宁人,不愿意事情闹大。不为钱,不为名,只为保住性命。   我和阿婆认识他家十多年了,这个人典型富二代,据说当年他妈怀他时遭了不少罪,怀了整整一年零三个月这点更是邪门儿得很。   当时阿婆看见这个大肚子孕妇时,当场就乐了:“哪吒转世了哟。”   说说当时的怪事吧,阿婆告诉我他妈怀他时,倒霉的喝凉水塞牙,这事情说起来还真邪乎,大半夜喝水呛着了。   送到医院又忙活了大半夜,原本这事情算落幕了吧,戏剧的是他妈下楼梯时,摔下去了。   这可吓坏了不少陪同的人,连忙扶起来后,却发现这个孕妇肚子瘪了下去。他爹当即就慌了,带着哭腔大喊大叫,说自己的儿子哪里去了?   慌乱中,有人怪叫起来,因为他爹居然没有看见脚下的婴儿,朝头上就踩了上去。   更邪乎的是,这一觉踩在婴儿头上,他居然不哭不闹,还笑嘻嘻的看着他爹。要知道这个婴儿可是才刚刚从他妈肚子里面摔出来的啊。   当即就有人说这个婴儿不正常,送到孤儿院去吧,逢年过节买点吃的给他就行了。结果他妈当场就和提出这意见的人打了起来,说什么妖言惑众,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正常?   所以就有人说,这个富二代就是摔出的,当然我是不敢说的,否侧他又要来找我干架了。   听说现在这件事情闹得挺大,还算家里有点钱暂时给压下来了,我和阿婆连夜往他家赶去。   他妈急得眼泪打转,一个劲儿拉着阿婆的手说:“怎么办哟,这孙儿闯祸了,把孕妇给打了。”   这小子年纪和我差不多大,都是二十出头,年轻人嘛血气方刚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喜欢冲动。在他身上惹的祸不是一次两次了,今晚他非常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居然还在发抖。   阿婆也没说话,围着这小子走上一圈,这才摇摇头就要走。   一看这架势,他爹和他妈也慌了,拉着阿婆的衣袖死活不放手,就差跪下来了。   “这娃犯了尸禁,太岁冲头,煞气荧惑,最不该出去的时间段他出去了,而且还动手打了一个孕妇。现在娃子流产了吧?”   阿婆铁口直断,夫妇两儿愣上片刻,噗通一声就跪在我和阿婆面前了,那小子站起来张了张口,最后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阿婆,求求您救救娃儿吧,二十年前你都出手了,可是这一次你为什么要走?我给您加钱,您看成不?”   说着,他妈咚咚的直磕头,我赶紧闪到一边。   阿婆抽出烟枪开始吧嗒吧嗒抽了起来,每当她犯难儿时,总是独自一个人抽着烟。所以行业的人给她开了个名头儿,叫做‘烟三婆。’反正她的能耐在圈子里面算是比较出名的了。   阿婆啊,这个人方方面面都好,就是心太软,经不起求。这夫妇哭得稀里哗啦的,阿婆当晚也就答应了。   晚上,这小子被阿婆叫到了他打人的地点,就在这小子疑惑来这里干毛时?阿婆让他跪下。   他张大了嘴,问阿婆不是开玩笑的吧?   我心思没在这里,而是在周围,不知道为什么附近格外的诡异。仿佛有一只眼睛在盯着我们似的,猛猛回头那种感觉又瞬间消失了,可是当你回过头来,这感觉却又慢慢的出现。   当时停闷热的一个晚上,我没由来的打了个哆嗦。   这小子不跪,说什么在大街上跪下去也太没有面子了,结果他爹朝屁股上就是狠狠几脚。那声音,听着我都疼。   最后是他妈哭着闹着问他跪不跪?无奈下这小子咚一声跪在了地面,恨不得把头埋到胸腔子里面去。   阿婆吸了一口气,表情大变样,掏出三枚铜钱放在这小子身上。头顶,双肩各一枚。   随后我按照阿婆吩咐那样,开始烧纸,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黄纸铺道,钱送鬼。   那孕妇肚里的娃儿不该死,却被他的太岁冲了运,导致当场堕胎。   她嘴里面碎碎叨叨的念着什么,听在耳朵里面毛骨悚然的,特别是后背那种被眼睛盯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磕头,谢礼。”   他仿佛看见了什么东西,那张小脸从通红变得淤青发黑起来,身子也是抖个不停。   咚咚,就像着魔了一般,他很用力的往地面磕头。没几下头破血流,即便是这样他仍然重复着那个动作,力气越来越大。   阿婆脸色当时就变了,站在原地大喊一声:“太岁已走,你为何不去?”   包括我在内的人听见这句话后也是打了一个寒颤,就不说夫妇两儿了。   他妈想要去阻止他,被阿婆眼睛一瞪,站在原地愣是没敢在动一下。周围过往的行人和车辆很多,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围观的,他们仿佛没有看见我们一般,就算是擦着我们的肩头走过也不会说看上一眼。   他仍旧继续磕头,地面全是血,别提多有瘆人了。   阿婆不说话了,紧绷着一张脸盯着这小子,磕了几下他眼睛一翻昏死过去。脸色憋得通红,我走过去想要把他扶起来,无意间摸到他的额头,发现上面滚烫无比跟发烧似的。   “送医院,找到今天那个孕妇,让他和孕妇住在一间。”   阿婆说完,有意无意的往身后看了一眼,那一瞬间,眼神非常的冰冷,拒让让我有种陌生的感觉。   一路上,这小子脸色愈发的乌青了,全身上下被火烧一样,又烫又诡异。他妈豆大的眼泪不停往下掉,说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要全部报复在儿子身上哟。   阿婆冷笑了声,说道:“这不是啥子上辈子的报应,而是这辈子的,老婆子我知道你们现在家大业大,但是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有你们心里面知道。”   正在开车的叔儿,肩头仿佛抖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下去。   一听这话,顿时觉得不对劲儿,我说怎么那么奇怪?这小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从他妈怀他时就祸事不断,啥邪乎事情都被他家给遇上了,搞半天这其中还是有隐情的啊?   不过看样子夫妇两不想开口告诉我们,当即阿婆也没有再问了,她就是这个性格。   “阿婆,儿子不行了,你快看看,我命咋这么苦哇?”他妈鼻子一抽,坐车子就哀嚎起来,两只手死死抱着自己的儿子。说实话,就算见惯了很多这种场景的我看着也不忍心。   ☆、第002话 古曼童子   这小子脸色变得青紫,原本闭起来的眼睛‘唰’一下就睁开了,使劲儿的往上翻。那怪异样子,吓坏了夫妇两儿,阿婆吧嗒吧嗒的吃了两口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张符纸把它烧着。   同时吩咐我赶快把这张符纸的灰烬给收集起来,弄点水送下去,这样可保他三天性命。   听见自己儿子莫名其妙只有三天性命了,他妈吓得一愣,一时间忘记了嚎哭,就这样发起呆来。   我吸了口气,把灰烬弄到矿泉水瓶子里面,掐开这小子的嘴使劲儿往里面灌,那腮吧子烫得吓人,跟烙铁似的。   “阿婆,求求您,救救我家儿子成不?你要多少钱尽管说,我都给你。”他妈一只手抓住了阿婆的袖子,生怕一松手阿婆就会消失一样。   阿婆怪笑一声,说道:“你还不想把以前做过那些事情告诉我么?要是不知因果,三天后就是你儿子的葬礼,而且你儿子死后他注定犯的那些禁忌,将会延续到你们两儿身上。”   这句话,可把夫妇两吓惨了。   当得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我咬了咬嘴没说什么。怪不得他家会遇到这么多的邪乎事情。   原来当年他家白手起家时,曾经拖人从缅泰那边搞了一只进财童子,叫做古曼童。活生生的婴儿,被弄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不管是谁都有怨气。   那古曼提尸体被蜜蜡封在瓦罐里面,每日要被蜡烛炙烤,直到这古曼童成为一具干尸。   能有今天这种局面,和那只古曼童脱不了干系。   阿婆不停怪笑,当即就告诉夫妇两儿,他们现在这个儿子就是那只古曼童,这些都是因果报应。当年她怀这只古曼童一年零三个月,那么他儿子这辈子就要遭受一百零三禁忌。   这种古曼百禁,害人害已,没有好下场的。   夫妇两都呆了,有点反应不过来阿婆所说的话,这些事情给人一种太诡异的感觉。   到医院后,他们开始为儿子忙了起来,阿婆一口咬定,不打针不输液,只和今天中午他打的那个女司机睡在同一个房间。   医院本来是不同意的,当下夫妇两跟疯了一样,大喊大闹起来,无奈之下只有把这小子安排到被他打的那个女人病房里。   还没有去到病房里面呢?走廊上乱成了一锅粥,不少医生进进出出。   阿婆这个时候居然是诡笑了一声,连骂几句这些都是报应。   经我一问,才知道那个女司机好端端的躺在病床上,傍晚时跟发疯一样。在病房里面又是大喊大叫的,而且还跪在地面不停的磕头,嘴里碎碎念着什么妈妈对不起你之类的东西。   随后就是磕头,几个人都拉不住,把那脑门儿都给磕破了很大一个口。   至于现在,和那小子一个样儿,浑身发烫,脸色淤青无比。打了退烧针也是没有作用,时不时的眼瞳子不停往上翻。   两个人的情况,完全就是一模一样。   那个女人的老公看见这小子后,眼睛当即就红了,吵着闹着要杀了这个狗曰的鳖孙玩意儿。   还好被人拉住了。   在混乱的走廊中,这小子被送到了病房里面,我跟着进去一看,嘿,两人的情况完全就是一模一样。   见这架势那个女人的老公也是冷静下来,这种情况,谁都知道这事情邪乎起来。   病房里面,格外的冷,能让人直打哆嗦。   阿婆转身对他们的家人说了一句:“都吵吵个啥子哟,滚出去,小心害了他们的小命儿。”   这么一吼,还真镇住所有人了,病房内很快就安静下来。除开我和阿婆在里面,就是这一男一女了,这小子喝了一瓶符水后,情况倒是好转了不少,最起码不像之前那种滚烫了。   倒是女这个,小脸烫得是又红又紫,别提多有阴森了。   阿婆坐在板凳上,抽着闷烟,连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过了好半天,她这才叹了一口气:“悬哟,这件事情不好弄,那婴儿本来不用死的。完全是他们两个人的错,孙儿啊,你在病房里面看着他们,我要去准备一点东西。”   我第一次看见阿婆脸色这么凝重,当下心里面也有点害怕了,说我跟着一起去吧。   阿婆使劲儿瞪了我一眼,愣是让我提起的脚不敢放下来。   她让我在这里照看着这两个人,要是看他们做出奇怪的举动,就喂他们符水喝。这玩意儿不能停,要是停的话就救不回来了。   我云里雾里的点点头,心里怕得紧儿,却没敢在说要跟着阿婆一起离开。   等阿婆出去后,房间里面就剩下了我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那种被偷看的感觉又来了。   我手掌心儿里面去全是汗,不停的打量着病房四周,唯有这样心里面才会好过一样吧。   这间病房里面,到处透发着诡异,不知不觉自己脑门儿上全是豆大的冷汗。   这一男一女,不管怎看,都给我一种再看‘死人’的感觉,可明明他们还活着。隔了半个小时给他们喂了些符水后,我掏出手机玩起来,关于这件事情的帖子在网上吵翻了天。   所有的风头全部指向了这小子,和放在网络上那些片段不同的是,这次的事情不知道被谁完整的录了下来。   场面有些血腥,看了几眼后我关掉视频,那个孩子直接掉在了地面。   猛然间,我回头看去:“谁?”   这种反应完全就是身体的本能,那一瞬间,仿佛有一个人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可是后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头皮一麻,后背的汗毛也是根根倒竖起来。   如果不是阿婆反复吩咐我绝对不能踏出这个房间,可能我早就跑出去了。   以前遇到过的事情不算少,唯独这次诡异得很,难道那只婴儿来索命了?虽然以前也听说过一些鬼怪之谈,但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   可能是自己太紧张,忘记了阿婆的吩咐,迷迷糊糊中就睡了过去。   我这种意识半清楚半模糊的,刚好能够感觉到房间里面的动静,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左右,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房间里面走动。   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被什么东西按住了眼皮,不管怎么努力也睁不开。   我心里慌了,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鬼压床?这个词本能的浮现在我的大脑里面,整个人也是从心里打了个激灵。   病房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加清楚,蹬,蹬,仔细听时这种脚步声变得很小。但你分心后,这种声音又明显起来。   说句实话,当时我真的害怕了。   他们的家属就在病房外面,只要我喊一声的话,他们就会冲进来。   可是,这个时候我却无法张口,只有被被迫的听着那道让我毛骨悚然的脚步声,这声音就像立定跳远一样,前一秒还在我旁边,可是下一秒就在一两米外。   时远时近,这是我现在的感觉。   隐隐间,有冰冷的物体在抚摸我的脸,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嘎达,每一寸都被反复的抚摸,与其说是抚摸倒不如说‘他’好像在给我化妆。   这种冰冷冷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我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半夜三点,病房里面安静的有些不对劲儿。   我赶紧站起身来去查看他们两个情况,下一刻,我整个人呆在了原地,大脑嗡的一声。   我看见在这小子脸上,被什么东西涂上了一层白白的东西,很像女人化妆时打的粉底。   特别是那嘴唇上面,红得像血,仿佛他脸上的血液全部集中在了嘴唇上。   包括旁边那个女人也是如此,我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阿婆又不会用手机,我现在根本无法通知她,告诉她这些情况。   谁知道后半夜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003话 自杀冲动   呆了一会儿,我再也不顾阿婆的警告,一把拉开病房门跑了出去,同时一张符篆从门上掉下。   见状,我心里咯噔一声,暗骂遭了,一般情况下阿婆不会用符封门的。   难道病房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我猛猛回头,半响才反应过来就算有东西,那么在我把门打开时早就出去了。   无意间,我犯下了一个大错。   两边的家人看见我这种奇怪的样子,当即盯着我看了起来,那种眼神总感觉怪怪的。   “怎么了?”   叔儿指了指我的脸。   愣了几秒钟后,我迅速拿出手机往屏幕上看去。   这张脸白得没有一丁点血色,而嘴唇则是像吐了色彩鲜艳的唇膏一样,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样子,和他们两个一模一样。   当即我迅速跑到卫生间里面,拧开水龙头就使劲儿的搓起脸来,恨不得把脸皮给搓下来。   火辣辣的疼痛很快在我脸上蔓延,一直搓到我对疼痛差不多麻木我这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可是一照镜子,脸色依然苍白无比。   按理来说,就算没有把那些脸上那些类似于粉底的东西洗掉,那么搓了这么长时间,脸上总得有点血色吧?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居然没由来打了个哆嗦。   回到病房门口,我问他们说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人走进来?   所有人摇了摇头,说他们一直注意着病房这边的情况呢,别说陌生人了,脸护士都没有。   趁门打开时,两边的家人都挤在一起使劲儿往病房里面偷看,可能也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有些不多劲儿,两边的家人居然没有打在一起。   “快看。”   突然有人怪叫。   转过身去,我发现原本躺在病床上面的两个人,居然不知何时跪在了地面。   他两跪拜的方向是朝着病房门口的,好像在拜送什么东西。一想到刚才房间里面的脚步声,我心里面就瘆的慌。   到现在我终于知道阿婆刚才临走时为什么会千叮万嘱的了,她早就看出这件事情可能闹大了,貌似从我懂事以来,今晚阿婆还是第二次这么凝重。   这次富二代到底犯了什么禁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怪异事情。   后半夜,我绷紧了神经,并不是说我不困,而是他们那苍白的脸不断刺激着我。   一直到天亮,也没有看见阿婆回来,我饿坏了,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叔儿,说我先去先吃点东西,要是病房里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就打我的电话。   跟着阿婆这么多,别的能耐没有,一些皮毛还是给我学了去。   果不其然,还没吃上两嘴呢,叔儿的电话来了。按下接听键后,叔儿那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儿子跟发疯似的,一个劲儿的咬自己的手,还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我挂断电话就往病房里面跑去,一路上不安的感觉袭遍全身。、看着街道上的车流,不知自己咋想的,居然有种想要自杀的冲动。   恨不得跑过去让那些来往的车辆从自己身上碾过去。   同时,脸上格外的冷。   甩了甩头,我被自己这种想法惊得一声冷汗,要不是反应的快,估计我刚才差点一个冲动跳到街道上面。   医院走廊上老远就能听见嚎哭声,跑进去后我第一眼就看见不断自残的两人,男的不断咬自己的手,女的则是想要从窗户上跳下去。   他们表情有些呆滞,瞳孔放大,仿佛被什么东西吓到一般。   这小子嘴里手上全是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怕疼,硬是从自己手上扯下一大块肉,嚼了两下咽到肚子里。   要是放任不管的话,不出三分钟他就能给自己手上的肉咬完,那么接下来咬哪里谁都不知道,也许是大腿,也许是任何他嘴能够咬到的地方。   我掏出昨晚阿婆给我的符篆,狠狠的按在这小子脑门上,他动作一顿,机械的抬头看了看我,随后诡笑起来。   两个多小时候,他们终于安静下来,只是这种安静看起来让人有种阴森的感觉。只见他们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好几分钟才眨一下,要不是他们还有呼吸,可能我早就认为他们已经死了。   而我,看着这小子手上的伤口,居然有种效仿的冲动,一个奇怪的念头在自己大脑里面浮现,那就是自己手上的肉美不美味?   这样想着,自己居然张开嘴往上面咬了一口,要不是疼痛让我反应过来,估计得像那小子一样,从自己手上扯下很大一块肉来。   看着手臂上的牙齿印,我一阵后怕,同时觉得脸格外冰冷,跟没有一丝温度似的。自杀的念头越清晰,脸就越冷,到现在我相信这种自杀的念头和脸上那些类似于粉底的玩意儿有关系。   我原本以为今天他们就会这样安静下去,明显我太天真了。   中午十二点,两个人从病床上爬起来,往病房的窗口走去,这种驾驶明显是想要从窗子跳下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也跟了上去,不是阻止他们而是想要跟他们一起跳下去。   因为早上那件事情,这两人的家人一直都在病房里面和我看着他们不要乱来。   我在想,如果这天病房里面只有我们三人的话,估计我也没有命活着来向大家阐述这件诡异无比的事情了。   起初他们的家人以为我跟上去是想要阻止他们,可是一直到三个人在窗户面前排气对来,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我并不是要阻止他们两个人,而是要和他们一起跳下去。   当下,病房里所有人都跑过来保住我们,迷迷糊糊中柑橘诶有人在拉我,我大脑嗡的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在干什么?   咬了咬牙齿,我在他们不自然的脸色下,往自己脸上贴了一张符篆,这样脸上才有了一些温度,不至于像刚才那样冷。   我现在这种样子,和电视上那种僵尸很像,一眼看上去滑稽的很。可是当看见符篆下面的那张脸时,你可能就不会觉得滑稽了,而是悚然。   阿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要是真这样下去的话,我可能就要和他们一起玩完了。   我听叔儿说,昨夜妇产科一共有三名产妇生孩子,可是当生下来后吓坏了不少人,三个都是死婴儿。   要是一个话可以算作正常,以为内孕妇生活原因,剩下一个死婴来很正常。两个孕妇同时生出死婴,用碰巧形容也勉强过得去,但是三个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有点不对劲儿了。   难道,和这件事情有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影响这么大?原本我还以为只是一起普通的司机打人事件?   等整个人放松下来时,总会有意无意的往窗户那个方向看,心里面痒痒的,有种想要从窗户跳下去的冲动。   和他们两个比起来,我则是要显得清醒一些。   貌似小时候在我们那里人死后,入土前要帮死人化妆的把,寓意风风光光来,风风光光走。   这一瞬,我猛的站了起来,同时嘴里面怪叫一声,有东西在我们脸上画死人妆?   这种玩意儿是给死人的,在我们脸上画死人妆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我那种奇怪的自杀念头,根本控制不住,打个夸张的比喻,窗户在我面前时,就像一个瘾君子面前放着一包粉。   随时有可能跳下去的冲动。   一直到晚上六点,阿婆终于来了。   看见我的第一眼,她先是愣了愣,随后愤怒的咒骂起来:“这是哪个鳖孙儿弄的哟,这是要带走我的孙子啊?到底是哪个小砍头搞出来的,我打死你。”   阿婆急的直跳脚。   我把昨夜到现在的经历全部告诉了阿婆,她脸色越听越难看,最到后简直是阴沉着一张连带额走到病房里面。   本以为她要看看这两个人的情况是不是和我一样?毕竟他们的情况我也说了,谁知道阿婆进去后抬起手来就往他们身上打。   说什么造的孽连累了她孙儿,打死你们两个小王八羔子。   这举动吓坏了他们的家人,赶紧拉着阿婆劝说,我知道这次她真的生气了,当下拉着我就要走。   叔儿一个老爷们儿,在走廊上‘咣’一下就跪在了阿婆的前面。   “阿婆,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好整。作为一个婆婆,宁应该能了解我现在的心情,认识了接近二十年了,您帮帮我老李家这次,我用我的命给儿子抵债,成不?”   说着,他咣咣往地面磕了几个响头。   这种完全就是三叩九拜的大礼,除了对先祖拜,否侧的话被拜的那个人是要折寿的。   阿婆就这性格,和二十年前帮他家一样,经不起软话。   他摸了摸我的脸,眼泪当即就出来了说:“孙儿啊,阿婆对不住你,哪个挨砍的给你上死人妆,别让我逮着了。”   看着阿婆的样子,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面别提有多怕了。这一天的经历让我知道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一般来说犯禁忌的人,不可能连累别人,可是为啥子这次连我都跟着倒霉了?   趁没有人时,我本来想要进去让阿婆走的,这件事情怪邪乎的,我们还是不要管了。   可是当进去到病房里面时,发现阿婆已经断了气儿,她歪着头半瘫在凳子上面手里面攥着一张被鲜血染红的卫生纸。   ☆、第004话 诡异的死   当时阿婆的头往后仰去,那双眼睛瞪得老大,样子非常恐怖。   ‘嗡’的一声,我大脑里面一片空白,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呼吸,刚才还好好的阿婆怎么会这样就死了,死的没有任何征兆。   “阿婆?”   我阿婆的样子吓到了,伸手推了推她,可是没有一丁点反应。   手里面的卫生纸掉到地面,我捡起来一看,上面只写着一句话:拿着烟枪去十八弯找龙十八。   可能是因为当时情况危急,阿婆是咬破了中指拿血写的,那种字歪歪扭扭非常难看。   ‘咣’一下,我一屁股坐在了地面,脑袋嗡嗡的痛,眼睛里面全是阿婆那恐怖的死状。   刚才我就在外面,可是根本没有听到病房里面有动静,她全身上下除了中指被自己咬破外,根本没有一点伤口。   好几秒后,我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就怪叫一声。   阿婆被送到了急救室,没进去三分钟呢,医生就走了出来告诉我说阿婆已经死了。   她脸上都开始出现一块块的尸斑,让我签一下字。   死亡原因是自然死亡,才看到这里我就急眼儿了,当即揪住这个医生的衣领要揍他。说什么狗屁的自然死亡,刚才阿婆精神儿气都还好得很呢。   现场不少人过来拉我,劝我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别把事情给闹大了。   唯独那小子和那孕妇的家属站在后面不断颤抖,脸色非常的难看。最后好几个人才拉住了我,生怕我又冲上去干那个医生,就把我拖到病房里面,说这种人啊,自然死亡是没有征兆的,比如说前一秒都还在有说有笑,后一秒就烟气儿了。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阿婆肯定犯了什么禁忌,以至于在死后被扣上一个‘意外死亡’的帽子,任何犯禁忌死后的人,不都是是这样么?   龙十八,这个人是谁,难道是他害死了阿婆?   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我只能阿婆的死归在血纸上提到的这个人。   到现在,他们两人的脸很白,这种白已经超出了人脸正常的肤色,就跟在上面刷了一层乳胶漆一样,不管谁看一眼,都会被吓得直吸冷气。   至于我的话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那种自杀的想法时不时的会出现,好在自己能控制。   拿着阿婆的烟枪,我坐在病房里的凳子上,正是刚才阿婆死时做的凳子。   我的手捏了又松,松了又捏,暗自寻思着要不要按照阿婆的遗言,去十八弯找那个龙十八。   病床上,那个女司机原本正在闭着眼睛呢,可是就这么冷不丁的睁开眼睛,看着我诡笑起来。   那种样子,吓得我打了一个哆嗦,没有了阿婆我连屁都不算,想起刚才叔儿那求我时的可怜样儿就想笑,我哪儿有这种能耐,阿婆都死了,留在这里干什么?   叔儿可能也想到我会离开,居然一直坐在病房外面的凳子上,我一旦出去他就给我跪下。   病房内,这小子紧接着也是睁开眼睛,他笑起来更夸张。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这种样子,仿佛在笑阿婆的死一样。   听到病房里面的声音,叔儿从外面跑进来,看见自己儿子这种鬼样子后。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随后走到他儿子面前,抬起手来就往下打,一老爷们儿哭了起来:“你这个鳖孙玩意儿,以前就让你不要往外跑,现在可好了,你看你现在这比样儿?”   叔儿越说越激动,朝他儿子脸上就是一耳光,鼻血都给打出来了。   可是,他儿子笑的越发开心。   “儿啊,你别这样笑得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   他精神快要崩溃了,短短一两天时间,头顶给秃了,脸上也是堆起不少皱纹。   到最后,叔儿累的坐在地上,而这小子还在诡笑。只不过没有刚才那种夸张了,这种笑容,仿佛是看见仇人死在自己面前时露出来的。   难道是他们害死了阿婆?当时我也没有头绪了,完全是想到什么做什么,当下抄起凳子就往这小子脸上砸去。   叔儿赶紧站起来,趴在这小子身上,结果我的凳子结结实实砸在了叔儿后背上面。   这小子眼睛冷冷的看着我,那双瞳孔涣散的跟死人一个样,如果不是他还在呼吸我都以为这小子已经死了。   “侄儿啊,阿婆走了,你不能不帮我们啊?”   叔儿又跪在地面了,我赶紧闪到一旁,从小阿婆就不断的警告我说,千万不要让长辈跪在自己面前,这样容易犯禁忌这寿命。   我咬了咬牙齿,转身就要走,这个时候我的脸非常的冷,手摸一下都会打一个哆嗦。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去找龙十八,阿婆不会害我的。   她走了,我根本来不及伤心,因为到现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仿佛她还活着一样。   这时候叔儿站起来,抡起凳子就吵那小子过去了,嘴里嚷嚷着:“你个鳖孙,反正没有人救你,最后还不是要死。倒不如我帮你一下,你也别怪爹。”   这架势不想卡玩笑的,要是真轮下去的话,这小子铁定没有命了。   我推了叔儿一把,他没站稳摔在地面,但是手里面的凳子依旧砸在了这小子脸上。   等在睁开眼睛时,那小子的一只眼睛珠子已经掉在床上,他伸手拿了起来,打量了几秒后,一下就放到嘴里面了。   现场无比的森然,我也是愣住不走了,根本就是两条腿完全没有一点力气,能站着已经算不错了。   叔儿看见这场景后,跪在地面就痛哭起来。   十年浩劫没有难住他,现在却哭得跟烂泥似的。   我不禁想起来阿婆说的话来,这些都是报应,报应的不止是这两个人,更有可能在说我和阿婆自己。   这孙子玩意儿,又开始自残了。   鲜血仿佛激发了他的某种东西,一嘴下去,旧伤没好,新伤又出来了。   随后,那个女司机也是这样,往嘴上咬去,血液一嘴都是。我心里面也是冒出来了一个效仿的念头,同时间,我的脸出现一股寒意。   我抬起自己的手来,一个劲儿的盯着看。   现在我有这么一种错觉,仿佛只要以最咬下去,就能吃到世界上无比美味的东西一样。   这更是一种心理的满足,就好像瘾君子不抽点东西,心理总觉空落落的。   一嘴下去,钻心的疼痛从手掌里传来,我惨嚎一声,捂着手跪在地面。   医生闻讯赶来,他们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管镇定剂下去,那两人终于安生下来了。   我也没有逃掉,依旧挨了满满一管,当即眼睛一抹黑,失去了意识。   等醒过来时,发现这间病房里面又多了一张病床,而我被五花大绑的绑在病床上面。   他们两个人也是如此。   家属再给他们喂饭,可是他们一直在诡笑。   “叔儿,快把我放开。”   我一脸祈求的看着叔儿,他跟没有看我一样,说是:“小侄啊,医生说你们的了怪病,需要绑在床上,不要怪叔。”   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憔悴,每家的娃儿都是心头肉,看见娃儿成这种样子,痛的是心啊。他能够撑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可现在阿婆走了。   我看着天花板苦笑起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许下一个就是我。   喂了几口,叔儿端着粥来到我面前,说家里的钱全部给娃儿看病了,没啥好东西,将就着来几口吧。   这碗粥是那小子喝剩的,一想到刚才这小子咬爆自己的眼睛,我就没有胃口,尽管肚子饿得慌儿。   看见我不张嘴,他也没有强求。   到现在我只想离开这个医院,去十八弯找那个叫龙十八的人,可是现在我被对待精神病一样,死死的绑在床上。   到最后,我真没有办法了,就算说是要拉始,他们也不愿意松开我。   到晚上,我让叔儿报警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有那些人介入会更安全一些。   叔麻木的摇摇头,说是不能报警,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张扬。   我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如果早一点走的话,也不至于被绑在这里吧。   到晚上,那小子居然出现了一点意识,他在病房里面大闹大脑,哭喊着说自己肚子饿。   叔儿当下激动得直打哆嗦,不停点头说想吃什么,这就去买。   这小子什么都不说,不停的念自己肚子饿,结果从从下面买了些水果和吃的上来。他看都不看一眼,不停说自己肚子饿。   叔儿没办法了,就差给他儿子跪下问想吃什么。   他看了一会儿天花板,说自己想喝奶。   这句话,可把叔儿吓得够呛儿。   至于结局,那就是叔儿把医生叫来,又是一管镇定剂下去,那小子安生下去。   当然,一起的还有我。   看着镇定剂不断被推入身体,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根本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来。   一天内,我连续挨了两次镇定剂。   当然,这间病房里面的‘病人’不打针不输液,只是每天固定时候来一管那玩意儿。   当天夜里,那种感觉又来了。   我想要醒过来,根本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当即预估寒意从脚底板冒出,顺着后背往大脑涌来。   ☆、第005话 自杀事件   不对,这和昨晚那种感觉不一样,昨晚好像是有人再按着我的眼皮儿。可是今晚根本没有那种感觉,可能是自己这两天太紧张了,不管发生什么东西都往那诡异的方向想。   我开始挣扎起来,只不过有点像你狠狠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那无力感。   房间里面绝对有动静,发出这些动静的人,要么是那小子,要么是那个女司机。   终于,我眼前清楚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就仿佛我眼睛一直是睁着的,但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所以给我造成了自己还在睡觉的错觉。   想到这里,我打了一个哆嗦。   那个女人从病床上挣开,这两天她们都被当做精神病绑起来,一个精神不对劲儿的人,怎么能挣开这种皮绳子,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肯定有东西帮她解开了皮绳子。   她坐在病床上看着窗户发呆,那双眼睛不停地往上翻,说不出来的诡异阴森。   这种样子,和我阿婆死那会儿一模一样。   她慢慢坐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往窗户走去,牙齿嘎嘣嘎嘣的在磨动着。   我‘咕噜’的咽了一下口水,没敢说话。   窗户面前,她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随后打开窗户。病房里面,她的家属正在睡觉,根本没有察觉到她已经站在了窗户面前。   不知道是谁关了灯,病房里面显得安静森然。   在我慢慢睁大的眼睛下,这个女人从窗户下面跳了下去,与此同时病房里面的温度降得厉害。   说实话,我当时头皮一麻,差点没喊出声来,只不过直觉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出气儿。   那女人仿佛砸到了什么东西,‘咣’的一声,接着是小轿车报警的声音。   这一晚,医院非常的热闹。   当有人推开这间病房的门时,那个女人的家属揉揉眼睛,说自己的女儿不就睡在床上么?   结果看见空荡荡的床位时,这个家属呆了,持续了几秒钟一屁股就坐在了地面。   好半天,这个人才反应过来,当即‘哇’一声扑在空荡荡的床位上大哭起来。   哭声把那小子吵醒,他睁开眼睛,我注意了一下,他那瞳子上翻的程度没有那个女人夸张,她那两只眼睛几乎都只剩眼白了。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爸,我还没有活够啊。”   眼泪顺着这小子的脸流到枕头上面,可是他仍然重复着那句话。   他爸提着一个板凳在病房里乱转,说谁要害你,我他吗的弄死他。   迎来的不是回答,而是一直重复的那句话。   “儿啊,快告诉我谁要你死,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他爸跪在了病床面前,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   这件事情彻底摧垮了他,头顶上头发掉的厉害,照这样下去不出明天,他铁定要成一个光头。   “我不想死,爸,我怕。”   这句话,这小子重复了接近半个多小时,眼泪也是不停的流,让人看着揪心,就不说他老爸了。   犯禁,家破人亡,阿婆以前跟我说过的话此刻无比清晰。   所有人都忽略了我,被捆了一夜,膀子酸的厉害,可我不敢挣扎生怕又是一管镇定剂下去。   现在必须要想一个办法逃出去,去十八弯找那个龙十八。   或许,下一个自杀的人就是我。   那个女人的家属疯了,吵着要打死这个鳖孙玩意儿,要不是他会发生这些事情么?   趁乱,我开始用力的挣扎起来,可是这皮绳子号称能绑住一头小黄牛,就别说我了。   绳子没有挣松一点,反被给自己勒得直冒汗,手膀子又酸又麻,眼泪都给疼出来了。   后来我听说那个从窗户跳下去的女人,头朝下,被人看见时别提有多渗人了。   当天晚上这个人就被送去火化了,这一次她还是没有挺过去,没人知道原因。   除了这件事情后,那小子的家人对他寸步不离,可是这次来的更加诡异。   他不吃不喝,连续一夜时间都在重复着那句话,就说不停的说他不想死。这次打了镇定剂都不起作用,医生说这个人疯了,建议送到精神病院里面查看一段时间。   可能这小子的话吓到那些医生了,跳楼自杀的事情就让医院陷入了舆论焦点。   可以这样说,要是这小子在医院发生了点什么事情,那么医院到时候将会陷入大麻烦。   当然,在他们的意识里面,还有我。   现在的我也被当成了其中一员,我的脸越来越冷,活人被上死人妆这本来就是不详的东西,有句话说的好,事不过三。   今天是第二天。   想到这里,我感觉胸闷的不行,仿佛空气不够喘似的。   “叔儿,能商量一件事情么?”   当下我只有把希望全部放在了叔儿的身上,希望他能放开我,让我去找龙十八。   “什么事情?”他太累了,整个人都快趴在了病床上面。   我说道:“你放开我,我能救你儿子,被上了死人妆的人,绝对活不过三天。”   叔儿终于抬起了头,那双眼睛里面全是血丝,他也不说话一直就盯着我看。   好半天,他才慢慢张口说话,声音非常的嘶哑:“要我怎么帮你?”   我一听有戏,看来他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其实在阿婆死后,他就知道我根本无法解决这件事情。   强留我下来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他自己在欺骗自己,我和阿婆关系这么亲密,搞不好还会有转机。   当这个女人跳楼,而卧又被五花大绑起来时,他应该真正的绝望了。   现在听我说能救他儿子,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放开我,我知道有个人能耐绝对不在阿婆之下,只要他能来,应该能救你儿子。”   能耐?我连他都没有见过。   为了跑出去,也只有骗他了。   叔儿皱起眉头来,紧紧盯着我,好像要看出来我是不是骗他的。   最后他松了一口气,给我说道:“我可以放你离开,但是你一去不回,我儿子该怎么办?”   我原本放松的身子,此刻绷得跟发条一样,他还是不愿意放开我。搞不好是想要我给他儿子陪葬,这是一个人的私心吧。   其实,我还真有这种想法,如果真没有办法的话,就离开这里。可是当看见他这种眼神时,我还真犹豫起来,这种眼神满是绝望,对生活的绝望。   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什么比这更痛心的事情了吧?   “叔儿,你不想给你儿子一个机会么?”   这句话好像触到了他心里面某个柔软的地方,当下点点头,说道:“你真的会回来么?”   这种话,在他意识里面明明知道我有很大机会不会回来,可是他仍然这样问,看来完全把我当做了一种就回他儿子的希望。   只是,现在他还在犹豫中。   “你看我的脸,我同样和你儿子一样,你现在把我放开的话你儿子和我还有救,要是不放开的话,或许我会给你儿子陪葬,但你儿子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   听完,他站起来就往我走过来了。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手掌心儿里面也全部是汗液。   “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没有了他,我根本活不下去。”   他把我放开了。   刚站在地面,我两只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面,被绑了一天,身子骨儿虚弱得不成样子。   深深看了一眼那小子,我头也不回的跑出病房。   现在我大脑里面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彻底离开这里,去找龙十八。阿婆不会害我的,说不好他就是我最后的希望,还有一天时间。   ☆、第006话 你跑不掉   “你跑不掉的,哈哈,谁都跑不掉。”病房里面,那小子尖叫着,疯狂的挣扎起来,那种惨叫声愣是让我提起的脚步凝固在半空中。   背后,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我猛然回过头,身后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咽了一口,我手里紧紧攥着阿婆的烟枪,龙十八这个人我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以前我半夜听见阿婆哭得稀里哗啦,一直再念龙十八的名字。   但我没有将他们的关系归为情人朋友之类,因为阿婆念这个名字时几乎时咬着压根儿说出来的,别提有多恨了。   说起来也玄乎,我和阿婆来处理这件事情之前,阿婆就把我叫到她那个满是霉臭味的屋子,跟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当时听起来,很像遗言,可是我并没有注意。   直到她没有任何征兆的死在这个病房里面,甚至是死的莫名其妙,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她之前给我说的那些话。   “你跑不掉的,哈哈……跑不掉。”   身后传来了那小子的哭喊声,他对我仿佛充满了仇恨一样。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转身就走,后背却不知不觉全部时冷汗,明明在医院走里面,可总感觉吹来一阵阵阴风。   我抱着膀子打了个哆嗦,加快脚步。   我去前台问了问,那个护士原本在玩电脑呢,结果抬起头来一看,被我这张惨白的连吓得怪叫一声。   喘了好几口气,她这才没有好气儿的告诉我说阿婆尸体当天晚上就已经送去火化了,还问我是不是她的家属,是的话就去火葬场把火化费这些交了。   看来阿婆留下的东西,就只有那张带血的卫生纸和烟枪了,走的很急促,几乎没有准备的时间。   走出医院,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仍然在,我走上几步路就回头看看,仿佛只有知道‘身后其实什么都没有’才能让我放松一些吧。   十八弯,距离我们这里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   我想着心事,根本没有发现一辆电动车直接就往我冲过来了,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那个人骑的很快,同时歪歪扭扭的跟喝了酒一个样儿。   几乎都来不及避开,他就冲我直直撞了过来,‘咣’一下,电动车前轮从我胯下钻过去,随后将我整个人往前带出了很大一截距离。   他好像察觉到自己撞了什么东西,捏下刹车后,巨大的惯性让我直接是飞出去的。别以为电动车撞到人没有事情,一样的速度它能够把你撞死,而汽车最多把你双腿撞断。   落到地面时,我只感觉五脏六费跟移位了一样,在外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酒鬼造成的意外,可经常跟阿婆处理这种事情的我深深知道,我犯了禁忌。   换种说法,或许所有的意外都可以叫做禁忌,犯禁者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我一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撞到人行道台阶才停住。   我胸腔子跟充血了一样,别已有多难受了,那酒鬼也是连人带着电动车摔倒地面,不过他没什么事情。   坐在地面愣了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撞到了人,当下迷迷糊糊的忘我走过来。   “兄弟,没啥子事情吧?”   一张口,哎呦喂,那股酒味差点没有把我熏死。   我想要做起来,可是动一下,全身哪儿都疼,最后还是这个酒鬼把我扶到花台上坐着,给我买了瓶矿泉水,结果眨眼时间,那酒鬼溜了。   生怕负责吧?   活动了一下,还好没有什么大碍,刚才被撞时虽然夸张了点,但没有把我当场撞死就是好事儿了。   狠狠灌了两口水,我一瘸一拐的往车站走去,不幸中的万幸就是阿婆的烟枪没有被撞断。   当然,刚才要不是我踮起脚尖,估计最关键的那个位置已经碎了。   挺闷热的一个晚上,我却觉得非常冷。   “你跑不掉的。”   那小子的话仿佛有魔力一样,一直在我大脑里面反复的出现,貌似我跟他没有那么大的仇吧。   半个小时后,我终于知道那句跑不掉指的是什么意思了?先后两次,我从一辆大货车下死里逃生,两个路口,同一辆大货车。   直到现在,车牌号我都还记忆犹新,如果不是我反应快的话,估计现在早已经成了那辆大货车轱辘下的碎肉。   每当看见车子从旁边开过去,我心脏就猛猛的缩一下,那一瞬连空气都不够喘似的。   走到一个小花园时,我犹豫了一下始终还是钻进去,阿婆曾经教过我一种最简单的破禁方法。   在小花园中间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了吧,就比如那些过往的车辆。   疑惑当空,煞气袭身。抬头一看,一轮大月亮就在我头顶上,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角度有问题,导致这月亮的位置直接就在头顶最上方,没有一丝偏移。   月亮,在古代又被称为‘疑惑星。’   时间正好是子夜之时,我整个人不淡定了,以前在自己身上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而且我每次看,月亮都是在山尖儿上面,根本不会像今天这样在头顶上方。   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   难道我招惹上了脏东西?以前跟阿婆接触过不少怪事情,可阿婆吃的终究是活人饭,面对一些诡异事情时,她同样没有办法。   忽然,我想到了那只被打出来的婴儿。   阿婆也说过,那只婴儿命不该绝,可被被大人连累。   我撒腿就往车站跑去,只要找到阿婆说的那个龙十三也许就能保住性命。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次我和阿婆碰到了脏东西,这方面的玩意儿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   当去到车站时,我被告知最早的车要到明早六点钟,明天再来吧。   站在售票窗口,我不知道自己大脑在想些什么,反正就是挺空白的一片,自从没有了阿婆的庇护,我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不顺。   看见我站着不走,售票那个人皱了皱眉毛,冲我没好气的说了句:“你还站着干什么?”   心里原本就很烦,被这么一说当下我脸色也是变了,冲着售票窗口吼了一句:“你管老子走不走的,你家开的啊?”   那个售票的女人站起来,打开门就走出去了。   一看这架势我就乐了?怎么,今儿是不是要打架?   突然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面,动作还挺快啊?我这样想着。   当即捏起了拳头就要打过去,回过头,却不是刚才那个女人。   “我说你……妈呀。”   这个是年纪比较大的一个婆娘,操着一口四川话,看见我时就怪叫了一声,指着我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不自觉的摸了摸脸,有意无意的把头低下去一点,说句实话,别说外人了,就连自己瞅着这张脸都不顺心。   “有事么?”   我心情不美丽,丢下一句话就要走。   那婆娘撇了撇嘴,说道:“神经病,独自一个人对着售票窗口说话,你想吓谁啊?”   我立马转过身去,问道:“什么意思?我来买票难道碍着你了?”   听见我说话带着点火药味儿,这婆娘也火了,一手叉着腰就骂我说:“你这个小比崽子跟谁说话呢?”   笑了笑,我转身就要走。   结果她语气松了下来,问我要买去哪里的车票。   我告诉她说:“十八弯的车票。”   刚才被那妹子告知说十八弯的车票没有了,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这婆娘却让我给钱拿票。   有些不对劲儿,我问道:“刚才你们买票的人不是说没有去十八弯的票了么?”   婆娘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售票室,又看向我说:“你放屁哟,我刚才去厕所了,谁给你说的?”   我指着售票窗口说道:“里面刚才坐着的那个女人啊,年纪二十三四左右,嘴角上面有一颗很大的痣。”   正在给我取票的婆娘,动作突然停了一下,然后声音颤抖的给我说道:“你没看错么?”   我点点头,看着她脸上全是恐惧的样子。   往候车室走去时,我有意的回头看了眼那个售票窗口,发现那个婆娘匆匆忙忙的锁上门就走了,连灯都没有关。   又走了几步,等我再回头时,发现那个售票室的黑暗下来。明明刚才那婆娘锁门离开时,里面的灯都还亮着。   隐隐间,我想到了什么东西,低着头就往候车室小跑过去。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我抛到大脑后面,让我觉得很顺利的是刚好赶上了最后一趟去十八弯的车子。   刚走上这辆车子时,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我,那种眼神有点不对劲儿。   我被他们盯得有些不舒服,低着头就做到座位上面了。   车子上面,连上司机一共有五个人,其中有两个时很漂亮的妹子,年纪大概在二十岁出头。   气氛非常安静,根本就没有人说话,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怎么说呢。   这完全是一种感觉,如果位置调换,我和朋友坐在一起时,窃窃私语是难免的的,可她们好像在发呆一样,脸上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有点想下车,不过想到今天是第二天,咬了咬牙齿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从和阿婆插手司机打人那件事情后,我就身边的一切东西都变了,特别是在阿婆死后,这个感觉更加明显。   怎么说呢,就是觉得身边看见的碰见的都很不正常。   ☆、第007话 死亡禁忌   车子发动后,那老师傅摆了一把方向盘就往十八弯这个方向开去,看他那种动作非常娴熟。   这张车看着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我也就没有再去注意这些细节。   这两天太累了,放松一点吧,别疑神疑鬼的。我尝试着这样安慰自己,果真有效,摸了摸口袋,还装着一包烟。   摸出一根放嘴里,美滋滋吃上一口,别提有多来劲儿了。   当下紧绷的精神也是慢慢放松下来,一支烟抽完我已经是满头大汗,身后那两个漂亮的妹子,仿佛再用那种冰冷冷的视线看着我。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车子上是不准抽烟的,可是刚才太紧张了,居然忘记这一点。   我赶忙把烟屁股丢到窗子外面,回头对她们说了句对不起。   妹子没有说话,依然盯着我,眼睛里面好像有着忌惮的神色。   撇了撇嘴,我心里面嘀咕了句莫名其妙,不就是抽了一支烟么,搞得像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一样。   当下我也就没有在理身后这两个漂亮妹子,反而是摸了摸自己的脸,从上了这辆车后,脸就冷的厉害。   跟在上面敷了两块冰似的。   摸一下,我赶紧抽回自己的手,那感觉就像在摸死人一样。   “前方注意,哑巴口儿附近发生重大滑坡,请各位司机谨慎驾驶。”   在这种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气氛下,车载广播里面发出一条通告,是谁都要被吓到。   滑坡?我就说自己这两天非常不顺,居然遇到了这种事情。   心里面,总憋着一股子火,又没处儿撒。   “目前正在抢修道路中,尤其暴雨不断,请各位司机小心突发滑坡现象。”   紧接着车在广播里面又出现了这么一条通告。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本能的往车窗外面看去,暗骂特么的乱通知。今晚可是晴得很,别说暴雨了,连鬼影子都没有。   身后那两个妹子开始慌乱起来,她们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往外面看去。   一路上,车载广播不断的发出通知,包括司机在内的人也是慌乱起来。至于我慌乱的原因,是因为从车载广播中听见日子……是三月三号。   而今天,是五月十三号。   闭上眼睛,我终于从记忆中找出关于三月三号晚上十二点的新闻,那天晚上不断的下暴雨,哑巴口附近发生泥石流。   一辆载着四人的车子从哑巴口掉落下去,被找到时无一人生还。   我紧紧的捏着拳头,身子无法控制的发抖起来。   车子上面,并没有任何的动静,他们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每一个人脸上都非常的紧张。   车子一直在缓缓行驶,一个多小时后距离哑巴口越来越近,我发现身后那两个妹子开始抱在一起,脸上全部是恐惧的神情。   这一次,我终于相信自己碰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在距离哑巴口还有几百米时,我尖叫起来,打破了车子里面的安静:“快停车,我要下车。”   同时我跑到司机面前,想要跟他去抢方向盘,他终于说话了:“快去做好,闹啥子?”   尽管心里面很害怕,但我还是想要去抢司机的方向盘,一般遇到这种突发状况,司机都会立马把车子停下来,我就是想利用这点让他们停下车子。   果然,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差点撞到了旁边的山壁上面,惊得后面那两个妹子发出了一种阴森的尖叫声。   我趁机打开车门,在发麻的头皮下夺门而出。   身后,传来了司机的咒骂声。   这里距离十八弯没多长时间了,用走的话最多半个小时就可以。   期间我没有敢回头,以前阿婆曾经无数次警告过我,说是要遇到了你认为是不干净的玩意儿,无论你走,还是跑,都不能回头。   虽说以前一直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但这不代表我会把阿婆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走到十八弯时,已经是半夜两三点了,我一模身上还装着点钱,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下,结果大半夜的差点被仙人跳。   身上所有钱全部被人摸走,我急得直跳脚。   第二天一早,我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路过一家报停时买了一张报纸,就因为上面一条新闻吸引了我的视线。   最醒眼的地方就是关于哑巴口车子翻入山沟沟的事件,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只因为那晚上曾经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上面报道的诡异疑点是这样的,第一点,那天晚上司机在距离哑巴口还有几百米的情况时,突然乱打方向盘,最后差点撞到山壁上面。   第二点,停下车子后,那个司机对着空气在争执什么东西,紧接着,车门无缘无故的开了。   第三点,车门打开后,司机冲着外面骂了一句。   根据车子上的摄像头记载,当时车子上的那两个女生被吓得够呛。   车子重新启动后,那个司机魂不守舍,根本没有注意到因为滑坡,路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从而落入山沟沟里面。   看着这张报纸,我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骨往四肢扩散开,随后手脚僵硬的厉害。   出租车司机从后车镜看了我一眼,问道:“兄弟,没事吧,脸色咋这么难看,要去哪儿?”   “你知不知道十八弯有个叫龙十八的家伙?”   司机愣了几秒钟,也不说话了,一脚油门下去,把车子开的飞快。   我摸了一根烟放在嘴里面,使劲儿的吸,只不过心里面会没由来的慌儿。   这几天我感觉就像做么梦一样,越来越远离以前的生活,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师傅,你认识龙十八么?给我讲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他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   这架势,绝壁是认识龙十八了,只不过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于这个人闭口不谈。   最后他把我带到了山上,收了我五十块钱,昨晚好在自己机智没有被那个老婆娘仙人跳,不过这样还是被人家把钱摸走了好多。   掏出二十块钱来,我看着司机说只有二十了。   他看了我一眼,也不废话,一把抢过钱掉个头就走。   把我带到这里算几个意思?   还不等我有所动作呢,一个秃顶的大叔儿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先前这里根本没有一个人影,他是从哪儿走出来的我都没有看见。   “进山先交走脚钱?”   这是什么意思?   我眼神不对付的看着这个秃顶大叔,他那张不笑还好,一笑开就给人一种老奸巨猾的感觉。   “我想找一个叫龙十八的人,请问你认识么?”尽管对人家不感冒,但有求人家,该尊敬些还是要尊敬的。   他愣了愣:“你是谁,找人家干嘛?”   一听这口气,咱就知道问他没跑儿了。   我赶紧摸了根烟给他,他也不跟我客气,招招手让我跟他走。我寻思着这会不会是机佬,周围全是林子啥的,我根本搞不赢他啊?   他也没有回头等我的意思,反正今天晚上也是死,到不如看看这老小子想要干嘛。   慢慢的,我放下心来,人家根本就没那意思,只不过房子在林子里面。   好家伙,一栋大木楼,装修风格这些跟别墅差不多,在某些方面上,甚至要远远超过一些次点的别墅。   我才跟着他走进去,还没来得及感叹呢,他就张口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出去。”   跟之前笑眯眯的样子比起来,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我看了他一眼,走出了木楼,紧接着这老小子有张口说道:“进来。”   走了进去后,他又说了句出去。   我当即就不爽的问他说,这是什么意思?   他转身看了我一眼,说:“没事,进来吧,该出去的东西已经出去了。”   泡了一杯茶给我,这老小子笑眯眯的摸了支好烟给我,问我说是不是身边的人又进林子了,还说什么这次要三万块钱的走脚费,不然不干。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一听钱这个字眼,我就知道这老小子肯定把我当成‘生意人’了 。   呵,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我还不知道他是龙十八的话,那么也不用来了。   当即就把阿婆的烟枪放到桌子上。   龙十八手停,茶溅。   他看着我说道:“烟三婆?”   我说道:“我阿婆。”   他也不说话了,就这样死死的盯着这杆烟枪,仿佛在回忆什么事情?   “那老东西终于死掉了,这辈子给人家破禁,却没想到自己个儿已经犯了必死之禁。”   他收起烟枪,摆摆手就让我走。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反正自己也活不过今晚,大不了一把火烧了这里,到时候大家一起玩完。反正阿婆也经常念叨龙十八这个名字,送你下去阿婆应该会很开心的。   “回来,我开玩笑的。”   龙十八笑眯眯的看着我。   这就对了,我也是笑眯眯的抽着烟,以前跟阿婆久了,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改用什么方式打交道。   “死人妆?有意思,想不到你居然害死那么多人。”   害死人?我非但不害怕,反而还笑了出来,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怎么可能会害死人。   只不过当龙十八说出哑巴口这个地点时,我就发现自己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车人可以说是全部你害死的。原本那两个司机只不过是犯了一些平常禁忌,下场本不至死,可惜你们中途插了一脚,导致那个禁忌越犯越大,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第008话 一起玩吧   我的脸色慢慢变得很难看,看龙十八的样子,也不像是吓我的。   昨晚不就是做了一辆诡异的公交车么?怎么可能是我害死那些人的,这事情也太他吗的邪乎了?   龙十八当即一副‘我就知道你不相信’的样子,随后他说我被上了死人妆,现在基本和死人差不多一样,所以我能够看见一些脏东西。   怎么说呢,这件事情他必须梳理一下才知道。   我当下就问他说道:“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我根本没给你说啊,我可不相信你能够算出这些东西来。”   龙十八一拍手,给我说道:“呵呵,还真给你说对了,一般认识我的人都叫我神盘鬼算龙十八。”   我撇了撇嘴,摸出一根烟抽,暗自寻思着自己会不会是找错人了。在他身上我一点‘神奇’的地方都没看出来,倒是看出了神经。   妆容催命,这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今天是第三天,至于晚上十二点会发生什么事情,心里总是不停打鼓儿。   不过从他看见阿婆烟枪的神情上可以看出,这应该就是龙十八了,我想阿婆应该不会害我吧,别真找了一个不靠谱儿的人,最后就是自己给自己掘坟墓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当时我心一横,这就是阿婆让我找的龙十八没错了。   后来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龙十八说了,包括那小子还在他妈肚子里面时发生的诡异事情,我知道的都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   他也不说话,就一直喝水。   最后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他家遭报应了,那小子就是古曼童投胎转世,专门来报复他家的,从生下来到死那天,注定要发生很多不详的事情。”   这些,和阿婆当时说的一模一样。   我逮住机会,赶紧问了:“那能不能救救他?”   龙十八开始盯着我,那种眼神盯得我心虚,好半天才给我说道:“你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有些时候啊,好人做过头就是烂好人了。”   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不准备帮那小子。   想到他老爸的那种眼神,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都答应人家了。   “这些东西也怨不得谁,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吧,按理来说那两个司机只是犯了一般的小禁。你们没去的话,他们能活命,可是中途被你们横插一脚,现在那两个人必须要死。”   听见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我狠狠吸了一口烟,大脑里面在想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龙十八不断强调,是我和阿婆害死了那两个人。   可当初我们是抱着帮忙的心态,谁知道好事做不成反而连累了人家。   “禁忌这一行,你们知道,有些时候会出现禁忌相冲的事情,原本很小的禁忌,在碰到一起后,会发生什么后果你也不知道。”   听龙十八这么说,我心里面‘咯噔’一声,这种禁忌相冲的后果,连阿婆都很忌惮。   说到最后,我越来越感觉这事情邪门儿得很,当下该怎么办自己心中也没个谱儿。   既然龙十八能一语道破其中的原因,说不好就能帮我吧?   “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龙十八帮不帮我,这还是个问题?搞不好人家说这么多给你听,压根儿就没有要帮你的意思。   龙十八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烟枪,慢慢的给我说:“有些东西,规矩不能坏,我来给你讲讲吧。知道我为啥在这里盖一栋小木房子么?”   我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这种东西谁能说好?万一人家是爱好呢?   龙十八说道:“你看身后这片大林子,这个省有三处诡异地儿,阴沟鬼寨小白林。而小白林就是你身后那片林子,那里面以前是风景区,只不过在连续消失几十个游客后,这里被关闭了。”   我安静的听着他说,看看他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东西。   “第一次来这里的游客,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所以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人消失在里面。而我在这里的原因,就是走脚找人,每次都要收取一定的费用,既不是贪,也不是小气,而是养阴。否侧的话,也许哪一天我再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笑了出来,只不过是苦笑,原来龙十八给我说这么多东西,就是要让我给钱啊,问题是自己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五十块钱。   “给你说这么多,你想让你明白,这些都是规矩。还有很多说了你也不知道。钱,可以先差着,但一定要补齐。”   既然给我说这么多,就是准备帮我了吧,当时也没想着什么钱,心里面挺高兴的,那种感觉完全就是如释重负。   逮到了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我自然要追着问,阿婆是怎么死的?   原本有问有答的龙十八,再听见这个问题后,看了我一眼后慢慢说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那老婆子知道自己要死,但是没想到在给人家破禁时死掉。”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那晚阿婆跟我说的话,心里一阵难过。   “小子,你不伤心么?”   龙十八诧异的看着我。   我愣了愣,本能的反问一句:“难道我要哭得稀里哗啦才算伤心么?”   这问题倒是把这个‘无所不知’的人给问住了。   到现在,我终于接受了阿婆暴毙的事实,接下来就是和所有人一样,对亲人的怀念,虽然每个人表现的不一样,但初衷都是一样的。   我连续抽了好几根烟,等着龙十八开口。   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寻思什么玩意儿,大概过了几分钟,抬起头来看着我:“我欠老婆子一个人情,说吧,要我怎么帮?”   人情?在这个社会还好使么?   我摸了摸鼻子说道:“我答应过那小子的父母,会回去救他。”   龙十八这次没有拒绝,起身准备去了,让我不要乱跑,小心被后面的林子吓到。   走了几步,他背影停住了,头也不回的给我说了这么一句:“总有一天,你会被自己这种烂好人的性格给害死。”   我对他背影摊了摊手,尽管看不见,但还是说了一句:“到时候再说吧。”   龙十八上楼去了,我喝着茶,肚子饿得慌。   已经连续几天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我寻思去厨房里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他让我不要乱跑,反正我又不出去,在他小木楼里面应该没有事情吧?   还真别说,他挺懂得享受,周围布置的非常漂亮,在后院居然还有工夫挖了个小鱼池。   厨房应该就在里面了,我直咽口水,心里暗自决定随便找点吃的,不求大鱼大肉,只要来两个包子填填肚皮儿就行,咱也不是矫情的人。   只是,从来到后院儿我就感觉不对劲儿,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我。   “谁?”   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别说人了,屁都没有一个。   还没进去,哥们儿我就被香味给吸引住了,当下只想着先找些东西吃再说。   推开门,好家伙,我被吓得够呛。   这哪儿是厨房,而是一间类似于摆放灵位的房间,上面烧鸡水果啥东西都有。这种供奉我也不是第一次吃了,所以对这些东西没有太多的敬畏。   小时候清明上坟,我可是吃了不少烧鸡,也没啥事情。   对灵位拜了两下,我开口小声说了一句:“兄弟,对不住了,江湖救急。”   当下就从烧鸡上扯了一支腿吃,还没送到嘴里呢,那口水就唰唰的分泌不少。   满满咬上一口,说句掏心话儿,我仿佛连灵魂都在升华,当然,这有点夸张了。   只是,没咬上两嘴,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往四肢扩散开,我捏着鸡腿的手僵硬起来。   猛然间,我本能的回头,看见身后站着一个女人。   出现的毫无征兆,那双冰冷冷的眼睛,很平静的盯着我。   我头皮一麻,不停往后退。   咣当一声,我撞到了摆放灵位的柜子上,当即就把灵位撞掉了。   这一瞬,我看见那五柱香开始快速的燃烧起来,三长两短?   完了,这是我心里面的最后一个念头,因为那女人慢慢的往我走过来,这种情况下,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我可能就是被这个女人跟了,怪不得会出现那种明显的感觉。   现在仿佛气不够喘似的,在僵硬的四肢下,我除了站在原地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我们一起玩吧?”   她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脸,那感觉就跟把冰棍放你脸上一样,别提有多闹心了。   突然,我想起来自己脸上的死人妆,现在自己不就是一个半死半活的人吗?   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愣是不敢说话。   “好了,别吓他了。”   龙十八站在门口,眼神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后,说道:“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不要乱跑。”   那个女人看见龙十三出现,性格大变样,笑嘻嘻的跑到他旁边,不断摇着他的手撒娇。   我‘咚’一声就坐在了地面,浑身跟抽干了力气一样。   额头上,全是豆大的冷汗。   “好了,谁让他抢我的东西吃,还把我的灵位给打翻了。”   龙十三摸了摸这个女人的头,让我跟着他走。   ☆、第009话 三更催命 一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家伙刚才被吓得够呛,龙十八口味也够重的居然在家里面养了一只小鬼。   “要去哪里?”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有直觉龙十八根本不会带我直接去医院里面救那小子,看他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出远门的。   果然,龙十八看了我一眼,指了指我的脸说道:“先帮你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凡是被上死人妆的人,三天之后,会有人来催命。你和那老婆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愣了愣,说道:“没有啊,这两年来我和阿婆在家里面也没有出过远门,没有得罪过谁吧?”   结果龙十八最后一句话让我豆大的汗当即就冒出来了,他说我和阿婆被人算计了,只是不知道谁这么狠心,居然用这么狠毒的办法来报复我。   我大脑里面就跟翻书似的,什么快要忘记的陈年旧事都被我翻出来,可是就是猜不到我和阿婆到底得罪了谁?为么算计我和阿婆,要说起我和阿婆这辈子帮过的人还真不少。   看见我本苍白的小脸居然憋得通红,龙十八摆摆手说让我跟着他去林子里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三更就有人来催我的命。   说实话,尽管心里面有准备,但听到龙十八这么说的时候,仍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后背冒出来。   特么的别让老子知道是谁算计?也不是什么善人,有人要我的命,我自然是不可能就这样乖乖的让他来取。   龙十八把我带到小白林里面,这里片林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叶子不会出现枯黄,而是像一样的鲜艳,就跟枫树叶一个样子。   没走多长时间,我就有种诡异的感觉,总回头看。   “龙……大仙,这里是什么情况,这叶子咋会成这个样子了?“   原本我想要叫他龙十八的,不管转眼想想还是算了,听说这种有能耐的人脾气都是古怪得很。我还真怕一句话惹他不高兴,把我丢在这里了。   龙十八看了眼我,说道:“这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因为这里的叶子会诡异的变成血红色,正因为这种特点才被弄成风景区,我当初就跟说这个地方不对劲儿,可是那些人掉到钱眼儿里了。“   “那后来呢?”   我紧接着问了一句,从小被阿婆带大的我,没啥子爱好,就喜欢听这种奇闻异事。   “后来?”   龙十八好笑的对我谈谈手,说道:“前面到没有什么事情,后来一夜消失了十一个人,如果不是有人压着,我估摸着早闹得全国上下都知道了。”   我咕噜的咽了一口,暗自想着龙十八这是几个意思,都知道这林子不对劲儿了还把我带进去。   这老小子可精儿得很呢,眼睛一眯就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你小子也别给我乱想,如果我想害你的话,你也活不到现在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敢说话。   “对了,那玩意儿呢?”   说这句话时,我回头看看四周,发现那个‘女人’还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当即就有东西忘我肩膀一拍,冰冷冷的声音在耳朵旁边响起:“我在你旁边呢。”   我下意识的就转过头去了,发现一张苍白的脸在我面前,那双眼睛就像死鱼一样,根本没有一丁点瞳孔。   虽然说心里有一点准备,但我还是被吓得怪叫一声。   龙十八皱了皱眉毛,跟她说不要吓我,这种地方不能开这种玩笑,否侧的话会犯禁忌。   一直走了接近半个小时,我头皮发麻的厉害,当下心虚的问了句:“龙大仙,到了没有,我总感觉周围静的慌儿。”   按照龙十八的意思,是想要把我带到阴气大盛地方,然后配合着看看到底是谁想要催我的命,只要他一动手,龙十八就能看出来。最后还明知故问的说了句:“你不想知道是谁算计你们婆两儿么?”   我咬着牙齿点点头:“成,只要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就可以了。”   从阿婆暴毙后,我胸腔子里一直憋着股怒火呢,可以说是又怒又怕。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后,龙十八让我停下,随后他转身就走了。一看见这种情况我也是慌了,分明就一副要把我留在这里的架势。   “你们要干什么去?”我赶紧追上去。   龙十八居然让我等在这里,他在的话那个人不敢出手,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才能引出背后那个人。   这老小子办事情好像不靠谱,当下我也急眼儿了,说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别说到夜半三更了,能活到今晚十二点都是我走了八辈子大霉了。   我紧紧拉着龙十八的衣袖,愣是不松手。   “想要把后面那个人引出来,就只有这个方法了,你自己寻思吧。”龙十八也不忙着走了,而是在等我的决定。   这下自己真犹豫起来了,这里异得很,谁知道在大半夜会出现什么东西。刚才龙十八也自己提到过,当时消失的那十一个人尸体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十八哥,今晚我总感觉林子里面有些不对劲儿,要不重新换个办法吧?”   那个‘女人’看了看周围,脸色居然有些不对劲儿起来,怎么说呢,就是害怕。   龙十八看了一眼我,最后从身上掏出一块镜子给我,说道:“如果你要是感觉身旁或者身后有什么东西的话,就用镜子照过去,要真有东西的话,也别慌儿,把这个小纸人点着。”   我接过龙十八递给我的小纸人,我问他说还有没有的,多给我几个呗?   他瞥了我一眼,说道:“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要经过生智,开光,通灵好几个步骤。一般在市面上没有几个人能折腾出这种玩意儿,卖的话一只最少好几十万,而且一只小纸人的时间足够我找出算计你们婆两的人了。”   我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龙十八。   “你不会忽悠我吧?“   好说歹说,哥们儿就是紧紧抓住龙十八的手,愣是死活不松开。   龙十八什么话也不说,直朝我头上招呼,我眼泪都给这老子扇出来了,“小逼崽子,快特么放手,老子让丫丫陪着你,行了吧?”   听见这句话,哥们儿这才破哭为笑,开什么玩笑,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话,还不到三更就被吓疯了。   “看你这煞笔德行儿,一个大老爷们儿哭成这样,也够丢人的。”   龙十八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折腾了接近个把小时,龙十八这才转身离开,把那个‘女人’留下来,我看她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出头,倒是生得一副好脸蛋,只不过我看着总有种悚然的感觉。   “看什么?”   她冰冷冷的骂了一句,我缩缩头,心里面暗骂道你特么的脸不就是给人看的么。当然这只敢在心里面想想,要是真说出来可没有那个胆儿。   看着太阳慢慢落下去,我那颗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周围有好几双眼睛看着我,说不出来的阴森。   “你感觉到了么?”   我手脚开始僵硬起来,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力气。   她点点头,脸色有些不好看:“十八哥在干什么,明明知道这里不对劲儿还要把你留下来,这根本就是在害你的命。”   “谁?”   我疑神疑鬼的喊了一句,可惜周围非常安静,甚至连一般蛐蛐的叫声都没有。   “不好,我们碰到脏东西了。”原本坐在我旁边的这个女人,脸色难看的骂了一句后,当即就站起来了,她四周看了一眼,脸色愈发的难看。   我后背完全被冷汗打湿,当下哆嗦着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东西了?   咬了咬牙齿,两只手攥着那块镜子,不停得往四周照。几分钟后,我软在地面,心想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实在是静得慌儿,我在附近找了一些干柴,在原地开始生火。最特么让我毛骨悚然的是这些拆根本点不着,就好像杯水泡过一样。   “你愣着干什么,快特么的来帮忙啊?”   我冲她喊了一句,要是等天色彻底黑下来时,我什么都看不见,这块镜子也就失去作用了。   她回头瞪了我一眼,说道:“帮个屁的忙,我们被鬼打墙了。”   鬼打墙?我抬起头来看着四周,可是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她不紧不慢的说:“别看了,被鬼打墙的人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你脸上被什么东西上了死人妆,几乎跟死人没什么两样儿,可以说你现在就是夜里面的萤火虫,所有脏东西都会自己来找你。”   “那该怎办?”   我恨不得把自己挤到她身子里面,搞得她不停得抱怨:“你靠我干什么,快起来。”   到最后她往我肚子上一脚,肠子都打起结来,我当即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这个娘们儿力气好大。   “我靠,你特么疯了,踹我干什么?”   瞪了我一眼,她刚想张口骂我,可是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她死死的盯着我头顶,身子不停地打抖。   我瞬间抬起头来,同一时间她的惊叫声也是响了起来:“别抬头。”   可惜,已经晚了。   ☆、第010话 三更催命 二   尽管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我却能察觉到自己瞳孔里面的那丝恐惧正慢慢放大,到最后,甚至忘记了呼吸。   一根手腕子粗细的树枝上面,挂着密密麻麻的尸体。   一根根铁丝,直接勒到他们的脖子眼儿里面,一副要把尸体脑瓜子给勒下来的架势。   因为是窒息死去的,每个人嘴张得老大,仍然保持着临死时求救时的口型,那舌头也是拉得很长。   这一刻,在发麻的头皮下,我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句,结果她一把捂住我的嘴,差点把我活活捂死。   “小声点。”   她说话同样都开始打起哆嗦了。   风一吹,这些尸体左右摇晃,那睁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两儿。   好像,我看见其中一具女尸对我咧开了嘴,冷冷的笑了笑。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而出现的错觉,反正一眨眼的功夫,那具女尸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样子。   冰冷的感觉,从我脚底板冒出来,很快就传遍身体的每个角落。   愣了几秒钟,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即就想把龙十八给我的那只小纸人点着。   她毫不求情的朝我头上就是一巴掌,并且抢过我手里面的打火机,骂了一句:“你这个煞笔找死啊,现在用了这玩意儿,待会儿看你怎么办?”   我嘴唇不断哆嗦,问了一句:“那该怎么办?”   这些尸体仿佛有一种魔力,我一看见他们后,就在也移不开视线,不多不少,正好十一具。   其中好几具已经风化,那张皮枯得跟树皮似的,就这样包在骨头上。   我本能抬起头来,发现在自己头顶上面,一大轮月亮诡异无比的照着我。   她可能也是看见我这种样子,当下也跟着抬头看了看,结果又拍了我一掌说道:“天上啥都没有,你这个煞笔看什么玩意儿呢,快把中指咬开。”   这一掌,就像是压倒山峰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被她拍了一掌后,胸腔子里面的火气顿时爆发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太害怕,越愤怒的人,就越发害怕。   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我扯着嗓子吼了一句:“你这个疯娘们儿给老子安生点,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教我。”   她居然被我吓得愣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就这样让我很用力的揪住她的衣领。   只不过,她身上的衣服捏在手里面,跟捏着一件纸衣服一模一样,最起码那种手感很相似。   我从她手里面抢过打火机,当时就点着了纸人。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纸人燃烧时冒出来的火焰带着一点绿,而且不会烫手。   呼呼,当时挺闷热的天气,居然刮起了一阵阵阴风,吹在脊背股上,格外的冷。   十一具尸体被阴风吹得左右摇晃,一副要掉在我头上的样子。   我两只手捧着这只小纸人,生怕被风吹熄了,怎么说呢,这一刻我有种感觉,自己所有的寄托全部放在了这纸人身上。   她在旁边张了张嘴,看见我难看的脸色时,吸了一口气干脆不鸟我了。   可能是在记恨我刚才揪住她的衣领,她小声的骂了句:“煞笔,过会儿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忽然。   头顶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东西再往我爬下来,我心里很害怕根本就不敢抬头,就连喘气儿也是猛猛的吸上一口,然后憋在胸腔子里面,生怕一吐出来整个人就软在地面。   一只手掌慢慢的从我后面摸来,这种感觉就跟有人用树皮在擦我的脸一样,又痛又痒。   头上,身上,到处都是手。   我一动不敢动的跪在地面,捧着纸人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豆大的冷汗从下巴滴到手上,可我连擦都不敢擦。   完了,我心里面现在全是这个念头。   慢慢的有两根指头往我眼眶子里面插去,我硬是小嘴儿撅得老高,不敢喊出声来,巨疼从眼眶子里面传来。   我感觉到这两根又长又细的手指头捏住了我的眼珠子,然后开始往外面拉。   “救……救我。”   我终于挣扎起来,真的太痛了,根本忍不了。   可是‘丫丫’就像消失了一样,就只有我一个人坐在这里。   血水从我左眼框子里面流了出来。   我丢掉手里面的纸人,两只手不要命似的抓住这两根手指,想要把手指从我眼眶子里面拽出来。   ‘噗’的一声,这两根插进我眼眶子的手指被拽出来了,一起的还有眼珠子。   我痛得张大了嘴,两只手捂住左眼睛,在地面不停打滚,连声气儿都发不出来了。   咚咚,实在痛得受不了,我使劲儿的把脑瓜子往地面撞,只有这样我才好受一些。   “丫丫,快救救我。”   我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乱抓,却抓到了一张人脸,在脖子里面镶着一根很粗的铁丝。   丫丫消失了似的,根本没有东西回应我。   正在拼命挣扎的我,发现有两只手趁我张大嘴时,抓了上来。一只抓住我的上嘴腔,另外一只抓住我的下嘴腔子,随后往相反的方向扯。   似乎要把我的嘴扯成两半。   第三只手进来了,它抓住我的舌头,使劲儿一拉。   这一瞬,时间跟凝固了似的,我剩下的那只眼睛慢慢瞪大,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我张了张嘴,发出‘啊啊’的声音。   嘴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我眼睛瞪的更恐怖了,这完全是痛的。   我能感觉到此刻自己的嘴已经那两只手被拉成一个诡异的弧度,足够吞下一个小足球。   最后实在没有力气了,我仰着趴在地面,不是说我不挣扎就代表不痛了,相反,现在比先前更痛。   你使劲儿长大自己的嘴,出现的痛感乘以几百倍,就是我现在的痛感了。   当时的我连哪怕是一丁点的力气都没有。   咔擦一声,额骨脱臼了,我的下吧直接被活生生撕了下来。   血液不要钱似的往地面流,我浑身上下都沾满了从下巴冒出来的血。   头顶上那轮大月亮,变得血红起来,这可能是自己的血液流到另外一只眼睛的缘故吧。   周围静得可怕,包括我身边也是,没有一点声音。   只是,一阵阴风吹过来,我原本没有力气的身子,居然哆嗦了一下。   我以为这已经是结束了,相反,这才是开始。   另外一只眼睛也没能逃脱,没有一丁点力气的我,任由一只手插进我的眼睛,对,就是插进去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张了张嘴,喉咙刚发出‘啊啊’的声音,瞬间就被自己嗓子眼儿的血给噎住了。   我要死了?早知道是这种局面,倒不如直接从医院窗户跳下去,这样还能给老子一个痛快。   心一横儿,我两只手慢慢的往旁边摸索着,看能不能找到啥子东西给自己来个痛快。   除了枯叶子还是枯叶子。   我心里面终于绝望了,为啥自己还没有死过去?   树枝上,挂着一根细细的铁丝。   慢慢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出现一阵阵痉挛,这是流血过多出现的现象,出现这种情况,我根本一点害怕的心思都没有,相反心里松了一口气。   总算……要死了。   我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这么一天,知道自己要死时,居然会莫名的兴奋,踏实。   可是半个小时后,我发现自己特么的还活着,怕?痛?欲哭无泪?反正自己当时心情非常复杂。   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很疼,最绝望的一点是疼的过程中,你没有任何力气来挣扎,只有安静的忍受着这种剧烈疼痛。   突然间,我脑瓜子上出现一点很轻微的疼痛,不怎么明显,我却注意到了。   空白的大脑跟炸雷似的,‘嗡’一声。   正是脑袋子这种感觉,让我睁开了眼睛。   眼前,龙十八和丫丫一脸紧张的看着我,见我睁开眼睛了,龙十八伸手翻了翻我的眼皮儿,松了口气的说道:“还好这小子没有被吓死?”   丫丫一屁股就坐在地面了,不停抱怨的说:“不听老人……小鬼言,吃亏在眼前,都叫你不要抬头了,荧惑当空,你刚才被迷失了心智,要是十八哥晚来一分钟,你铁定要被自己看到的东西吓死。”   我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自己的两只眼睛,又摸摸下吧。   刚才那些都是幻象?可是为啥子那么真实?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当在吐出来时,全身跟被野狐狸精儿榨干了精气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当下就瘫在了地面。   “刚才怎么回事?”   我问了龙十八一句。   他慢慢开口道:“刚才你被人催命了,只不过那狗曰的很狡猾,我居然没有找出来是谁?不过你挨过了三更催命,以后那个人应该奈何不了你了。”   听见这句话,身子里面跟多的是放松。   丫丫问我说刚才我抬头看,是不是看见了什么?我指指身后那棵树,说上面挂着十一具尸体。   龙十八摸了一根烟给我,笑着说:“放心吧,刚才那些东西都是幻象,但很真实,这也是那个人催命的手段之一。利用人的恐惧心理来达到催命目的。”   今晚我被吓惨了,回去后一直在发呆,眼瞳子放大,丫丫又想吓我,结果被龙十八一顿臭骂。   ☆、第011话 真假算计   今晚我心情糟糕的没话说,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一幅幅毛骨悚然的场面,往往伴随而来的就是心脏的猛跳。   地上全是我的烟头,喉咙火辣辣的痛。   龙十三不知道是不是神经出错了,居然炖了一碗鸡汤给我,说道:“喝吧,这个是我散养的乌骨鸡,有安心静神的功效。”   什么乌骨鸡,特么是这老小子从宰杀厂二十块钱买的,这件事情我后来才知道,亏我当时居然还感恩戴德的。   从他说话时脸上那种心安理得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种事情他经常做。   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还真有那种心理安慰的作用,想着龙十八这老小子说的这么好听,应该不会太差。   看见我又摸了一根烟放嘴里,龙十八皱了皱眉眉毛说:“照这样下去你会抽死的。”   我忽然冷笑了一声,在这安静的气氛下有些突兀,自己都被这冷笑声给吓到了。   龙十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从手里面抢过烟。   “可以走了么?”   我抬起头来问了一句。   龙十八一愣,说道:“走到哪里去?”   “你不是答应我要回去救救那小子么?而且我已经答应过他父亲了。”   听见我这么说,龙十八当即就笑了,那种笑容看起来非常古怪。特别是他看我那种眼神,就跟看白痴似的。   “救?你们三个人中只能活一个,现在你活下来了,你觉得我还有救他的必要么?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已经被催命了。”   虽然说心里面有点准备,但听见龙十八这么说,我心里还是‘咯噔’的一声。   “真的没有找到那个人么?你不是说只要他一出手,你就能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抬起头来看着龙十八,一时间觉得这个人有点不靠谱起来。   谁知道龙十八冲我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能够设计老婆子的人,你以为他能耐在我之下么?要是他真不想让别人看出来,我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连龙十八都看不出来么?我可不相信那个人失手后,没有第二次?   龙十八应该是看在他欠阿婆人情的份儿上才出手帮我的,我可不会相信龙十八会一直出手来帮我,自己一个人身单力薄的,铁定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第二次,第三次,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么幸运。   最特么让我崩溃的一点是,算计阿婆和我的那个人在暗中,而我在明处。   这种结局用脚丫子都可以想出来,自己到最后肯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本放松下来的心,在次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我的下场就应该这样么?   我想反抗,但一想到刚才那种幻象,整个身子就软了下来。   拿什么跟人家斗?就拿不想死和满腔热血么?   我手掌心里面全是汗液,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没有阿婆的我根本就是一个普通人,什么能耐都没有。   龙十八瞥了我一眼,让我也不要想以后发生的事情,那个人虽然有点能耐,但是如果还想要我的命,那就必须小心翼翼的来。   一旦出现点什么失误,他就能找到算计我们的那个人。   喝完鸡汤,我整个人舒服不少,关键是饿了一天,再加上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下。等放松下来时,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龙十八给我说了很多,最让我惊讶的就是他与阿婆居然是仇人关系,至于来源没有给我细讲。   反正他们之间做梦都恨不得对方死,等阿婆真的死了,龙十八说他心里面不但没有高兴的感觉,反而是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我在想,会不会算计我和阿婆的人就是龙十八?毕竟阿婆死时只是仓促的写了一个龙十八的名字,并没有表明这个龙十八是算计我们的人?还是让我去找他帮忙?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猜的,包括擅自来到十八弯找他,如果他真是算计我和阿婆的人,那么也就自投罗网了。   看龙十八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一个人不管装的在像,那双眼睛也会毫不犹豫的出卖他。   他眼睛里面的伤感很真,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我心里面最后那丝警惕也就消失了。   凭借人家的本能耐,想要玩我的话轻轻松松,也不用演戏给我看,现在阿婆也走了,我身上还有什么可图的?   最后龙十八答应我,明早儿跟着我去医院里面看看,如果还有救的话,他会出手帮那个家庭一把。   那小子现在已经不单单是犯禁忌那么简单了?   民间十三小禁忌,六大禁忌,每一个禁忌都能要人命,对于这点龙十八只给我模棱两可的说了下,详细的也没有说。   正说着,我和龙十八本能的朝着门口望去,发现丫丫的露出一个脑袋来偷听我们说话。   丫丫这个人明明有些天真,却要装出一处老谋深算的样子,这点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揭穿她罢了。   不过看她样子,对别人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进来吧,以后再不听话我就收了你。”   龙十八恶狠狠的威胁了一句,眼睛里面却全部是溺爱,尽管这样,丫丫仍然被吓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停的说她错了,以后再也不吓我了。   从他嘴里面,我得知丫丫是她的妹妹,两年前死于小白林里面。最后龙十八指着自己的秃顶告诉我:“一夜之间头发全部掉完了”   禁忌?   我大脑里面本能的出现了这个词。   似乎看见我询问的眼神,龙十八点点了头,他说丫丫犯了六大禁忌中的一个,注定在二十岁生日那天夭折。   一直到大半夜,龙十八才睡觉去,我被丫丫带到了房间里面,临走时,丫丫回头跟我说了一句:“十八哥喜欢你阿婆。”   这句话,对于我冲击相当于核爆炸一样,当即自己就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阿婆看起来已经七八十岁了,而龙十八看起来才四十多岁。其中可是差了三十多岁的啊,接近三轮的年龄。   同时,我大脑里面本能想起以前阿婆半夜嚎哭时,一直在念龙十八这个名字。   当时的我没有见过龙十八,却对这个名字滚瓜烂熟。   阿婆有几夜念这个名字时,简直是撕心裂肺,听那种语气,如果当时龙十八出现在阿婆面前的话,铁定要被撕得稀巴烂。   不由得,丫丫的话我又信了几分。   由爱生恨,这特么跨越年龄的爱恋啊,不过以前我无意间看见阿婆的身份证时,发现她居然才有四十岁左右,这一点我到现在都还很不明白。   走到镜子前,我这张脸白得无比诡异,尝试着用手抓了一下,丝毫没有一丝血痕。   不对,这不是我的脸。   因为在镜子里面,这张脸一眼看起来非常年轻,但有着阿婆的轮廓。   我使劲儿的挠了一下,痛的直吸冷气。   难道我脸上的死人妆是阿婆给我上的?回想起我被上死人妆的时间,正好是阿婆说要去准备材料的时间。   她真的去准备材料了么?可是当她来到医院时,我没有看见她准备备好的材料?   镜子里面的那双眼睛,阴森的看着我。   那种眼神太可怕了,我赶紧移开视线,把镜子遮起来。   同时,我脸上格外的冷,用手摸了摸,好像在摸冰块似的。   阿婆到底死了没有,这下子我开始怀疑起来,毕竟在阿婆死后我就一直没有见过她的尸体。我不相信她会这么突然就暴毙了,没有任何征兆。   这一切,仿佛经过精心准备。   躺在床上我大脑乱轰轰的,越往下想就越发的恐怖,因为种种细节让我发现,阿婆是最有可能给我上死人妆的人。   就包括那两个司机。   我怀疑那个女司机的死就是阿婆故意弄的,那晚上我看见绑住那女司机的皮绳被解开,这肯定是人为的。   从龙十八嘴里面我知道,我们是被人算计了,某些方面阿婆的能耐要超过龙十八。有能耐算计我们的人很少,除非阿婆自己算计我们自己。   这个想法,原本只是睡不着随便想想,但是我发现这个年头就跟生了根似的,再也挥之不去。   只是我不明白,自己从小被阿婆带大,她根本没有任何的理由来算计我啊?   最后狠狠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暗骂说想这些干嘛,我始终不愿意相信阿婆会害我。   第二天一早,熟睡的我被一道尖叫声吵醒,结果睁开眼睛后就看见了脸色不对劲儿的丫丫。   我怪叫一声,赶紧拉了拉被子,问丫丫想干什么?   她撇了撇嘴,说道:“什么条件啊,你玩裸睡?”   随后是摔门离去的声音。   我这才响起来昨晚自己洗了一个澡,也没有换衣服,就这样睡了。   饶是脸皮在特么的厚,被她看了个精光,也难免有些害羞。   等我走下楼梯时,一经发现龙十八在等我了,他手里面抱着丫丫的灵位,看见我下来说了句走吧,然后转身就往门外面走去。   我赶紧跟了上去,一路上丫丫看的眼神一直不对劲儿,她就是不说话,一个劲儿的盯着我看。   龙十八开着自己的现代轿车,一路上狂奔,没几下子我胃里面就翻江倒海,差点在车子里面吐了。   他说现在如果赶快点,说不定能够救那小子,否侧的胡就只能去参加葬礼了。   最后我愣是把嗓子眼儿的东西重新咽回肚子里面。   ☆、第012话 别墅惊魂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龙十八只用了半个多钟头,更夸张的是当他在医院里一脚踩下刹车时,我胃里面的东西仿佛要从胸腔子挤出来似的。   我打开车门滚下去,当即趴在地面就吐得个天昏地暗,苦胆汁儿都给捣腾出来了。   龙十八捏着我的肩头,把我提起来,骂了句:“别给老子磨磨蹭蹭的,速度点。”   尽管胃里难受得紧,我依然硬着头皮往那小子的病房跑去。   四层七号,这个房间相信很多护士都认识,就算没有来到过这个房间里面的护士,恐怕也听说过那里面的病人,不打针,不输液。   可是当打开房门时,我的心就猛的沉了下去,里面空无一人,难道他已经出事儿了?   “里面的病人呢?”   我随手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问了句,可能是自己语气有点大声,结果这个护士没好气的说道:“死了。”   “怎么死的?”   我本能问了一句,结果这护士鸟也不鸟我,转身就走了。这是什么态度,当下我也急眼儿了,一把拉住她的手,狠狠一甩。   好家伙,这护士差点别我一只手甩到地面。   她被我这种样子吓到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看着我问:“你要干什么?”   “你特么到时告诉我,他怎么死的?”   护士被吓得一个哆嗦,小声的说道:“没有死,他被家里面的人接走了,说是不治了。”   我也懒得跟这个护士较真儿,这种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用,当即喊着龙十八就往医院下面跑。难道真像他说的一样,我们只能赶来参加那小子的葬礼。   一路上,龙十八连续闯了三个红灯,都快可以拍成《公路惊魂》这种电影了。   现在的我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结果直接在龙十八车子里面吐出来。哇的一声,至于吐到哪里我也就不知道了,当时那种窒息感差点没给我折腾死。   “小比崽子,不要给我乱吐。”   龙十八是一个爱干净的人,这点从他车子里面就可以看出来,里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好放了一瓶香水在里面。   被我这么一吐,不亚于杀了他,这种精神洁癖我还是理解的。   想归想,但哥们儿吐起来可就不会儿这么轻易停下了,丫丫在我后面不断的拍着背,还幸灾乐祸的笑道:“十八哥肯定要杀了你。”   等缓了一口气后,我紧紧闭起来的眼睛眯出一条小缝儿,当下就发现龙十八把车子停在路边,两只手放在头上大喊大叫。   “啊,老子的车,快滚下去。”   这种爱干净的精神洁癖和我们常人不一样,爱干净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但龙十八这种程度已经非常夸张了。   某种程度上,龙十八现在暴走的样子像个大姑娘似的,声音尖锐,还翘着兰花指,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有那么夸张吧?”   说实话,当时我还是挺心虚的,毕竟吐得人家一车都是,只是不知道龙十八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   丫丫悄悄冲我说了句:“你不知道,这辆车是十八哥死去的女票送给他的,他当成了命,再加上他在这方面有洁癖,所以才会这么疯狂,你自求多福吧。”   我心里面‘咯噔’一声,这老小子会不会杀了我,看他现在这种反应?   这种嘶声尖叫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最后龙十八真没力气了,整个人倒在座椅上面。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我们这才重新出发,一路上龙十八对我咬牙切牙的,就给我一种‘我杀了他全家’的仇恨感。   我一直在赔笑,说办完这件事情后,我帮他把车子洗得比他老娘还干净。丫丫也是不断的劝龙十八,忙正事要紧,车子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龙十八狠狠的憋了一口气,车子就像弓箭一样‘嗖’的一声就飙出去了,把周围路人下的够呛。   也怪自己不争气,刚刚好过一点,被这么一弄,硬是张嘴又往里面的挡风玻璃上喷了一口,全是苦胆汁儿。   就算不用看,我也知道龙十八那双满是杀气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没办法儿了,真不好下台了,当即哥们儿机智的眼睛一翻,晕在座位上面。   原本我是不会晕车的,只怪龙十八开车太野了,没几下就把我捣鼓的不死不活。   龙十八仿佛知道那小子的家在哪里似的,不用我指路,问的时候,他总笑眯眯的冲我说:“别忘记我是神盘鬼算龙十八。”   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我被他拖死狗一样从车子里面拖了出来:“你小子别跟我装晕,到了,过会儿自己小心点,我感觉这栋别墅有些不对劲儿。”   都被点破了,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而且看他现在这种样子,应该还不准备找我算账,大不了以后躲远点就是。   抬头看了眼这栋别墅,很平常也没哪点不对劲儿,但却让我后背没由来的发寒。   按了按门铃,脚步声响了起来,听起来很像是高跟鞋与木地板碰撞发出来的相声,所以很脆。但诡异的是,着脚步声一响一轻。   龙十八皱了皱眉眉头,没有说什么。   给我开门的是那小子的妈,按辈分儿上我要叫她一声阿姨,只不过我小时候跟阿婆来他家给那小子破禁时,曾经拿过一个苹果,那种苹果从外国进口的,红得鲜艳。   结果当时她这么说了句:“这是给客人吃的。”   虽然后来她‘很诚恳’的道了歉,不过我从那儿以后就对她不待见。   “你来了啊?”   她看起来无精打采的,眼睛周围有些浮肿,一副哭过的样子。   “扬子呢?”   她愣了愣,足足过了好几秒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啊’了一声,说道:“赶紧进来,扬子在屋子里面呢?”   龙十八站在我身后,隐晦的用胳膊撞撞我,我点点头。   屋子里面不对劲儿,进去后就很大一股香烛味,只不过被很浓郁的香水味道给盖住了,当然,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熏得人脑袋胀痛。   “他不是在医院么?怎么回来了?”   当看见扬子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时,我脑袋嗡的一声,瞬间感觉这件事情更加诡异起来。   他妈笑了笑,说道:“不知道为什么,那你从病房离开后,我儿子的病就慢慢的好了起来,现在已经好了,对于你阿婆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和龙十八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睛里面看出了凝重。   看来在我从医院跑出来的时间段内,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正是这些事情让现在这一切看起来非常平静。   他妈把我们带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还洗了一些水果,我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扬子身上,发现他表面看起来正常,但两只眼睛里面却一点生气都没有。   “叔儿呢,叔儿去哪儿了?”   我从进来后,就没有看见叔儿的身影,当下问了一句。   她突然变得愤怒起来,但掩饰的很快,那种愤怒脸色几乎是一闪即逝。   捏了捏手,掌心儿里面全部是汗,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周围看起来非常平静,却让我乃至连精神都紧张到了极点。   最后她让我们留下来吃饭,来也来了,顺便感谢一下我这时候还想着她家扬子。   看见她才走进厨房去,龙十八就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我怀疑这别墅里面的人已经全部死完了。“   这句话,让我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说完,龙十八左右看了看,趁客厅里面没有别人,当下用一张符篆贴在扬子额头上面,这张符篆和一般大仙儿用那种很不同,怎么说呢,就是要小上一些。   然后,他拿出一块镜子往扬子脸上照去,我差点怪叫出来,还好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镜子里面,扬子脸色灰白,脑门儿上还有一枚铜钱贴着,那样子非常吓人,就连龙十八拿着镜子的手也是抖了一下。   “古曼童?”   龙十八脸色变换的厉害,同样是惊叫一声。   “难怪会发生这种事情,曼童索命,这家人注定活不过五十岁,十三小禁忌,六大禁忌,全让一家子给全部犯完了,这事情不好弄。”   阿婆同样也说过这种话。   听见脚步声,龙十八赶紧又把镜子收起来,表现出一副很平常的样子。她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了句:“稍等一下啊,饭马上就好了。”   我坐立不安,想要喊着龙十八他们离开,结果龙十八说想要找出算计我们的那个人,或许可以从这家子身上入手。   的确也是,原本只是一件很小的公路犯禁事情,结果最后矛头却指向了我和阿婆,当然这只是表面上。   因为我合计过,最有可能算计我们的,说不好就是阿婆。   说到底,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从最初的破禁往着灵异事情转变,阿婆以前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不但活人会犯禁忌,鬼同样有禁忌。   只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阿婆给鬼破过禁,甚至没有见过鬼。   也许是巧合吧,现在电视上放的正是女人跳楼的新闻,事情闹大了,有人挖出来跳楼那个正是前久被打的女司机。   最吸引我的事情是火葬场从那女司机火化出的骨灰中,找出了一枚铜钱。   ☆、第013话 断头大餐   貌似从我们进来后,这小子就没有动过,他跟木头雕子似的,哪怕连手指头都没有动过一下。   “扬子?”   我眯起眼睛,整个人已经紧紧绷了起来,他慢慢转过头来,动作很机械,就像个机器人。看着我,他指着我怪笑道:“你跑不掉的。”   就和上次在医院病房里一样,我仿佛跟他有仇也是,一看见我就说我跑不掉。   当然,这不排除他知道或看到了什么?   我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觉得这话让我点种毛骨悚然,倒是龙十八脸色阴沉的说了一句:“想不到他还有第二手,你们到底惹了谁?”   愣了愣,我看着龙十八问道:“都告诉过你了,我和阿婆根本没有惹到人。”说这句话时我有点不爽,如果知道的话我早说出来了。   挺害怕的,龙十八肯定看出来什么东西了,当下紧紧的捏着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连续抽了好几根烟,这才舒服了些。   今晚有很多菜,这也多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吧?满满一桌子,少说十多个,我原本以为做这么多的菜只是为了庆祝下扬子‘康复。’   不过当我看见桌子上有一个蛋糕时,那颗心沉到了谷底儿,我当即就问了:“今天是谁过生日么?”   扬子他妈看了我一眼,当即就笑了,这种笑容非常古怪,属于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她说:“今晚是你叔儿和扬子的生日,你说巧不巧,当初怀娃的时间差不多有一年零三个月,最后居然在你叔儿生日那天生下来了。”   父子两同一天生日?   “叔儿今天是几岁?”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沉默了好半天才慢慢说道:“今儿你叔儿满五十岁,扬子二十岁。正好你们来了,多个人就多点热闹。”   龙十八脸色很难看,他瞅了我一眼,低着头抽烟。   吃饭时,叔儿也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看起来非常憔悴,眼睛和扬子的差不多,给人一种很‘木讷’的感觉。   看见我时,他脸上居然没有太多表情,按照那晚在医院他表现的情况来说,今天看见我一定会非常高兴吧?   就算他想要表现的镇定一些,也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来了啊?坐下吃饭吧,正好今晚我和娃儿过生日。”   他只是对我幽幽说了句,就自己吃饭了,仿佛周围的事情跟他没关系似的。   原本想问问他有没有事情吧?不过到喉咙的字眼最后还是被我重新咽回去了。   吃饭过程中,气氛总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哪里不对劲儿我又说不上来。   总之,我后背冷的厉害,还问叔儿是不是屋子里面开空调了。结果他也不说话,慢慢的摇了摇头。   今晚这顿饭对于我来说已经算做大餐了,什么螃蟹之类的玩意儿,反正以前跟阿婆在一起时,我是没有机会吃到的。   龙十八坐在餐桌旁边,闭着眼睛,似乎对这顿大餐没有一点胃口的意思,相反还有一些厌恶。   他没有动筷子,我也不敢动,尽管嘴里直咽口水,恨不得给舌头也咽进去。   妈的,这么多吃的摆在面前,就是不敢吃。这种滋味儿别提有多难受了,刚才胃里面的东西也给折腾出来了,现在闻着这种香味,手已经不受控制起来。   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龙十八,我想要拿起筷子。   可他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抬起来的手愣是又重新放了下去。   他貌似不许我吃桌子上放着的东西。   这还不算,他放在桌子下面的脚,冲我狠狠踹了一脚。我被搞得莫名其妙,又重新放下筷子。   扬子他妈看着我的样子,夹了点菜放我碗里,说道:“小侄儿啊,是不是阿姨做的饭菜不合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摆摆手:“阿姨,你们吃吧,我不饿。”   她脸色一冷,冲我说道:“小侄儿,今儿你叔儿和扬子过生日,吃一口算是给他们的祝福。”   听见这句话,我心里面居然有点放松,刚才甚至有点期待他这么说,反正心里面很矛盾。   “小崽子,盯你半天了。”我看着盘里的螃蟹恶狠狠的想了句,随后夹到碗里。   龙十八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我的那种视线,跟我犯了什么大错一般。   他都快给我整糊涂了。   味道不错,心里面却怪怪的,总想着以后要是吃不到该怎么办?   按理来说,我虽然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但也绝比不会说吃一次还想吃第二次,我没那种富贵病,非得顿顿吃好的,充其量算是过过嘴瘾罢了。   所以当心里面出现这种感觉时,我就开始疑惑起来,为什么自己心里面会突然冒出这种想法?   龙十八看着我叹了一口气,一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的样子。   难道饭菜有猫腻?   我眯起眼睛来打量一下,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年头,饭菜没有事情,他们可是吃了很多。   看见我那种询问的眼色,龙十八摆了摆手说:“没事,多吃些吧,反正总得吃回本儿。”   听见这句话后,我彻底算是迷糊眼儿了。   如果不是叔儿一家子在面前,我非得问问龙十八,他给我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总得说明白点吧?   看见我动筷子,扬子冲着我怪笑不停。   肚子实在饿的慌儿,既然放开吃了我也就不管其他的东西了,当下埋头大吃起来。   吃了这么多东西,空落落的胃总归是出现了一丝充实感。   要真说起来,从小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吃过这么丰盛的晚饭,这一点都不夸张。   饭后,我摸了根烟放嘴里,冲龙十八说道:“你怎么不吃,味道挺好啊?”   龙十八眼神不对劲儿的瞅着我,问了一句:“这么说,你还赚到了是不是?”   听这话儿,我本能的点点头。   最后他笑了,那种笑容看得我毛骨悚然。   问他吧,他又不说,反正看我的视线很古怪。   过生日点蜡烛许愿是一种传统,只不过当蜡烛点着不到三秒就熄灭时,我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叔儿试了好几次,就是点不着那二十根蜡烛。   又换扬子,他点燃蜡烛后,不多三秒钟同样熄灭,换了好几根都是一个样子。   龙十八就站在一旁冷眼观看。   “这是什么回事?”   我转头看着龙十八,看他脸上那种冷笑不断的表情,我就知道这老小子肯定看出个啥子缘由来了。   龙十八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试试吧。”   我半信半疑的从扬子手里面抢过打火机,‘哒’一声点着蜡烛,当下就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龙十八。   只不过,下一秒我的笑容就当场凝固了,蜡烛同样熄灭。   同一时间,我浑身冷得发抖,竟然是连接打了好几个哆嗦。   “上清告命,缘由神往,八方城庙,速速退去。”龙十八嘴里迅速的念出这几句,当时他脸上那种表情很恐怖,我实在无法把他与坐在车里翘着兰花指尖叫的龙十八联系在一起。   “生有生食,熟有熟物。”   他一边念着,一边从我手里抢过打火机,这一次的蜡烛居然没有熄灭。   短短几秒钟,龙十八脸上全是虚汗。   “可以了,这是我给你们的祝福。”   他收起打火机,转过身去。   我难受的不行,随便找了个借口,拉着龙十八就往旁边走去,哆嗦着问道:“怎么回事儿?”   龙十八冷笑一声:“断头餐你以为是这么好吃的?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千万不要碰刚才那些饭菜。”   虽然说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是不难猜出现在自己的脸色已经开始淤青起来。   断头餐,六大禁忌中的首禁,阿婆以前曾经说过,断头餐原来时古代犯人上断头台之前的最后一顿丰盛晚餐。吃完后,安安心心上路,为何在古代提倡斩首这种及其残忍的刑法?   就是为了斩掉犯人喉咙的那口气,再以髡刑官镇之。   反正阿婆口里的断头餐,玄乎的很。   当即我就往洗手间跑去,一脚踹开门,把食指伸进喉咙里使劲儿的挠。   胃酸吐出来不少,可是吃进去的东西仿佛生根发芽一样,在我胃里死活不出来。   龙十八走了进来,帮我拍拍着后背说道:“不起作用的,这种禁忌可不是你把东西吐出来就能破掉的。”   我整个人跪在地面,大脑嗡嗡的叫。   “放心吧,现在不是古代了,断头餐虽然还是六大禁忌之首,但也不是说破不掉。”   这句话,跟有魔性一下,出奇的让我那酸痛的胃舒服不少,不过当听见‘但是’两个字从龙十八嘴里面出来时,我身子绷得跟发条一样。   “但是什么?”   我抬起头来,说这句话时嘴唇都在哆嗦。   他只是摇摇头,转身就走出去了,根本就没有把话说完,这也让我那颗心提到嗓子眼儿。   回来时,扬子他妈是不是问我不舒服,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   当关掉一楼的灯,只剩蛋糕上那些蜡烛时,我头皮嗡的一下,开始发麻起来,而且还往四肢蔓延开。   我捏了捏僵硬的五指,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一顿断头餐,真的就是扬子一家人的最后晚饭了么?扬子这小子以前关系跟我还算不赖,在破禁的关键时期,还带着我出去吃过两万烤串。   说实话,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   ☆、第014话 屋顶梦魇   “祝你生日快乐……。”跟着唱出这句生日歌时,我却发现自己喉咙干燥的难受。   原本挺容易就唱出来的生日歌,放在我身上跟上刀山下火海一样困难,最关键的是我潜意识里面让我乖乖闭嘴。   扬子和叔儿抬起头来,而且他们还紧紧闭起眼睛,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东西?   往裤子上擦了擦手掌心儿的汗,我干笑了一声:“叔儿,五十岁生日快乐。”   他鼻子里面嗯了一声,都特么没有看我一眼。   一个性格很开朗的人,在此刻变成种样子,不用想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儿。好在一个晚上的时间,我已经习惯了这些东西,最起码我在别处不会像今晚这样,脊背股从头冷到脚。   龙十八抽着闷烟,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自从来到扬子家,丫丫就消失了。   我也没有多事的去问。   扬子一家人也是当龙十八是空气,别说叫他过来吃蛋糕了,看都不看一眼。   可能只有刚才吃过那‘晚餐’的人,才会被他们当成其中的一员吧,而我正好就是吃的最多的那个人。   蜡烛一直燃烧着,而他们也没有吹灭蜡烛的意思,就这样看着慢慢燃烧。我惊恐发现自己仿佛不能控制身体了,两只眼睛瞪得滚圆。   屋子里面就像十一二月的天气,格外的冷,已经很明显了,而不是心里作用。   我浑身上下面的汗毛,犹如受到惊吓的老母鸡一样,根根倒竖起来。心里暗自寻思着,要是发生事情的话,龙十八不可能还这么淡定。   一路上来,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帮我的,想到这里自己松了口气。   这种感觉,很像鬼压床,自己意识明明是清醒的,但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子。想要挣扎,不过却有力不知道往哪儿使?   更诡异的地方是,扬子一家人也是和我一样,站在原地,眼睛瞪圆。   蜡烛的火焰在他们脸上印出来,那三张如同敷了面膜的白脸,让我心跳加速。   没几分钟,蜡烛燃烧殆尽,最后一点火焰也是消失了。蜡烛流的一个蛋糕都是,忽然间整个一层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中。   我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没过几秒呢,一层的灯被人全部打开,开灯这个人正是龙十八。他看了我们一眼,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面,根本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前光线的变化太快,导致我眼睛本能的眯了起来,等等……我好像能够控制自己的身子了?   当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子鼓得老高。   “好了,吃蛋糕吧。”   叔儿对我阴森的笑了笑,切了一块蛋糕给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张开嘴就要往上面的奶油舔去。   ‘啪’的一声,龙十八来到我面前,一巴掌打掉我手里面的蛋糕。   随后淡淡的开口道:“他对奶油过敏。”   这一瞬,三双冷冰冰的眼睛盯着龙十八,可他就跟没看见似的,脸上依然放松得很。   看见龙十八这种镇定自若的表情,我心里面居然松了口气,暗骂自己刚才大脑是不是短路了,明明知道自己才吃了一顿断头餐,现在又要吃这蛋糕。   同时我也为自己去找龙十八而感到庆幸。   后面叔儿果然没有在切蛋糕给我了,不是说听进去了龙十八的话,而是在忌惮龙十八,这点从他看龙十八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三个人围着蛋糕,你一块我一块,似乎不知道饱饿。   看着他们这种吃相,我头皮一阵发麻。   整整一个大蛋糕,居然被三个人吃了一半,包括刚才凝固在蛋糕表面的蜡汁儿。   如果在不知道他们刚才吃了一顿大餐的情况下,我或许举得没什么惊奇的,放开吃,我就能做到。   问题在于,刚才他们三个人把那顿大餐全部吃完了,我下意识的往他们肚子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好家伙,撑得圆圆鼓鼓。   “他……他们不会撑死吧?”   我做到龙十八旁边,跟他说话时还不忘回头盯着扬子他们看。   龙十八丢了手里面的烟屁股,压低声音开口:“小声点,别打扰了他们。”   “难道他们被鬼上身了?”   我整个人不知何时,已经小抖起来,而且莫名的出现尿意,差点就尿了。   “鬼?这个世界没那么多鬼,这些权是这家子的报应,只不过算计你们的那个人将这家子的报应提前了而已。之所以这么所,完全想要别人看不出个破绽。”   龙十八又摸了一根烟在嘴里,看似冷静,只是额头上密集的冷汗出卖了他。   “就比如,像你这种人,对么?不过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他终于回头看了一眼扬子一家三口,狠狠吸了一口后,这才说道:“看出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老婆子一生行善,按理来说当子孙满堂,安享晚年。”   说到这里,龙十八鼻腔子和嘴里面冒出很多烟丝,表情也是有恐怖。   我不由得更加相信丫丫的话,她说龙十八喜欢阿婆。   整整一个蛋糕,全被分吃了,叔儿上楼前,开口说了句:“小侄儿,今晚你们留下来吧,明儿一早再走。”   倒是龙十八抢在我先,点了点头,出乎我预料的没有拒绝。   看起来很诡异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心里面不禁寻思着。   最后叔儿带我和龙十八去到自己的房间,我刚要转身进去时,龙十八一把按住我的肩头,递给我一枚护身符,还小声的说了一句:“今晚带着睡觉,不管梦见什么,或者是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   我隐晦的结果护身符,转身就进去了。   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一块镜子去看那张脸。   当看见镜子里面的‘我’时,我猛的往后退了已退,怪叫一声:“阿婆?”   第一眼,根本就是阿婆。   等喘了好几口粗气后,我乍着胆儿又重新拿起镜子一看,当即松了口气。暗骂自己刚才太紧张了。   不过,随后我那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现在自己那张脸,越来越像阿婆,怪不得刚才那么一瞬间,我会把自己看成了阿婆。   晚上一直开着灯睡,只有这样心里面才会放松一点。   每过几分钟,就要用手摸一摸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还有没有在,终于,我迷迷糊会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梦见了阿婆死在病房凳子上的模样,她那双眼睛睁得老大,仿佛再告诉任何看见她的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想要醒过来,可是眼皮跟有几公斤重似的,隐隐间,似乎有人再对我吹气。这感觉很真实,绝对时有东西再对我吹气。   猛然,我打了一个机灵,同时睁开眼睛,当看见四周时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停止了运转。   不是有人正对我吹气儿,而是我现在整个人就站在他家的房顶上面,一阵阵诡异的冷风吹来,让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在最前面,扬子一家三口人站在了房顶边缘,只要轻轻往前一跨,就能掉下去。   也不知道当时这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脖子上的护身符有些滚烫。   一家子,三口儿就这样安静的站着,很安静。   似乎在等着什么东西?   同时,我一阵后怕,还好被噩梦惊醒过来,否侧的话自己啥时候跟着从天台跳下去都不知道。   熟睡中跳楼,这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   我尝试着动一下手指头,可惜这种‘力气’完全是泥牛入海,一点反应都没给我。   难道……他一家子就是在等我?   下面他们做出的举动果然是验证了我的猜想,三口子惨幽幽的转过头来,看见我来到阳台后,嘴角居然出现一丝诡异的笑容。   下一刻,我一步一步的往前面走去,扬子拉住了我的手。四个人,互相拉着手,站在阳台边缘。   当时我心里面就一个念头,这下真的玩完了。   蹬蹬的脚步声,从屋子里面传来,龙十八应该发现了吧?我心里松了口气,可这时候扬子居然松开了我的手,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他父母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就这样麻木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哐’一声,门口传来了不大不小的相声,最折磨我的是,只能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   如果可以,我不介意拉一下他们。   没有从医院窗户跳下去,或许这一次倒是要从扬子家的阳台上跳下去,这一劫当真时逃不过去么?   尽管不能回头,但从焦急的脚步声中可以听出来,龙十八赶来了。   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扬子他妈紧接着又从阳台上跳了下去。龙十八一把抓住我和叔儿的肩头,很用力的往后一拉,我就像一根木头似的,直挺挺的倒在地面。   根本察觉不到疼痛,这事情也太邪乎了吧?还是说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疼痛神经?   龙十八骑在我身上,用中指往我头上使劲儿的按了一下,看这架势,恨不得把中指按到我脑门儿里面去。   随后又骑在了叔儿的身上,当要按到他额头上时,龙十八犹豫了。   “死了两个,不知道等你醒过来后,会不会崩溃?”   龙十八对叔儿念了句,咬咬牙齿按在了他的脑门儿上面,并不像小说中鼓吹儿那样,什么金光大盛,鬼哭狼嚎,甚至没有一丁点感觉。   只是,我慢慢感应到了自己僵硬的四肢正逐渐缓和下来。   ☆、第015话 活人灵位   从我醒过来到现在,不过三分钟左右的时间,而扬子和他妈就先后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后背上面,冷汗和T恤粘在了一起,说不出来的难受。我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力气,整个人趴在地面,不停的喘粗气儿。   龙十八松了口气,对我说道:“他吗的还好老子及时,不然明儿你就送火葬场了。”   我裂开嘴,皮不开肉不绽的干笑几声。   这几分钟内被吓得够呛,就感觉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那酸爽儿。   “看看他们两个怎么样了?”我偏过头看着阳台边缘,回想起前一分钟发生的事情,不自觉的吸了几口冷气。   龙十八站在阳台边缘上,伸头往下面看了看,叹口气说:“从十多米的阳台上跳下去,而且是头部最先着地,即便不死的话,离死也不远了。”   我看着他脸上那种淡然的表情,一时间觉得这个人有些绝情,都说人心是肉长的,看见两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难道就不会有心痛的感觉么?   他若有所感的回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你小子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种事情等你见的多了,也就释怀了。”   休息了会儿,我扛起叔儿往屋子里面走去,他现在脸色好了不少。看来是龙十八按在他额头上的血起作用了,十指连心,中指的血是人体中阳气最浓于的一处。   我问龙十八说,既然这简单就能把事情解决,那他为什么之前不出手?   当时龙十八是这样给我说的:“还差一步才算成,何况当时我不知道你们四人谁会死,阎王三更让你死,不能留你到五更,如果提前这样做了,搞不好会救了注定要死那个人,这样我就完了。”   这行居然这有这么多的讲究?   现在扬子和他妈跳下楼去,说明他们今晚注定要死,而我和叔儿命不该绝,这可能是龙十八出手的原因吧。   “小子,我带你去看一个房间,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这句话,说得阴森森的,什么叫我会喜欢?   把叔儿放在房间后,我还是跟着龙十八往二楼的一个房间走去了,这房间位置有点偏僻,刚才上楼时我就注意到了。   屋子里的香烛味儿,就是从那个屋子里面传来的。   “你难道进去看过里面的东西了?”   我问了一句,心想龙十八不会在人家屋子里面乱翻吧?   龙十八摇摇头告诉我说:“没有,是丫丫找到的,今天才进到这屋子我就感觉不对劲儿,就让丫丫帮我看了看。”   难怪一进屋子后,丫丫就消失了,搞半天是被龙十八叫去做事。   站在房间门口,那香烛味儿更浓了,我抽了抽鼻子有些不舒服。说实话,我最恨这种味道,每当闻见这种玩意儿,大脑里面最先出现的就是死人身影。   龙十八缓缓打开房间门,里面的香烛味儿猛的往外面飘出来,我当即弯着腰直咳嗽,这玩意儿太呛人了。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就只有一个木头柜子,只不过当看见柜子上面的东西时,我怪叫出来。   “灵位?”   上面一共有四块灵位,三块是扬子一家三人的,剩下那块是我的。不知道为啥子,我后背的汗毛当即根根倒竖了起来,头皮也是一阵发麻。   “许越之灵位。”   上面五个大字,让我几乎窒息。   只不过我和叔儿灵牌前面的香烛已经熄灭了,唯独扬子和他妈的还在继续燃烧。   “活人摆位,阎王催香。”龙十八苦笑着摇摇头,脸上表情古怪无比。   难道他们早就预料到了今晚的事情,生怕死后没有人给自己摆灵位,所以在还活着的时候就把自己的灵位摆上来?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灵位也在其中?   丫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旁边,她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木柜子上面的灵位,笑眯眯的说:“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喔?该怎么报答我?”   看着丫丫‘卖萌’的样子,我非但不觉得萌,反而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意味。   龙十八深深吸了一口气,冲我说道:“果然被我猜对了,破禁的玄机就在这个房间里面。”   玄机?我大脑‘嗡’一声,当即抬头看着龙十八。   “禁忌之说,源自于玄学怪谈篇,阴阳万物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会有禁忌随身,说小点人狗牛羊,说大点魑魅魍魉这些都逃不开禁忌的束缚。”   我紧紧的看着他,直觉告诉自己龙十八的能耐绝对要在阿婆之上。   “十三小禁忌,六大禁忌,只是百禁的一个概括,其中又包含千千万万的小禁忌,包括吃饭,睡觉这些。每个禁忌,能犯自然就能破,只是我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禁忌,所以不敢妄下结论。”   龙十八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拿起我的灵位扫了一眼,龙十八往地面一摔,‘砰’一声脆响,灵位被摔得七零八碎。   “你干什么?”我尖叫一声,摔碎灵位是最忌讳的事情。   他推了我一把,紧接着又把叔儿的灵位给摔了,然后指着这些香烛给我说:“看见这香烛了么?叫催命香,香过三许,就是入土之时,如果不是我让丫丫帮你们吹熄了催命香,你以为还能站在这里么?”   我愣在原地,长大的嘴愣是没有再说出一个字来。   “那……那怎么不帮扬子他们也吹熄了?”   我口干舌燥,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龙十八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你们四人中铁定有两个人要死,也就是说这四柱催命香有其中两柱是吹不熄灭的。”   说到这里,他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让丫丫把每柱催命香都吹一遍,谁的熄了,我就救谁?其实你刚才从房间往阳台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只是在等丫丫告诉我,哪两柱催命香熄灭了,这样我才好救人。”   原来是这样,我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在摆放我和叔儿灵位的前面,有两柱已经熄灭的香烛,看样子烧了大越四分之一。而扬子和他妈的香烛已经烧完了,整个房间里面,说不出来的诡异。   “事不过三,那个算计你们的人,已经是第二次出手。就等第三次了,如果第三次还没有能取走你性命的话,那么他就要受到反噬了,所以近期他应该不敢贸然出手。”   听见龙十八这句话后,我非但没有放松,反而紧绷起身子。问道:“那该怎么办?有第三次就会还有第四次啊?”   他不紧不慢的给我解释:“放心吧,没有第四次,只要下一次他还奈何不了你,那么以后他拿你就真没办法了。”   说完,龙十八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是想说什么,又在纠结着该不该说。   我当下就苦笑了一声,让他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憋着。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好几秒种这才沉着声儿给我说道:“我怀疑……算了,这件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半夜三更,我本来想要去房间里面看看叔儿醒过来了没,可是床上根本没有一个人。   他去哪儿了?   我脸色‘唰’一下就变了。   这时候,有人用手指头戳了戳我的后背,没把我吓死。回头却看见了丫丫笑嘻嘻的看着我,她指了指窗户外面,说:“他在门口跪着呢。”   听这话儿,我掉头就往门口跑去,果然看见叔儿跪在地面,扬子和他妈的尸体横在了面前,那脑袋瓜子都摔的不成样子。   看着面前这幅场景,我有些反胃。   而叔儿则整个人跪在地面,整个背影不停打抖,两只手也是死死的扣住地面,都给扣出血来了。   “叔儿,你没事吧?”   我寻思着该不该过去安慰一下他,不过看见他的样子时心里还是犹豫了。   他抬起头来,眼睛里面全是血丝,眼珠子都快给鼓出来了:“没事。”   声音很嘶哑,吓得我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随后我就没有再说话了,大半夜的蹲在门口抽着烟,生怕叔儿一时想不开做出啥子傻事儿来。   还好这大半夜的也没个什么人,不然看见这种场景时,搞不好还真会吓出个什么毛病来。   这老爷儿们儿到后半夜,一个劲儿的哭,撕心裂肺那种。   他也不说话,反正就是呜呜的哭,跟孩子似的。   我心里听着难受,又不敢说话,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叔儿那不断抽抽的背影。   龙十八也走出来了,叹了口气,看向丫丫的视线里面充满了溺爱。   “你这次跟我过来,就是看在丫丫份儿上吧?这种情况你体会过,所以来了?”   他点点头,连续吸了好几口气儿,才幽幽的给我说:“谁说我的心不是肉长的,我能体会那种感觉,但经历的多了,也就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了。”   接近天亮,龙十八掏出电话报警,随后关掉电话后就带着我们离开。路过叔儿旁边时,我点了一支烟给他,说:“叔儿,人我给你带来了,但是没法儿,注定的。”   他把烟放嘴里,目光呆滞看了我眼,然后又低下头去。   这次,到底是扬子他们连累了我和阿婆,还是我和阿婆连累了他们?   ☆、第016章 无辜司机   “我们就这样走了,叔儿会不会有事儿?”说实话,叔儿以前对我不错,我们一走了之的话他在遇到事儿该怎么办。   龙十八告诉我,除非是他想不开自杀,否侧的话这辈子不会在出现什么事情,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至于是什么福就不知道了?   我想,一个正常的人根本抗不过去这种事情吧,回头看了一眼扬子家那个方向,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至于网上关于这件事情的后续,我已经懒得去看,让他们死后安息,才是对他们最大的祝福。   “这件事情是因你们而起,如果不是你和老婆子突然插手的话,事情不会往这个方向发展。明晚十二点,去拜坟领罪,否侧算计你那个人很有可能会利用这点。”   拜谁的坟?这是我大脑里面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按理来说扬子和他妈今晚才从阳台上跳下去,必须等尸检以后才能火化,最少要等好长一段时间的。   龙十八朝我头上拍了一掌:“你说还有谁?这个人是本次事件中最无辜的。”   那个女司机?   不知道为何,当想起这个女司机的面貌时,我四肢开始僵硬起来,特别是那晚从窗户跳下去的那一幕,根本忘不掉。   最后我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去给她拜拜,以后睡觉心里面都会舒服一些。   “记住,一定要让她原谅你,否侧的话算计你和老婆子那个人肯定要用这一点来对付你。这一次,你很难跑掉,因为没有把握搞死你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龙十八说这句话时,似笑非笑的,样子非常古怪。   我撇了撇嘴,对他这种装神弄鬼的样子很不满,小声嘀咕的骂了句:“不就是拜个坟么?让你说的跟送死似的。”   谁知道龙十八突然停下身来,凝重的看着我:“如果你以为只是去死人坟头拜一拜的话,那么干脆在这里等死吧,反正你去了也是死,还麻烦。”   我当即就懵了。   看他这种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开玩笑的,才出狼窝又入虎口,现在我自己的处境根本就是进退不得。   “我准备一下东西,如果她原谅你的话,算你小子运气好,碰到了一个大善人。如果要是不原谅,那只有撕破脸皮了,无论如何,得要她原谅你。”   别看我表面没说话,但心里面早就毛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当时我就只有一个字,怕!   丫丫笑着让龙十八别吓我了,她前几天吓我已经吓得不好意思了,谁知道龙十八严肃的看了眼丫丫,一字一顿的说没有吓我。   我僵住的身子,抖了抖。   随后他让我往那女司机家开去,先问一下她埋在哪里再说。   我跟阿婆来给他们破禁时,也去过那女司机家一趟,按照记忆里面的路线,我给龙十八指着路。   车子里面,熏得难受,全是昨天我吐出来的东西,到现在一直没有洗掉。   早上天亮,我们把车子开到洗车场里面去,而后出来吃早点,龙十八的举动把周围吃早点的人吓得够呛,他居然在桌子上面点了一支白蜡烛。   我旁边还多出一个空座位,蜡烛就对着这个位置。   当时我看着也挺揪心的,不少人都被吓跑了,连老板都看不下去说吃早点就好好的吃,你搞这些干什么,都没生意了。   龙十八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见老板都出面了,当即对那个空座位说了句:“算了,回家再吃吧。”   老板脸色立马就变了,哆哆嗦嗦的往后退,结账时愣是没敢要我们的钱,说是他请了。   看见我们走出店后,我回头看见那个老板明显松了口气,而且和身边的人对龙十八指指点点的。   对于周围人的态度,龙十八也表现出一副‘早已经习惯’的样子,丝毫不在意。   最让我有苦说不出的是,龙十八居然把洗车钱安在我的头上,让我给钱。两百块钱看起来也不多吧,当时人家洗车场挺忙,三四个人就眼巴巴的等着我给钱。   问题我口袋里面现在比脸还要干净,我就差找一条裂缝钻进去了。   “那什么,你先垫着吧,等我有了钱就还给你。”   说了句,我转身就往外面跑,实在受不了那几个洗车人的眼神。妈的,龙十八这老小子明明知道我没有钱,还故意整我的难瞧,而且我还偏偏不能说出来。   别提有多闹心儿了。   他肯定在报复我把车子吐脏的事情,出来后还对我笑眯眯的。   尽管再不爽,我也只有跟他赔笑,说以后有钱一定赔给你。   我决定以后不能得罪这老小子了,报复起人来,根本找不出丝毫破绽。坐在车子上,都还能感觉自己那张小脸烫的厉害。   “唉,好多旅游的人,旅游旺季差不多到了,这次又有得忙喽。”龙十八等红绿灯时,看着旁边那一辆辆大巴车,脸色有些不正常。   我咬了咬嘴,暗自寻思着这次又会出现游客消失在小白林的新闻了吧,不管在怎么报道,一些不信邪的游客就是喜欢往里面钻。   虽说小白林附近有很多警告,但架不住人的好奇心,每次都能偷偷的溜进去几个,然后就音讯全无,生活在附近的我,对于这件事情早有耳闻。   当时阿婆还三番四次的警告过我,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进阴沟鬼寨小白林这三处地方。   别看龙十八这老小子开着一辆现代轿车,但在小白林外面走了这么多年的脚儿,应该转了不少钱吧,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装穷?   当然,我也不会傻到去问。   一路上堵堵走走,终于到了那女司机的家,她家住在城中村里面。   她家门口,无比的冷清,两旁还贴着丧联,我随便瞥了一眼,竟是抱着膀子打了个哆嗦。   走上去敲了敲门,一个眼角全是皱纹的‘老人’来帮我们开的门,她头发白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憔悴。   就在全几天,她还是一个打扮很时尚的女人,也是那跳楼女司机的母亲。   “有事么?”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当下有气无力的问了句,并且往旁边让开点,摆摆手让我们进来。   “我来问一下你女儿葬在哪里?想要亲自给她烧柱香。”走进去后,很大一股烧纸钱的味道,我使劲儿在鼻子面前扇了扇。   龙十八什么话也不说话,自顾自往大厅里面走去,随后看着那张黑白照片发呆。   我跟上去,看见他难看的脸色时,我也怕了,赶紧问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东西了?   龙十八给我指了指那张黑白照,我本能抬起头来看去,差点就惊叫出来。   那双眼睛,满是仇恨,从龙十八嘴里得知是我和阿婆连累了她们后,我根本不敢直视这张照片,飞快的看了眼后又移开自己的视线。   “难,太难了。”   这老小子直摇头,把我弄得更加心虚了。   “什么事情你给我整明白点啊?”我说话声音挺大的,那些念经的老和尚全部抬头看着我们两。   龙十八摆摆手,说道:“继续你们的。”   随即拉着我往边儿上挪,压低声音的说道:“妈的,就连一张黑白照都有这么深的怨气,我估计今晚拜坟有点悬,但这个坎儿又要必须过。”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牵强的笑了笑。   一番询问,这个女司机按照以前村子的习俗,火化后依然要装棺材入土,就埋在听声坳。   听声坳,是附近山上很出名的地方,怎么说呢,出名的地方就在于一到下雨天,站在里面感觉一股股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诡异的很。   后来这地儿有人说,是因为地理位置和岩层构造出现的现象,也不是什么特灵异的事情。   当听到这个地名时,我亲眼看见龙十八的手是捏了又松,松了又捏,非常纠结。   “小子,过会儿我告诉你今晚该怎么做?记住,一定要按住步骤来,你能不能挨过去就看今晚了。”   最后他狠狠的往我肩头上拍了下,力气很大,我痛得直咧嘴。   这女司机的母亲原本想留我们下来吃饭的,不过被我们拒绝了,一旦看见那张黑白照我就头皮发麻,继续留在这里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准备了一些东西后,龙十八开车带着我们往听声坳赶去,路上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原因在于有好几辆旅游大巴往那个方向开去。   那里能让游客有兴趣的地儿,就只有听声坳了。   “操,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龙十八的手狠狠摔在方向盘上。   “那用不用改晚再去?”   我咽了一口,试探性的说了一句,结果龙十八冲我骂了句:“你煞笔啊,这种事情不能拖的,真不知道以前那老婆子怎么教你的。”   撇了撇嘴,我没敢说话,相反还有点小高兴,他能这么骂我,说明是真心的再帮我。   听声坳,不知道的人以为是个小山坳,但只要去过就不会这么想了。周围群山连绵,各种幺蛾子都出现过,反正这深山老林的可怪了。   “你多吃点东西,要是没有体力的话,相当于丢了半条命。你这个从山里出来的‘地滚儿’应该比我还要了解。   ☆、第017话 午夜尖叫   进山的路不好走,龙十八把车子停在一个水库旁边,打算徒步登山去。   现在天色有些晚了,看着那绿幽幽的水面,我心里慌儿的不行。龙十八突然往我肩头上拍了一下,提醒我说:“半夜时,不要往这种水库里面看,如果有东西的话,容易出事儿。”   就算不用他提醒,我扫了一眼后也会赶紧移开视线,心里寻思着等这件事情过后,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来这些地方。   匆匆吃了两块面包,我从车子里面找了一把小匕首,别人装饰车子要么是开光法器,要么是一些挂饰,像这老小子挂一把小匕首的,还是第一次看见。   趁他不注意,我一把就给拽了。   “小子,你在我车子里面干嘛?”自从我上次吐得他一车后,龙十八基本不准我独自一个人靠近他的车子。   我笑着说了句没事,然后就跟了上去。   不知道啥子情况,心里慌得不行,总感觉今晚要出事。   包括手掌心儿也全是冷汗,明明这几天晚上闷热无比,却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总觉得那大水库里面有东西在盯着我。   慢慢的,我加快了脚步。   路上,龙十八停了下来,抬头往山里面瞅了眼,叹声道:“真说起来,那个女司机是非常无辜的人,如果不是碰到那小子,估计也没啥事。”   我当时大脑有些迷糊,紧跟着就说了句:“最无辜的恐怕是她肚子里面的那娃儿吧?眼看就要出生了,结果出了这台子事情。”   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连续吸了好几口气。   一路上,周围安静得有些不对劲儿,在附近流传着这么一句俗话,夜半三更听声坳,叮铃咕咚往身儿靠。这里的叮铃咕咚指的就是那种奇怪的响声。   除了下雨天,晚上时不时的也会出现这种声音,这玩意地儿越传越玄乎儿,晚上没几个人敢去的。   走到林子里面时,山路不好走,里面黑漆漆一片,我本来想打开准备好的手电筒,结果被龙十八瞪了一眼,愣是没敢打开。   “打电筒?你想死么?”   没好气的骂了句,龙十八从挎包里面拿出一个纸粘的大红灯笼,上面贴着一个喜字,当即就点着了。   ‘唰’一头子,背后吹来一阵阴风,仿佛连我脸上的血色都给吹没了。   “丙丁迎婚,噹噹响儿。”   龙十八嘴里念了一句,丫丫很配合的摇了摇手里面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铜铃铛。   这事儿咋越发邪门儿了,我哆嗦着嘴唇跟上去。   这听起来更像一首童谣,口哨童谣,专门招魂用的,以前我听阿婆唱过,不过不是帮人家办丧事,而是在给死人破禁。   那件事情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尽管那时候很小,但那事儿让我连续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别提多闹心了。   当时人死了,眼睛愣是闭不上去,请阿婆一看,好家伙这死人犯了‘叮当儿禁。’   这种禁忌反正很玄乎,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说要娶老婆的前一天咽气了。结果一听到迎亲的叮铛声儿就睁开眼睛。   很明显,龙十八现在就是用阿婆以前那一套。   我两只脚僵硬的不成样子,跟有几十斤似的,每提起一部心脏仿佛都猛缩了一下。   龙十八脸色凝重的冲我说道:“你现在脸上的死人妆还没有彻底消失,容易碰见脏东西,自然点,有我在你怕个锤子哟?”   我干笑了一声,心想尼玛的说得倒是轻松,换一个你试试?   想归想,我可不敢说出来,别看龙十八表面笑呵呵的,心里可是贼得很呢,还真怕一不小心就给他得罪了,把我丢这儿,荒山野岭的,我非得吓出个好歹来。   一步一叮当,我们走的很慢,但是我发现自己出奇放松下来,走路样子也是正常不少,最起码不会像先前那样麻木了。   我后背不知道冒了多少虚汗,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龙十八让我停下,转过身去我这才发现他脸上全是豆大的冷汗,样子比我还要夸张。   “见了鬼了,这玩意儿都快能和小白林那种诡异地儿比,你知不知道刚才在鬼门关来回走了好几遭?”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本能就懵了,没事的啊,自己感觉挺良好。   即便在扬子家那会儿,龙十八也没有露出这么夸张的表情来。   当即心里那种不安感,更是往着四肢蔓延开,原本缓和下来的身子吧,又开始僵硬起来。   翻过牛头弯,我和龙十八站在山顶上往下方看去,同一时间,我和他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也不是说下面有多阴森,相反看起来还很平静,让我们倒抽冷气的原因,在于这个世界上不怕死的人,还挺特么多。   大晚上的,一队游客在听声坳乱晃,还有说有笑的。如果不是听见一个婆娘用小喇叭介绍着听声坳,我甚至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如大家所见,这里就是远近闻名的听声坳,也是我国内很著名的未解之地,每当到夜间或是下雨,就会有叮叮咚咚的响声传来,现在还早,大家只要等到半夜就可以听见了。”   这一瞬,我后背涌出一阵恐怖的寒意。   龙十八不说话,看着下面那队游客发呆,脸色几乎在眨眼间就淤青起来。   我捏了捏拳头,看了眼龙十八,不过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是不会救那群游客的,哪怕是提醒一声都不可能。   他们这种人我了解,非常无情。   “现在几点?”   “还差三刻就到子时了。”   丫丫说完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下面那群游客的眼神中充满了可怜。   我被他们两弄得毛骨悚然,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十八摇摇头,没有跟我说话一副想要在这里等下去的样子,果然被我猜对了,他根本没有救这些人的心思。   我张了张嘴,结果还没有说话呢,龙十八就似笑非笑的问我说:“怎么,是不是烂好人的性格又犯了?”   说完,他指着下面那群人,说道:“每年像这样的人都要死很多,有些连尸骨都找不到。”   苦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有乖乖的站在后面。之所以这么不留余力的帮追我,就是看在阿婆的面子上,我自然不可能在要求他们去帮别人。   就是,看着他们那种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的样子,心里挺不是滋味,都说人心是肉长的,我也不例外。   借助微弱的夜色,我看见那队伍里面,有两三个人拿着摄像机在往周围录影,重点是往坟墓群。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些人来听声坳肯定另有所图。   “一群自视甚高的‘专家?’哼!”   龙十八看起来很生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面的旅客队伍突然爆发出了阵阵尖叫,当即就乱成了一团。   我清楚看见刚才还拿着喇叭介绍听声坳的婆娘,一嘴往自己的手上咬去,当即就把小指头咬下来了。   疯狂的人群四散而开,各跑各的,其中又有一个人站在原地。他脸色不对劲儿,就这样站在原地,样子别提有多诡异了。   与此同时,一阵阵叮当咕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跑得慢的人在听到这种声音后,当即就站在了原地,不动不喊,似乎在等着什么东西出来?   “咬破中指按在脑门儿上,这事情有点棘手,快点。”龙十八迅速说了句,一点都不带含糊的就要破了自己的中指。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头,一时间有些不敢,那大脑嗡嗡的叫,非常难受。   咬了咬牙齿,我狠狠一嘴下去,差点没把直接的中指给咬下来了。血哗哗往外面冒,往额头使劲儿按了一下后,虽说没有什么特殊感觉,但嗡嗡疼的大脑出奇安静下来。   龙十八给我指了指一座破庙,说道:“那里是当地村子在听声坳盖的祭祖祠堂,这两年废弃了,不过里面时听声坳最安全的地方。”   我表面上虽然没表现的什么,脚步却不自觉的加快。   还没有走到面前,就听见了一阵阵尖叫声从破庙里面传来,刚才那些慌乱的游客全部钻了进去,等现在安静下来后,就是伴随着阵阵恐惧的尖叫。   似乎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里面很快就安静下来,只是还有女生低声抽泣的声音。   我刚要打开那两扇破烂的大门,龙十八捏住了我的肩头,那劲儿差点没把我从地上提起来。   他冲我摇摇头,说道:“小心点,那里面的神智都有些不正常了,一石头把你砸死也就砸死了。”   被这么一提醒,我后背顿的冷汗不停往外冒儿,刚才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里面那群游客现在受到了惊吓,说不好把我们当成了什么东西,毕竟在这种情况下,把自己整死了也没辙。   那种奇怪的声音越来越明显,龙十八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脚踹开破门,当时里面就传来了尖叫。   同时有个人手里攥着一块石头就往龙十八头上砸过来,可惜被早有准备的他一脚揣在肚子上面。   ‘砰’一声,听着声儿都疼。   “吵个毛线,给老子安静点。”踹飞那个人后,龙十八很有气势的吼了一嗓子,破庙立马就安静下来了。   ☆、第018话 你死我活   我看了眼,破庙里面跑进来了四个人,两男两女,剩下的刚才全部跑进了附近林子里面了。   他们恐惧的看着我和龙十八,其中一个秃头乍着胆子问:“你……是什么人?”   看他样子是想要表现的镇定一下,却是没有发现那哆哆嗦嗦的声音已经出卖了自己。   龙十八没有鸟这个秃头,而是四处打量起来,当抬头看见庙顶出现一个大窟窿时,脸色‘唰’一下就变了。   “怎么了?”   我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从龙十八脸上看见这种表情准没好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憋在胸腔子里,好半天才说道:“这座破庙长时间没有人使用,现在太烂了,成了典型的天穴之地。”   天穴之地?没那么倒霉吧?   从进来后,那两个女人一直哭哭啼啼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如果是正常人看见两儿妹子哭成这样,心里面一定会生出安慰一下的想法,这是男人的天性。只是她们运气不好碰到了龙十八,他转过头去,吼了一声:“哭个毛线!”   声音很大,居然吓得那两女人哆嗦了下,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就是白痴也看出来我们是大活人了,当下那个秃头男人也不怎么怕我们,站起身来不爽的骂了句:“你这人说话别那么难听,她们只是女同志,有意思么?”   龙十八冷笑了声:“半夜最忌讳女人哭哭啼啼,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那就让这两个娘们儿闭嘴。”   这句话,似乎击到了秃头男人心里面某个最柔软的地方,当下他脸色不自然的看了眼那啼啼哭哭的女人,沉着声音安慰道:“别哭了,听得心慌儿。”   我心里面很烦,随便坐在地面就点了支烟,本来只是来拜坟谢罪的,没想到遇到这档子烦心事儿,现在自己心里也没底了。   “张哥,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其中一个女人抬起头来,长得还不赖,而且在这种时候还能对秃头男子这么信赖,关系铁定不一般。   结果着秃头男人没好气的骂了句:“回个屁的回?我老婆还在外面,要走自己走,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我顿时就明白了,着秃头胆子也够肥的,没想到带着老婆和情人出来旅游。   抽了根烟,我整个人放松不少,躲在这里面也不是事儿。   “现在该怎么办?”   问了龙十八一句,他在破庙里转上一圈,张口说道:“等,今晚坟是必须拜的,我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等那些奇怪声音响过了,我们才能出去。”   我没说话,倒是那个秃头接过话来:“哼,装神弄鬼的,那些声音根本没有问题,这只是正常现象而已。”   听见这句话我就知道不好了,果然龙十八一把拉开了门,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事的话,那你出去找你媳妇儿去吧。”   秃头男子‘我’了两句,愣是没敢出去。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随后看向龙十八的视线里面更是带着一丝阴毒。   外面那种奇怪声音过了这么长时间,非但没有弱下去,反而更明显了,破庙门才打开一会儿,我就看见他们脸色难看得紧。   “外面有人?”   忽然间,这秃头叫了句,我和龙十八转头看去,见一道身影慢慢的往我们这边走来。   龙十八当即就要关门,结果那两个男人站起来拉了他一把,说道:“这个人怎么回事?没有看见人么,为啥子要关门?”   说完,冲那人影喊了一句。   “老赵,这边!”   秃头男人应该认识那个人影,龙十八和我对视了一眼,往里面走去,只是我没有看懂龙十八的意思,他为什么要任由秃头男人放那道人影进来。   走近后,我这才发现他浑身是血,挺着一个啤酒肚。   那诡异样子,让我头皮麻到脚,这人有些不对劲儿,但现在是阻止不了了,这时候他已经走了进来。   “老张,摄像机没有事情吧,只要解开这个谜题,我们就会一举成名。如果出事儿的话,我们后续资金就全没了。'   两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老张看了眼我和龙十八,说道:“放心吧,今晚发生的事情我保证没有人会知道。”   我当即就乐了,这话意思是想杀人灭口,这里荒山野岭的,平常也没人会来。   他看着我说:“开个价,今晚的事情我不想别人知道,别太过分就行。”   搞半天是想要收买我们,就连龙十八也是笑了出来,不过那笑容有些恐怖:“今晚的事情的确没人会知道,因为除了我们没有人会活着离开。”   还真别说,他们误会了龙十八的意思,立马警惕的看着我们,另外一个很安静的男人也是站起身来,一副想要联手对付我和龙十八的架势。   龙十八笑着摇摇头,做到我旁边,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咕咚,咕咚,隐隐间可以听到外面那种奇怪声音,和敲锣声很相似。   我额头上面全是冷汗,倒是那三个人围在一起,商量着摄像机里面的事情。   “不对啊老张,这声音根本不像外面传那样,有些时候下雨,根本就不会发出这种声音。也就是说,这声音的出现是随机性的”   听见这句话,龙十八笑着摇了摇头。   刚刚进来那个大肚子男人不爽的看着龙十八,说道:“你笑什么,请不要侮辱我们的工作。”   龙十八看着这个大肚子男人,表情森然的说:“随机?只要听声坳一有新人入土,当天晚上子时就会出现这种声音。不了解这里,也敢进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他们愣了愣,脸色猛然间白得不像话,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那两个女人更是抱在了一起,浑身不停颤抖。   “张哥,我不想呆在这里了,快带我走吧。”刚才开口那女人,瞳孔放大,精神明显被吓得有些不正常了。   “婷婷,放心吧,无论何时我都不会抛弃你的,你应该知道这次研究科目对我们很有用。只要成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尽管在害怕,当听见吃香喝辣时,那个叫婷婷的女人眼睛里面,出现了贪婪。   那舌头尖儿甚至夸张的舔了舔嘴唇,这种情况下都能yy成这种样子,我也服了这女人。   又是一群掉在钱眼儿里面的人。   从那个浑身是血的大肚子进来后,破庙里面气氛就一直不对,总感觉怪怪的,仿佛什么东西也跟着进来一样。   正想着,我手里好像被塞进了什么东西,龙十八隐晦的撞了撞我,示意把我接过那玩意儿。   护身符?摸一下我就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   你们在递什么东西?那个叫婷婷的女人眼睛挺尖儿,居然看见了我和龙十八之间的动作,当即就尖叫了出来。   好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瞬间看向我和龙十八。   我笑呵呵的看着那个女人,说道:“我们递什么东西管你毛事?。”   就害怕那三个男人突然出手,我和龙十八在人数上根本不占优势,也不是说打不赢他们,而是怕打斗中突然发生什么事情,这样的话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反应。   说完,我扬了扬手里面的电话,说:“也别这样盯着我,想要的话可以给你们,不过两千块钱一个,要么?”   感觉到那几道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这才暗中松了口气。   “老赵,刚才你看见我媳妇儿了么,我明明看见她跟你往同一个方向跑了。”秃头本是随意问了句,可我却看见老赵眼神中出现一丝惊慌。   “啊……,没注意啊,可能往林子里面跑去了。”   秃头也看出来不对劲儿,当时也没有说话,反而是偷偷摸摸的拿过老赵摆在地面的摄像机。   “你要干什么?”   老赵警惕起来,一把抢过摄像机死死的抱在怀里面,死活不让秃头拿。   秃头脸色非常难看:“我只想看看你刚才摄到了什么东西,心里没鬼儿的话,你怕什么?”   秃头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东西,说话也没那么客气了。   老赵把摄像机抱的更紧了,让我意外的是秃头说动手就动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块石头在口袋里,掏出来朝老赵头上就使劲儿砸,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咣咣’两下,老赵捂着头在地面打滚,秃头抢过摄像机捣鼓起来,结果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伸头看了眼,摄像机画面很摇晃,但依稀看得清发生了什么事情。老赵把身旁的女人往后推去,然后摄像机画面就黑了下来,但能够听见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   秃头站起来冲老赵骂了句:“卧槽尼玛的。”   当下骑在他身上使劲儿砸,血液流的一地都是,刚才还在共商大计的两人,此刻变成了你死我活的场面。   老赵估计被砸懵了,手在地面乱抓,结果还真给他挣到一根生锈的铁线。   他脸上涌出一抹很色,直接就把铁线套在秃头脖子上面,嘴里还骂着:“老张,你特么的疯了,快起开。”   可能是做贼心虚,老赵也没有下狠手,秃头就不痛了,‘咣咣’的不停往下砸,现场有些恶心。   那两个女人也反应过来,连哭带喊的抱着秃头,让他不要打了。   ☆、第019话 咚咚,咚咚   “我打死你个鳖孙玩意儿。”秃头一把震开后面那个女人,下手更狠了,力气跟不要钱似的。   几下砸去,这胖子开始翻白眼皮了,他死死的用铁线勒住秃头,把他勒得青筋直冒,场面有些阴森。   呼呼,这时候破庙里面吹来一阵阵阴风,我正纳闷儿着这些阴风是从哪儿吹来的,毕竟周围虽然烂了点,但也能挡住外面的风吧?   结果脸色大变的龙十八抬起头来,死死盯着庙顶那个窟窿。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没这么倒霉吧?自从被人家算计后,我就感觉自己不管做什么都非常的不顺。   “不好,胖子果然有问题。”龙十八惊叫了一声,看向这个胖子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我咬住牙齿,紧紧捏起拳头,心里却有些不爽。明明知道胖子有问题,刚才为什么还要放他进来,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不过现在看胖子那情况,再来个一两分钟就要被秃头活活砸死了。看着这种场面,我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为这个胖子悲哀。   从摄像机上面的情况中可以看出来,刚才出事时,这个胖子把秃头的老婆推到后面,而自己则是趁机溜了,难怪这秃头一副要弄死胖子的架势。   胖子眼睛睁大,眼珠子更是高高鼓了起来,嘴里面直冒儿血。不过却是诡异的笑了起来,吓得那两个女人尖叫不断,。   “哼,给老子装神弄鬼。”秃头脸上全是狠色,看来今天时打算整死这个胖子了。   看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外面那玩意儿还没有找上来,自己倒在窝里斗,那个叫婷婷的女人,连爬带滚的来到我和龙十八面前,尖叫着让我们拉一下。   她现在漂亮的脸蛋上全是恐惧和无助,带着一丝哭腔不断的冲我说道:“小兄弟,你快去拉一下吧,马上就要出人命了。”   我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这个婷婷,反问了句:“这不是你所希望的么,只要他老婆死了,以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了。”   她愣了愣,当反应过来我说的话时,苍白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喜色。可能刚才没有反应过来,等现在被我这么一提醒,她也不说话了。   “可是杀了人要坐牢的啊?”   她又着急起来,两只手抱住我的膀子,用那胸脯子有意无意的来蹭我,还不断说:“小兄弟,算我求求你了,去拉一下吧,我怕老张把人杀死了坐牢去啊。”   这女人看起来就是个小浪蹄子,我自然不可能吃她那一套,当下撞了她一下,警告她说:“离我远点。”   这么做的原因就在于,我总感觉这里面的人都很不对劲儿,不止是后进来的胖子,还有秃头他们。在他们身上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就像一种蜥蜴捕食,咬伤猎物,在它们身上印下印记,随后一路跟随直到猎物死亡为止。   而在他们的身上,就给我一种被种下了某种印记的感觉,我生怕这个女人太过于接近我,沾染到她身上那些东西。   龙十八看了我一眼,笑着说:“看出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我口干舌燥,心里慌得不行。   紧接着他又说道:“今晚他们谁都跑不掉,我想那玩意儿应该已经找上门了,就在破庙外面,只是不敢进来。”   我本能的问了一句:“鬼么?”   他摇摇头,说了句自己也不知道,还说这个世界上邪乎玩意儿多得很,也不单单只有鬼才能害人,魑魅魍魉包含上百种,反正是非常邪乎儿。   婷婷听见我和龙十八嘀咕那几句后,当场就要呆在了原地,特别是那张脸,直接淤青起来。   “哥,救救我,我给你钱。”说着,她往身上把钱包逃出来,里面装着很多百元大钞,一点都不犹豫的就全部往我手里面塞。   说实话,当时我全身上下也没几个子儿了,从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往我手里面这么塞钱,要是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少说也得有好几千块钱。   婷婷对我的称呼也是从小兄弟转变成了哥,可想而知她现在到底有多害怕?   “这是买命钱,谁要谁倒霉,如果你想死的话那就接着吧?”不光我呆了下,就连婷婷也是疑惑的看着龙十八。   ‘吱呀’一声,破庙门好像被人重重撞了一下,破庙里顿时安静下来,就连秃头也是本能的往破门看去。   这种诡异声,连我的心脏也是随之狠狠跳动了一下,当即冷汗流的一脸都是。   这次声音更大,‘咣’一声,差点没把两扇破门给撞到,谁也不知道有人在外面,还是风吹的。   婷婷深深吸了一口气,从钱包里面掏出一张照片给我看,嘴角露出了很难看的笑容,对我说:“小哥,看你年纪也不大,家里应该还有父母吧。你看,这是我的儿子,还有我爸。”   得儿,见钱我没有要她的钱,开始跟我玩起感情牌了。只是自己明明知道这女人再给我打感情牌,却还有些心软,照片上那娃儿白白胖胖的,就连一向不喜欢孩子的我,也是心生爱意。   当时我真的有些动摇了。   尽管这样,我也没有立即答应她,而是观察起屋子里面的情况来。另外一个女人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地面,很安静的低着头,看不清面貌。   从始至终,这个叫婷婷的女人都没有提及到她,只是一心求我们带她离开这里。   突然,一到声音从破庙外面传来,淡淡的那种:“里面有人么?是我,开门让我进来。”   这声音听得我头皮‘嗡’一下就麻了起来,这两扇破门我们也没有用什么东西从里面卡起来,就算是小孩子都能从外面把门推开走进来。   可是那个人却让我们给她开门。   我和龙十八倒是还好上一点,这个叫婷婷的女人浑身打起抖来,死死的抱着我的手,死活不愿意放开。   从门缝隙中,我可以出外面有着两道影子,但听声音这些根本就只有一个人。   “花姐。是你么,呜呜我怕。”   那个一直很安静的女人,不,准确来说是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当她抬起头来的那一刻,我这才发现她非常年轻。   说着,她站起身来就往破门跑去。   动作很快,我和龙十八基本来不及阻止,原本她距离破门就只有三四米,几乎眨眼间就拉开了破门。   当门被拉出一条缝隙时,什么东西抓住了那个女孩的手,‘唰’一下,刚才还在门口的女孩,几乎在一瞬间就消失了。   破庙外面,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就是那个女孩的。   而且这种尖叫声速度非常快,前一秒感觉还在十多米外,等下一秒的时候直接就在四五十米外了。   我张开的嘴当即就凝固,想要阻止的话卡在嗓子眼儿里面,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啊!”   紧接着,是一阵尖叫声,婷婷两只手捂着耳朵,一个劲儿的叫。   秃头也是从那胖子身上下来了,他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打开一半的破庙门,跟丢了魂似的。   等我们反应过来时,那女孩的尖叫声已经远去,期间相隔的时间不超过十秒。   我打了个哆嗦,什么也不说,跑过去一把关上两扇破门。   那种奇怪的声音,到现在已经下了接近两个小时,而且还在持续。   “她……她呢?去哪儿了?”   秃头一脸都是那胖子的血,即便我把破庙门关起来,他仍然看着那女孩消失的方向,似乎要找出她在哪里一样。   咚咚,紧接着,又有东西来敲门了。   我瞬间绷紧的身子,把护身符贴在胸腔子上,大气儿不敢出,等龙十八决定。   可他根本就没有处理的意思,而是摆摆手让我们做下来,说道:“别鸟外面就行,该咋地还咋地,谁开门谁死。等那种奇怪声音过去就没事了。”   婷婷这个女人根本不在乎我和龙十八会不会介意,直接躲在了我们身后,那个秃头想要往我们这边靠来,不过看了眼龙十八后,还是犹豫了。   “婷婷,你干什么?快点过来,难道我不能保护你么?”   秃头冲这个叫婷婷的女人吼了一句,结果她看了看躺在地面不知死活的胖子,冲秃头摇了摇头。   秃头脸色当即就变了,指着这个叫婷婷的女人开始大骂起来,骂的非常难听。   婷婷低着头,根本就不敢说话。   ‘咣’一声,两扇破门猛然摇了一下,并发出吱呀的声音,差点就倒了。   我不停的深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不断响起来的敲门声,让我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的紧张。   “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天知道那操蛋的奇怪响声儿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这么说,也是因为自己心里害怕得紧。   龙十八沉着声儿冲我说道:“别怕,不管外面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它都进不来,我已经让丫丫在周围贴满符篆了。”   这时,我才想起丫丫并没有跟我们在一起,怪不得龙十八从进来后,相对于来说一直都比较冷静。   “三更之前,这种声音会消失,到时候你就去拜坟谢罪。”   我下意识的问了句,说:“你觉得她会原谅我么?”   “不会!”   ☆、第020话 别丢下我   听到龙十八这么说,我心里并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害怕,相反还很平静,可能是自己潜意识里面早已经预料到龙十八会这么说吧?   只是,让哥们儿心里很不爽的是明明抱着帮他们破禁的心态,到最后要谢罪的人却是我。   到底为什么要对那个女司机拜坟谢罪?要拜也是扬子拜,是他犯了禁忌把怀孕的女司机打了,现在成为罪人的却是我。   着想着,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难道这年头好人真的没啥好结局?   龙十八朝我头上拍了一掌,说道:“你小子也别给我瞎霍霍,该你的就你的,今晚这坟必须拜,这罪也必须谢。”   我苦笑着点点头,算了,等着见事情过后就回老家。   要是被老妈知道这件事情,得儿担心的睡不着觉,当然能不能挨过今晚还是一个问题。   门外没有了动静,如果不是我看见那两道影子一动不动的站着,肯定要以为那玩意儿已经走了。   这种古怪的咕咚声儿,一直持续到半夜里三点多钟才消失,龙十八想要打开破庙门。当即就被我拉住了,指了指门外那两道影子后,我看见龙十八脸色难看起来。   “难道真的碰见鬼了?”   这事没那么玄乎吧?我干笑了一声,心脏却‘砰砰’的加快跳动。这已经是紧张到极点,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我在受到什么突如其来的惊吓,肯定会出事儿。   并不是说每个人受到惊吓的样子都很夸张,我恰恰就是属于那种越紧张表面越看不出来的人,任何一丁点惊吓,都可能成为压倒山峰的最后一根稻草。   龙十八站在原地也不说话了,我看见他做出很奇怪的举动,真要形容起来和平常看见那种‘跳大仙儿’很像。   给我们的不是什么滑稽,而是实实在在的惊悚。   婷婷躲在我的身后面,拉着我袖子的手掌不断颤抖,把我也搞得满头汗。   随后我看见龙十八对着那两扇破门睁开眼睛,仿佛要看穿门外的是什么东西。   当时的气氛,非常安静,我都能听到自己那种急促的呼吸声了。   “怎么样了?”开口的是那个秃头,原本还想说什么,结果被我瞪了一眼,当场就乖乖闭上了嘴。   下一刻,在我的怪叫声中,龙十八打开了破庙门。我刚要把门重新关起来,定眼一看,刚才那两道影子已经消失了。   他松了一口气,对我说道:“走吧,别浪费时间,差不多四点了。”   叫婷婷的女人一直紧紧拉着我的袖子,生怕一松开手我们就会消失一样。   至于秃头的话,他犹豫了下抱起地面的摄像机跟了上来,才出破庙又不知死活的往周围摄起像来。   “安全了,你们该干嘛去就干嘛去,别跟着我们。”   龙十八停下脚步,冷冰冰的说了句后,又往前走去。   这婷婷当即就不干了,声音有点尖儿的扯了一嗓子:“我是跟着小哥,管你什么事情?”   我原本以为龙十八要发火的,没想到他只耸了耸肩头,一副‘随你便’的样子。   那秃头在后面喊了句等等我,随后小跑了上来。   周围安静的不成样子,我心里仿佛被猫爪子重重挠了几下,大气儿都不敢喘。   没走几分钟,我看见了刚才那个用小喇叭介绍的导游,她低着头坐在地面,不知道还有没有气。   手臂,指头,小腿,凡是嘴能够到的地方,肉被咬得一点都不剩,只露出森然的白骨。婷婷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那两只眼睛里面浮现出极度惊恐的波动。   这人看起来,就只有嘴够不到的地方还有一些肉,因为背对着我们的缘故,也不能看到正面。   沾满鲜血的喇叭随地丢在一旁。   龙十八看了一眼,说道:“已经死了。”   随后不再看她一眼,直接从她旁边给垮了过去。   路过这人边儿上时,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的正面,当看见她咬掉自己的两片嘴唇后,那心脏猛然缩了一下。   那个秃头男子举动让我愤怒起来,他居然用摄像机对准这个人开拍起来。   正当我要发飙,一只大手按住了我的肩头,这人就是龙十八。他冲我摇摇头,说道:“不要多管闲事。”   话中有话,不过我也没寻思出来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当下也就把这句话抛脑后去了。   听声坳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南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坟墓群。不同于别处的,这里每块石碑上面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符号。   这么多,该怎样找那女司机的坟墓。一座一座找下去无疑就是大海捞针。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   婷婷突然站在原地不走了,而且还死死拉住我,也不让我往前走。皱了皱眉头,我没好气的说道:“我们干什么要跟你汇报么?”   婷婷紧紧拉着我,说道:“你们难道还不离开这里么?”   离开?我古怪的笑了笑,把自己的手狠狠抽出来转身就走,时间不够了,马上就要天亮。从龙十八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中可以看出来,如果今晚不去拜坟我一定会死的很惨。   一路上走来,我们连续看见了好几个跪在地面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的死法都一样,朝某个方向跪着,而且吃掉了任何嘴能够到的地方。   没走两步,婷婷弯腰猛吐起来,稀里哗啦的。   龙十八转过身来很平静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放弃这两个人。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声的说了句:“算了,就让他们跟在后面吧,只要不影响我们就可以了。”   他冲我很古怪的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这种一言不发的态度让我彻底沉下心去。   让她们别跟着我们,这句话我是说不出来的,如果不跟着我们的话,我跟保证这两个人没有谁能活着离开。   吐了好一会儿,婷婷这才直起身子对我说了句谢谢,我也没啥子心思,摆摆手就追上龙十八。   因为忙着摄影,那个秃头离我们有很长一截距离,他兴奋的手都在不停哆嗦,还念着什么这次回去后肯定能上头条。   典型的财迷心窍,而且发的还是死人财,就算他以后真出名了,花的不过是死人钱而已。   接近坟墓群,我两只手抱着身子猛打了个哆嗦,心里面其实有很多想问龙十八的,只不过碍于跟着两个人,也不好问。   所以气氛有些压抑。   “快看,哪里有人影。”   婷婷猛地尖叫起来,她整个人一紧张,差点没把我拽了个跟头。   我揪着心往婷婷指的那个方向看去,发现黑暗中有一道人影,当即大脑‘嗡’一声。   龙十八也看见了,他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手放进了挎包里面,来之前我看加他在挎包里放了很多东西。   那人影越看越觉得眼熟,没愣几秒,我后背上的汗毛瞬间倒竖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一阵阵彻骨的寒意。   “阿婆?”   我尖叫出来,当即就要往那里跑去,被龙十八一把拉住,他脸色难看的骂了我句:“你特么忘记小白林的事情了?”   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让我迅速冷静下来,是啊,有些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在这种地方。   而且那道身影只是和阿婆相似而已,冷静下来的我身子一阵无力,暗骂自己刚才太冲动了。   稳了稳紧张的情绪后,等我再想确定一下那是不是阿婆时,影子消失了,就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什么都没有留下。   “走之前先闭眼睛,停几秒后再睁开。”看见我要走,龙十八拦住了我,其实他心肠也不坏,这句话也可以当做提醒婷婷他们的。   不然,他大可以私底下悄悄告诉我。   直觉告诉我,不要多问,照做就行。   “小心点,马上就要到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绕过了密密麻麻的石碑,龙十八摆摆手让我们停下。   婷婷恨不得把自己靠近我的身子里,一路来我能够感觉她那种快要崩溃的神经。   能够坚持到现在,也算是奇迹了。   在前面,有一个新坟包,看土的样子明显刚下葬不长,只是石碑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刻。   “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应该就是了。”   龙十八给我指了指这个新坟包,根本就没有和我一起过去的打算。   我吸了一口气,问道:“石碑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女司机的坟包?”   他不紧不慢的说:“那个人原本命不该死,可以说是被连累的,冤死之人在这里的习俗,只有在土里过掉头七,才能上字。”   最后一个问题:“那我怎样才能知道她原不原谅我?总不该从土里爬出来告诉我吧?”   龙十八紧紧的盯着我,也不说话,直到我被他盯得发毛,这才淡淡的说道:“如果三个小时内你还没有死的话,那么她就算原谅你了。”   三个小时不死?   我咽了口,喉咙发干的问龙十八:“你不是给我开玩笑的吧?”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那你认为我是开玩笑的么?”   听到我两之间的交流,我清楚感觉到身后婷婷那种无比惊恐的表情。   “现在走还来得及!”这时候,龙十八平静的说了句   ☆、第021话 拜坟谢罪   “走?”那个叫婷婷的女人在原地愣了愣,一时间不明白龙十八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站在原地,往嘴里摸了一根烟,点火时手抖得不成样子。   龙十八瞅了我一眼,不紧不慢的说:“你还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放心吧,如果今晚你死了,我会把这坟掘了,然后将她骨灰盒镇压个百十年。”   这句话说的够直白了,他不会帮我活命,只会帮我报仇。这老小子,还真是够无情的,看来今晚必须要靠自己了。   连续抽了好几只烟,我还是没有胆儿往那座无字石碑走去,身后面那个秃头和婷婷也知道我要做啥了,那一张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快点吧,一旦天亮我们今夜做的就白瞎了。”   龙十八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冲我说了句,我苦笑着往无字石碑走去,同时心里暗骂这老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唰’一下,阴风擦着我的头皮就刮过去了,这就像在油锅里面掉进去了一滴水,瞬间起了连锁反应,周围那些林子疯狂的摇晃起来。   ‘呱呱。’   一只乌鸦从林子中飞起,在我头顶上不停的盘旋,那种声音嘶哑森然,跟索命一般。   “丧鸦报孝,小子快点。”   身后传来了龙十八焦急的声音,仿佛有一根不可逾越的线在他面前,不管叫的多急,愣是不往前走一步。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如果他往前走一步,今晚这性质就不一样了。搞不好还会被那个女司机认为,我们根本就没有诚心来道歉。   就像上次我和阿婆,本来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被我们一插手,得儿,家破人亡。   呱呱,越来越多的乌鸦飞到我头顶上,抬头看去密密麻麻的一片,在发麻的头皮下,我咕咚一下就坐在了地面,全身跟抽干了力气似的。   “别停,快去石碑面前跪下。”   看见我一屁股坐在地面,龙十八那近乎咆哮的声音让我打了个寒战。深深吸一口气,我硬着头皮站起来,往石碑走去,十来米的距离对于我来说,跟隔着天涯海角似的。   走到石碑近前,我跪在了坟前,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这样跪着。   “三拜九扣。”   这次龙十八的语气倒是放松了不少,当我抬起头来要拜下去时,当即就愣在了原地。   这座坟后面,还有一座。   相比较于面前这座,后面的更要大上一些,看起来是埋大人的。   操,坟拜错了,我大脑‘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小比崽子,你还愣着干嘛,快拜啊?”   龙十八又着急起来,同时天上的乌鸦越来越多,嘶哑的叫声交织在一起,听声坳全是这叫丧声儿。   我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按理来说这地儿根本不可能一次性出现这么多的丧鸦。   脖子僵硬的回头看向龙十八,我干笑了声:“坟拜错了。”   龙十八也不说话了,但我清楚的看见他那双眼睛越瞪越大,里面全是惊恐。   除了头顶上那群不断报孝丧鸦,这两座坟非常的安静,哪怕连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可以说安静得有些诡异。   一大一小,难道母子两儿的坟埋在这里,而且还是小在前,大在后。   早知道来之前问清楚点,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这一刻,我感觉到自己浑身冰冷,就连血液也要冻结似的。   我把手伸进了口袋里面,紧紧攥着从龙十八车子上悄悄拽下来的小匕首。   在这种情况下,唯有口袋里面的小匕首才能给我一点心里安慰。   “快点给石碑上字,不然今晚我们都要死。”   在乌鸦的叫声中,我很难听清楚龙十八说些什么,隐约间好像是让我给石碑上字。   怎么个上法儿?石碑上字很讲究,我干屁不知道,上毛线。   急归急,我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掏出那把匕首就往石碑刻去。当刀子放在石碑上,我这才反应过来,要刻什么?   当即回头问了句:“怎么个上法儿?”   我估计龙十八根本没有听懂我说什么,我也没有听懂他说什么,都怪天上这群该死的乌鸦。   咬了咬牙齿,就按照心里想的来刻吧,下一秒我握着刀子发起呆了,如果可以看见自己的脸,绝壁会从自己脸上看出惊恐的神色。   刀子居然无法在着普通石碑上留下痕迹。   我有一种错觉,面前的这块石碑仿佛是铁打的一样,无比坚硬,但它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碑而已。   吸了口气,我捏着刀子往石碑刺去,噹一声脆响,上面根本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反倒给自己的手膀子震得发麻,啐了一口,我站起身来就想跑。   结果看见龙十八死死的瞪着我,无奈下只有重新跪在地面。   那种寒意又来了,脊背股往全身扩散,我打了个哆嗦,疑神疑鬼的往四周看。   除了黑漆漆的一片,我什么都看不见,只是那股寒意越来越发的明显。   我仿佛看见了那个女人睁大的眼睛,那一晚她从医院窗户跳下去时,我是唯一一个目睹全过程的人。   跳下去之前,当她回头的那一刻,我看见她那睁大的眼睛里面全是害怕和无助。   现在,那种眼神又出现在了我的大脑里面。   麻木的身子正在失去控制,原先我以为只是错觉,等我发现不能控制身体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我睁大的眼睛下,自己的手掌居然轻轻撩起衣服,做出了喂奶的样子。   一种冰凉凉的感觉从奶嘴儿上面传来,有东西在咬我的那里,而我却什么都看不见。   只是能感到,那东西正在使劲儿的吸,火辣辣的疼痛从我奶嘴儿传来。   而且,我手掌隔空做出‘抱孩子’的动作,一眼看上去就像一个正在哺乳的妇女,溺爱的抱着孩子。   那种感觉,仿佛要把我的魂儿给吸了去。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喊不能跑。   乌鸦全部落到了这两座新坟旁边,它们此刻出奇的安静下来,那一双双发光似的眼睛全部盯着我看。   我肩膀子和脑袋瓜子上面,同样站满了数不清的乌鸦,它们在啄着我的头皮,仿佛要整张头皮掀掉似的。   龙十八应该看见这里的事情了,可他却没有出手,就连话也不说。我甚至怀疑他们还在不在身后?   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惊恐的看着自己‘喂奶。’   在精神即将崩溃时,我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很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受惊的乌鸦一群群飞起来,呱呱的叫着。   某种程度上,我发现着这些乌鸦的叫声和婴儿的啼哭声很相似。   一只手掌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面,这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我身子里面跑出去一样,当时自己还保持着那个哺乳的动作。   “快走,看来这罪是谢不掉了。”龙十八一只手就把我从地面提了起来。   我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那里,有点湿湿的感觉,就跟刚才真的有东西再吸一样。   到现在,我大脑全是刚才自己喂奶的诡异样子。   龙十八就这样提着我往前走,他力气很大,提着我还一副绰绰有余的样子。   直到屁股传来一阵剧痛,我这才下意识的哀嚎一声:“你要摔死我啊?”   看见我不满骂了句,他松了口气。   那个叫婷婷的女人和秃头离我远远的,看向我的视线充满了害怕。   我张了张嘴,刚要问这是咋怎么回事?却看见龙十八看着那两座新坟不断后退。   “快跑。”   他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句,当即转身就跑,那种速度很快。在秃头和婷婷还在犹豫时,我已经跟上了龙十八。   身后,传来了秃头的惨叫声。   “救我,快救救我。”   声音里面全是绝望。   回头看去,秃头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脚,整个人摔在地面,两只手则是死死抱住了婷婷。   这娘们儿也没啥子力气,当即就被秃头拽着往后走。   “小哥,救救我。”   见我回头,婷婷脸上全是眼泪,那只手到处乱抓,可惜身后的力气很大,直接把秃头和婷婷往新坟方向拖去。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掉头往他们跑去,结果龙十八骂了句:“草,你特么找死。”   虽然嘴上这样骂,但他还是停了原地。   在他们后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但人却好像被什么东子拽住了一样。   秃头脸色淤青,抱着婷婷的脚死活不放手,他们那种挣扎的样子,就像油锅里面的泥鳅儿。疯狂的在地面打滚,可惜没有任何作用。   “别过去,快回来。”   龙十八站在原地,冲我嚷嚷,他似乎看出了什么,根本就没有过来帮忙的打算。   犹豫了下,我把手中的匕首丢给了婷婷。   她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捏住匕首,转身就往秃头的手砍去,一点都不带含糊啊。   血液溅得婷婷一身都是,秃头惨笑着说了句:“婷婷,你不是爱我的么,和我一起死吧?”   “快点放手。”   这个娘们儿在生死时,爆发了,手里面的匕首不断往秃头手上砍去。奈何秃头死活不放手,嘴里面一直让婷婷跟他一起死。   噗,噗,每扎一下,匕首都会从秃头膀子里带出一串血液。   婷婷整个人都是血,力气也是越来越大。   ☆、第022话 恩将仇报   “婷婷,当初说好的天长地久呢?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尽管手臂上被婷婷扎得血肉模糊,可秃头脸上却是诡笑着质问起来。   那眼神,森然无比,婷婷这个女人根本不敢直视。   随后更是死死的抱住婷婷的双腿,照这样下去,她根本跑不掉。   “小哥,求求你,快救我。”   她尖叫起来,眼泪不停往下掉。   我站在原地犹豫起来,而龙十八则是在身后不停地催我,当时那个矛盾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那种眼神已经渐渐绝望。   “快砍掉他的手。”我冲这娘们儿喊了句,心里面非但没有紧张,反而是放松下来。最起码,我没有掉头离开,跟阿婆时间久了,能耐没学到,性格倒是沾染了不少。   婷婷听见我这句话,愣了起来。   她们两距离那两座新坟越来越近,心里面那股不安劲儿,让我差点窒息。直觉告诉自己,趁现在赶紧跑。   这个叫婷婷的女人,脸上涌出了狠色,朝秃头手膀子上扎去,一下,两下,秃头惨叫声不断。   他嘴里也是溅了不少自己的血液。   几下扎去,秃头的手被这女人生生的扎断,只剩一点血肉沾在上面。   秃头力气也小了下去,婷婷趁这个时间疯狂的挣扎起来,又是打滚儿又是乱抓的,终于从秃头手里面给挣脱出来。   “婷婷,别抛下我,带我一起走啊。”秃头眼泪鼻子混在一起,又哭又喊的,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害怕。   她连爬带滚的往我这边走来,当下我也不犹豫了,转身就跑。   婷婷在我身后不停的让我等着她,开什么玩笑?刚才能够把匕首丢给她,已经是我善心大发。   没每过两分钟,秃头的惨叫声响起来,这种惨叫并不是猛然一头,然后沉寂下去。相反,秃头的惨叫声持续了很长时间,声音也是越来越加的痛苦。   “救我,快点就我。”   他不停的求救,到最后声音嘶哑下去。   婷婷浑身打了个哆嗦,带着哭腔冲我说:“小哥,我给你钱,求求你带我出去吧?”   这句话直接被我忽视过去,虽然自己爱钱,但也没有爱到这个地步。   今晚拜坟,终于还是失败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面却非常放松,仿佛早知道这个结局,所以当发生时,一点害怕都没有。   前面,龙十八速度慢了下来,现在林子里面路抖得不行,一脚踩空滚下去,要是砸晕了,大半夜的根本找不到人。   我也是累的不行,弯着腰杆直喘粗气儿。   “他妈的,为什么旁边还有一座新坟,怎么搞的?”龙十八瞪着眼睛直骂娘,看他样子恨不得往我可劲儿造几下。。   等缓儿下来后,我一屁股做地面,说道:“你不是号称神盘鬼算龙十八么?”   龙十八当即指着那个方向冲我说:“算个屁的算,我怀疑咱们碰到了九世凶婴。”   九世凶婴?对于我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个很陌生的词语。   他哆嗦着身子,不停往后看,生怕什么东西追上似的。   点了一支烟,龙十八摆摆手说道:“算了,希望是我自己猜错了,现在这事情越来越棘手了。小子,自求多福吧,看来你是挨不过那个人的算计了。”   听见这句话后,我当时就急眼儿了,拉着龙十八问道:“你是什么意思,给我整明白点啊?”   龙十八甩了一下手,叹气道:“这事情也不好说,我怀疑你阿婆没有死,今晚有东西帮了你。除了你阿婆之外,我还想不到附近有谁还会帮你?”   想到刚才那道和阿婆很像的影子,我心里居然有些激动起来。   难道那天在病房里面,阿婆是诈死么?   不过龙十八后面那句话让得我立马就焉儿了:“你小子也别先高兴,人算不如天算,如果我们真碰到了九世凶婴,所有人都得死。”   没这么邪乎吧?   吸了一口气,我发现自己心跳快得离谱儿。   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中,我总感觉有些东西被龙十八这张乌鸦嘴猜中了,当下就问了句:“你别给我整那些没用的,什么是九世凶婴?”   龙十八笑了笑,慢慢的给我说:“这个世界上分为两种人,一种是大善人,一种是大恶人。善人死后传言可以直接投胎,而大恶人死后,需要经历九世的畜生轮回。”   我后背上的寒意,一阵高过一阵。   他紧接着说:“经历九世轮回,好不容易在第十世投得人胎,结果还在肚子里面就因为各种意外提前堕胎。九世的努力和希望顿时沦为白费,积攒了九世的怨气彻底爆发。这就是九世凶婴。”   虽然听着有点不切实际,但能够从这只言片语中听出,如果这世界上有这玩意儿的话,恐怕这将会是一场厄难。   恍惚间,在提到九世凶婴这个词时,就连林子附近的温度都给降了下来。   我本能问了句:“那你看出来了么?”   龙十八苦笑着摇头:“如果我提前知道这件事情的话,绝比不会帮你,只希望这只是我的猜测吧,毕竟那玩意儿我只在书上看见过。”   正说着呢,我忽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起来,怎么说呢?就是龙十八和婷婷眼睛瞪得老大,毛骨悚然的看着我。   我额头上的冷汗,没由来的唰唰往外冒。   因为现在自己是背对着后面的缘故,根本就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一刻,婷婷朝我肚子上狠狠的踹了一脚,一点情都没留。   她转身就跑,而我也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一脚踹在自己肚子上面。   失去了平衡的我顺着坡坡就滚落下去,‘辣妈子’挂得我一身都是血,哪儿都疼。   隐隐间,我听见龙十八的大骂声:“你麻痹的。”   我救了她,结果她恩将仇报,当时自己居然有种想笑的感觉。   龙十八以前就说过我迟早有一天会被这种烂好人的性格给害死,当时我压根儿就不信,心想与人为善起码算积缘吧?   现在,心里的不服气儿彻底成了苦笑。   不知道下面有多深,我感觉自己前后撞上了好几棵树,差点没给腰杆子撞断。   眼泪都疼出来了,当时心里面那个气,寻思着这次要是摔不死自己。一定要把那娘们儿从刚才那地儿给丢下来,我是又气又想笑。   几分钟后,我好像被树枝给卡住了,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东西都看不清。   一张人脸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我近前。   在我张大嘴喊出来之前,她捂住了我,对我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   “别出声儿,十八哥让我来救你。”   丫丫绷紧了小脸,整个人都在轻轻的颤抖。   周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儿,也听不出有东西路过那里,还是被风吹的。   我大气不敢出,尽管身上痛得厉害,但没敢挣扎一下。   那种声音由远而近,几乎是擦着我过去的,本来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结果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一直这声音远去,丫丫才放开我的嘴,说道:“快走吧,今晚的事情等回去再说。”   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丫丫叹了口气:“现在我们也和你脱不了干系了,你完全就是个灾星,谁碰到你谁倒霉。”   刚动了一下,我疼得咧开了嘴。   最后还是在丫丫的搀扶下,我这才重新爬了上去,当即我整个人趴在地面,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龙十八和那个女人呢?”   我胸腔子里面憋足了气。   丫丫脸色不自然的做到我旁边,说道:“十八哥帮你引开那玩意儿了,至于那个女人则是跑了,放心吧,她跑不出这片林子的。虽然说还有两三个小时就天亮,但这两个小时足够要她的命了。”   听见她这么说,我心里别提有多舒服了。   半个多小时后,有人往我们这里走来,不过听见那骂骂咧咧的声音后,我放松下来。   “刚才老子就让你不要多管闲事,早知道老子不救你。”   龙十八朝我身上踹了一脚,力气不大,但足够让我痛得低哼出来了。   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说不救,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相信他同样会帮我引开那玩意儿。   “多谢。”   龙十八瞪了我一眼,说道:“谢我个屁,那玩意儿根本不是我引开的,是另外一个人帮你引开的。”   才听见这句话时,我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有人帮我引开的?   我本来以为是阿婆,结果龙十八笑眯眯的指了指刚才婷婷逃跑的方向,给我说道:“早看出来这个女人的性格,所以之前我就在她身上做了点手脚,要是我没猜错的话,现在那玩意儿应该追上她了吧?”   难怪龙十八会让那女人跟在我们身后,搞半天是在她身上动过了手脚。   我仰着躺在地上,心理决定以后要改一下这个烂好人的性格了,否的话下次我根本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即将走出这片林子,天色也是慢慢放亮。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有点担心,今晚的拜坟谢罪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还差点丢了自己的小命。   “你说我真的挨不过这关了么?”   看着山口的那个大水库,我幽幽说了句。   龙十八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给我说:“先前你可以说是必死局,但现在暗中有人帮你,我也看不出来了。”   ☆、第023话 水边钓尸   帮我那个人不会是阿婆吧?到现在我越来越怀疑阿婆根本就没有死,突然之间的暴毙,肯定另有原因。   趁现在思绪清楚一点,我理了下这几天的思绪,先是扬子出事儿的消息传来,他犯了禁忌,把一个怀孕的女司机打了,导致人家当场流产。   随后我和阿婆来帮他解决,认识了他家二十多年,这二十年内阿婆给他家大大小小处理了不少事情,所以这次,来之前我认为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但,还没有到扬子家呢,阿婆就跟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也就是说阿婆应该察觉到这次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事情果然往着诡异的方向发展,先是那两个司机在病房里出现做出一系列让人毛骨悚然的举动,紧接着女司机从病房跳楼自杀。   又到阿婆留下龙十八这个名字后,毫无征兆的暴毙。   接下来龙十八告诉我,之所以发生这些事情,是我们被算计了。   算计我们那个人利用扬子犯禁忌那件事情,一步一步的把我往死路逼。   到现在,我惊恐的发现阿婆搞不好没死,就不说阿婆故意装死,可能也是想要暗中找出算计我们的那个人。   想到这点,我倒是松了口气,最起码自己把事情给理清了,无论是不是有人算计我们,为何要算计我们?等找出那个人后这一切也就明白了。   正寻思着呢,丫丫倒是在旁边扯着嗓子叫了起来,那表情跟见鬼一样。   她那双眼睛更是瞪得跟铜铃似的,指着我头顶,那小嘴儿撅得老高。   我本能抬起头去,当下嗓子眼儿就怪叫了一声,头皮‘酥’一头子就麻了。   在我头顶上面挂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那惨状儿,简直没法儿形容。   看样子应该是女尸体,因为被剥了皮的原因,我根本认不出来,只是有些熟悉。   “那个叫婷婷的女人?”   大脑嗡的一声,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而且以这种方式见,该不会是这里有个啥子变态凶手吧?做事也怪缺德儿的,愣是把她整这么惨。   按理来说,看见她这个惨样儿,我应该解气不少。可是我现在就只有毛骨悚然,咋瞅都怕。   龙十八吸了口气,嘀咕了句:“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兴许我能饶你一命。”   说完他就走了,我咽了口,愣是没敢多呆一秒,那双眼睛里面凝固着临死前的惊恐。大汗渗了我一背都是,当下赶紧移开视线。   折腾了一夜,现在天色也是彻底放亮了。   十多个大活人儿,就这样撂听声坳了,不知道当人发现那里后,会不会上当地头条。   这邪乎事情,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过会儿洗个澡,先把身子骨的晦气给洗一下。”龙十八偏着头往我瞅了眼,那神色别提有多古怪了。   看见他转身往里面走去,我小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要干嘛去?”   龙十八看了眼我,表情说不出来的森然:“走脚儿。”   我当即就紧张起来了,说是都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进去把那些尸体搬出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干么?   结果他告诉我这是规矩,可以不帮活人,但是必须要帮死人,特别是死在深山老林这些,这种人容易迷失方向,得把这些玩意儿给整出来。   居然还有这个理儿,当下自己也没有去讨嫌,往车子里摸了两块面包吃,浑身被那些辣妈子挂出密密麻麻的伤口,难受死了。   龙十八没有带丫丫进去,就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面总觉得慌儿。   这老小子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等了几分钟,实在无聊,我开始在附近瞎转起来,但不会离车子太远。   丫丫指着水库边儿上钓鱼的老头,吵着要去看钓鱼,我一寻思,龙十八这老小子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过去看一会儿也可以。   虽然知道这个水库不大正常,但我觉得只要不下水,应该没啥子事儿。   当下也就点点头,说是去看看那老头儿钓鱼去,关键是这鱼我以前也掉过,很喜欢鱼上钩那种感觉,那时候心里全是成就感。   这老头戴着一顶大斗笠,那枯黄瘦小的两只手纹丝不动的捏着竹子鱼竿儿,眼睛一眯我就知道这小老头儿有点底儿,这点从握鱼竿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   这不,才坐下来小老头儿看也不看我,笑呵呵的就说了句:“小伙子哟,身边有气儿,就不要往水边走,小心被吹到水里淹死喽。”   我挠了挠头,下意识的说:“这大早上的,哪儿有气儿呢?”   我摸了根烟,问小老头抽不抽,他伸出手来结过我的烟,合计着把烟丝捣鼓出来,撒在边儿上说道:“我还是小心点吧,别让气儿给吹水里了。”   我被这种奇怪的举动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地儿怪,人也怪。   太阳慢慢热了起来,我头上全是汗,都替他着急起来了,当下把那肚里那点‘墨汁儿’给挤了出来:“老爷子,这鱼儿都个把小时都没上钩,是处死水,换个地儿吧。”   搓了搓手,恨不得从小老头手里抢过鱼竿,整条一两斤重的起来。   小老头慢叨叨的说:“我什么都钓,这里就有我想要的东西,小伙子,十一点半提醒我一下哟,别耽搁了饭。”   我说了一声好,不自觉往老头移近了点,却感觉有东西死死拉着我的衣服,差点给扯炸线了。   回头看了眼脸色不对劲儿的丫丫,我说:“你拉我干什么?”   丫丫脸色有些不对劲儿:“没事,这有些滑,别给自己整水库里了。”   我摆摆手说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咋会这么不小心?   其实就想看看,这老头子坐这水库边儿,不想钓鱼那他想掉个啥子东西,都说好奇害死猫,我心里面跟有爪子挠似的,不看个清楚非得难受不行。   水面非常平静,但我可以看见那根鱼线在水面慢慢的移动着,绝对不是风吹或者是跟随水波移动的轨迹,就像有东西在水里捏着鱼线,慢慢晃动一样。   而且这跟鱼线很粗,专门用来钓几十公斤大鱼那种。   这小老头儿,小不啦唧的,心比天还高想要掉大鱼,别到时候被大鱼拉水里了。   从我们过来,两个多钟头过去了,这小老头儿愣是没有钓到一条鱼。   “老爷子,鱼没你这么钓的吧?我建议你还是换个地儿?”我都忍不住了,这做一早上啥子收获都没有。   小老头儿摇了摇头,告诉我说有东西上钩了,只是不想提而已。   一听这话,我当即就乐呵了,这钓鱼的鱼上钩不想提,这是几个意思。   兴许是人家的爱好呢,跟我一样,爱钓鱼但不爱吃鱼,就喜欢鱼上钩儿那种感觉。   十一点时,我说了句:“老爷子,快十一点半了。”   他嗯了一声,把鱼竿插在土里后,说是先去吃饭吧,等明儿再来接着掉这条鱼。   我听见这句话就想笑,说你不怕鱼把你的鱼竿给整到水里了啊?   老头一边离开一边冲我摇手,说是谢谢我的烟,好几十年没这么美滋滋的吃上一根儿了,可来劲儿。   这话当时也没听出个啥意思,当下看着插在土里面那预感儿啊,别提有多好奇了。   他到底在钓啥子宝贝,搞得神神秘秘的。   回头看了眼,老头已经消失了,我把鱼竿从土里拔出来,嘿,劲儿还挺大的,插这么深。   “丫丫,你说土里会有啥宝贝。”   说着,我慢慢的往上提。   去发现丫丫一脸惊恐冲我摆手,等鱼竿儿快要提起来时,她这才尖声的说道:“不要提起来。”   可惜已经晚了,我下意识转头往水面看去,发现鱼钩上面咬着一个死人,他面色苍白,两只眼睛死死等大,瞳孔则是往上翻去。   鱼钩死死咬着这死人的上嘴腔子。   我后背上的汗毛,在这一刻根根倒竖起来,怪叫一声后,我直接把手里面的鱼竿给丢了。   与此同时,丫丫一把拉住我的衣服,使劲儿往后拽。   像一滩烂泥的我被她拽到了路边儿上,当时那种心跳,砰砰,恨不得要从我胸腔子里面跳出来一样。   “这地儿太怪异了,居然能从这儿碰到江钓子。”   丫丫坐在地面不停的喘着气,小脸上面满是惊恐。   我喉咙狠狠咽了一口,问道:“啥是江钓子,鬼么?”   她冲我摇摇头,说是这种江钓子他也不了解,喜欢在水边伪装成一个钓鱼的人,专掉水里面的尸体,谁也不知道他们钓去干嘛?   我一阵害怕,嘴里口干舌燥,浑身也没有一丁点力气。   最后丫丫脸色非常难看的冲我说:“对不起,我起初也没想到这个人是江钓子。”   虽然被刚才那具尸体吓得够呛,但也不至于这个地步,我也就摆摆手说不管她的事情,其实刚才我心里也真想看这个老头钓鱼。   话都还没有说完呢,结果丫丫来了这么一句:“那个老头走了,那么你就是下一个继承他的江钓子,必须把那具尸体给钓上来。”   我大脑就像有雷炸响一样,当即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第024话 种因结果   一副似曾相识的面孔逐渐浮现在我的大脑里面。   那天晚上送扬子去医院时,我记得那个女司机的老公攥紧了拳头,当场就朝扬子头上使劲儿招呼。   慢慢的,这张面容和刚才水库里那个死人的脸重叠在了一起,我的两只腿一阵无力,差点没坐在地上。   丫丫拍了拍我,让我也不要瞎想,说是这件事情等龙十八回来在解决。   按照现在这情况,我们两憋半天也崩不出个响屁儿,还能咋地?就不是只有等龙十八回来再决定了。只是我不知道这老小子好端端的往林子里面跑,跟吃饱了撑的一样,再说了他也没怎么吃啊?   他去了一个早上,到现在连鬼影都没呢。   着实被刚才那个死人吓到了,我脑袋瓜子一直嗡嗡的叫个不停,心都被整烦了,只有不断暗骂自己忒他娘的倒霉。   “我认识刚才水库那个人。”   正在想事情的丫丫,听我这么一说,死死瞪着我,说给她整明白点。   当下我也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跟她说了,随后绷紧了小脸儿,看丫丫能不能道出个所以然来。   随后她摇了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这事得问龙十八。   大中午的,我身子上全冷汗,这件事情越来越邪门儿了。   我就想不通,女司机她老公不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咋给跑出来了,还死的那么诡异,怪不得我和龙十八去她家时,没见他老公呢。   当时就听女司机她老娘无意说了句,说那小子梦见她了,心里挂念得紧,去坳里陪陪她。   丫丫从车子里面摸了两跟香烛出来,让我帮她点着,还问我吃不吃。当时心里那个火,使劲儿往上冒,你让我一个大活人吃香烛?这不是脑子抽抽么?   帮她点着后,我顺便点了根烟,还没吸上一口呢,结果丫丫从后面拍了拍我,说是:“熄了,帮我重新整下。”   我转过头去,看着两根熄灭的香烛,感觉脊背股那股寒意更明显了。这不能啊,大白青天的见鬼了不成?也没啥子风啊,这蜡烛怎么说掐了就掐了?   丫丫委屈的跟我说:“快给我想个法子啊,我饿,十八哥也不在。”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寻思着让丫丫钻车里,在里面把蜡烛点着还能掐了不成?   点着后,那香烛没烧两三秒呢,结果没征兆的就给灭了。   我那张小脸上的血色唰唰的退,他娘的真见鬼了。   “要不,我们还是去林子里找龙十八吧,我没由来的心慌儿,气儿跟不够喘似的。”   用商量的口气跟丫丫说了句,结果她惊恐的摇摇头,冲我说:“这法子走不通,十八哥没在我两进去后就出不来了。”   我狠狠吸了口烟,骂咧咧的说,这地儿咋比小白林还揪心,以前听声坳名声在外,也没这个诡异吧?   真没法子了,我把车门锁死,心想这可是龙十八最心爱的地方,就算碰见鬼了也不能进来吧?   怕归怕,但我还是等着龙十八从林子里面出来,然后合计一下这事情,这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一等就是个大白天,眼看太阳都要落山了,龙十八这老小子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到现在都还不来。   说实话,当时我也慌了神儿,紧紧拉着丫丫的手。   “十八哥来了?”   忽然,丫丫打开车门就往前面跑去,龙十八一身都是血,走路都不利索。   我赶紧跑上去,一个劲儿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咋整成这个样子了?   龙十八那双眼珠子,瞪得贼圆,叫我瞅了心慌。   “特么的,这林子忒邪门儿了,好端端的跑出来一头熊瞎子,差点给我小命儿交代在那里了。”   我多留了个心眼,发现他虽然脸上全是血,可根本就不像熊瞎子抓出来的,怎么说呢,他脸上的伤口更像是咬的。   一般熊瞎子逮到人,都是往死里撕,咋会用嘴咬?   这老小子肯定没有碰到熊瞎子,合计着是忽悠我和丫丫呢,而且也没有见他把那些人的尸体搬出来。   “我说龙大仙儿,都他娘这时候了,你还跟我玩心思是不?”胸腔子憋了一天的火,当即就往外冒,怎么滴,不信任我么?   龙十八避开这个话题,反问我说:“我还想问你们两儿,咋捣鼓成这样子了,别告诉我们去了水库边?”   说完,这老小子那眼睛死死盯着我,随后脸色变换的厉害,往我头上可劲儿造了一下,骂道:“他娘这下完了。”   我干笑了声,就把今天我和丫丫的事情全给说了,结果龙十八也不说话,提着我就往水库边儿走。   该不会要把我丢水库里面去吧?   那颗心噗通噗通的狂跳,他吸了口气,冲我说:“碰见你老子也算倒血霉喽,等着见事情过后,你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听到了没?”   我咽了口,头点得跟小鸡啄食似的。   毕竟当时真怕这老小子把哥们儿咣一下丢水库里了,结果他让我捡起鱼竿,说是:“今夜给我老老实实盘这儿,明儿那江钓子会来找你,今儿这是你要还的因果。”   我被他毫不留情的丢在地上,那两瓣屁股差点开花儿,想到在家里惯得跟明珠儿一样,捧手里怕掉了,含嘴里怕化了。当即心里一个委屈,豆大的眼泪珠子往下掉。   龙十八往我头上使劲儿招呼了下,没好气的说:“你也别给老子怂成这样,说到底女司机因你而死,水里面这个人因女司机而死,这果不管怎么结,都是你的,跑不掉。”   心里那个委屈啊,一大老爷们儿哭哭啼啼的捏着鱼竿,半蹲在水库边,别提有多揪心了。   那死人被我中午那么一提后,再也沉不下去了,就这样咬着鱼钩漂水面上。那双翻白的眼珠子,森然的盯着我。   丫丫在边儿上一个劲儿的说:“十八哥,这事情也不怨他,当时不是无聊么,我就让他带我过去了。”   龙十八用矿泉水搓了一把脸,这才有个人样儿,他现在也冷静下来,说是:“那女司机来索命了,还记得那天他妈提那件事情么?说是女司机的老公夜里梦见她,心里挂念想来看看。”   我打了个哆嗦,说:“没这么邪乎儿吧?”   如果是这样,那女司机也太无情了,连自己老公的命也要勾,尸体还给整这大水库里了。   他大半夜的冷笑一声,听在我耳朵里,说不出来的悚然。   “要不你以为一个成年人,会这么不小心掉到水库里淹死?”   我紧紧的抿着嘴,没敢再说了,越说后背越瘆得慌儿。   顿了下,他不紧不慢的给我说:“下一个人是那个叫扬子的家伙,他从阳台上跳下去了,那么就轮到你。也就是说你小子现在不但要担儿着那个算计你们的人,还要小心这个女司机。”   刚好过一点,听见这句话,心里面那委屈又一头头的来。   晚上,阴风一阵接一阵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两只腿蹲的僵硬,愣是不敢挪一下。   随后,龙十八给我讲了讲江钓子,这种人是一种很少见的古老职业,鱼竿不上饵,专钓冤死,淹死之人。   他们行踪很诡异,哪里有死人,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   和长江那边的捞尸人相比,这种江钓子更加神秘,一般没几个人知道。   今天那个江钓子之所以走,就是让我把这个果结了,他才能把尸体给钓上来,否侧的话尸体会一直在水里面,根本找不到。   这种能耐不是长江下游捞尸人能比的。   我说咋那么怪,今儿那小老头儿一个劲儿的说这块水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发现龙十八进了一趟林子后,虽说是流了不少血,但一直紧皱的眉头也是舒展开了,好像对下面的事情胸有成竹。   “那些游客的尸体呢?”   我冲他随便问了句,龙十八点了根烟,吃了一口,烟丝顺着他两个鼻孔冒出来,这才说道:“去晚了,一般林子夜不留人,被熊瞎子遇到,就算给你吊树上,它也能爬上去给你整下来。”   婷婷那件事情,到现在我都还耿耿于怀,心想好心当做驴肝肺,昨晚要不是龙十八的话,我寻思着被剥皮挂在树枝儿上的倒霉蛋儿就是我了。   龙十八三两下吸完一根烟,拍拍我的肩头,说是:“你也别太悲观,这事情没想象那么糟,烟三婆的孙儿不是说整死就整死的。”   我表面没什么,心里更相信自己猜的,今早龙十八肯定是去见阿婆去,阿婆铁真儿没死。   我都意识到了这点,龙十八这老油条可精得很呢,不可能没有察觉。   注意力被分散,也没那么害怕了,握着鱼竿的手也是渐渐冷静下来。其实也没啥子,就这样握着鱼竿不让这具尸体重新给落到水底就成了。   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儿。忽然手里面传来了沉沉的感觉,睁开眼睛一看,那尸体不知道啥时候又落下去了。   我赶紧使劲儿提了下,几个泡泡冒出水面,那尸体重新被我提了上来。   龙十八说,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能把这具尸体从水里提上来。如果硬来的话,鱼线铁定要断,到时候这尸体就彻底沉到水库地儿,再也找不到了。   这事儿说得我心里哇凉哇凉的。   ☆、第025话 喝掉   深深吸了口气,我抿紧了小嘴儿,总感觉身后有眼睛盯着自己。那脊背骨被风嗖嗖吹得发凉,该不会是来找我了吧?   “你们有没有感觉身后有人瞅着?”我咽了口,这才发现口干舌燥,哪儿有哈喇子给自己咽?   龙十八那双眼睛一瞪,贼溜溜的冲我说道:“别给老子瞎整,安心钓你手里面的玩意儿,可不能让他落水底喽!”   我打了个哆嗦,手里紧紧攥着鱼竿,还别说,这钓尸的感觉真他娘的贼爽。   当然,这个念头可不敢说出来。   后半夜,也不知道为啥子,我那精神气别提有振奋了,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水面上这具尸体。别一打盹儿的功夫在把这玩意儿给整没了,到时龙十八这老子铁定要忘我脑袋瓜子上招呼。   嗖一声,阴风从后背给吹了过来,差点没给我整到水里面,仿佛连心窝子也给吹凉了半截。我绷紧了身子骨,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当时心里紧张,脑门儿上的汗珠子也顾不得抹。   一夜总归是有惊无险,天色也是露出了鱼肚,我松了口气。   说起来我心里还有点感激龙十八和丫丫,整一夜的功夫净陪我在这水库边儿上喂蚊子了,手臂上数不清的骚包子,挠一下,又痒又痛的。   野猫子都还在还在叫,一老头儿就笑呵呵的来了,瞅着水面上这瞪大眼睛的尸体,他也不慌儿,笑眯眯的冲我说:“小伙子,谢谢你喽,总把我这疙瘩儿给整上来了。“   我打了个哆嗦,又是弯腰又是赔笑的:“老爷子,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也不等他说话,把鱼竿愣是塞到他手掌心儿,提着腿就使劲儿跑。这件事情后,哥们儿心里总归对这玩意儿地有阴影了。   他跟我要了支烟,悠哉的坐在水库边儿,嘴里不忘哼哼唧唧的,也不怕烟掉到裤裆儿里把那玩意儿烫个大泡儿。   龙十八松了口气,让我去车子里给他摸两块面包吃,当即我红着脸说道:“那玩意儿早给我整光了。“   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噜一声,我低下了滚烫的脸,恨不得找条缝儿给钻下去。   这老小子说了句没啥事,让我坐上车子,这件事情等回去后再商量。得把它弄妥了,不然心里憋得慌。   临走时,我问龙十八:“那小老头儿会不会被尸体给整水里面了?“   他摇摇头,脸色到时凝重些许,不紧不慢的说道:“这老头儿有点能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里诡异地儿多,啥时候来了这么多奇人异士?“   正说着呢,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往这边赶来,离老远我就认出带头的是那女司机的老娘。孝布都还没给整下来呢,结果又死了个,这不,她是一边跑一边哭。   “我命咋这么哭哇,这都是些啥子事情,我不活了。“   谁告诉她们的,该不会是这老头吧,十有八九也是他。这江钓子把尸体给弄上来后,得找人讨钱。   她咚一声就跪在地面,跟撒泼似的嚎啕大哭起来,让我看了揪心。两家人,到最后家破人亡,如果是因为我和阿婆插手的话,那罪过可就大了。   “哪个小挨砍的哟,咋把这口子整成这样儿了。“她披麻戴孝的跪在水库边儿上,一边抹着眼泪珠子,一边扯着嗓子嚎丧。   那小老头也不受影响,嘴里哼着点山歌儿,尸体也是慢慢往岸上飘来。我坐车里看见这小老头也不把尸体直接给捣鼓上岸,而是转过身冲她说道:“哎,你们来给他整上来吧,选个好日子把土给入了。“   一家子愣是哭着把这尸体拖到岸上,现场又哭又喊的,倒是龙十八淡定得很,笑呵呵的在车子里面说:“这也是命了,走吧。“   他开着车子就往外面走,我坐车子上,平白无故的冒虚汗。当时就把自己的感觉跟这老小子讲了,他抿嘴沉思下,给我说道:“我怕来索命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那个婴儿,一尸两命,忒他娘的造孽了。“   我手掌心儿往裤子上擦了擦,心里慌得不行,连忙问龙十八该咋整?总不能这等着挨整吧?   随便开了间房,龙十八让我进去,我抱着手膀子不停干笑,心里寻思着老小子要干嘛?好端端的让我去他房间,该不会要对我动手动脚吧?   他笑骂了我句:“你小子脑瓜子里成天给我想些什么呢,进来我给你招魂。“   招魂,这人好端端的,招嘛魂呢?虽说心里犯迷糊,但还是乖乖的跟了上去。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呢,结果这老小子二话不说就来扒我衣服,这还了得?   “你他娘要干嘛,别动手动脚的。“   我使劲儿按着这老小子的手,眼睛瞪得老大,这老小子愣了愣,给我说道:“ 别唧唧歪歪的,给我把衣服脱了。“   劲儿没他大,愣是被他按床上给扒了个精光,我那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结果他给自己的中指咬破,往我后背一点,当即一股暖意就从那里散开。   龙十八脸色不好看的骂道:“咋整成这鸟样了,要是今天再不给你招魂,你小子跳不到晚上。“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懵了,下意识的问道:“你给我说这话是啥意思啊?“   他也挺耐心,给我一字一句的解释道:“我怀疑昨晚你被水里那玩意儿勾了魂,还整被我猜对了,要是不趁着天亮把魂给找回来,小心今晚那玩意儿跟着你的魂来找你算账。“   听见这句话时,我也有点怕了,连忙问他用不用脱裤子的。这老小子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谁爱看你那两瓣屁股丫子。“   随后他在我身上时又抓又挠的,把我挠得咧开嘴直笑,更过分的是居然让我喝下一小盆黄纸水。当时胃里翻江倒海的,张大了嘴直吐,诡异的是那些黄纸水进肚后,没了踪迹。   随后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舒服了不少,最起码也没有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了。   后几分钟,龙十八这老小子像个大仙儿似的,又跳又唱,口哨童谣愣是被他唱出了双节棍的感觉。   这一瞬,我仿佛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飘到面前的那个小纸人身上,同一时间这老小子冲我喊道:“吃了它。”   我‘啊’了一声,指着面前这个小纸人说道:“它么?”   他眼睛瞪着我也不说话,我干笑了声,比起眼睛就使劲儿的往嘴里面塞,只是小纸人上面那些血味道有些不对劲儿,怎么说,有点骚香味儿。   才咽到肚子里,我就问他了:“小纸人上面你撒了什么血,那味儿咋一股野狐狸精儿的骚香味儿。”   龙十八有点心虚:“老婆娘的月经,这玩意儿效果老好了,喝下去肯定没事。”   看见我脸色难看的厉害,龙十八一边赔笑一边往后退,我当即就张大了嘴,手指头使劲的往嗓子眼儿扣去。   哈喇子流得一地都是,窒息的感觉让我眼珠子不停上翻,心想这次栽在龙十八手上他居然让我吃婆娘的月经。   被折磨了半个多钟头,我这才从房间里面走出来,龙十八看了我一眼,关心的问了句:“感觉怎么样?”   “他娘的你问我月经味儿怎么样,你说呢?”   他撇了撇嘴说自己又没有吃过,怎么知道,那样子让我看了恨不得冲上去跟他干架,不过想到这老小子那力气活儿,一拳都能把小母牛给撂倒了,当下也没敢上。   丫丫在一边笑的合不拢嘴,直说我缺心眼儿,那是心里那个火啊。   龙十八也是笑了声,说道:“丫丫,别笑了,以前你还不是喝过我的童子尿。”   听见这句话,我当即就睁大了眼睛,龙十八该不会还是童子身吧?   丫丫脸色沉了下来,冲龙十八咆哮道:“都说了,不准提这件事情的。”   这次倒是轮到我笑了,问她说是不是草莓味儿的。丫丫当时就要来揍我,不过看龙十八脸色难看得紧儿,撅了撅小嘴没敢说话了。   吃过晚饭后,龙十八摸了根烟给我,说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真别说,之前不管多热的天气,总感觉冷到骨子眼儿。刚才招魂后,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来的舒坦。   狠狠吸了口,我乍着胆子问:“昨天你是不是去林子里面找阿婆了,你也说过有人在暗中帮我,除了阿婆之外,我也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帮我了。   龙十八脸色变换的厉害,明显被我猜对了,好半天他这才摇摇头说:“我没有看见你阿婆,我去林子里干啥子去,也不管你屁事,下次别问了。”   我撇了撇嘴,心想是不是被我猜中了,你就使劲儿瞒着我吧。   想到阿婆可能没有死,心里面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就说嘛,咋能说死就死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你也别给我笑,有些事情猜出来就别给我整天挂嘴上,这事情越来越麻烦了。算计你的人也开始有点眉目了,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给整的,其中玄的狠,说了你也不知道。”   我点点头,该给老妈打个电话回去了,不然她在家里面又要瞎闹闹。   ☆、第026话 床边有人   随便扯了个借口,我跑到厕所里面掏出手机就往家里打电话过去,铃声儿没响两下呢,我老娘那股嗓门儿就吼了出来:“小崽子,你是不是又跟着你阿婆溜了,看回来我不打折你的腿。”   我吸了口气,当即就挂掉电话,既然能这么扯着嗓子冲我吼吼,也就说明她没事。   心里却暗自盘算着,回去后老娘该不会拿哈喇刺往我招呼吧,那玩意儿上面全是倒刺,来一下那滋味真不是盖的。   以前就因为闯祸被吊在房梁上拿哈喇子裹儿,事后那两只腿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疤,想起来我就忍不住的打个哆嗦。   在镜子里瞅了瞅脸,白的不像话,到现在脸上那死人妆都还在,心里说不害怕那是扯犊子。   怕又能咋滴,只有去问问龙十八这老小子能不能给我整没了,再这样下去兴许哪天吓到自己了。现在我那张脸,越来越像阿婆,我当时心里就寻思这着,该不会阿婆给我上的吧?   龙十八见我脸色不自然,笑呵呵的问我:“咋滴,是不是来月经了?“   看着那张贱笑的脸,我心里那个气哟,心想你还故意在面前提,这不诚心气我么?无缘无故把婆娘的月经给整下去了,到现在胃里还难受的不像话,   这老小子冲我说:“你也别给我瞪眼珠子,实话给你说,那玩意儿可是好东西,能避百邪,再加上我加了点调料,很多人钻破脑袋瓜子想吃都还没门儿呢?“   我撇了撇嘴,这玩意儿真有你说那么好,咋不见你吃。   这老小子可精儿呢,谁知道他成天寻思啥玩意儿?   今晚难得放松下,我也不会故意讨人嫌,撇了撇嘴坐沙发上抽起闷烟来。听见龙十八不说话了,我下意识抬起头来,看见电视上整放新闻呢。   和我猜的一样,昨晚那件事情又上头条了,七个游客半夜往听声坳钻,这下子来事情了,全部失踪,连毛都找不到。   这不,大规模搜山了,这人都进了熊瞎子的肚子你往哪儿找。说的倒是好听,啥永远不会放弃一个人,让他们安安全全回家。   看得我直撇嘴,你们去跟着熊瞎子吧,兴许它拉出来的还能凑个人样儿。   不过还是找到了个,那个挺着大啤酒肚的老赵,那晚在破庙里面被秃头咣咣几下砸得直吐血沫子,居然活过来了。   只不过被人从破庙里面找到时,吓得精神失常,问个啥子吧,就知道嘿嘿傻笑。吓坏了当时不少搜救的人员。龙十八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这小子命儿挺大,只可惜三魂给啥野鬼子叼走了。“   我胸腔子里面可一直憋着火呢,听见他这么说当即就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当初某个大仙儿可是说过,那些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   龙十八笑了笑,也不生气,那眼珠子死死盯着电视机,说:“放心吧,这个人活不过今晚十二点,那破庙是葵阳之地,所以他还能活到现在,一旦离开了葵阳,他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还真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想到这老子没么厉害吧?张口间就能定一个人的生死,真成活神仙儿了?   仿佛看出来我心里面在想些什么,龙十八给我解释道:“那天晚上我就警告过你,不要管那些人,结果你不听。当时我就知道这些人铁定要遭殃,谁知道你这儿倒霉催的,就是不听我的话。“   事实证明,那晚上自己的烂好人心态,差点给自己害死了。   我心虚的埋着脑瓜子,不敢跟这老小子还嘴,生怕他朝我头上招呼。这人山生野养的动起手来心里也没个谱儿,一巴掌能呼得我眼泪打转。   电视上,都在放这件事情,不少人所谓的‘砖家’因为观点不同,差点没给电视台的桌子给拍散架了。龙十八看得嘴角都快给咧到耳根子了,一直看着新闻嘿嘿笑。   就差打起来了。   搜救持续了一整天,着说这人倒霉催的,临时都收工吃饭了。结果从边儿上窜出来一头熊瞎子,朝着旁边那个人就是一巴掌,当时救援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这熊瞎子虽然说一身蛮劲儿,但架不住人狡猾,几个搜救队员连打带吓的,愣是把这熊瞎子给整死了。你说这世界上,缺心眼儿的人就是多,这熊瞎子都给你们整得半死不活了,你偏要蹲面前看看。   这不,事情整大发了,看样子死透的熊瞎子,毫无征兆的瞪开那对眼珠子,一嘴就往那个人手掌咬去。这一下,生生给整只手掌咬下来了。   慌乱的人群,手里攥着石头块子,手腕粗细的树枝,杂七杂八的给熊瞎子最后一口气给打出来了。   手掌被吞肚子里了,没辙,只有划开熊肚子拿出来。不划还好,经这么一划,一滩碎肉就从肚子里给露出来。   哪儿看不出来这些就是人的残羹,好家伙,一肚子都是。   画面到这儿唰一下就变了,估计电视台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赶紧掐断直播过程。   龙十八那老小子的脸紧紧绷起来,说道:“你也别当些人白痴,他们心里明白得跟什么似的,背后应该只会那个人应该有点能耐。“   这件事情越闹越大,我心里终究还是有点不对劲儿,该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吧。虽说那事情跟我们没屁关系,被查到了免不了一阵麻烦。“   看他脸色有些难看,估计和我想一块去了。   最后他站起来说:“没事,你心里也别瞎猜,该咋滴还咋滴,做好我们的事情就可以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就怕那个有点能耐的人看出啥蛛丝马迹来,到时候我和龙十八就是秀才遇到兵,有嘴说不清了。   不过看他那种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心里也是放心不少,龙十八这个人有些时候不靠谱儿,但在这种事儿上,可精儿得很。   我也不说话了,坐在沙发上愣愣发呆,脑瓜子乱糟糟一团,啥事都想不清。实在憋的难受,我跑到卫生间冲了个凉,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水就想到那张惨白的死人脸。   “大哥啊,兴许你媳妇儿想你了,你也别怪我们。”以前自己虽然没坐过啥几件好事,但总归也算不得恶人吧,咋啥倒霉事都往我身上找。   就算以前小时候嘴不牢,说过写大逆不道的糊涂话,但也是童言无忌。犯不着惹得神灵将怒吧,我越想越邪乎,当下赶紧摇了摇头,静下心来。   水冲在身上,冰凉凉的,当下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只不过不是因为水凉才打的,而是身子的一种本能,怎么说呢,冲个凉儿,居然越冲越难受。   一闭起眼睛,那张脸就死死的盯着我,睁开眼睛后赶紧朝四周瞅了瞅,心窝子都凉了半截。   “我靠,这事儿没那么邪门儿吧?”   我说话都不利索了,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龙十八见我脸色不对,皱着眉头问了句,我把刚才那种感觉全部给说出来。龙十八说了句不该啊?随后起身围着我转了一圈,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哆嗦着嘴唇问咋了。   他一会儿摇头,一会点头的,把我搞得毛骨悚然才罢休,说道:“给你上死人妆那玩意儿道行太高了,就算你挨过了三更催命,但也架不住那些麻烦事儿。”   我沉下了心,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倒霉蛋儿,就不说龙十八了。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劲儿了。   “那这妆能洗不?”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了句,结果看见龙十八点点头,当即我就喜上眉梢,拉着他的手就往卫生间拽。   “你拉我干什么?”   “洗妆啊?”我扯着嗓子喊了句,随后心沉了下来,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我被那颗小心窝子被龙十八整的一高一低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很用力的挣开,朝我头上使劲儿来了下,说道:“你赶着投胎啊?这妆能说洗就洗,早给你整没了。”   我揉着头,暗骂这老小子不靠谱儿,说话不能一次性说完么?   他深深吸了口气,好半天才给我说说道:“你也别瞎担心,有我在你死不掉,再来一段时间估计就能整出背后算计你那个人了,小子,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一听这话儿,我就愣在了原地,这话啥意思,我听着咋话里有话的,还是说龙十八已经知道算计我那个人是谁了,不然干嘛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当时自己也没有问,他要是肯跟我说的话,自己就会说。要是不想说就算你撬开他的嘴,也崩不出个屁来。   和他处了这几天,啥性子我还摸不出来?   忙活了一晚上,啥有用的消息也没整出来,无奈只有灰头土脸的跑到房间里面了。现在已经是大半夜,明儿也不知道龙十八有什么打算,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   迷糊糊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旁边盯着我,睁开眼睛后,我一屁股坐起来。赶忙儿开了灯,四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也想过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太紧张出现的错觉,但转眼一想也不对。   这种感觉和当初在医院病房的时候很像,绝对不可能是幻觉。   见了鬼了,龙十八就在旁边那个房间,总不能站人家头上撒野吧?   ☆、第027话 三道影子   刚冲完凉没多长时间,后脊背上的冷汗就‘唰唰’往外冒,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咋想的,靠在床上眼珠子使劲儿往四周瞅。   空荡荡的房间安静得有些诡异,我捏起了拳头,整个一个人绷的跟发条似的。   里面绝对有东西,我那种感觉不会出错。   忽然,我触电似的抬起头来,往天花板望去。一道黑色的影子犹如壁虎一样趴在天花板上,一头子,我都能够感觉自己的心窝子猛缩一下。   不能这么邪门儿吧?我吸了口气,等第二次瞅向天花板时,那道影子消失了。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紧张导致眼睛看花儿了,同时寻思着要不要告诉龙十八。   那老小子累一天了,刚才在沙发上都能睡着,也不能没把事情整清楚就把他叫醒吧?毕竟帮了我这么多忙,瞅着那憔悴样儿,也挺揪心。   坐在床上,整个人大脑空白一片,每隔几秒就要疑神疑鬼的把房间看个遍。   怕是眼睛花喽?我苦笑一声,也是放松了不少。当即身子骨儿被啥玩意儿榨干了精气一般,一点力气都没有。   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我想开着灯应该没啥事情,起码这也能给个心理安慰不是?连续吸了好几口气,闭上眼睛就睡觉,只不过紧张得不行。   有些不对劲儿啊,按理来说我开着灯,就算闭上眼皮儿也不能这么黑。就好像有啥玩意儿用手遮住我的眼睛,结实的打了个机灵子,我睁开眼睛。   一道黑影子从眼睛珠儿一晃耳光,太快了,我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   当下浑身上下的汗毛,根根倒竖了起来。   “谁?”同一时间,我身子骨一绷,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眼珠子咕噜往房间里面看,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刚才我真真切切的看见有一道影子从我眼睛前面晃过。而且是在灯光的作用下,也就是说只要那东西还在房间里面,就会暴露在灯光下面。   只是我找遍了空空落落的房间, 屁都没瞅见,想起龙十八对我说的话,我怕到几点该不会是那女司机来找我索命了吧?   这次我是越发的紧张了,刚涌现出来的睡意一扫而空,哪怕是角落都没放过。   斜了门儿了?想到龙十八就在隔壁房间,我也是乍着胆子从床上爬下来,整个人跟神经病似的,在房间里面东张西望。   要是不把那玩意儿找出来,今晚注定不能睡个踏实觉了,咬了咬牙齿,我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捏在手里也能涨点胆儿不是。   想了想,还是把中指放嘴里使劲儿的咬了口,身子骨儿一抖,钻心的疼痛从指尖传来,可别提有多闹心了。   往脑门儿按了下,一直紧紧憋在胸腔子那口气,也是‘呼’一声慢慢吐了出来。   等等,貌似还有有一个地方我没有找?那玩意地儿也是最容易被我忽略的。   想到这儿,就感觉一股寒意从头皮上,慢慢往身子里面传开,手脚也是说不出来的僵硬。   就算不能看见自己的表情,也能猜出那因为惊恐而瞪得老大的眼睛,我慢慢往墙边靠,视线也是不受控制的看向床底下。   那里是整个房间内,唯一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在发麻的头皮下,我夺门而出,跑到龙十八房间门口使劲儿敲门:“快出来,我房间里面有东西。”   里面传来了龙十八懒洋洋的声音:“你个小崽子大半夜不睡觉,净给老子瞎霍霍。”   听见他不相信,我也是急眼了,咚咚两下差点没把们给敲倒。 同一时间我感觉到身后出现了啥东西,很真实的感受。   豆大的冷汗从我额头上冒出,愣是不敢回头看去,以前阿婆警告过我,如果感觉到身后有东西,不要猛猛回头,容易让脏东西给魂儿勾了去。   正因为是这样,我更加毛骨悚然到了极点。   有句话说的好,那就是说起来轻巧做起来难,这些道理儿我心里明白得跟什么似的,但就是不受控制的转过身来。   一道黑漆漆的影子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这道影子,当时整个人大脑嗡一声,啥都不知道。   这影子从轮廓上来看,分明就是一个人,只不过不像别人说的,有啥狗屁五官之类的。它犹如‘人’一样与我四目相对。   这种情况持续了几秒后,我声音嘶哑的怪叫出来。   当时力气更是跟不要钱似的,咚咚敲龙十八的门,可惜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在慢慢僵硬下来。   “你崽子,今儿你是不是安不下心来?”   龙十八死活不出来,只不过这次语气带点儿火了,我知道自己当时再使劲儿敲的话,他出来免不了一顿揍。   这时候,‘我’居然是咯咯怪笑了声,冲龙十八说道:“没事,刚才是我看花了。”   这声音听在耳朵里,有点尖儿,很像一个女人说的。就跟一般婆娘骂架时用的阴阳调儿差不多,说不出来的阴森。   “那滚回去睡觉,在瞎霍霍,老子出来揍你这个小崽子儿。”   当时心里那个急,这老子难道没听出来这声音有些不对劲儿么?   在瞪大的眼睛下,我惊恐的看着‘自己’慢慢往沙发上走去,随后独自坐在了这黑漆漆的大厅里面。   我慢慢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奶嘴儿来,然后阴笑着做出抱孩子的动作。   这一刻,湿哒哒的感觉从奶嘴儿上面传来。   我想要喊出来,可惜身体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这次真的完了。   而且,身旁还好像坐着一个,背后站着一个,这种感觉在放大的恐惧下,越发明显。‘他们’很安静的正看我喂奶,不自觉的,‘自己’嘴里传来了满足的笑容。   隐约间,我能够听到吸奶的声音。   噗咚,噗咚,心脏正在迅速跳动。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儿……。”慢慢的,‘自己’哼唧了起来,一边哼还一边摇晃着怀里的东西,可是里面啥玩意儿都没有。   而且,旁边有东西在摸我的脸,非常温柔,就跟一家三口似的。女人在喂奶,男人整温柔的抚摸着女人的脸,如果放在平常这一幕或许很温馨,可惜此刻,我能感觉到的就只有毛骨悚然。   脸上那种冰冷冷的感觉让我从心底儿打了个哆嗦,可是‘自己’当时却表现的很幸福,居然慢慢转头看向身边,幸福的笑了出来。   紧接着,又开始唱了。   “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跟老子用这种阴阳调儿唱歌,唬谁呢?”龙十八被外面的歌声吵得不行,听那声音是准备出来收拾我了。   哒一声,大厅的等被人打开了,龙十八眼睛三睁三闭,明显还没醒过来。   我慢慢的转头看向龙十八,咯咯的笑了笑。   龙十八张大了嘴,看这种架势是整备劈头盖脸臭上一顿的,只不过当看见我的样子后,好几秒后这才皱着眉头说了句:“你没事吧?”   猛然间,我看见那个死在水库里面的人,还有早先从阳台上跳下去的扬子,站在了龙十八的身后,而他没有丝毫察觉。   我想要提醒龙十八,可是身子骨儿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在这诡异的气氛下,我看见龙十八的脸色逐渐变得麻木起来。   扬子冲我诡笑了声,推着龙十八的脊背骨就往窗户走去,我彻底绝望了。   打开窗户,一阵阴风从外面吹来,龙十八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的就从窗户跳了下去。   按理来说,再看见龙十八从窗户跳下去后,我应该在恐惧中等待死亡。可事实上并不这样,我相反变得有些期待起来,怎么说呢,就是潜意识里面始终不相信龙十八这么轻易的就让扬子给推下去了。   半分钟不到的时间,我听见有人用钥匙在开门,‘吱呀’很轻的一声,门被人打开,紧接着一脸是血的龙十八走了进来。   他冲我不断诡笑,扬子,水库淹死那个人,全部站在了我的旁边。   我慢慢放下衣服,两只手做出把‘婴儿’放在沙发上的动作,其实手里啥东西都没有。   随后站起身来就往窗户边儿上走去,一点都不带含糊的就跳了下去。   “呼。”我睁开了眼睛,窒息感让自己拼了命的吸气。   房间里面的灯还开着,我半做在床上,和上次在小白林一样,又是一个梦。   脑门儿上面,全是冷汗。   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已经是凌晨六点多钟,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小子,怎么了?刚才听你在房间里面大喊大叫的,改不能见鬼了吧?”   龙十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想要去给他开门。只不过当我看见自己地面的影子时,大脑‘嗡’一声,整个人就呆在了原地。   地面,连上我自己的,一共有三道影子。   “怎么不说话,快给我开门。”龙十八听见我没有回答,估计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当即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想要提起叫来去开门,可惜仿佛有人抱着我的腿一样,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   “快点救我。”   ☆、第028话 四相铜钱   “倒霉催的!”门外传来了龙十八叫骂声,同时‘咣’一下,那寸许厚的大木门,愣是被他一脚给踹得摇晃一下。   房间内,还没有噩梦中惊醒过来的我,又陷入了另外一个‘噩梦。’在房间的刺眼灯光下,乌漆麻黑的影子开始蠕动起来,我小脸憋得通红,就是提不起劲儿。   这种感觉跟有人死死抱着一样,再说当时我也是两只腿不停打抖,哪儿还能使劲儿。   龙十八这老小子也是不心疼那只脚,咣咣几下,愣是把这结实的大门开给整开了。   看见我这儿鸟样儿,他愣了愣,不知从哪儿掏出两枚铜钱,往嘴里蘸了下,当场就按在我脑门儿上。说来也奇怪,这铜钱跟有胶水似的,居然死死粘了上去。   地面那两道影子,开始无声的挣扎起来,瞅那样子一定非常痛苦。   “上清告命,丙丁如令,镇!”当时龙十八眼睛怒睁,跟一尊怒目菩萨一样,见他这种样子,我心里面居然生出另外一股子害怕的情绪来。   这情绪绝比不是我的,但却能清楚感觉到。   本能的,伸出手掌想要给这两枚铜钱给扣下来,结果跟镶入脑门似的,吃奶的今儿都给使出来了,脑门儿被扣得火辣辣痛,结果铜钱纹丝不动。   龙十八脸色跟吃了翔还发现翔里有毒一样,冲我说道:“想死的话,就把铜钱给扣下来吧,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儿的太阳。”   我哆嗦了下,没敢在乱整。   只是脑门儿上镶着两枚铜钱,以后还咋出去见人的,回去被老娘见成这鸟样儿,又要挨哈喇刺了。   “这是丙丁铜钱,一旦掉了你也就活不长了,这事情忒他娘的有意思了,居然在老子眼皮底下索命?”龙十八笑容有些古怪,也不知道这老小子是不是生气了。   我忍不住的伸出手来往脑门儿上摸了摸,冰凉凉的感觉让我触电似的收回手。   “我是不是被索命了?”   如果以前这么问,龙十八铁定要大咧咧的教育我说,别成天瞎想。可是今儿他却脸色难看的点点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给我说说?”   摸了根烟,我狠狠吸了口,这才把今天所有的事情跟龙十八讲了。包括水库钓尸上的掐香烛,洗澡时看见那死人的脸,以及房间天花板上的影子。   没敢藏一个字儿,愣是全部给龙十八说了。   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些个玩意儿在你身上已经呆了好几天,只是藏的严实,连我都没有发现。”   就说嘛,正常人谁会成天紧张兮兮的,总感觉这儿有问题,那儿有问题的。   我前几天那副样子真要讲究起来,要是没个啥事情,谁信?毕竟这好端端,天天做噩梦,还奇了怪了。   “您是阴阳先生吧?”   寻思着,我拖着长长的语音,句前也是加上了一个‘您’字。也不是说阴阳怪气的讽刺,而是真真切切的恭敬。这档子先生,可是有能耐得很。   前几天对于禁忌之谈,山野之说,这老小子张口就来,说的那头头是道。我也就以为他同阿婆皆是师从一门,结果到现在这才反应过来,这龙十八或许是个阴阳先生。   不说活人事,只谈冤下魂。   阿婆应该知道龙十八是个阴阳先生吧?当初暴毙病房中,或许察觉到了我会招惹上这些脏东西,所以才会让我去找他。   扬子的死,女司机更是一尸两命,这些可能就是算计我和阿婆那个人一手策划。真是撒得一张好网,如今这网收了,眼见大鱼也是露白肚皮了。   结果被龙十八这档子横插一脚,鱼死网破,这一手好算计,差点给他得逞喽。   正儿八经的时候,听我不着边际的来了句,这老小子脸色变了变,笑道:“你这个人胆小如鼠,也没傍着点啥能耐儿,又偏偏爱做烂好人,结果害人害已。不过你这脑袋瓜子是我见过最好使的,本性向善,玉不琢不成器,候着吧!”   表面上是在骂我,话里是在夸我,这咋能听不出来,当下挠了挠头,红着脸嘿嘿直笑。   他瞥了我眼,淡淡的说:“甲乙丙丁,甲乙为阳,丙丁为阴,你身上煞气太冲,不能用甲乙这种阳气极重的东西来冲杀,这会儿伤了身子。”   “这两枚丙丁铜钱是阴气浓郁的玩意儿,本意在压不在杀,先用这玩意儿缓着点,等我想个办法把这事儿了了。”   这东西我也见识过,阿婆就有这么四个,平常跟宝贝似的捂怀里,偷偷摸一下屁股得开花儿。   “这应该是四相铜钱吧?阿婆有这么一副。”   说完我眼睛贼溜儿的看着龙十八,果然那脸色变换的厉害,当下心里有了个谱儿。   事情也给我摸得差不多了,说到底,扬子他们都是无辜的。   我和阿婆是倒霉催的,因插手这件事情,结果扬子这些个全给人家算计死了,因果自然落在了我和阿婆头上。冤死之魂,心有不甘,织染只会来找我和阿婆。   借刀杀人,只不过借的是阴刀,杀的是活人。那个人迟早是要吃报应的,无冤无仇,钻破了脑袋来算计我和阿婆。   真要找到他,得揪着他的衣领问句为啥子?   “既然你也知道镶脑门儿上这两玩意儿的厉害,可不能乱扣了,会出大事。”   龙十八看我的眼神有点怪,这给我一种‘他仿佛想通了’什么的感觉。   要是没猜错的话,龙十八这老小子眼睛珠子咕噜儿一转,得有事情给我说。   “小子,你是阿婆的孙子,现在你阿婆生死不明,就你一人遇到这些烦心事儿,我看着也揪心。你也看出来了,我这档子脚走的的确是阴阳路,愿意的话我可以教你点傍身能耐。”   短暂的惊讶后,是一阵疑惑。   “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真想传衣钵,传的也应该是丫丫。”我笑了笑,心想他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龙十八冲我摇了摇头,眼睛一瞪:“丫丫什么情况,你看得出来,当年我跪求四路神仙,自损几世阴德,这才把丫丫留在了身边。”   还越说越邪乎了,我摆摆手说这事情以后再说吧,也不是自己矫情,人家都说这份儿上还不答应咋滴。我是害怕他另有目的,现在可答应不得。   龙十八也不生气,摸了根烟给我,说:“这事情不解决始终是没完没了,我自己也犯了禁忌,得麻儿溜点解决,否侧的话很有可能连累到丫丫。”   我抬起头来,终于说到重点了。   “那该咋滴?”   龙十八深深吸了口气,说:“既然这坟摆不了,那咱就开她的棺,当然这是没法儿了。关键是有点让我揪了好几天的心,如果真那样,包括算计你们那个人都得玩完。”   能从阴阳先生脸上看见惧怕的表情,也足够说明那玩意儿有多恐怖了。   “你说九世凶婴吧,算计我们而引出来的意外,估计那个人也是没想到。”   他点点头,哭丧着一张脸,愁的脸上都出现了皱纹。   “这事儿是我连累你了。”   我也挺闹心,人家好端端的,结果被卷进了这件事情里面。   当然这些很大一部分可能都是看在阿婆的面儿上吧。   我和他一直聊到天亮,起身前龙十八冲我说:“出去的话用帽子遮着点这两枚铜钱,被人见了始终不好。”   房间内又安静下来,不知不觉间,地面已经全部是烟屁股了。昨晚一夜没睡好,也只能白天补觉了,这大白青天之下,能耐再大的玩意儿,特不敢贸然现身。   可能会有人问,丫丫怎么能白天出现?原因只有一点,她十八哥是个阴阳先生,这法儿可是多得很呢。   再说丫丫也没害人之心,身上阴气不重,比不得那些孤魂野鬼。   摸了摸脑门儿上的丙丁铜钱,我是倒头就睡,昨晚被瞎折腾的不成样子,眼睛跟涂了胶水似的,闭上后就再也睁不开了。   这一觉睡的倒是安心不少,也没个啥动静,眼睛一闭一睁,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丫丫来给我送饭时,我问她龙十八跑哪儿去了。   结果她摇摇头,说道:“十八哥今儿早上从你房间出来后,就给自己锁了起来,害我给你们两送饭。”   道了声谢,我端起饭就吃,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管遇到啥烦心事儿,总要把独自给填饱不是?   饭吃好了,龙十八这老小子也出来了,他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今晚先除掉你身上那两只冤魂,明儿在去听声坳,拜坟不成,那我就开坟。”   听见这句话时,我没由来打了个哆嗦。   看来今儿一天他把自己锁起来,就是在准备今晚的事情吧?我也够倒霉的,昨晚招魂,今晚‘除魂。’   估计这时候一大碗凉水喝下去,得塞牙缝儿。   吃完饭,我重新冲了个凉,出来后按照龙十八的吩咐,准备除魂。   只是不知道在我身上的是谁?   上了两柱香,我虔诚合拜,说道:“无论是谁,我也不想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别怪哥们儿今晚心狠手辣了。”   话还没说话,两柱香诡异的熄灭。   ☆、第029话 烟熏三尺   香飘的很散,就跟有人在旁边吹似的,香直为神,香散为鬼。见这情况,我额头上那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龙十八声音有点尖儿:“装神弄鬼,今儿老子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砸我的招牌?”   他房间里面布置的很正式,祭神台,买路钱这些玩意儿应有尽有。随便瞅一眼,我就感觉到很‘专业,’当下也放下了心,暗想龙十八这能耐,可不会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吧?   毕竟被开刀的是我,出个啥闪失,在哭就来不及喽。   要是让租房子的老板知道龙十八给他房间捣鼓成这样,得让我们收拾铺盖子滚人。   “上有仙神,下出地鬼,六方城隍听我号令,急急如律!”   龙十八又唱又跳,那声儿听耳朵里可是古怪得很,多少带着点阴森的架势,我缩了缩头,眼睛往四周瞅。   房间里面这种气氛,说不出来的诡异,竟然是有一阵阵阴风往脊背骨刮来。当看见一堆蜡烛飞快的烧到根部,我瞪大了眼珠子,那玩意儿跟有东西在抢食一样。   心有所感,伸手往脑门儿上按了下,结果两枚铜钱一摸就掉。这一刻我身子骨里面涌出的寒意,给我冻得手脚冰冷。   “魑魅除魂,生人回避。”龙十八压根儿没瞅我一眼,就嘴里哼哼唧唧的念叨着。   我愣了愣,这事咋整?房间就屁大点,来个屁股墩儿大点的人,得一屁股就把房间坐满了,让我怎么避?   “烟熏三尺三,活人避地摊,为何还不避?”龙十八嘴里又神叨叨的来了句。   咬了咬牙齿,我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龙十八。   我们这里一直有个民俗儿,只要是大仙儿开坛做法时,能避则避,不能避的干脆转过身去。以免看见牛鬼蛇神,给勾了魂儿。   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犯浑,明知道请法儿时不能回头,愣是瞪着眼珠子回头瞅了眼。不瞅还好,被我这么一瞅,当时就看见两道黑影子在身后。   猛猛回头,差点没亲上去。   不过自己反应也挺神速的,当下顾不得害怕,赶紧回过头来。可惜既然回头,在转头又有何用,无论看向哪里,两道乌漆嘛黑的影子就在我跟儿前。   就算闭上眼睛也不起作用。   “呔,吃我香烛,为何不去办事?”龙十八厉喝一声,手里捏着两根儿杨柳枝就往我后背使劲儿早。两柳鞭儿下去,可把我打得要泪珠子打转。   这好端端的,抽我干啥子啊?   心里那股憋屈劲儿,一想到身上那两道影子,也就含泪咬着牙根儿。抽身上那感觉,可谓是皮开肉绽,我嘴里同时发出好几道凄惨的尖叫声。   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咋叫的这么悚然?   “莫打了,莫打了。”我开始惨嚎起来,声儿却不是自己的,嘶哑低沉,能给人听一身鸡皮疙瘩。   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这几下差点没给我半条小命抽没了。   “想跑?”龙十八诡笑了声,扬手一撒,四相铜钱咣一声,直接就粘在了门上。   咚咚,明明眼前啥东西没有,就是听得见敲门声。   响几下,房间里面安静下来,我身上那股寒意也是慢慢给退了。不过三四分钟的时间,我整个人被冻得直达哆嗦,那可怜样儿,自己瞅着都心疼。   还没松口气,寒意又来了,我总感觉有啥东西上了自己的身。当即就咕咚跪地面,不停给龙十八磕头:“大仙儿,莫打了,下回可不敢了。”   我心里大呼你求饶糟蹋我身子干嘛?   咚咚两下,脑门儿磕的鲜血直流,龙十八眼睛瞪得老圆,一副凶狠的表情:“阴人自有独木桥,放着你的独木桥不过,你要来招惹我的阳关道,犯了禁儿,看谁救你?”   龙十八也真够下得去手,用木剑往手掌心一化,血液就从缝儿里冒出来。瞅着都疼,就不说自己给自己手化这么大一口子了。   我使劲儿磕头,咚咚几下,我头晕眼花,嘴里还直呼大仙儿饶命,这就离开。   但他不依不饶,手掌按在我的脑门儿上,一手掐印,嘴里念念有词:“风神赦法,龙神借令,古有钟馗伏魔道,今现仓颉百音召。”   仓颉五音,那拗口的音律听得我心里发毛,嘴里面却尖叫着,两只手爪子使劲儿往地面扣,指甲缝都给扣出血来了。   和口哨童谣不同,口哨在于招魂,仓颉在于灭魂。真要讲究起来,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时只知道钻心的疼痛从十根手指头的指甲盖传来,又是打滚儿又是求饶的,这样子看的让人揪心。   我整张脸都痛得扭曲起来,那种感觉,就仿佛有人使劲儿把你的灵魂给拧起来,钻心的痛。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自己能够控制身子了,当下赶紧从地面做起来,不停往指甲盖吹气,只是越吹越痛。   最后我看见这两道影子出现在龙十八手掌心里面,有拇指儿差不多大。   整个人也是放松下来,呈‘大’字形躺在地面,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龙十八从门上扣下四相铜钱,摆成一个放行,就把手里面那两玩意儿丢中间。当下它们开始蠕动起来,跟一滩烂泥似的。   他也是松了口气,朝我笑道:“你小子别给我瞪眼珠子,这种结果已经算是好的了,就怕那两东西狗急跳墙,把你给整死了,来你陪葬。”   我吸了口气,苦笑道:“那你也别给我往死里抽抽啊,身子骨快被整散架了。”   龙十八撇撇嘴,告诉我,抽得越狠那两玩意儿就越怕了,只有压制下他们的气焰,才不会生事儿。   最后我问他准备怎么处理它们?结果龙十八一点也不含糊的说了个杀字。这次我没有在求情了,听声坳那个梗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有些时候好人做过头了,那就成烂好人。   我心里面清楚得跟明镜似的,我不整死那两玩意儿,它们就会整死我。   龙十八抹了抹脸上的虚汗,冲我说:“你先别出去,散一下身上的阴。还有,你有没有发现自己那张脸更白了?我怀疑给你上妆那个人,一直没有间断过。”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急眼了,问龙十八:“这几天我睡觉可是精得很,哪能有人给自己上妆还不知道?”   他笑着摇了摇头,告诉我上妆不一定非要亲自上,有种东西叫做‘傀儡替身。’只要有了那玩意儿,找出生辰八字,等天时地利人和一到,整死我跟玩似的。   听到这里,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把知道的全告诉龙十八。   他抿嘴沉吟,好半天这才试探性的给我说:“不该啊?给你上死人妆的目的在于催命,如果是你阿婆上的,她干嘛要害你?”   一听这话我也有点不爽,说:“那为啥我这张脸跟阿婆越越像?这玩意儿以前我也听说过,谁给你上的妆,那么你就长的像……。”   说到这里,我睁大了眼睛,龙十八脸色也是难看下来。   该不会是我老爹吧?   他原本就是阿婆的儿子,能给我上得跟阿婆一样,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个念头才出现,我就赶紧甩了甩头,暗骂自己咋能怀疑到老爹头上?以前我老娘拿哈喇刺抽我时,都能提着板凳跟我老娘瞪眼睛,咋会害我?   龙十八也是苦笑着跟我说:“其实我早就怀疑了,给你上死人妆那个人就是算计你和老婆子那个人。等吧,等死人妆彻底上完后,不管他藏的在严实也能给他找到。”   我抿紧了小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也只有阿婆和老爹他们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这东西如果不问父母,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别人要是想要整到我的生辰八字,可是比登天还难。   而且村里对这东西可是忌惮得很,都知道生辰八字不能乱给人,这也排除了他们嘴露说出去的几率。   龙十八意识到算计我的人,可能就是我最亲那几口子,当下看向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儿了,连骂我这娃儿可怜。   我咬咬牙齿,准备回去问一下老爹,看他是不是泄露过我的生辰八字。   当时吧自己脑袋瓜子里就一个问题,我没招谁惹谁?没钱又没势,瞎耗这么多精神气儿来算计我,到底是几个意思?   “算了,你也别瞎想,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事情总有水落石出那么一天,候着吧。”   说完他让丫丫帮我包扎了一下,整的跟粽子似的,结果这丫头有指着我笑,说缺心眼儿,咋把自己撞成这个鸟样儿。   我哭笑不得,心想这长不大的娃儿,看着我都能笑成个啥样子。   个把钟头的时间,龙十八也从他房间给捣鼓完了,出来时一头大汗,跟我要了支烟抽。   我问他:“那两玩意儿现在怎么样了?”   龙十八摆摆手,淡淡的冲我说:“被我处理了,那东西满肚子的坏水儿,不把它们给整死了,小心他们跑出来后给你整的没个人样。”   刚才,我嗅出了扬子的味道,只是心里不相信他会来找我索命。   和阿婆帮了他二十年了,大大小小的禁忌也给破了不少,结果却换来这种结局。   ☆、第030话 熟悉背影   刚坐沙发上,后背是火辣辣的痛,我倒抽了好几口凉气。丫丫撩开我的衣衫一看,好家伙,当场就惊叫了出来:“说你缺心眼儿吧,你还不信?自己咋给自己抽成这样。”   心里那个火啊,当下没好气的嚷了句:“我看你缺心眼儿,你来示范一下给我瞅瞅,要用啥姿势才能抽到自己?”   这丫头愣了愣说:“该不成是十八哥抽的吧?这下手也太黑了。”   被她用手按了下,我疼得直咧嘴,龙十八也真够狠的。感情不是他的身子,几鞭下去愣是把我这身子骨糟蹋成这幅鸟样儿了。   龙十八就做我跟前,看见我后背几条淤青的痕迹,语气也是软了下来,安慰我道:“你虽然痛,但你身上那玩意儿比你更痛。还记得你那个梦么,要是今儿它们不除,跳窗户儿的就是你。”   被他这么一说,我又想起那个梦来,真实的场景让我机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最后龙十八给我说明天要开坟,得跟她家讲一下,得同意才行。要是贸然开坟话容易出事。   我当时有点头疼,放谁好端端的会同意人家掘坟?又不是大脑抽抽,这可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龙十八脸色也有些不自然,说道:“趁中午十二点阳气最旺盛时,开坟时最保险,就怕过不了她家人那一关。”   不是‘怕,’而是直接直接过不了,换做我也不能够答应啊。这入土还没几天,就有人说要给你家娃儿开坟,恐怕到时候她的家人得急眼不成。   他一脸的心事,慢慢的说道:“这件事情反正必须要解决,拜坟谢罪是不可能的了,要是等到她来找你索命,到时候搞不好连我都保不了你。”   说的这么邪乎,我也是有点怕了。   “这不能啊,谁害死了他们,就去找谁啊?”我有些不爽,整半天啥事情都往我头上搁儿,真当我好欺负么?   龙十八冲我古怪的笑了声,说道:“害死他们的人自然不是你,但因果关系却在你身上,要不是你们突然插手,他们也不会死。”   看来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只是之前要过她家人那关。   第二天早上,龙十八天还没亮就独自一个人出去了,他不准我和丫丫跟着,说是过会儿就来。   我好奇心被他提了起来,起身就跟了上去,如果不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咋能不让我们跟着。   知道龙十八的能耐,我也没敢跟太紧,看见他上了一辆出租车后,我也赶忙而堵了一辆跟上去。车子上那师傅看我那种眼神怪怪的,搞得我要去做坏事似的。   “你给我紧紧跟上那辆车子就可以了。”看他心不在焉,老从倒车镜使劲儿盯我,我也是没好气的说了句。   结果他结结巴巴的说:“兄……兄弟,你下去吧,我不带你。”   说着一脚就踩下刹车,正纳闷儿呢,就看见丫丫笑嘻嘻的坐在我旁边。刚才我坐上来时,都还没有看见她?我说那师傅老从后车镜瞅我,原来是车子里面不知不觉的多了个人。   眼看龙十八做那辆出租车要消失,我也急眼了,冲开车这师傅嚷嚷:“愣着干嘛,快点追啊?”   他整个人都在打抖,结果丫丫从后面做了个鬼脸,吓得他一声怪叫,一脚踩下油门就跟了上去。   龙十八这老小子也够警惕的,愣是左拐又绕的,他也不该知道有人跟着他啊?   看见我脸色有些不正常,丫丫小声地说道:“十八哥就这样,做事情可精儿了。”   慢慢的,开车师傅脸色有些不正常起来,因为前面那车子正在往山里面开。正常人见这架势肯定以为是要抢劫,哪儿能让你得逞。   当下这司机一脚踩下刹车,动作麻溜儿的钻出车子就跑,看都不看一眼。   留着我和丫丫在车子里面干瞪眼,“你会开车么?”我看着丫丫问道,结果她使劲儿摇头。   不过龙十八做的那辆车子速度也是慢了下来,结果我看见龙十八从车子里面钻出来,冲边儿上那片小林子就走去了,林子不大,但野草杂生的,透着一股子阴森劲儿。   “这老小子去那里干什么?”我寻思了下,也猫着腰跟上去。进到林子里面,视线有些昏暗起来,好在能够看清周围的场景。   生怕弄出了动静,我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丫丫紧张的拉着我衣角,说道:“十八哥来这里做什么,肯定有猫腻。”   原本挺安静的地儿,结果被丫丫这么一说,我瞬间就不淡定了,这不是摆明告诉龙十八有人跟踪他么?   我转过头来狠狠瞪了她一眼,早知道就不能带她来。   猫着腰走上几步,我就听见前面有声儿,可不敢再往前走了,得被龙十八给发现。   但杵这里,又不能看清楚龙十八在干嘛,当下也只有乍着胆子往前挪一点。当即我就看到一道背影消失在林子里面,那背影我可是非常熟悉,除了阿婆还能是谁?   龙十八转过身来看着我们这边,声音有点不爽:“早知道你跟踪我了,出来吧。”   当看见丫丫也跟着过来后,这老小子脸色就变了,冲丫丫吼了句:“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要乱跑,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好,看下次我不把你留在小白林?”   这话可把丫丫吓得够呛,当时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十八哥,我下次不敢了,你可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小白林阿。”   我撇了撇嘴,这话也只吓得到丫丫这种智商还停留在十八九岁的‘人。’   也不管他们两,我提起腿就想追阿婆,结果被龙十八一把拉住了手,他皱起了眉头冲我说道:“你要干嘛去?”   “废话,你说干嘛?”   他毫不留情的朝我头上就是一巴掌,没好气的说:“你小子发疯了么?我怎么知道你要干啥子去?”   “当然去找阿婆,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十八一愣,冲我说:“什么你阿婆,你小子不会眼睛看花了吧?”   我笑了笑,跟他说就装傻吧,当我没瞅见么?那背影我是不可能认错的。   反正龙十八就是一口咬死,说我肯定是眼睛看花了,很简单,如果我眼睛看花了,那你大早上的老这儿干嘛?呼吸鲜气儿?   他被我这句话问得哑口无言,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干脆转身就走。   “龙十八,你要说那不是阿婆,那你来这里干嘛,给我整个明白啊?”   我拿准这话儿,一直问他,结果这老小子说:“如果你看见老婆子的话,那就去找她吧,到时候让野狐狸精儿榨干了精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看着静悄悄的林子,说实话,我还真没那儿胆,当下深吸了口气也就跟在龙十八这老小子身后。   到现在我更加相信,那天阿婆的确是诈死。   做人要知道适可而止,也不能逮到这事儿就没完没了,容易招烦。当下我换过话题,问道:“今儿要去听声坳开坟,那你准备好了么?”   这老小子终于说话了,他点点头,让我把心装肚子里,别在这儿瞎担心。   说是准备,但我根本没有看见他手里面拿着东西,或许这个准备,是心理准备吧。我暗骂这老小子不靠谱儿,两手空空的就要去开坟。   最起码手里攥点东西,也能让我松口气。   毫无意外,当她的家人听见要开坟时,当即就给我们急眼了。举着拖把儿就要来砸我们,说我们这些小挨砍的,笑话没看够,居然还想开欢欢的坟?   原来那个女司机叫做欢欢?   龙十八也被弄得灰头土脸,边儿往外跑边儿抱着头说:“老姨你消停会儿,这事不好给你说。”   结果每人挨了几下,被赶出大门。   门口我苦笑着说道:“昨晚就跟你讲,你要开人家的坟,人家得跟你急眼,换人家想开丫丫的坟,你乐意不?”   龙十八点点头,说理是这个理,但也不能说人家不准开今儿这坟就不开了,得想个法子。   一只烟抽完,我深吸一口:“看我的吧,话儿不能直说,得绕个弯。”   刚敲两下门,打开一条缝儿,结果满满一盆洗脚水把我浇的个透心凉。   “老姨,你就不想知道你家欢欢是咋死的么?”里面果然消停了会儿,老姨的头从门缝儿伸出来半信半疑的瞅着我:“小崽子你净给我耍心眼儿,今儿你要是不说个所以然出来,我还得用洗脚水浇你。”   龙十八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了,我冲他是个眼色,光我说下去这也不是事儿,得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才有效果。   他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当下隐晦的点点头。   “老姨,我们的确实想要开坟……。”我话都还没有说话,她眼睛一瞪,我赶紧继续说:“但这样也是为了调查一下,养这么大的人说没就没了,你就不想知道谁要了欢欢的命?”   这话儿有效果,她说道:“你接着说。”   “今儿开坟也是为了帮欢欢讨个公道,这话儿对吧?”   倒是她反问一句:“奇了怪了,你们有这好心来给欢欢查事情?该不能还有其他目的吧?”   我被她问住了。   ☆、第031话 尖酸刻薄   见我三锤打不出个屁来,老姨冲我眼睛一瞪,估摸着又要用洗脚水浇我。当即一把拽住她,舔着一副贱笑这般说道:“老姨你寻思下,一来你家谈不上大富大贵,二来新坟中不曾有价值连城之物,我们能贪你啥?”   她点点头,说一句也对,当下把我们请到客厅里面。里头超度用的方桌纸钱都还没来得及收开,掐着指头一算,今儿也是欢欢的头七最后一天了。   难怪龙十八这老小子给我瞪眼珠子,说今儿这坟必须开。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这下可该他说了,这方面我心里也没个谱儿,别说错了话,到时候脸上也难瞧。   老小子摸了根烟,吸上几口,这才皱起眉头来,他一张嘴那邪乎事儿就来了,硬是给老姨唬得一愣一愣的。   “欢欢他老公咋死的?老姨你心里恐怕比我两还清楚,好端端一个老爷们儿,就能不小心掉水库里么?”   老姨腮吧子一鼓儿,低下头来,看她那样子可不是知道了什么嘛?   “还有你娃儿,大半夜的从窗户给跳下去了,今儿这是头七最后一天,要是这坟开不了,估计后面还有人会死。”   听见这句话,老姨打了个哆嗦,语气带着些焦急问龙十八:“这可咋办?娃儿都还没捂热乎呢,就要给她的坟开了,我看着揪心啊!”   说着,眼泪珠子一个劲儿往下掉,老姨又哭起丧来,不停说自己命咋那么苦,啥怪事儿都给她家碰到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短短几天时间,老姨也是愁白了头发。   我吸了口气,苦笑着说:“这事也终究要把它了结了,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老姨你还是允了吧?”   她就一个劲儿的哭丧,那声音叫人听了心里不舒服儿,那算计我的人也够狠的,愣是把两家人整的家破人亡。   这下子,天晓得他要吃多少因果子。   马上就十一点了,龙十八也是有点急,连着跟我附和说这坟得她答应才能开,可不能坏了规矩。   老姨就搁那儿发呆,也不给我们说话,乍一看看真有些不对劲儿。愣了愣,可把我吓得怪叫了声:“不好,火气儿上头了。”   龙十八唰一下站起身来,把老姨平放在地面,朝人中穴上狠狠掐了一把。老姨这时眼睛不停往上翻,身子也是抽抽的厉害。   “拿去水去,浇下火气儿,别给整断气了。”   龙十八也是绷紧了脸,我‘啊’的声,跑出去抬着满满一瓢水来。掐开老姨的嘴,咕噜咕噜往嘴里灌去。   一大瓢水进肚,老姨这才停止了抽抽,眼睛一翻卡在喉咙那口气也是吐了出来。   还没顾得上喘两口气儿呢,这老姨张开嘴又要嚎丧,这不是找死么?哪儿能让她继续下去,得出事。   “老姨,在这样我们可走了?”   我眼睛珠儿一瞪,龙十八也是站起来就要走,这老姨赶忙闭上嘴,连连点头说:“成,但我得在边儿上瞅着,可不能给你们乱来。”   表面上没什么,心里却乐开了花,同时也有点揪心,你说这两老爷们儿合计着一个女人,这算什么?   不过为了开坟,也没法子了。   龙十八吩咐老姨说:“有啥亲戚,都赶快让他们来,到时候人多镇着点,不容易出事儿。”   她愣了下,转身就出去了。   我整个人软在沙发上,深深吸了口气,这事儿终于是搞定了。还真怕为此耽搁了时间,过了十二点,基本就没啥子效果了。   “你不准备一下么?”我看着龙十八这老小子两手空空,都说打仗都还要扛着枪呢,结果这老小子啥吃饭家伙都不要,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他给我说道:“乌鸦有反哺之育,羊有跪乳之恩,她老娘就是最好的准备。只要搁那儿一站,我们就会安全很多。“   理儿是这个理儿,但我心里面总有些不安的感觉,今天这事情越整越玄乎了。   不过天塌下来,龙十八会扛着,我尝试这样安慰自己。   半个多小时,啥五大姨,七小姑之类的人全往里面走。浩浩荡荡七八口子,我寻思这么多人杵边儿上,该不能发生啥子事情吧?   他们看我和龙十八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其中一个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老姨说:“你哪儿找的人,该不会是大仙儿吧?别到时候让人家给你的棺材本儿捞了。”   一听这话,我火气就往脑袋瓜子里涌,心想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我吃撑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老姨也是犹豫起来,这话儿还真说到点子上去了,瞅着要反悔。   结果龙十八淡淡的说了句:“放心,咱儿不收一分钱。”   这回到是轮到那小子惊讶了。   这不收钱,不要好的,咋能白白给你干活?不少人眼神怪怪的盯着我和龙十八。   “老姨,这里的人,每人找一把锄头给他们?”龙十八摆摆手,丝毫没受那些人的影响。   差不多十一点,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就往听声坳赶去,人手一把锄头,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干架去呢?你说这一锄头下去,得把脑壳子给削了。   龙十八从车子上拿了挎包,一声不吭的跟人群后面。   我总觉得心慌儿,凑他耳朵边问今天开坟该不会出事情吧,他犹豫了下,说应该不能。   这么多亲戚在,给镇着呢,总不能连亲戚也要下手吧?   我撇了撇嘴,连他老公都能给整死了,还有什么她干不出来的,到时候真出事儿,看他怎么收场?   龙十八也知道心里在捉摸什么,给我说道:“她老公和这些名义上的亲戚不同,要是她老公不死,这事情才难整呢?”   心想龙十八总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吧,当下我也没有去讨嫌了,老老实实跟后面。   一群人起初吵着要做车去,离听声坳可好几里地呢,要使这力气,得把腿丫子给走断了。   龙十八每人买了包萨琪玛丢给他们,说道:“完事儿后每人两百块钱,这开坟不能坐车,得走路去才有诚意,要是累得慌那就回去吧。”   这一听见有两百块钱,个个眼睛直放光,口风当即就转了,说什么没事儿,有诚意的好。   我摇摇头,暗骂这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掉钱眼儿里去了。   要不是需要这些人给边儿上镇着,也不会把他们叫来戳眼睛,看着那一幅幅尖嘴猴腮的脸,看着就憋屈儿。   你说这车子也不能做,几里地得在一小时赶到,听见有钱时倒还好,麻溜儿的赶了一段路后,有几个婆娘当即就撂了蹶子。尖叫着嚷嚷:“不行,你得给我们加钱,不然今儿还真不去了。”   你说这儿帮人家做事,还要倒贴钱进去,哪儿有这门子道理?   可能老姨让他们来,也允了些好吧,这些婆娘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迟早给自己害死了。   龙十八吸了口气,眼看日上杆头,没多长时间就有十二点了。当下点点头:“得,每人五百块,这次不会加了。要走的趁早,磨磨唧唧戳老子眼睛。”   他说话也够损的,那些个婆娘撇撇嘴,说:“不行,得先把钱结了,要是完事儿你给溜了,我们上哪儿冤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着胸腔子那股憋屈火,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龙十八笑呵呵的从口袋拿出一沓钱来,也不给这些婆娘面子,唰一下就丢地面了,这不是侮辱人么?   一看得有上万块钱,最不次也有个小几千,那些男人眼睛一亮,碍于面子没蹲下去捡。倒是这些婆娘眼睛一瞪,差点没打起来,个个争得是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眼儿的叫骂。   在钱面前,啥亲戚不亲戚,不如多抢几张来的实在。   钱也抢完了,那笑也从脸上露了出来,我没好气的摆摆手:“怎么,拿了钱就不想办事了,是不?”   这些婆娘脸上笑得欢儿:“干,干!”   拿了钱,效率快上不少,一路上这些婆娘反复数手里面那几张钱,也不怕把口水蘸干,把钱搓烂?   走了个把小时,终于到了水库跟前,一往那儿看就想起那张被水泡得发白的死人脸。   这大热天儿的,我抱着膀子连续打了好几个哆嗦,当下没敢再看。   “动作利索点,快的好三四个小时也就好了。”   龙十八吆喝了句,七八口子摸了摸脸上汗,直接就往听声坳赶去。今天周围倒是很平静,也没啥诡异感觉,眼看就要到十二点,这是每一天阳气最旺盛的时间,也叫‘分阴。’   这里面挺讲究的,真要说起来没一两个小时也说不完。   眼看就要到目的地,龙十八也是吩咐起来:“过会儿不管天气有多热,谁都不准脱衣服,还有开坟时,得三下一大铲,四下一小铲,得给我数准儿了。”   那些婆娘你瞪我,我瞪你的。   看见她们不说话,龙十八提高了气儿:“都听到没,要是被我瞅见谁弄错了,今儿这钱就拿不走了。”   她们头点得跟小鸡吃食似的,说不会出错。   龙十八点点头,说了句赶快走,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今天不知道为啥,跟掉大锅炉里面似的,热的不像话。   ☆、第032话 三口成家   要去到听声坳,得翻过前两个山口子,如果放平常这也不是啥难事,憋着一口气几步路就能给走完。可是今天这事儿邪乎得很,没走几步呢,那虚汗一脸都是。   “是不是出幺蛾子喽,咋热乎成这模样了?”婆娘一边走一边嚼着舌头。   这是真热,我干脆光着膀子,没几分钟就脱了层皮。龙十八一脸的汗,却乐呵呵的摸了根烟抽:“好,老天开眼了,照这样下去今儿开坟妥妥的了。”   我也是跟着乐呵出来,这坟要是真开了,那么我也不用成天到晚提着那颗心。这几天也没睡过一安稳觉,整个人别提有多虚儿了,要是再不好好休息下,得出事情。   别到时候人家没给自己算计死,到自己给自己折腾死,那算计我的人得做梦都会笑醒。   “大家坚持下,天儿越热事情就越好整。”龙十八生怕这些婆娘又不干了,赶紧安慰下。   老姨更是一头大汗,眼看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照这样下去她还真会坚持不住。这荒山野岭的,要是中暑肯定要把小命儿留这里。   咬了咬牙,我弯下腰杆子说道:“上来我背着你,今儿可不能半途而废了。”   老姨点点头,整个人软在了我的背上,这下走的也快上不少。都是挑包谷杆子长大的,这些婆娘虽然嘴里一直念叨着,但也能跟上。   来到听声坳时,龙十八抬头看了眼,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这事不对劲儿,你看。”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发现太阳就在听声坳正上方,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现在十二点左右,太阳的位置应该就是这里。   但瞅在我眼睛里面,一股子阴森然当即就往身子上蔓延开,龙十八为了今天开坟,昨晚故意留意了下天气预报。   上面说今天最多二十八九度,可眼下这热乎劲儿得有三十七八吧,放一个鸡蛋要晚上再来看,能给晒熟了。   附近的叶子都给晒得卷儿了起来,我身上又背着老姨,当下总感觉气仿佛不够喘似的。连忙把她放下来,说:“不行了,休息会儿吧,别眼看着要开坟,全给中暑了。”   龙十八点点头,掏出一包高档烟来,顺着这些老爷们儿挨个散,嘴里还念叨着:“各位大哥,待会儿你们得出点力气活,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些人不如婆娘,憨厚得很,当下点点头把烟放嘴里说道:“成,小哥你咋吩咐我们就咋干,不管怎么扯,这娃儿和我们也带着点亲,可不能死得个不明不白。”   话要这样说,我和龙十八听着也好过。   等身子里面那股热乎劲儿散掉后,龙十八站起身来说:“先去坟前拜一下。不管再怎么整,也要告诉她一声,别稀里糊涂让人给掘了坟,到时得闹翻天。”   只不过当来到坟前时,我都还没有说话,就看见龙十八这老小子的脸色开始变化起来。先前还通红的脸此刻居然惨白起来,一丁点血色都没。   “谁给入的土?没请入土师父么?”龙十八声音有点愤怒,冲老姨就质问起来。   老姨一愣,不明白儿被训一通,也是嚷嚷起来:“都是这时候了,你还扯嗓子,今儿这坟还开不开了?”   我还没有见过龙十八露出这么难看的脸色呢,当下把他拉一边儿,问道:“咋了,我瞅着也没啥问题啊,一家三口全在这儿了。”   龙十八深深吸上一口气,不自然的给我说道:“三口同葬,要是毫不相干的人也就算了,你说一家子咋能给葬一起,而且还是三角排列。”   经这么一说,我顿时就反应过来了,还真有龙十八说的这么邪乎,三座新坟呈三角形,大坟在前,小坟在后,似乎在护着啥东西?   “三口子全在这儿了,三口成家,要开坟的话得全部开,否侧会‘毁人家庭,’这果子要是结你身上了,可是无解之局!”   龙十八说的头头是道,我还真被他整的毛骨悚然,今天我们就只开欢欢的坟,可是到这里却被告知,三口成家,单一勿动,得三座坟一起开。   寻思了下,龙十八咬咬牙说道:“不管了,三座新坟一起开,希望不要惹得神灵降怒就好。”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好笑,开坟还能给神灵惹怒了,这是什么逻辑?不过瞅他那张难看的脸,我那颗心也是紧紧揪了起来。   莫小乱给每座新坟放了一炷香,三拜九扣,神叨叨的说:“俗话说三口之家勿动,单一之坟不掘,今儿算我冒犯你们。许不许给个准儿?”   我有点纳闷儿,冲龙十八提醒:“想要准话,得把香点着啊?”   他冲我瞪了瞪眼珠子,这样子还真有点吓人,我赶紧乖乖闭上嘴。   等了一会儿,龙十八忽然间就笑了,又冲新坟拜了个头说:“好,没表态我就当许了。”   看见他脸上那种笑容我顿时反应过来,暗骂这老小子真是只老狐狸,精儿得什么似的。香不上火,自然就无法表态,看来他想稀里糊涂的掘了这三座新坟。   如果刚才把香上火,想都不用想,香火肯定要被掐了。这下你还敢掘坟不?你做个明白人把人家坟掘了,这是故意得罪,得做个糊涂人,这样起码能算个意外得罪。   反正不给香上火,你就不能表态,我自然当做你许了,这一手玩的当真漂亮。   “都给我打起精神,过会儿不管听到什么,或者是看见什么,闭上眼睛不要乱动乱说。等看见的或者听见的消失了,再接着掘坟。”   听见这句话后,这些个婆娘哆嗦着抱怨了句:“咋还越说越往邪乎里去,该不会出啥事吧?”   我干笑着说道:“这大白青天的还能见鬼不成,拿了钱就做事,刚才我见你们也没少抢,每个人口袋里最少装着千把块钱吧?”   这婆娘脸一红,低下头来。   “好了,开始,记住我刚才给你们说的。”   龙十八一声令下,七八口子浩浩荡荡的就开始掘坟,当第一铲下土之后,附近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我心里一紧本能看向龙十八。   他冲我摆摆手说没事,接着来。   我看见这老小子手里面紧紧攥着四相铜钱,估计他也怕发生意外吧,毕竟这几口子可是我们叫来的,要是出了啥意外,这个果就越结越大了。   “三下一大铲,四下一小铲!”几口子在那儿一起吆喝着,生怕给弄错了,这滑稽的场面反而让我觉得有些悚然。   温度降的厉害,我开始四周看起来,就在前几晚这里开始死了整整一队,最后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这阴森地,我发誓这次过后再也不来了。   “哎呦喂,出……出血了?”一婆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顿时尖叫起来,本来也没啥奇怪的,这大热天的火气旺,出点血也没啥子坏处。   诡异的地方在于,当血滴到坟包上面时,那土壤红的不像话,跟要冒血似的。   龙十八走过去一看,那张脸绷得老紧,当下往四个方向布置四相铜钱,凝重的说道:“没事,继续给我掘。”   四枚铜钱放下去后,那种诡异的红儿停止了蔓延,周围又变得正常起来。我就寻思着,如果掘坟的是我和龙十八,估计现在着了。   生怕这些人出点啥意外,老姨嘴角叫嚷着:“我就不信这娃儿还能害她老娘不成?”   说着,她扛起一把锄头就加入了掘坟队伍,她加入进去后,我心里那种不安感觉正在慢慢消退。   果然和龙十八说的一样,她害谁总不能连生她养她的老娘也给害了吧?   我松口气,咚一下做地面上,看来今天应该不会发生啥意外了。   龙十八看见我这种样子,古怪的说道:“你也别得意,现在还不是关键时刻,能不能发生意外,得看后面开馆。”   我咽了口,当听见开馆这个字眼时,后背毫无征兆的冒出了一股寒意。头皮紧接着也是发麻起来,怪不得龙十八这老小子脸色越来与难看。   感情他也出现了这种感觉。   “候着吧,我瞅今天这事情不容易解决,虽说做个糊涂人,但我们心里却清楚得跟明镜似的,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之法,搞不好该发生的始终是要发生。”   说完,龙十八从包里给我拿了几只小纸人,让我放到四相铜钱上点着。纸人不熄,就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按照他所说,把纸人点着后,放在铜钱上面。这种纸人不知道用啥材料制成的,燃烧得非常缓慢。按平常速度来看,手巴掌大小的纸人,点火后能几乎在瞬间给烧没了。   而且我发现,上面火的颜色有些不对劲儿,红里透蓝,说不出来的阴森。   这下该我冒冷汗了,得招呼着四个方向的纸人,要是那边灭了,要在第一时间重新烧一只放上去。   唯一让我放点心的是开坟到现在都相安无事,也没有啥诡异事情出现。   只不过,当我本能的抬起头时,脸色唰一下就变了,这狗曰的天气还真是变换难测啊,刚才热得不像话,现在居然要下雨了。   当下那颗心,彻底沉落了谷底。   ☆、第033话 白天见鬼?   今儿这事情看来注定要往大了整啊,当下我也没有辙了,攥着小纸人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打抖。   龙十八那张脸更是淤青到了脖子根儿,当下冲我喊道:“小崽子,你杵那儿干啥呢,快点拿啥玩意儿把纸人挡起来,这东西不能灭。”   那嘶哑的声音,让我心脏猛缩一下,看来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难整。   那些个开坟的婆娘抬头看着天,嘴唇都在哆嗦:“啥情况,神……神灵将怒了?”   “降个毛线,真有神灵这玩意儿,你朝九晚五三拜九扣,咋不见成个富贵人儿?动作给我麻溜儿点,马上就行了。”   这时候,龙十八最怕的不是下雨,而是这些婆娘突然撂蹶子不干了。你说这活儿整到一半,可不能半途而废。   扯着嗓子眼吼上一句,这些婆娘是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时间拿捏不定注意来。   “几位小哥,来搭把手儿。”我冲那些满头大汗的老爷们儿招招手,他们也不含糊,丢了锄头就往边儿上跑。   “咋滴?”   我瞅了眼四周,指着对面的破庙说道:“快去那里面给我找些挡雨的玩意儿来。”   你说这好端端的,咋就要下雨了呢?   眼看龙十八愁得不成个样儿,冲过去扛起锄头就开整,咣咣几下,愣是吓的边儿上的婆娘缩了缩头,咋跟发疯似的?   “愣着干嘛,挖啊,事后我再给你们加钱。”龙十八这老小子也急眼儿了。   得,这生意越做越赔本了。   这可欢儿了这些婆娘,听见还有钱拿,嘴里吆喝出来的声音也挺有气势。   五六个人几锄头下去,棺材盖儿终于露了头,我边儿上看着也忍不住喜上眉梢,心想这老天晚一点下雨,咱就能把这活计给干完了。   到时候就算你来个水冲龙王庙,也没人戳着脊背股咒你。   那些爷们儿干起活来很踏实,几人扯着一张塑料布就往我这边跑,乐呵呵的冲我说:“这玩意儿挡雨效果好,整点东西给搭起来。”   我心想龙十八做事算计的挺周全,要是今儿只有我两,得忙活成了鸟样。   几分钟过去,我顿时发现这儿事有点不对劲儿,看这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愣是不下雨,这不是扯犊子么?   这地儿天气反而还闷热下来,光站边上那虚汗愣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就别说开坟这些婆娘了,怪不得一直在爵舌头,一脸的憋屈样儿。   和龙十八对视了眼,他紧紧皱起眉头,恨不得把两眉毛拧在一起。好半响这才给我说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过会儿你瞅着点,要是出啥事的话,让那些婆娘先跑。”   我点点头,可不能在死人了。   一阵阵阴风从周围刮来,林子里面也是簌簌作响,听得我不断往回缩脑袋瓜子。这事情真被我的乌鸦嘴给说中了,越来越邪乎。   看来人家可不能让你稀里糊涂的掘了坟。   噹一声脆响,有人的锄头挖到了棺材盖儿,“出了,出了。”当下一群婆娘扯着嗓子吼起来。   龙十八脸上到没多少好看,两眼珠子死死盯着棺材盖儿,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老姨,这娃儿火化了没?”   欢欢老娘问了句啥意义?这问题咋问得让人摸不着头脑,结果龙十八吸了口气,解释说:“这棺材里面埋得是骨灰盒子还是尸体?”   老姨说按照这边的习俗,没满月的娃儿可不能火化。   不见这还好,看见自己未来孙子躺自己脚跟儿前,老姨鼻子抽抽几下,抱着棺材盖儿就惨嚎起来。   这搞得家破人亡,放谁心窝子里,瞅着也不好过。   龙十八到没阻止,见亲人了,想念得紧,哭上一会儿也是人之常情。   我寻思着这太阳也没了,虽说热乎的不行,这下光着膀子也不能给我晒脱皮了吧。   当下做地面摸出烟来挨个散开,这些爷们儿也是乐呵呵接过烟来,做地面就抽起来。   吃两口还不忘冲自己婆娘吆喝一句:“都给我快点,拿了人家的钱,咱不能办糊涂事。”   那些婆娘直瞪眼睛,一副‘你咋不自己上来干’的样子,结果让这些老爷们儿给瞪回去了。   龙十八那脸色是变换得紧,一会儿眉开眼笑,一会儿又沉着一张脸,叫我看了揪心。   “得了,吃支烟休息会儿接着干,谁要在乱嚼舌头,别怪我不给钱昂!”   龙十八一个‘钱’字就死死捏住这些婆娘的命脉,‘哎’了声,她们连汗都顾不得抹,扛起锄头就开始掘坟。   只是那阴风越来越明显,我脊背股的汗毛都给吹得倒竖起来,手脚也是出奇的僵硬。   重新点了小纸人儿,我赶忙走到龙十八面前,拉拉他袖子说道:“十八哥,我看这事情有些不好整,照这样下去得出事儿。”   他仿佛早知道我会这样说,脸色说不出来的凝重:“可没法儿了,你要想活命,就得拼命。要是今儿我们半途而废,保不准晚上要死人。”   不能这么邪乎吧?   我瞪着眼珠子问了句,这老小子点点头,给我说:“还真给你这张乌鸦嘴说中了,这事情就这么邪门儿。”   也不等我开口,他摆摆手丢下一句:“算了,既然做不成糊涂人,那么我们就敞开天窗做个明白人,反正今儿必须把这坟开了。”   既然龙十八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没啥好抱怨的,当下赶紧招呼着四方的纸人,别给它们灭了。   等等,我提起的脚步一顿,嘴唇开始哆嗦起来:“不好,这阴风想要刮灭纸人儿。”   反应过来的我,彻底绷紧了身子,四个方向的小纸人被阴风狠狠一吹,居然有着熄灭的趋势,我顾哪个方向都不是。   “别让纸人灭了。”我冲那几爷们儿吼了句,他们反应也挺快的,手慌脚乱的捧在纸人边儿上。   不管在怎么捂,阴风总能从指缝中吹进去,上面那火焰一跳一跳的。   我顿时就急眼了:“你们给我捂严实点,还能烧了你们的手不成。”   他们哦了一声,两只手就按住了小纸人,我那口气儿差点没有提起来,当下嚷嚷起来:“被你们给蠢哭了。”   龙十八也是气得整个人直哆嗦,哇哇大叫:“小子,这事情得你做,他们笨手笨脚可整不来。”   心里那个窝火啊,我又不是可以分身,四个方向顾这个,那另外一边儿肯定要出事啊。   终于,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除了我这里,其余三边的纸人全部熄灭。   与此同时,一阵奇怪的‘咕咚’声从听声坳四周传来,在发麻的头皮下,那天晚上的场景慢慢往脑瓜子里面浮现。   现场不少人疑惑的看着四周有:“出啥事情了,这声音咋听着心慌儿?”   一婆娘脸色瞬间就变了。   龙十八则是愣在原地,脸上非常纠结,最到后他牙齿一咬:“继续。”   他无视了这一系列诡异的事情,仍然一声令下,这些婆娘虽然怕得紧,但一想到事后还有钱拿也就咬着牙根儿使劲挖。   此刻身后仿佛有密密麻麻的眼睛在盯着我,这感觉让我打了个寒颤,当下也顾不得疼了,往嘴里狠狠咬一下。   一股钻心的疼劲儿传来,我冲边儿的人喊道:“咬破中指,往脑门儿上按一下,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怕。”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对付起这种咕咚怪声,我轻车熟路也不像起初那种愣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虽说听着揪心,但目前也没啥事情。   这种奇怪响声越来越大,这下边儿上的人神情开始不对劲儿起来。   “龙相四法,铜钱诛妖邪,望老祖祝我一臂之力。”龙十八仿佛不知道疼一样划开两只手掌,鲜血唰唰直流。   四相铜钱开始跳动起来,这一幕别提有多神奇了,饶是见惯了诡异事的我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妈呀,见鬼了。”边儿上那人看见铜钱自己跳动起来,嘴里怪叫一声,脸上血色唰一下就变了,连爬带滚的远离跟前这铜钱。   不过,他们眼睛里面那抹好奇不减反增,表面怕得慌,可两眼睛珠儿却好奇的盯着这四枚铜钱。   “小哥,这忒神奇了,该不会见活神仙了吧?”   他冲着我说了一句,别提有多兴奋了,跟见了好莱坞大片儿似的。   可我身子骨却是越绷越紧,头皮嗡嗡的发麻,哪能顾得上看这些奇事。   “该咋办?”   当下自己也没有主,问了句龙十八,他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子,我心里更怕了。   “没事,这四枚铜钱是祖上传下来的,可是镇压过双面鬼婆的玩意儿,灵得很。”   他嘴上岁这样说,却不敢直视我,要多虚就有多虚,这连他自己都没底儿了,我还能淡定下来么?   龙十八摸了下脑门儿上的汗珠子,牵强的笑道:“这事情我早该预料到的,不能赖你,也不用害怕,该咋滴还咋滴。”   咕咚,咕咚。   四周汇聚过来的声儿,快要盖过龙十八的声音了,这大白青天的我就不信能见鬼,当下心里一横,摆摆手冲那些脸色难看的婆娘说道:“没事,接着来,该不能把你们害死不成?”   ☆、第034话 纸钱买命   她们也是意识到这事情有些不正常,那张嘴哆嗦的厉害,却没敢在嚼舌头。   一时间,这气氛有些压抑,那种奇怪声儿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我原本想重新点着纸人儿,结果被龙十八阻止了。   “别浪费这玩意儿,可精贵着呢。”   我就瞅着手里的小纸人发呆,这是变相告诉我现在已经晚了么?可这里可有七八口子,都是大活人啊。   一想到那天晚上七八个游客全死听声坳,我心里就堵得慌儿,这次真不能在死人了。   忽然,边儿上这个人抬起手来,歪头打量着自己的手。那种眼神说不出来的阴森劲儿,我可清楚他下一步要干嘛。   一把将他按在地面,我整个人骑身上冲身边的人嚷嚷:“去找点东西给他捆起来,看嘛呢?”   那几个老爷们儿,愣是被吓得不停打抖,看样子是连路都不会走了。   被我骑在下面的人,疯狂挣扎起来,哈喇子甩的我一手都是。跟见了什么美味一样,要是被啃上一下,得把手指头整掉了。   龙十八几乎是飞跑过来的,一点都不含糊的就朝这人头上一脚,咣一下,这声音听耳朵里,我整个人哆嗦了下。   心想龙十八这老小子,该不会把他给踹死了吧。   正乱想呢,他指着那破庙说道:“丢那里面去。”   “你们要干嘛,踹我家那口子是几个意思?”一婆娘看见不得了,尖叫着就往我和龙十八冲过来,那双眼睛瞪得老大。   其他人停下来往这边瞅,时不时还咬着耳朵说啥子悄悄话,脸色也是相当怪。   这婆娘使劲儿推搡了下龙十八,带着哭腔骂咧咧的说道:“你们干啥呢,好端端的使劲儿往那口子头上造,要出人命了。”   看见她啼啼哭哭的,总不能告诉她,要是不把他给整昏过去,得把自己咬成什么样子?   龙十八阴沉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来,得有两千多块。别说这婆娘,就连坟前儿那些也是眼睛直冒光。   “拿走,接着给我掘,要么就现在离开。”   这婆娘当时就眉开眼笑,想来抢,龙十八闪开了那两只满是土的爪子,笑眯眯的说了句:“那你还干不干?”   干,干,她连连点头。   看见婆娘拿着钱屁颠屁颠过去给旁人可劲儿炫耀,龙十八笑了,那种笑容非常阴森,跟之前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眯起眼睛来,想要看个明白,只不过他那种笑容收敛的很快。   这一瞬,我大脑跟炸雷似的,轰一声,整个人就呆在原地。   足足愣了好几秒,我捏紧拳头冲龙十八那张脸就是一下,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被我打得爬地面。   “你特么疯了。”我跪龙十八面前,两只手紧紧揪着他的衣领,压低了声音近乎咆哮般的说道。   龙十八愣了下,随即就反应过来,那种看起来很阴森的笑容又出来了。   “你懂个屁,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个煞笔啥都不懂,你以为我乐意么?”   我深深吸了口气,整个人都在哆嗦,龙十八这一手太绝情了,这可是几条人命啊?   看见我突然狠揍龙十八,现场的人瞪大眼睛看着我,刚才龙十八让铜钱自己跳动起来,这无疑让她们把龙十八当做活神仙一样。   如今见我说动手就动手,他们也是跟着瞅了过来。   龙十八从地面爬起来,冲她们说道:“没事,继续你们的。”   说完,死死盯着我,那种视线太绝情,不,他整个人都非常绝情,再次就是刷新了我对‘无情’这两字的认知。   他一把攥住我的胳膊,使劲儿往边儿上拉,冲我恶狠狠的说:“小崽子,我就问你一句,你和他们之间愿意谁活命?”   我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我!”   这才话落呢,龙十八这老小子反手就是一巴掌,把我呼得头晕眼花,差点一屁股做地面了。   “这一巴掌是还你的,不要怪我无情,你家那老婆子比我还无情,只是你不了解她而已。”说着,龙十八表情猛地狰狞起来,好家伙,吓得我抱着膀子打了个冷颤。   我整个人跟抽干了力气似的,跟烂泥似的睡地上,连手指都不想动。   他居然发买命钱,可惜那些婆娘根本不知道口袋里那鼓鼓的玩意儿,就是买她们命的玩意儿。   龙十八深深吸了口气:“小家伙,精儿得很啊,本想事后再跟你说的。”   我揉了揉火辣辣的脸,冲他说道:“这么多人消失在听声坳,要是出问题了,得找到我两身上。”   他不屑的笑了笑,不答反问:“周公解梦,除此之外,你知道他还能干啥么?”   见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老小子突然之间就笑了:“他还能解命,你别看这些婆娘跳的欢儿,她们根本活不过今晚,我现在出钱买了她们的命,算她们造化。”   我咕噜咽了口,心想这老小子该不会最后连我也要给算计进去吧?   龙十八脸上也挺纠结的,跟我说:“对不起,本来是两人的事儿,我却瞒了你,就是怕你这烂好人的性格又发作了。”   他拿手指头戳着我的心窝子,一字一顿的给我说。   我苦笑起来:“你认为我真的是烂好人性格么?”   他被我问住了,说难道不是么?   那些婆娘伸着头,使劲儿朝我和龙十八这边瞅,脸色可怪了。   起初龙十八早就准备这件事情了吧?怪不得来之前他什么都不准备,需要准备的东西,可能就是这些人?   他笑呵呵的说道:“这叫活人禁忌,当年你家老婆子没少干这种事情,牺牲小我来保全大我。”   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他紧接着说:“要是今天这坟开不了,到时候死的人可就多了,周围那些老坟也要被牵连。”   我被他说得直抽冷气,原本很愤怒的我,居然在这一刻出奇的安静下来。   拍了拍我的膀子,龙十八很平静的冲我说道:“心里也别难受,死在我手里,总比死的不明不白好。”   看着离去的背影,我整个人如同掉落了冰窟窿里,说不出来的冷。在这闷热的天气下,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都说天下无情郎,就数这一行,现在打心底儿信了。   我就呆原地抽着烟,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不到万把块钱居然买了这么多的命。我还在纳闷龙十八这老子好端端的,咋装这么多的现金,搞半天就为了这儿。   如果按照前几天的性子,我恐怕会把这一切告诉他们,只不过,当出了婷婷那件事情后,我发现在即居然有点冷。   最初反应过来龙十八给他们买命钱时,我是震惊和愤怒,可是心里却没有一丝怜悯,等现在彻底冷静下来时,出奇的平静。   要是自己没大脑坏了龙十八的算计,恐怕死的就是自己,或者是龙十八。   当下自己也没啥心思,干脆就做地面抽起烟来,在边儿上看着他们开坟。   那些婆娘脸上笑开了花儿,可能龙十八又给她们许了什么好吧?   四周那种‘咕咚’声,在持续了个把小时后还在响,此刻我也不觉得这些声音有多诡异,充其量就是停在耳朵里面烦躁一点。   身后那一阵阵阴风,跟要刮到我骨子里面似的,至于龙十八说这些人活不今晚,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   这个人不但一身的能耐,那脑子更是精明得很,根本就看不透。   从前段时间的接触来看,龙十八是真心帮我的,该不能害我。   之所以这么玩命儿,可能就是为了阿婆吧?   忽然,从破庙传来了声惊恐的尖叫,所有人都朝那边瞅去。一爷们儿满头大汗的从破庙里跑出来,冲我们就嚷嚷道:“人呢?人去哪儿了?”   刚才对我们嚷嚷那婆娘面色一白,使劲儿拉着这人的手:“不是让你在里面瞅着么?人去哪儿了,你能来问我?”   他声音带着一丝惊慌:“刚才困得不行,就以打盹儿的功夫,这才睁开眼人就没了。”   顿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说该不会让熊瞎子给拖了吧?   龙十八脸上没一丁点表情,倒是我心跳加速,看来要开始买命了,这是第一个,但不会是第最后一个。   一群人当下就要吵着去找,龙十八摆摆手说道:“我看应该是熊瞎子给拖去了,就算找到你们斗得过熊瞎子么?”   这句话问得所有人哑口无言,那婆娘也是慌了神,嘴里面反复念叨着这该咋办?   “没事,我去找,你们留这里继续开坟。”也不给她们开口的几乎,这老小子转身就往破庙走去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装个糊涂人,到现在自己那颗心也是彻底放下来,那丝罪恶感一扫而空。   因为边儿这些人给我一种‘死尸’的感觉,站他们旁边,周围的温度都有些不对劲儿。   慌归慌,为了拿到事后许的那些好,这些个人也是重新回到原地。   “没事,等大仙儿好消息,你们刚没看见他那种能耐么?”   有人安慰。   我苦涩的笑了笑,怕是坏消息吧?   到现在我还是怀疑起来,开坟到底是不是龙十八的真正目的,貌似从来他对开坟一直不怎么上心。   ☆、第035话 嘶声尖叫   还在开坟的那些婆娘也没有了起初的干劲儿,总疑神疑鬼的往后瞅,有人开始嚼起了舌头,冲边儿上的人说道:“我说,这大热天儿的,咋冷成这样子了?”   说着,打了个哆嗦,几人也是不停点头,难不成这大白青天的真撞鬼了?   “得了吧,收了便宜还卖乖,你看踹了你家那口子一脚,白白拿了好些钱。要可以,踹我家那口子几脚都成。”边儿的人酸不拉几的抱怨了句,那双小眼儿里全是嫉妒。   “你别冲我瞪眼睛,咋滴,还说错了不成。不行,今儿这钱你得给大家伙分了,啥好处也不能光你一人给捞了去。”   看见那婆娘不说话了,这人瞪大了眼睛,几人也是不停点头附和着今儿这好得一块分儿。   这婆娘眼睛越瞪越恐怖,快要把自己的眼珠子给瞪出来了,边儿上几个掉钱眼儿里的人这下可不得了,声音有点尖儿:“你别冲我们瞪眼珠子,今儿这钱你必须分。”   不过,还是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声音也小了下来:“这婆娘咋成这样子了,你们瞅?”   乍一看,那表情森然得很,跟见鬼了似的。   这婆娘紧紧闭着嘴唇,还在往外瞪眼珠子,嘴里面仿佛在嚼着啥东西,这可吓坏了边儿的人。当下也不念叨钱的事情了,推搡了她一下说道:“他婆娘,你咋了,怪吓人的?”   咯嘣,咯嘣,牙齿磨得脆儿响,愣是不说话。   几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说这婆娘刚才还好端端的,难不成听见今儿要分她那些钱开始装疯卖傻了吧?   同一时间,阴风阵阵,给那些婆娘脸上的血色都给吹没了,个个惨白着脸不断打哆嗦,议论着这坟也开的差不多了,该不会是欢欢这丫头生气了,要找麻烦呢?   当看见一丝丝血迹顺着那婆娘的嘴角流下来时,这些人也全慌了神儿,噗咚一声就跪地面,不停的冲着三口露出来的棺材磕头,嘴里神叨叨的念着:“欢儿啊,不要怪婶婶,这不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   话都说不利索,坟前儿的人全懵了,脸色难看的厉害。   唯独牙齿咬得咯嘣响那婆娘还站在原地,先前龙十八又拿了一沓买命钱给她,她家那口子消失后,看来轮到她了。   “你们在干嘛?”忽然,她张口说话了,一嘴的血,连黄糟糟的牙齿也是被血染红,说不出来的诡异。   跪地面磕头的几人一愣,抬头看见这婆娘时,嘴里面怪叫起来:“他婆娘,你咋把自己的舌头给嚼碎了?”   她抬起手来,从嘴里面吐出一坨碎肉,看了几眼又放到嘴里还是嚼起来,血汁止不住的往嘴边冒儿。   特别是那双眼睛,格外的森然,嚼着吧她还在怪笑:“咯咯。”   这声音听起来,最多二十七八岁,明显不是这个接近四十的老婆娘可以发出来的。   “欢儿,你别吓婶儿啊?”   边儿上的人带着哭腔,浑身都在不停的打抖,可是这婆娘一直在怪笑,就是不给你说话。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四相铜钱外面,发生的事情全部落入了我的眼中。可是自己能管么?就算有这心也没那能耐吧?   一股寒意从我脚底冒出,顺着脊背股往大脑蔓延开,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跟丢了魂儿似的。   “大仙儿,快救命啊。”这些婆娘冲我吼起来,连爬带滚的就往我这里跑。   诡异的事情出现了,在四周的‘咕咚’声儿中,这些个婆娘站在了原地,眼睛里面变得森然起来。   我咽了口,不自觉的往后退了步,结果感觉自己撞到什么东西。当下头皮一阵发麻,提起脚丫子就想溜儿。   一只很有劲儿的大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龙十八的声音从我耳朵边响起来:“不想死的话,就别动。”   咕噜,我咽了口吐沫儿,愣是没敢在动一下。   回过头去,我看见龙十八浑身都是血,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才去了半个多小时,咋给自己整成这鸟样了?   咕咚,咕咚,这声音似乎出现了节奏,那些个呆在原地的婆娘,居然随着这种节奏开始诡笑起来。   “你用活人来祭祀,不怕报应么?”   我张了张嘴,喉咙说不出来的干燥,看着跟前的场景我心跳都在加速。   只不过,在场的还有一个人没事儿,那就是老姨。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拉着婆娘,嚷嚷道:“哎呦,这是咋的了,这好端端的你们干嘛?”   根本没有人去回应她,所有人全部跪在坟头跟前儿,从后面看额骨一张一合的,嘴里面在嚼着什么东西?   “她婶儿,你快起来,咋能这样糟蹋自己呢,快起来咧。”老姨使劲儿的拽跪地面这婆娘,也没点啥力气,反而给自己摔地面了。   “她怎么没事?”   我回头看着一脸是血的龙十八,他这一身能耐深不见底,居然还有啥东西能给他整成这幅样子,这听声坳真是名副其实的阴森地儿。   他看着我突然之间就笑了:“她的命不该绝,我收不了,那欢欢不管整死谁,不该整死这个生她养她的老娘。这也是我没有发她买命钱的原因。”   我深深吸了口气,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下句该说什么,才能和龙十八的话搭起来。   “发泄吧,你是无辜的命不该绝,一肚子的气儿也可以理解。”   看着跪坟前的这些婆娘,龙十八森然的笑出声来,嘴里还吆喝着:“黄纸铺道,钱送鬼。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反正你们也活不过今晚。”   这句话,似乎有着难言的魔力,居然让那些个婆娘出现了短暂的清醒 ,当下哭喊起来:“大仙儿,快救我。”   一张嘴,里面的舌头掉在了地面。   咚咚,离着老远就冲龙十八不停磕头,脑门儿都给磕出一个大口子来,声音说不出来的恐惧:“大仙儿,我看见欢儿了快救我,我不想死啊。”   婆娘哭喊出来,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他婆娘,你们这是咋了,见我家欢儿这是啥话呢?别犯迷糊,快跟我走,今儿这坟咱不开了。”   老姨使劲儿的拉扯跪地面这婆娘,她貌似是拿钱最少的那个,我记得她,身子娇小也没啥力气,抢钱也抢不赢那些个壮实点的婆娘。   这婆娘张大了嘴,到喉咙的话都来不及说,那双眼睛又开始变得诡异起来,清醒前那一抹放大的恐惧,彻底凝固。   咕咚,咕咚。   那声音越来越大,这婆娘彻底失去了意识,就这样‘傻不拉几’跪地面。   老姨看了眼我们,哭喊着就跑过来,根本没有一点事儿。   这一刻,我仿佛感觉老姨额头上有一双眼睛森然的盯着我,龙十八跟后面凝重的说:“过会儿别给老子瞎整。”   老姨咚一声就跪我们跟前儿了,那头磕得咣咣响,说让龙十八救救她们。你说这好端端的人,咋就变成这样子了。   当老姨抬起头来的那一瞬,我清楚看见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那一晚欢欢从窗户跳下去时,曾经回头看了我一眼,两个恐怖的眼神逐渐重合在一起。   这一瞪,身上的汗毛孔瞬间炸开,我张大了嘴想要怪叫,可是喉咙火辣辣的疼,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老姨看着我:“大仙儿,你咋了。”   那嘴角,却是有着一丝很隐晦的诡笑。   我整个人抖了起来,恨不得提着脚丫子就跑,身后的龙十八似乎知道我想干啥子,一把捏住我的小胳膊,愣是不让我动。   老姨咣咣磕了几个头,见我们没有反应,又往那些个婆娘跑去。   边儿的寒意慢慢消失,我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咚一下整个人做地儿上,窒息的感觉让我张大了嘴。   “她来了。”   我哆嗦着嘴,连话都特么的说不利索了。   坟前儿,这些婆娘的脑袋无力似的低了下去,一动不动跪那儿,周围还散落着刚才掘坟的锄头。   随后,她们开始撩起自己的衣服,两只手做出抱婴儿的动作,看这架势是要喂奶呢。   每个人的动作几乎一致,她们咯咯的诡笑着,嘴里还哼唧着啥子东西。   至于跟来的那些爷们儿,早没了影儿,我的注意力一直在这些婆娘身上,等反应过来时,四周空荡荡的,哪儿还站着个爷们儿?   “他们去那儿了?”   我问了句,龙十八脸色难看得紧,沉默了下跟我说:“那算计你的人,趁今儿又出手了,只不过我让他们给你抵了命。”   说着,他往林子里面看去,我打了个哆嗦心想进去了那里面,哪儿还能活命?   “你身上这些血也是刚才弄的。”除了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咕咚声外,就只有我和龙十八的交谈声儿。   看见他不出气的样子,我就知道被自己猜对了。   我刚回过头去,只看见龙十八这老小子冲我后脑勺儿就是一巴掌,当时那感觉,跟有人用板砖往你头上狠狠来了一下子似的。   卡在喉咙眼儿的话都来不及说,我眼睛一闭,顿时没了意识。龙十八这老小子想要干什么?这是我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036话 极度悚然   不知道啥时候,睁开眼睛时发现自个儿跪在坟前儿。嗡嗡痛的脑袋让我来不及往四周瞅上一眼,   龙十八呢?   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后,我猛地回头,龙十八没有看见倒是看见自个儿边上好几具干瘪的尸体。   那些脸扭曲的不成样子,我心里‘咯噔’一声,连爬带滚的离尸体远点。等发现她们死透了,这才打量起来,不就是刚才那些个开坟的婆娘么?   在尸体跟前儿,整整齐齐的摆着那些买命钱,多的有几千,少的不到几百。看着眼前这些买命钱,我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只记得刚才被龙十八这老小子来了个阴招儿,稀里糊涂的就给整昏过去。   四周那种诡异的‘咕咚’声消失了,这里安静的不像话,我抱着手膀子直打哆嗦,也不知道该咋办?   坟前儿的石碑上,撒了一大片血迹,还没有干涸。   只要抽一下鼻子,都能闻见那股子血腥味道。   随手抓起边儿上的锄头,我站起身来,心想哪个狗曰的要敢这时候给我来一嗓子,得一锄头把他脑袋挖了。   咽了口,手掌心儿上全部是冷汗,瞅一眼那些婆娘瞪得滚圆的眼珠子,不难猜出她们临死前到底是见了啥恐怖玩意儿,咋能吓成这模样了。   都说人心是肉长的,看见这些婆娘全给搁这儿了,要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深深吸了口气,一摸口袋还有几根烟,狠狠吸上一口,就连自己的灵魂也是升华了不少。当下俩儿小胳膊也有了点劲儿,就怕熊瞎子闻见这里的血腥味儿,过来给我整死了。   它们那鼻子可是灵光得很,这荒山野岭的,也不见个啥人影。   不过,在这地儿要是见到人影,得把自己给吓瘫了,这地方哪儿有正常人?正常人可不会来这儿。   烟丝刺的我眼泪打滚,眯起了眼睛,这里安静的让我心慌儿,也顾不上害怕,就知道紧紧捏着手里的锄头把子。   本来想吼两嗓子的,生怕给那种诡异声儿给吼出来,就自己一人杵这儿,明显是找死。   天色就要黑下来,我那颗心愣是紧紧揪了起来,站原地啥也不干那冷汗都能跟蒸桑拿似的,这人得紧张成啥样子?   老姨也不见了,刚才也不见她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冷不丁的,一阵阴风刮过来。   我跟踩了尾巴的猫咪,‘呔’一头子就给跳了起来。   看了眼石碑,我当场就给跪下来了,行个大礼说道:“不管啥原因,你们都不是我害死,可不能来找我啊?”   就跟回答我似的,一阵阴风突兀出现,我嘴里怪叫一声,差点抱住了石碑。也不是说不知死活,根本就是一种身体的本能,这次刮起的阴风明显有些不对劲儿。   这周围静悄悄的,连续给我刮了两头阴风,特别第二次更是没啥征兆,甚至连边儿上的草尖儿都没动,合着就我一个人感觉到?   龙十八你他么再不来就只能给我收尸了,我牙根儿咬得咯嘣响,跪地面连头都不敢抬。   这人啊,真倒霉起来,踩到狗屎都能给你摔一嘴,怕什么来什么,一头熊瞎子不知道啥时候站在我身后。   那哈喇子唰唰流,和边上这些婆娘的干瘪尸体比起来,这玩意儿更喜欢吃活人。一嘴下去能把你扯掉几斤肉。   我攥着锄头站起来,刚还寻思着这俩儿胳膊有点劲儿,等遇到熊瞎子也能给它几锄头。真到这时候了,自个儿不争气的软了身子骨,口水也是咕噜直咽。   熊瞎子歪着头,那双小眼睛直冒光儿,这种眼神就和那些婆娘见钱时一模一样,里面全是贪婪。   “草拟吗的,想吃老子?看今儿不把你崩掉两颗门牙,来啊。”我头脑发热,自个儿嚷嚷起来,豆大的汗珠子使劲儿从脑门冒。   以前听老一辈的说,这熊瞎子和人很像,可精得很呢!净捡那些失了方向的小屁孩下嘴,要是真碰到个壮实点的人,可不敢冒头,得让人家弄死抬家里腌了。   我试探性的让自己气势强盛一点,一个小伙子总不能让熊瞎子给叼走吧?   还真别说,这熊瞎子被我吓到了,那双眼睛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居然人性化的瞪大。   边儿呼哧呼哧叫,边儿往后退。   我松了口气,心想这熊瞎子能不成真被自己给唬住了?   呼哧……!   这熊瞎子趴在了地上,浑身瑟瑟发抖,怂的跟我家以前养那条大黄狗似的。碰到点啥凶神恶煞的玩意儿,吓得学‘喵’叫,以前我也因此没少揍它,这狗还没点尊严了?你说被吓得学喵喵叫,这不是落了我的面子么?   忽然,一阵极为明显的寒意从我脊背股冒出,身后似乎站着什么东西?   咣一下,我手里的锄头当即就掉到地面,整一个人跟面前的熊瞎子一样,不停的打抖。甚至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与此同时面前那头熊瞎子哽咽起来。   一阵阵凉气,吹在我的后脖颈上。   这种感觉,仿佛连着身上那些冷汗也要冻结一样,边儿这些尸体给我一种错觉,她们瞪大的眼睛都是在朝我身后看。   咕咚,咕咚。   死静的听声坳,突兀传来了那种诡异声儿。   当这种声音响起来后,跟前这头趴地面的熊瞎子,啥也不顾的转身就跑。   嘴里还传来一阵怪叫声,呼哧,呼哧。   在我睁大的眼睛下,熊瞎子钻进了林子不到七八秒,猛然一声凄厉的惨嚎。响彻了林子,一具被剥了皮的熊尸体从山坡上滚下来。   从熊瞎子钻进坡上的林子,到剥完皮的尸体滚出来,相隔时间不出十秒钟。   上次在那破庙里面,那个去开门的妹子,也是在短短几秒钟内消失,前一秒叫声还在几米外,后一秒叫声就出现在了几十米开外。   到底有啥东西能有这种速度?   当然这个念头仅在我大脑里面一闪而过,后背上的寒意越来越法明显。   “咔擦”的一声,身后传来了一道很轻微,但听在我耳朵里却几百倍放大的声儿。   在发麻的头皮下,我使劲儿的吸着气,只不过无论如何也跟不上身子里的那种窒息感。   时间就跟凝固了一样,每过一秒,我身子就会冷上一分。哪怕连眼珠子都不敢转动一下,生怕打破了这种‘安静’的气氛。   一只手掌慢慢的搭上我肩膀,有东西慢慢望着我耳朵旁边吹冷气:“小伙子,你愣这儿干嘛?”   这句话,竟然让我绷得跟发条一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回过头一看,老姨站在我的身后。   “你……你怎么在这儿,龙十八去哪儿了?”   老姨冲我怪笑一声,脸上忧伤起来:“刚才大仙儿把你敲昏后,疯了的往林子里面跑……。”   老姨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猛地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老姨问道:“刚才那头熊瞎子是咋回事?好端端的被吓成那样子?”   她平静的笑了笑:“指不准看见啥东西了,你说这畜生眼睛可是灵光得很呢,谁知道呢?”   我眼睛眯成一条缝儿,想要看出点什么东西,可是却啥子东西都看不出来。老姨脸上非常平静的跟我说:“哎,大仙儿死了,我亲眼看见他被啥东西扒皮给剥了。”   这一瞬,我浑身上下的毛孔急剧收缩,当即就尖叫起来:“不可能,龙十八这能耐咋会让东西给剥了皮?”   不等老姨说话,先前那些个爷们儿不知啥时候站我身后,光是这一点就说不出来的森然,不管我背对哪儿,哪儿就会站着一个人。   他们脸上全是血,看着有些悚然。   “我们亲眼看见的,刚去林子里找那个人,结果看见大仙儿被啥东西剥了皮挂树上,可别提有多恐怖了。”   说着,他脸上还心有余悸。   他们进去找的那个人我知道,第一个出事的,被龙十八一脚踹昏后,丢破庙里,后来一打盹儿的功夫就没了人影。   连上老姨,一共四个人,他们让我节哀顺变,今儿这坟看样子是不能重新入土了,等明儿再说。   我喉咙艰难的滚动一下,指着地上这些婆娘的尸体问道:“你家那口子搁这儿了,你不伤心?”   那爷们儿点点头:“哎,能有啥法子,都走了。”   说着,他们几个人拉着手把我围在中间,说是临走前要举行啥子仪式之类,好祭奠这些死去的人。   这一刻,我清楚看见浑身是血的龙十八飞快朝我们这边跑来,嘴里惊恐的尖叫着:“小子,快点跑。”   “他们已经死在林子里了,快跑!”   我整个人愣在原地,大脑里面完全停止了思绪,他们不是说龙十八已经死了么?   “你别听他的,我们这不是好好站你面前么?怎么可能会死了,搞不好这是大仙儿的冤魂,来找你了,他死那么恐怖,肯定不甘啊。”   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呆在原地,任由他们把我围起来。   见我不动,龙十八一脸着急:“小比崽子,你愣着干嘛?快点跑,跑啊!”   到底是哪边死了?   我看向龙十八,张了张嘴,问道:“他们不是说你死了么?”   等再回过头时,边儿什么都没有,刚才还站在我旁边的老姨和那些爷们儿,跟瞬间蒸发了似的。   ☆、第001话 老爹死了?   一条长长的口子从龙十八肚子上露出,也不像人家说那个样子,啥肠子都给掉了出来,我只能看见漆黑的血液不断冒出来。   我头皮嗡嗡的发麻,说不出来的阴森,刚才在我昏迷的时间内,到死发生了啥子事情?   今天,我还是第一次从龙十八脸上看见惊恐的表情,那张脸让我的心彻底沉落谷底,心想完了。   “出啥事,你给我整明白点。”   我扶着龙十八,看他这虚弱得不成样子的身子骨,生怕眼睛一翻就晕死过去。   他顾不上喘口气儿,说道:“连老子也被算计了,他吗这棺材里的骨灰根本就不是本人的,尸体早就被人给换了,这老姨也能糊涂成这样子,自己闺女尸体让人换了都不知道。”   一听这话,我蹬蹬往后退了几步,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今儿我们开的坟,压根儿就不是欢欢的,甚至连边儿上的骨灰都不是?   他苦笑起来:“我还以为算计你那个人第三次不敢轻易出手,想不到他早就出手了,居然连老子都没有发现。”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嗓子眼儿火辣辣的疼。   “那他们?”我指着身后这块地儿问了句。   “他们?”龙十八表情有些森然,冲我摇摇头,没有在多说。   随后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拉着我手膀子就往下山路走,一副不准备管这里的样子。   “快点离开这儿,今儿所有人都给那个人算计了,个把小时那条子就来了。要是被逮到,这一地的人皮子,我们两儿得吃枪子儿的。”   尽管心里怕得紧儿,我还是没敢说话,本能的回头看去,发现老姨几个人突兀的出现在坟前儿,一直冲着我诡笑。   我张大了嘴,想要告诉龙十八身后有人,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又给没了。   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看花了?   “这坟还管不管了?”   好好三座新坟愣是被折腾的没点样子,该不会平白无故的得罪人家吧?   龙十八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管脸上那些血把人瘆的慌,往嘴里摸了根烟说道:“好一招偷天换日,这坟咱也不用管了,自然会有先生来给收拾。”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迷迷糊糊的跟在龙十八后面。看他浑身是血,我寻思着要不要包扎一下,别给肠子折腾出来了。   龙十八也挺硬气的,愣是直摇头,说蚊子咬了口,不碍事。   得,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说这条子速度也够快的,人都还在林子里,这嗷嗷声就停在了水库边儿。我小脸一紧儿,问龙十八说该不能吃枪子吧。   还有就是自己挺纳闷儿的,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搁在这林子里,谁能打电话?   往前走的龙十八突然是停了下来,啥也不说,就冲我一个劲儿的诡笑。   我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把我带林子里就是想对我下手吧,正胡思乱想呢,龙十八指了指我的头顶。   下意识抬头看去,好家伙,当下连续倒抽了好几口凉气,整个人也是仿佛被冷水从头浇下,从头凉到脚后根儿。   四五具尸体,被挂在我头顶上,那惨样儿差点让我怪叫出来。他们都被剥了皮,那双瞪圆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自己也不争气,愣了下就咣一屁股做地面了。   “刚才要不是老子反应的快,你小子就给交代那里了,记住,别人的话永远不要信,包括我。”   深深吸了口气,我哆嗦着站起身来,失了魂似的直往这些尸体看。血还在滴,哒哒的一地都是,我也没能逃开脸上也给中招了。   往我肩膀子上拍了拍,龙十八说道:“自己心里有个谱儿就成,这坟算是成了一半,那个算计你的人要出面了,你自个儿有点准备,我寻思着应该是你身边的人,至于原因,到时自己琢磨去。”   这不前脚才走呢,后脚这林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喊的喊叫的叫,听那声儿都嘶哑了不少。可能是被那几具剥了皮的人给吓到了。   跟这龙十八,一路净往偏僻地儿走,还真绕开了那些条子。想不到开个坟能开出这么大的篓子来,我也是慌儿的不行。   出了林子,龙十八专过身来冲着听声坳方向念叨了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都是命,不要怪我。”   浩浩荡荡接近十多口子,如今出来的只有我和龙十八,说实话当时心里也不是滋味。   为了活命,我相信位置调换,他们也会这样做。   路过水库边儿上,离老远一看,来了不少人。我们两儿也没敢多停留,忙着离开了这里。   路上,心里别扭儿的不行,我就问了句:“刚才你该我整晕过去,是几个意思?”   龙十八笑了一句,说我还惦记着这事儿呢,看心眼小的。   不过他还是说了:“你不晕,我就不好整接下来的事情,那个人在开坟时出手了,我这一身能耐都给整了出来才把你这条小命儿堪堪留住。”   我笑了笑,打心底不相信,肯定有啥事不能给我见。所有事情几乎都在我昏死过去的时间发生,以至于自己现在脑袋空白一片,也不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去到住处时,天色已经彻底晚了下来,龙十八给自己锁房间内不知道干些啥玩意儿。   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什么都不干,就一个劲儿发呆。今天这事情让我绷紧了神经,前天拜错坟不说,今儿居然把坟开错了。   这会有什么后果,龙十八这老小子也没给我说。   个把钟头,龙十八随便包扎了下走出来,第一件事就给我摸了根烟,一看这架势我就知道他有话冲我说。   这一张嘴就直入主题,说道:“我知道你小子憋了一肚子问题,趁现在有点时间,能给你说的就说。”   吸了口气,我就这样看着他那双眼睛,里面很平静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   千言万语,就只有一个问题:“我还能活命不?”   这问住他了,愣了下,点点头说能,只是底气不足,这不摆明安慰我的么?   事不过三,这是算计我那个人第三次出手了,这次我可能挨不过去吧。   心里挺失落的,说不怕死那是吹牛比的,二十好几的人了连妹子手都没摸过,咋能甘心?   龙十八吸了口,给我说:“你也别乱整,既然能让你活到现在,我就能让你继续活下去。候着吧,那个算计你的人这两天上就会暴露出来,他也急眼儿了。”   短短两句话,气氛有些尴尬起来,龙十八那双眼睛老盯着我。这看哪儿都不是,当下低着头说:“你也别给我装迷糊眼儿了,你我心里清楚的跟明镜似的,阿婆那天根本就是炸死,你们一前一后,就是想要找出算计我那个人吧?”   这次龙十八没有否定,不说话这不代表着默认么?   好半响这才冲我说:“你小子脑袋瓜子了琢磨啥我还能不知道?也别给我装了,我知道你现在对我都还有些不信任,以前那些合计着都是装出来吧,你这个人比那老婆子还有城府。”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子的儿子会打洞。你把心放肚子里,我该不能害你吧?”   我当即就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摇头,只不过是冷笑:“你能让我放心儿?难不成我还不知道有人算计我?”   龙十八一愣,不明白我突然间咋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咬着烟屁股来了个满嘴,这才不紧不慢地说:“这些天儿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再装样子?阿婆的能耐我知道,谁能给她算计死了?”   他来了点心思,摆摆手,说了声继续。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没啥好犹豫的,开口道:“还记得你问我说阿婆死了,不伤心么?现在我就告诉你,她没死我干嘛要伤心?”   装了这几天的样儿,我对龙十八也有个大概了解,他没有害我的心思,这也是我到现在都没出手的原因。   跟了阿婆这么长时间,说是头猪吧,也能给你调教的咋拱食吃。   “拜坟谢罪,说的好听,你心里可明白呢,让我当个鱼饵去钓算计我们那个人。得,人家也没那么笨,当晚没出手。你紧接着又给我来个开坟?这次如了你的愿,那人终于是出手了,不过却被你整死了十多条人命。”   说到这里,我心窝子里面突兀的冒出火气来。   最后,我声音也是小了下来:“你喜欢阿婆,我看得出来,心虽说狠了点,但也是为了我好。随你去吧,以后别在我面前整这些小心思就成。”   龙十八怪笑起来,冲我说:“终于给你小子的能耐逼出来了,不故意在你面前整下小动作,你小子能给我露出这些能耐来么?”   同一时间,我的电话响了,老娘打来的。   按下接听键,老娘整一个人在嚎啕大哭,我吸了口气说道:“老娘,咋了?”   “死了,你老爹死了,快来瞅瞅,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当即我手里的电话咣一声就掉在地面,整个人跟石化了一样,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第002话 耳边吹气   做边儿上的龙十八却笑了出来:“那人要浮出水面了。”   他只有短短一句话,我深深吸了口气,豆大的眼泪珠子当即就顺着脸往下掉,这次,不再是装的。   这好端端的人,一个电话过来,说没了?   你笑什么?   我暗中攥紧了拳头,龙十八也不忙,笑眯眯的说:“这次你怎么相信你老爹是真死?”   摇摇头,我站起来冲龙十八说:“要走的话,一起吧。”   说完我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站起来就往外面走,龙十八抱着丫丫的灵位跟了上来,刚才还笑眯眯的人,现在却皱紧了眉头。   “我估计那个欢欢母女两儿的尸体,就在你们那儿,这次逼你回去,可能就是想要做个了结。”   车子里面,龙十八冲我说了句。   他脸上挺纠结的,倒是我张口问了句:“这跟你也没啥事情,去了你也就跑不脱了,趁现在还有机会,你自己琢磨下。”   话刚说完,龙十八一脚踩下油门,这才慢悠悠的给我讲:“那老婆子也真是让人不省心,我倒要瞅瞅哪个不开眼的能往烟三婆头上算计。”   我心不在焉的笑笑 ,从这县城距离我家得有三四个小时的路程,干脆睡起觉来。   一路上睡的那叫一个安稳,只是总看见老爹的那张脸,他一直冲我笑,笑容说不出来的森然。   呵呵,龙十八这老小子要说没去过我们村儿,那是假的。哪儿有近路,哪儿有小道他都一清二楚,居然比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人还熟悉。   心里烦的不行,我摸了根烟抽,吸上一口这才发现自己喉咙火辣辣的痛。   车子内,仿佛有一双眼睛在后面盯着我,这种感觉习惯了,也就没啥可怕的了。总不能往我脊背股上扯掉一块肉吧?   坐一旁的丫丫有些好奇,拍了拍我的脸:“我说你这缺心眼儿的,今儿咋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龙十八笑了笑:“你难道以前没有看出来这小子全是故意装给我们看的么?故意示弱,就是想瞅瞅我们有啥心思,把自己整的像个黄花大闺女似的。”   丫丫张大了嘴,又往我脸上拍了几下,说道:“连我都给你骗了,小小年纪这么对心眼?”   到村子时,几乎不等龙十八停好车子,我打开车门就往家里跑去。一路上,不少人都用怪怪的眼神看我。   “这娃儿,跟那老婆子跑出去鬼混,这不惹得神灵开怒把自家老爷子给克死了。”   平常戳着我脊背股嚼舌头的人不在少数,今儿这种情况我也见怪不怪,这都是沾了阿婆的光,也不知道以前她是不是干了啥得罪人的事儿?   这才冲到家门口呢,我整个人就懵了,一口大红棺材不偏不倚正对大门,这是无妄之灾的摆法儿。   这村子家家户户贪心不足,也不知道从哪儿闻见要从这儿修股路,几乎家家都围了个大院子,就等着占地时能多讨点好儿。   不过这地占了七八年也不见个消息,当下也就没人在念叨。   院子里站着不少人,带着孝布,哭着真假丧。声儿喊得老大,就是不见这脸上有眼泪珠子。   都说猫哭耗子假慈悲,之所以成这局面,多数是因为阿婆的关系。这也是老娘不待见阿婆的原因,每知道我跟着阿婆溜出去后,回来得挨上一顿揍。   这不,看见我丢了魂的站门口,眼尖的老娘拿着一根哈喇刺就来了。   这老娘却是我的后娘,至于亲娘的话从来没有看见。   “你个小挨砍的回来挫球玩意儿?给老娘滚,这里不是你家。”拿着哈喇刺就要来裹儿我。   以前吧,老爹为这家愁白了头发,气出了皱纹,全念着这好。这一忍就是十几年,这衣服撩开随便按一按,都是这老娘给我整出来的疤儿。   这举起的手还没有来得及往下落呢,便听‘啪’一脆响儿,这一瞬,院子全给静了下来。   老娘捂着脸,当即就愣在了原地,甚至手都还保持着举起来的动作。   “老子忍了你十几年,你给老子扣着心窝子说,我老爹是不是你给害死的?”   我一把揪住这娘们儿的衣领,那攥紧了的拳头,差一点就往她鼻子上招呼。   赶来的龙十八给我拉边儿上:“先敬死者。”   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我走到大红棺材面前当即就跪地面儿了,不容分说咣咣就是两个响头磕下去,脑门儿都出了包儿。   “老爹,对不住了。”   站起身来,在那娘们儿的尖叫声中,我使出了劲儿,愣是给棺材盖儿推了。这院子里当即就扎开了锅,尖叫着:“这小王八蛋子干啥哟?”   看着棺材里的老爹,我抿紧了嘴,心窝子里跟有刀子在扎似的。   龙十八也走到边儿上往里面瞅了眼,那脸色变幻的厉害,最后一言不发的该上棺材盖儿,上了柱香没有在说话。   啥平常八竿子打不着的二大姨,三大姑之类,手指头就差戳到我脑门儿上,扯着嗓门儿骂:“咋滴,你还有这个家了,整不好你老爹就是被你克死的。”   我阴沉着脸站原地,整个人气得直打哆嗦。   “行了,吼吼个什么,还越说越往人家头上扯了,我说你们这些个娘们儿,平常不见你们许点好,这一张嘴全是缺的话。”   许老爷,虽然同姓,却和我家没有多大的亲,全村而唯一一个不为难我和阿婆的人。   被这么一声大骂,几娘们儿缩了缩头,传言许老爷当年可是扛过枪的土匪头子。手上要说没点血,谁信,这也是很多人都怕他的原因。   他拍了拍我:“越子,啥都不要想,你老爹的死跟你没啥事情。也别听这些娘们儿乱嚼舌头,今儿我看谁敢在往越子脑门儿上戳一下指头?”   说到后面,许老爷很有气势,这些娘们儿连眼睛都不敢瞪。   我牵强的笑了笑,整个人跪在了老爹棺材前儿,院子静悄悄的。那眼泪珠子一个劲儿往下掉,你说为这家操心了几十年,也没啥享福的日子,就这样走了?   这才跪下呢,这院子里面就刮起了一阵阵风,凉的让人只打哆嗦。   “还说没你事,这好端端的你一来,咋就起了阴风,你给我滚出去。”   这娘们儿铁定还在记恨我刚才那一巴掌,这不逮到了机会,准备不死不休了。   许老爷二话不说,两大步跨过去,冲她脸上就是一耳刮子,听着那声儿明显比我刚才那下还要用力。   这一下,愣是给这娘们儿打懵了。   愣了几秒,撒泼似的做地面嚎啕大哭起来,刚才给老爹嚎丧时,不见她掉一滴眼泪,现在这委屈样儿,眼泪唰唰掉。要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们合着欺负她。   龙十八看了眼这娘们儿,眼神有些不对劲儿起来。   我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当下摆摆手说道:“她就这鸟样,以前我也没少见,受点啥委屈跟一疯娘们儿似的。”   他吸了口气,没有在说话,只不过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天也要亮了,嚎丧的人也是慢慢散去,我知道是因为自己来的缘故。不知道为啥,从小在村子里根本不受待见,这也是我为啥总粘着阿婆。   那娘们儿做地面看我眼神儿,幽怨的不成样子,就跟是我害死了老爹一样。   其实,自己心里也没个谱儿,老爹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而死?   许老爷生怕这娘们儿又往我脑门儿上戳指头,搬了个板凳来坐那儿吧嗒吧嗒的吃烟。   “越子啊,你阿婆呢,咋不见她跟你一起来?”   吃了两口,许老爷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了张嘴后我苦笑出来:“阿婆有点事情,暂时还回不来。”   许老爷当即就冲我瞪起了眼珠子,说道:“啥事还能比送人重要,这老婆子是不是人老了,脑袋不灵活了?”   看见我不说话,他也消停了会儿,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又来,尤其明显。   龙十八回头看了眼许老爷,冲我说道:“这天气闷得慌,我出去透透气儿。”   他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抱着丫丫的灵位就走了出去,还没走远呢,许老爷老凑我面前问道:“越子,我看这个人有些不对劲儿,你从哪儿请来的?”   “哪儿不对劲儿?”   我下意识反问一句,许老爷拿着烟枪往我脑门儿敲了几下,说道:“我也不知道。”   这是几个意思?   当时也没有往心里多想,一直跪在老爹棺材面前,短暂的揪心后就是满脑袋的疑问。   到底是谁在算计我?迷迷糊糊中,我跪在地上睡了过去。总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吹气:“娃儿啊,你怪阿婆么?”   隐隐间,院子里面还有动静,当即我睁开眼睛就往身后看去,可什么东西都没有,唯一的许老爷也是睡迷糊了。   “越子,刚谁和你说话?”   我脸色一紧,看着许老爷不答反问:“你刚才也听到了?”   他点点头,脸色难看得厉害,说该不会碰到邪乎事儿了吧?   我问他说听见什么,许老爷迷迷糊糊的,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就一口咬定,先前他就是被这声儿给吓醒了,就跟在耳朵旁边吹气儿似的。   ☆、第003话 许爷托梦   这上了年纪的人,就是受不得点委屈,被这么一吓可来事了。这许老爷子还跟我说话呢,结果那眼睛就一个劲儿往上翻,浑身也是不停抽抽。   虚火上头,冲到魂儿了,一看这架势我哪儿能寻思那些玩意儿?一只手按住许老爷子的脑袋瓜子,老拇指力气跟不要钱似的掐在人中上面。   呼……,正翻着白眼皮的人呢,喉咙发出一声吸气儿怪声,可算是不抽抽了。   这一支烟的功夫,他也能自己喘两口气了,我这一头的冷汗,生怕许老爷子搁这儿了。真这样,村子得一把火烧了我家这怪异地儿不可。   老爹虽说走了,可这苦了大半辈子的根基要被烧了,得从棺材里气得跳起来不成。   “越子,你回去休息吧,这儿我帮你看着。要守灵也不是这么个守法,难不成你老爹还敢往我头上招呼不成?”   见我脸色难看得紧,这许老爷子心一软,冲我直瞪眼睛。   心里饶是不情愿,我也不能说个不字,这老爷子火爆脾气还真容不得眼睛里面进点沙,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成,许老爷子您也别累了身子,要是累的话就去歇着吧。”丢了句我转身就往屋子里面走去。   至于龙十八跑哪儿去,我也没有多想,这老小子应该来过我们村,而且次数还不少,这么大一个人还能迷路不成。   只是从我进村后,就发现村里的狗一直叫个不停,都说这狗白天咬生,半夜咬魂,难不成见了啥野路子在村里闲晃?   要真是这样,的出事儿,这野路子可是凶神恶煞,逮谁扑谁,一扑一个准儿。   寻思了下,我还是拿出手机给龙十八打了个,结果特娘的已关机,心里那个无奈。   这半个多月来,精神上着实累得慌,愣是迷迷糊糊睡死过去。这眼睛才闭上去吧,我就见了个人,不是老爹阿婆,却是许老爷子。   他愁着一张脸冲我说道:“越子啊,别睡了,出来看看我吧,心里可怕了。”   许老爷子当时的模样很怪,手里也不见平日不离身的烟枪,一个劲儿的冲我这样说。   当时自己大脑一个机灵,猛的就睁开眼睛了,这好端端的咋能梦见许老爷子?他不是在外面看着我老爹么?   愣了几秒,我气急败坏的骂了句草拟吗,兜着小裤衩就往院子里面跑去。这院子里,许老爷子神态安详的坐在板凳上,烟枪已经掉在了地面。   我大脑跟炸雷似的,嗡一声,整个人当场就呆在原地了。   “许老爷子,你可不能大半夜的开这儿玩笑啊。”我说话时,嘴唇都在哆嗦。   过去一看,这老爷子已经被掐了气儿,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这说明气被掐得太过突兀。   “老爷子?”   咚咚,这院儿里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轻轻推搡了下,得,整个人从板凳上软地面了。   村儿里的狗叫声更凶了,扯着嗓子眼儿的汪汪叫,一时间这大半夜的乱成一团。不知哪家的大黑狗挣脱了铁链,凶神恶煞的站在院子口,那青口水唰唰流。   都说人这一倒霉吧,连畜生都敢往你身上招呼,逮着你就不放。   汪汪!   这大黑狗仿佛跟我有仇似的,眼睛瞪大,嘴皮子都快咧到耳根儿了。   当时我心里也窝火,许老爷子躺这儿,可不能冲他咬啊,万一被借了气这可是大事。   当即提着板凳就往院子口冲去,那大黑狗浑身的黑毛根根倒竖起来,夹着尾巴就跑。   没几米,这畜生又转过身来冲我叫唤,不对,我发现这大黑狗压根儿没鸟我,从出现貌似一直都是在冲着许老爷子狂咬?   看这架势,要没我看着点,得冲过去把许老爷子的肉撕下来了。   尽管院子里闹成一片,就是不见我‘老娘’冒头,估摸着刚才吃了两巴掌,这大半夜的又人家诉苦去了,现在可能正戳着我的脊背股咒呢。   大公鸡开始打鸣儿,折腾了一夜,天色也是露出了鱼肚。那大黑狗冲院子里的许老爷子瞪了瞪眼睛,转身就钻哪儿去了。   现在我哪儿还有闲工夫跟这畜生较劲,当下来到许老爷近前一摸,身子已经冷了下去。   那双眼睛还保持着生前的样子,隐隐间,仿佛凝固了一丝恐惧。   许老爷子的死,让全村子炸开了锅,这下我被推到了风浪尖儿,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娘们儿在背后兴风作浪,巴不得把我赶出村子,这样老爹苦了大半辈子的根基全落那娘们儿腰包了。   一时间,我家乱成了一团,家家户户跟娃儿再三警告不准靠近这里,把我搞得跟野路子似的,人见人躲。   许老爷他儿子扛着锄头就冲我家了,不要钱不要啥,就得讨个说法。把许老爷尸体往老爹棺材边儿一搁,死活不走了。   要说许老爷活着的时候,倒也没几个敢这样过分,这不前脚刚走,后脚就出事了。   我自个儿做板凳上抽着闷烟,任由许老爷他儿子冲我瞪眼睛,说法儿?我现在比任何人更想讨一个说法。   见我不出声儿,他儿子扛着锄头就想来挖我,我当时心里面也挺平静的,抬头瞥了他一眼,继续抽着烟。   不少平日里看不惯我家的,这会儿可逮住机会了,啥邪乎事儿都往我和老爹头上扣。说不把我家这几口子赶出村子,这村子就永无宁日。   这大白青天的,忽然间一阵阴风从院子里面刮起来,老爹棺材前的两柱香,毫无征兆的灭了。   先前还吵成一片的院子,这一刻没了声气,所有人惊恐的看着许老爷子的尸体。这生前他就见不得有人说我家的坏,如今当着他的尸体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他儿子举起来的锄头,愣是没敢往下挖,愣了下咣一声就给跪许老爷面前了。   “老爹啊,这都死了你还护着这小崽子呢,早就跟你说这事儿搀和不得,你偏不信?这下可好了,好端端一人稀里糊涂的就给没了。”   对于心怀敬畏的人,这一阵阴风不但吹停了他们的嘴,更是吹凉了他们的心。但对于大逆不道的,当下就扯着嗓子嚷嚷起来:“不行,今儿我得跟这小崽子分家。”   这娘们儿搬了板凳,直接放老爹棺材前,指着我说道:“大家伙给评个理儿,这小崽子一不出力,而不出汗的,凭啥要给他这小院。”   这一说还真有不少人附和起来,我一直冷眼旁观,搞半天这娘们儿昨晚是游说去了。   老爹棺材就放她身后,她真的忍心么?   “你瞅什么?小崽子闻见你老爹死了,是不是忙着回来争遗产了?”   看见我冷冷的盯着自己,这娘们儿也有点心虚。   我张了张嘴,平静的问了句:“你当着老爹的面儿,要跟我分家,是这个意思么?”   一阵阵阴风在院子里刮起,不少人傻白着脸,开始往后退。   这娘们儿咕噜咽了口,手掐在腰杆子上面,结巴的说道:“你……你这小野种别在这儿吓我,就算那不成器儿的活着,我也……。”   话都还没有说完,这娘们儿眼睛一翻当即就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地面,嘴里面全是白沫子,看着别提有多渗人了。   院子里的人一愣,纷纷叫嚣着闹鬼了,我却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你看,连老天爷都看不见去了。”   同时,我见人群后面的龙十八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   “还有谁要跟我分家产,今儿当着老爹的面给我整个明白。”我趁着这机会说了句,那些啥二大姨,三小姑之类的玩意儿,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儿了。   其实自个儿心里还是挺悲哀的,全村子没一个人帮着我说话,没有了阿婆我就跟失去了主心骨似的。   老爹的入土,许老爷子的死,甚至这娘们儿叫嚣着要分遗产,这些事儿都必须我一个人去抗,心里说不累那是假的。   一次看似不起眼的破禁,居然惹来了那么多风波,或许我阿婆当年就不应该帮扬子。   今天要不是龙十八暗中帮我的话,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闹剧一直持续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许老爷他儿子最后也是松了口,这丧事就合着两家一起办。   但这说法儿,必须给。   龙十八走到我面前,脸色说不出来的古怪,看了眼许老爷子,他当即就苦笑了出来。   “咋了?”我抿紧了小嘴。   他一直都在苦笑,冲我说:“那母女两的尸体果然在附近,算计你们那个人就在这村里,没跑了。看见你们在村子里这么不受待见,被算计也是情理之中。”   这话儿咋把我说的跟千古罪人似的,这也没得罪过谁,该不能往死里算计吧,再说了这村子里面谁还有阿婆那种能耐?   “昨晚那些动静是你折腾出来的吧?你悠着点,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事情,得把你当做大仙儿给活活烧死了,真别说,以还烧死过一个。”   当下龙十八脸色就变了,说话也是有些不自然:“这法制社会,人还能说烧就烧了,你也别唬我。”   这句话让我笑了出来,只是笑容古怪得很。   ☆、第004话 三吊房梁   他被我笑得有些心慌,问道:“你笑毛线?我说的不对么?”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心想你老小子当初开坟那会儿发买命钱时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乎一下。真要说起狠来,这村儿里的人咋能跟他比?   都说没有饿死的汉子,只有懒死的婆娘,老爹这前脚一步,那娘们儿做山吃空。这米缸里愣是看不见一颗米,真怀疑这两天她是怎么过来的。   吸了口气,我摇摇头冲龙十八苦笑:“这婆娘还真是懒出了境界,这米缸空了,今年刚打的米就在边儿上,她愣是懒得重新填一下。”   龙十八摆摆手:“昨晚我从林子里拖了头野猪回来,你跟你们村儿这种关系有些邪乎,得改善一下。过会儿你拿去分一下,不说让人家心里感激,最起码得不能让人家戳着脊背股嚼舌头。”   我点点头,毕竟这以后还要在村子里面讨生活呢,这给人得罪死了,也不是个法儿。   许老爷子也给搁这儿了,这下他儿子得打心底恨我,这睡觉都能被惦记,还真跟龙十八说的一样,我和阿婆被人家算计也在情理之中。   说干就干,当看见院角儿这只野猪时,可把我惊得一身冷汗。想不到龙十八还有打山炮的能耐,这几百斤重的野猪没三五个老爷们儿,铁定是制服不了的。   这老小子还真是深不见底,给我的印象都快成全能先生了,啥事都做得来。   要是让那些懒婆娘知道,得削减了脑袋往家里钻,都能给门槛踩光滑了。   个把钟头,和龙十八两人总算给这野猪搞均匀了,这分东西可算门讲究,你要是分的不匀,这给了人家好还要被骂。   送东西的任务也就交给了我,当下两儿肩膀挂得满满当当,挨家挨户的敲门去。当看见我时,这人下意识的就想关门,不过看见这些肉膀子后,这些人哪儿能不知道我要干嘛。   当下眼睛直冒光,就顾盯着这些猪肉了。   这村子里吧,经济不怎么发达,刚好达到温饱条件,你说要想吃顿肉得逢年过节。看见我把猪肉放木桌子上就走,这人嘴上笑欢儿了。   这老王嘴笑开了花,拉着我说:“越子啊,以前是叔儿不地道,想不到你还能念着这好,以后有啥事来找我。”   这个老王也不是说我们经常挂嘴边那种,净干些偷婆娘的缺德事,他是个地地道道的酒鬼,这一两斤的野猪肉,能给他磨一段时间的牙口了。   每家拿了猪肉的人,都是又笑又许好的,说有啥事尽管说。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很多,当下我也就让他们在我老爹和许老爷子入土时来搭把手就行了。   至于事后的好,那是必须的。   出乎我意外的是,居然在说媒婆家看见了那娘们儿,今早都还在吐白沫子,想不到现在居然抓了把瓜子,倚在门槛上磕着呢,嘴里还哼唧着啥玩意儿。   这一看见我吧,脸色当即就变了,吐了嘴里的瓜子壳儿,问我想要咋地?   我懒鸟她,进去给媒婆家放了快猪肉后,转身就走。   这娘们儿可来事了,拉着我死活不让走,问这是啥意思。这给村子里分猪肉是不是想要拉拢人,这招没用的,她掐着腰杆子直骂。   不过那双眼睛可是老盯着我肩膀上挂着的猪肉,就差过来抢了。   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咋想的,冲她笑眯眯的问了句:“想要么?”   这娘们儿也真不够害臊的,点点头说要,还得多给她两斤。 饶是习惯了她这种脾气的我,也是忍不住笑了笑,转身就走,结果这娘们叫着就来抢了。   不过看见我脸色阴沉下去,她也没敢动手,以前是看在老爹面子上,我这才一忍就是二十多年。   现在老爹走了,都能一巴掌给她牙齿扇掉了,她心里可明白得很,所以现在只敢冲我瞪眼睛,却是不敢动手了。   几百斤的猪肉,被我分几回全部送完,其实吧这村里的人就是喜欢起哄,说明白点墙头草。这下子分了猪肉,许了好,见我都是笑眯眯的来扯近乎。   这事情也是在村子里面传了遍,每家一公斤野猪肉,虽说不多,但这不年不节的能有一顿肉吃,也算是好事。   无论怎么说,这事我得谢龙十八,要不是他从林子里面拖来一头野猪,这关系只会越来越恶化喽。   一天时间,除了个别人,村子里面的人也不会说在指着我的脊背股骂了。   吃了晚饭,我问龙十八那头野猪怎么弄来的,这家伙浑身都是劲儿,要是被獠牙顶到的话,能给肠子顶出来了。   他只是笑了笑,告诉我别说是一头野猪,一群野猪都能给整来了,只不过这方法有些损阴德,可不能乱用。   当下我心一紧,问道:“那野猪肉不会有事吧?”   他摇摇头,让我放心的吃,吃出啥情况找他就行。   我不是怕自己吃出啥情况,而是怕村子里面的人吃出啥情况,到时候我这村子可就真的呆不下去了。   感觉自己也吃了不少,香的流油,事后也没啥问题。   守了会儿孝,跟老爹和许老爷子唠唠嗑,已经是十二点多种。这守灵香可不能断,就是怕出现这情况,我睡觉前故意重新换了两支,寻思着等半夜再起来换一支。   看了眼许老爷子,我张张嘴说道:“老爷子啊,不知道你心里会不会记恨我,如果我早点反应的话,兴许你也不会出啥事情。谁害死了你,今晚托梦给我说声。”   原本挺安静的院子,在我说完这些话后,温度诡异的往下降。   这算是许老爷子给我的回复了吧。   当天晚上,我故意没有睡死,就是留意着房间里面的事情。许老爷子的梦没有拖来,倒是听见房间里面传来很细微的声音。   就跟家里遭贼那种脚步声一样,很轻,但是在安静的房间内,这种声音听在耳朵里面跟放大了几十倍似的。   院子里放着一口大红棺材和许老爷子的尸体,哪家的小贼胆儿能那么大?敢在死人眼皮下面偷东西,这不是找死么?   第一反应,我当贼来了。只不过拉开灯时,整个人大脑‘嗡’一声,当场就怪叫了出来。   我老爹的尸体就挂在我房间的房梁上面,一根麻绳勒住了他的脖子,舌头因为受力原因,长长的伸了出来。   房间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风一吹,老爹的尸体轻微的晃动起来。   那双睁开的眼睛很平静,就一直盯着我。   龙十八也是听见了我那种怪叫声,跑进来后就被老爹的尸体给吸住了视线。我看见豆大的冷汗顺着龙十八的额头往下掉,揪着心问道:“这是啥情况?”   他摇摇头,说道:“或许是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想要让你帮他完成这个心愿。”   甭管心里在害怕,也不能让老爹受了寒,我抱住他的脚把他放下来,鼻子有些酸:“老爹,要是有啥事情你就托梦告诉我一声,你吓到我了。”   说着我把他的眼睛闭上,回想着刚才老爹那种平静的样子,我没由来的打了好几个哆嗦。   大半夜的我把老爹尸体从房间里背了出来,装棺材时龙十八给我商量道:“要不把棺材钉死吧?”   我摇摇头:“头七没过,你就让钉死棺材,这种后果我想你心里面比我还清楚吧?”   他叹了口气,说这不是也没有办法么?   没见我点头,龙十八也不可能钉死棺材,当下也就随了我的心。   看了会儿棺材,里面也没啥动静,当下我也就折回去睡觉。后半夜总感觉有一道影子在我房间里面晃,迷迷糊糊的打开灯时,我又看见老爹的尸体吊在了原先的位置。   只不过这次他那双眼睛里面,出现了一些古怪的意味。   当时我的头皮从头麻到脚,愣愣看着老爹的尸体发呆,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   “老爹,别这样好么?”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把自己养大的老爹成这个样子,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以前我可是他手里面的宝。   深深吸了几口气,我也没有惊动龙十八,把老爹从房梁上给弄了下来,把他重新装进棺材。   这次我没有在回房间,而是直挺挺的跪在了老爹的棺材面前,想要看看他今晚到底再闹腾什么?   一两个小时,棺材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折腾了一夜时间,我也是累的不行,眼睛一闭就再也睁不开。   有人往我肩头上拍打时,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在我像受惊的猫咪那样跳起来前,龙十八的声音在我耳朵旁边响起来:“人呢?”   我一懵,本能的看向棺材,棺材盖儿已经掉到地面,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我就往自己房间里面跑去,结果发现我老爹的尸体第三次吊在了房梁上。   这一次的眼睛,睁得老大,连我这个亲生儿子也是被这样子吓到了。   “三吊房梁,他有重要的事情没来得及告诉你就走了,现在可能是咽不下去那口气,想要告诉你这件事情吧?”   龙十八脸色非常难看。   我咣一声就跪在了老爹面前,声音嘶哑的说道:“老爹啊,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想说?”   ☆、第005话 蛇鼠淫尸   那双睁大的眼睛里几乎看不见眼瞳子,这诡异的模样不管谁瞅见了,恐怕也不能淡定下来吧?   看着眼前的尸体,我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出奇的僵硬。就连屋子里面的温度,也是迅速降了下来。   龙十八阴沉着脸,这种场景就连见多识广的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尽管知道老爹不会害我,但一想到晚上自己头顶上不知何时挂着一具尸体,那心就紧紧揪了起来。   村子里面的公鸡开始打鸣儿,这一刻,老爹的眼睛跟上了闹铃似的,缓缓合上了去。   “别等头七了,我看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今天就把这两个人入土了。”发了接近半个小时的呆,龙十八张嘴就给我整了这么一句。   如果是昨天中午对我说这种话,我铁定是不可能的同意的,但现在心里面也是动摇起来。入土就意味着要钉棺,这头七的时间都没有过,一旦被棺材钉死,相当于断了死者探亲的机会。   他也不催我,自个儿站一旁等着我的决定。   最后看了一眼房梁上的尸体,我咬着牙齿点点头,不信下土了还能整出啥幺蛾子来?   “你有没有看出来到底是谁在算计我?”   想起来的第一天晚上龙十八就消失一夜,我当即就问了句。   虽说心里早有了准备,但看见龙十八冲我摇头时,那颗心难免沉入谷底。他告诉我说:“那个人就跟蒸发了一下,那天晚上我想了一整夜,没有一丁点头绪。”   听见他这么说,我嘴里就只剩苦笑了,所有事情几乎都赶在同一时间发生,让我措手不及。   许老爷子入不入土,这个我也不能决定,只有趁着天早赶去他家问一下。我知道自从许老爷子无缘无故死在院子后,他儿子打心底不待见我。   在以前因为许老爷子的关系,就算碰见了还能打声招呼,这下可算是把人彻底得罪死喽。   只不过当去到许老爷儿子家时,我就看见她媳妇儿鬼鬼祟祟的在柴垛那里找啥东西?   “你在干什么?”   他媳妇儿明显没有发现自个儿身后不知道啥时候站了个人,当声音突兀的在她耳朵边响起时,他媳妇儿嘴里一声怪叫,当即整个人坐在了柴垛上面。   按理来说,虽然会被吓,但反应也没这么夸张吧,就跟做贼似的。   在她手里面藏着两只耗子,生怕我看见,使劲儿的往背后放。   这好端端的从柴垛里找耗子干嘛?   当下我眯着眼睛问道:“没事吧?”   他媳妇儿那脑袋瓜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停说没有事情,只是眼神有些闪躲根本就不敢直视我。   “你有事么?”   她惨白着脸,刚才被我吓了一头子,明显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而且看这种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我打算今天给老爹入土,就像来问一下你们,许老爷子要不要跟着一起入了。毕竟这人走了,总不能这样搁着吧?”   她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说等她问问那口子再说,也不等我说什么急匆匆的跑屋子了。   我悄悄走到房门前,耳朵凑近一听,里面传来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咯嘣,咯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咬骨头一样。   我狠狠推开房间门,当场看到的场景让我胃里一阵翻腾,这弯着腰杆就开始吐起来,啥东西都没吐出来,就是流了一地的青口水。   他媳妇儿正拿着耗子往他嘴里塞呢,这耗子血流的他一嘴都是,在地上起码有丢了几十只耗子头,很显然是吃剩的。   “你……干嘛?”我半跪在地面,胃里一阵抽筋儿,就连说话都不利索。   这屋子里,一大股腥臭味道。   “没什么?”他媳妇儿惊恐的看着我,隐隐间眼睛里面浮现了些许恨意,或许是记恨我撞见了她‘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缓了会儿,我站起身来看着炕上的这小子,脸色淤青,双眼凹陷,嘴里面全是耗子毛,甚至还有一些蚂蚁在嘴里爬来爬去。   “你特么想要害死他么?”   我一把拉开他媳妇儿,愣是掐开他的嘴把里面那半只耗子拉了出来,刚好转一点的胃又特么开始翻江倒海了。   他媳妇儿愣了下后,做地面哇一声就嚎啕大哭起来:“这能咋办,昨晚这口子去了一趟山上,回来后跟丢了魂似的,啥也不吃,就使劲儿逮这些耗子咬。”   这个娘们儿还真是傻到家,不阻止就算了,居然还特么的逮耗子喂,这不是特么的缺心眼儿么?   “出啥事了,你也别给我抹眼泪,整明白点。”   她抽了抽鼻子,一个劲儿的抹眼泪,说道:“昨晚这口子说要去山上给老爷子选地儿,结果去了一个多小时回来后就成这幅样子了,啥也不吃,净捡着这耗子蚂蚁吃。”   听见这句话后,我本能的看了一眼地面这些耗子头,甚至还有一条咬死的麻蛇。   见我不说话,他媳妇儿咣一下跪我面前,死死拉扯着我的裤脚哭道:“越子啊,你说这好端端的两口子人,老爷子没了不说,这口子也成这鬼样儿了,可咋办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弯下腰来说道:“给他整来我背上,尽力吧。”   这句话仿佛压倒山峰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媳妇儿两只眼睛顿时空洞起来,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咋办?   “愣着干什么?快点。”   被我这么一吼,他媳妇儿被我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把他扶到我背上。   一路上,这小子一直有气无力的念叨:“越子,我饿,给我整两只耗子来吧,求你了越子,不要管我,给我整两只耗子来吧?”   这声儿都带着一丝祈求了。   难怪他媳妇儿给她去柴垛里面逮耗子,这可怜样儿不管谁看了都不好受,就别说她媳妇儿了。   从村子一路背来,他这种样子可吓坏了不少人,当下一边嚼着舌头一边儿跟身后,想要看看这人好端端的咋成这样子了。   当龙十八看见这小子后,脸色唰一下就变了:“蛇鼠淫尸,咋搞的?”   我摆摆手说道:“先别说这些,看看能不能救回来,他媳妇儿说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这样,这屋子里面全是耗子头,谁知道他吃了多少?”   龙十八也不说话了,翻开这小子的眼皮一看,当场不少人都尖叫起来。这眼睛里面全是眼白儿,眼瞳子都不知道给整哪儿去了。   边儿那些好事的娘们儿嘴里怪叫一声,直说这小子大白晴天的撞见鬼了,咋成这鸟样儿了。   看见龙十八脸色难看的厉害,我转过头就吼了声:“吵吵个毛线,谁在说话就特么滚出去。”   这些娘们儿白了我一眼,真没敢再说话了,他媳妇儿也是在边儿上不停的祈求:“别说话了,让越子静一下。”   龙十八冲我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说道:“他肯定上了山,那晚我去林子里看山时,就觉得这里不对劲儿。撞邪了,邪物喜腥,专挑这些耗子吃。”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林子里以前我独个儿也没少去,也不见发生点事情。仿佛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内,我们村变得不正常起来,大白天的什么诡异事都给碰到了。   他媳妇儿一直做地面抽鼻子,都不忍心往这小子看,叫边儿的人看了也不忍心,也是不断劝说着。   最后龙十八让我把这小子整到房间里面去,随后把自己关在里面,谁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只是过了一会儿那小子开始惨嚎开,声音都有些嘶哑起来。“别管我,快去给我整两只耗子去,别管我了,难受。”   听着那小子的惨叫声,房间外面他媳妇儿一个劲儿的抽抽,转身就要走。我这眼睛一眯就知道她要干啥子去,当下冷笑着说道:“去吧,到时候你家那口子死了,别赖我头上就成。”   当时不少人都在门外面等着,听见我这么一说,他媳妇儿抹了抹眼泪冲我说道:“那该咋整?”   “鬼惑人心,你认为那些话真是你家那口子说出来的么?从昨晚开始,跟你说话的就一直是野路子。”   她也反应过来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当下脸色一白,站原地就不停的打起抖来。   过了差不多两三个钟头,龙十八这才从房间里面出来,他脑门儿上冒出了一层密集的冷汗,也顾不上抹就冲他媳妇儿说道:“有点悬儿。”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从看见那小子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他不行了,这只看见出气不见进气的。   只是,想不到这句话居然从龙十八嘴里面说出来,当时心里面那丝侥幸也彻底破灭。   难不成他家两口子的死都和我有关系不成,这好端端的人,我一来到村子就出了这种事情。   龙十八也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安慰我说:“你也别往心里去,这是他们的命,这事儿跟你没啥关心。”   他说话的声音挺大,不但是说给我听的,也是说给边儿那些人听的。   这土今儿是入不成了,许老爷子诡异的死在我家院子里面,心里本来就愧疚,如今看见他又成这幅鬼样儿,难不成还能装作没看见?   ☆、第006话 狗头人身   折腾了一天,愣是误了下土的时间,临近傍晚他媳妇儿给我们煮了饭,让她吃吧,她脸色煞白的干笑几声,说自己吃不下。   吃着饭,一言不发的龙十八忽然抬起头来冲着他媳妇儿说道:“法儿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我怕他恨我。”   “不恨,不恨!大仙儿,我给你磕头成不,不管用啥方法,整成啥样子,我家那口子都不会恨你。你救救他吧,我知道你有这能耐,成么?”   龙十八苦笑出来,那一张脸可谓是古怪得很,从他脸上看见这种表情我就知道没啥子好事。   紧接着,他就说话了:“那小子现在已经被野路子搞得面目全非,得给他重新换一下脸,相信我,你不想我这么做的。”   他媳妇儿一愣,没有反应过来龙十八说的话,不过听见那口子还有机会,当下也不顾其他的了,哭着喊着求龙十八救一下他。   龙十八这人很大程度上和阿婆很像,刀子嘴豆腐心,经不起求。看见他媳妇儿哭成了泪人,当下长吁了口气,说道:“成,事后你们两口子不要怪我就行,丑话我已经给你整的够明白了。”   当天半夜里,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龙十八让我去想办法搞一只大黑狗来。必须是凶神恶煞那种,这村里啥都缺,就是不缺这瞅见人就要咬上两口的恶狗。   最后拿了两百块钱给老王,愣是又拖又拽的把他家那只大黑狗拉了来。两百块钱足够他美滋滋的整上几口酒了,看见钱时基本没有任何的犹豫。   都说这狗时间久了,感情自然也深了,放老王身上还没这两百块钱来的重要,当时我临走时还问我要不要他帮我宰了?   这条狗可是出了名的凶,以往小孩子都能被它给瞪哭了,可是今天晚上似乎预料到了自己的命,竟是一改常日那种凶神恶煞的风格,一路上都在低声哽咽。   拉倒院子时,龙十八那把杀牛刀已经磨得锃亮,看着上面那抹亮光,我感觉到了一丝森然。   大黑狗哽咽的更加厉害了,几乎是趴在地面不停的打哆嗦。   “小子,把狗拖到我房间里面去,记住待会儿千万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没我的允许就连你也不能进来。”   当时他说话表情很冷,居然给我一种陌生的感觉。   我点点头,心想这老小子想要干什么,脸色居然这么凝重?   她媳妇儿一直惨白着脸,想到龙十八说的改头换面,看见这头大黑狗后,隐隐间仿佛猜到了什么,当下双腿一软整个人坐在了地面。   “他想要干啥?”说话时,语气都在颤抖。   我也是沉着一颗心,摇了摇头,尽管自己心里面已经猜了个大概。这件事情在没有完成前,可不能给她说,不然她途中突然反了悔,跑到龙十八房间里面,天知道会出啥事情。   现在我需要应付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在多出来一件的话,我都在怀疑自己会不会给崩溃了?   这一进去就是两个多小时,而且没有丝毫的动静,期间他媳妇儿想要过去听听声儿,还好我在旁边看着。   “这事儿既然答应了,你想要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候着吧。”   她跟丢了魂似的,不顾形象坐在院子里面,看着许老爷子的尸体发呆。嘴里也是小声的念叨着:“老爷子,你可要保佑那口子啊,这人好端端的,咋就成这模样了?”   可是静悄悄的院子,根本就没有人回复她。   我也被这种神叨叨的样子搞得有些不舒坦儿,当下深深吸了口气,摸根烟放嘴里。   半夜三更,大黑狗的惨叫声从龙十八房间里面响起,随后便没了声儿。   当大黑狗惨叫之际,院子里面一阵阵阴风刮得我头皮发麻,那紧紧捏起来的手掌心儿,全是冷汗。   咚咚!   安静的院子里,这道声音格外明显,我触电似的看向那口棺材。刚才那一瞬,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敲棺材盖儿似的。   他媳妇儿就死死盯着许老爷子的尸体,嘴里的声气儿越来越小,精神都开始有些不对劲儿起来。   也难怪,好端端的家破人亡,没有当场崩溃已经算很好了。   大半夜蚊子嗡嗡叫,我眼皮也是开始打架,不过生怕她打扰到龙十八,愣是死活撑着。一口气抽了半包烟,喉咙火辣辣的痛。   从龙十八进去到现在,差不多四个钟头,这段时间内我就听见一声大黑狗的惨嚎,其它时间都非常安静。   咚咚!   时隔一个多小时,那种敲棺材盖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极为明显。我当时机灵灵打了个冷颤,暗骂该不会这么邪门儿吧?   似乎知道我注意到了棺材,这种声音响过一次后沉寂下去,让我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第五个小时候,全村子的狗开始狂咬起来,拼了命那种。整个村子大半夜的炸开了过,与此同时我听见龙十八的声音从房间里面吼了起来,只不过当时太多狗叫声,也没能听个清楚。   他打开房门,脸色非常的白。   “怎么样了?”   我问了一句,视线却不受控制的看向他的手,上面全是血。   “自己进去看吧,有点心理准备。”   当我和他媳妇儿跑进去的那一刻,我终于知道龙十八那所谓的改头换面是什么意思,刚才就算心里面猜到一些,但根本没有猜到龙十八会换的这么彻底。   他媳妇儿一声尖叫后,眼睛一翻就晕在了房间。   眼前的狗头人身,让我心脏都在不争气的狂跳,在接口上面依稀还能看见缝合的痕迹。   身后的龙十八很平静的冲我说道:“之前我就说过,他们不会希望我这么做的。”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浑身上下的汗毛在疯狂的狗叫声中,根根倒竖起来,这一刻仿佛连着毛孔都在放大。   那狗舌头拉得老长,哈喇子不停的往下掉,在狗头上面还贴着一张符篆。   “明天日过竿头,撕下符篆自可活命。”   龙十八冲躺在炕上的‘人’说了声,面无表情的就走了出去,眼前这个‘人’几乎让我认不出来。杀牛刀被龙十八随便丢在一旁,缝头用的针线上面也是沾满了血液。   不知道当他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接受?   如果这样,不如去死。   吸了一口气,苦涩的意味在我口腔中蔓延,心想龙十八这一招,当真是邪门诡异,算不算典型的‘移花接木?’   当他媳妇儿醒过来后,就看着炕上的‘人’发呆,她终于崩溃了,又哭又笑的。   “天天顶着一颗狗头过日子,我想你心里面也不情愿吧,别恨我。”她一边哭一边笑,居然时举起了旁边的杀牛刀,就要冲狗头上砍去。   无论如何,这得看他的意思,而不是她媳妇儿的意思,在生死面前,也不知知道他会不会选择‘苟且偷生。’   我一把抢过他媳妇儿手里面的刀,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自己也挺平静的:“是死是活,得看他的意思,再说也是你跪地面求来的结果,你就不想问问他的意思么?”   她紧紧咬着嘴唇,都给咬出血来了,举起来的杀牛刀始终时无力的垂下。   “他不会想活着的,不会想的。”她摇着头就走了出去。   龙十八就站在院子里面,他背对着我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西,好半响这才说道:“她们母女两回来复仇了,这不过是开始。”   我还能挨过这次么?我站在原地,大脑里面就寻思着这个问题。   当第二天醒过来时,那小子一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发呆,也不说话。   “这头也只能这样给你改了。”我站在后面,沉默了半天就说这句话。   他还是选择沉默。   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我:“越子,怕么?”   我顿时苦笑起来,要说不怕那是假的,一个人顶着个狗头,狗嘴吐人言问你怕不?怕还是不怕?这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答案。   他的平静出乎了我的预料,回头看了眼周围后,小声冲我说了句:“越子,快走,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我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快走,快特么的走,你还杵这儿干嘛?”他开始焦躁起来,不停的把我往外推,那样子说不出来的诡异。   “你老爹让你快走,跨点离开这里。”   对于他的满口胡话,我也没有往心里去,但也意识到了一丝不安?走?不揪出背后算计我那个人,我能走的甘心么?   刚走出屋子,他突然嘴里面怪叫起来,惊恐的跑到屋子里面,尖叫着:“好热,越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外面热成这样?”   我抬头看了眼,今儿温度并不高,不过看他这种痛苦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尽管是痛得在地面打滚儿,他嘴里面也不忘记念叨着让我离开这里。   他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   龙十八站在院子里面,脸上平静的看着他,嘴里面却若有所思的说道:“他说的没错,三吊房梁,应该就是想警告你,让你远远的离开这里。”   我本能的看向了那口大红棺材,一股凉意顺着脊背股彻底扩散开。   ☆、第007话 棺上怪事   该不成老爹也是知道有人在算计我?后背上面不知不觉全是冷汗,这大中午的,居然有种凉飕飕的个感觉。   用龙十八的话说,那就是算计我和阿婆那个人铁定就在村子里面,只是他好像知道我们过来找他,一时间竟然跟蒸发了似的。   至于许老爷子诡异的死在我家院子里面,龙十八从始至终都没有给我说出原因,这尸体天天搁这儿也不是个办法,得尽快入土才好。   “先不管这些,把人给入土了才是正事儿,入土而安看他们还能整出个啥幺蛾子不成?”龙十八冲着大红棺材两眼一瞪,当即就决定了。   昨天每家都拿了我的好,在听见我忙着给人入土后,这村里街坊的仅仅是古怪的看了眼,也就点头答应了。   这个把小时,我家院子里面围满了不少人,这入土还得要摆丧酒。我这一个人忙里忙外的,也不是个法儿,当下村子一些人也是主动忙活起来。   该淘米的淘米,洗菜的洗菜,这家里面的诡异劲儿还真给冲散了不少。只是每个人我都警告,千万不要进我那间屋子,不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他们迷糊着点点头,说:“成,这一村儿的出了事情,我们也不能站边儿光瞪眼睛是不?”   钉棺老爷挎着个帆布袋,拿出棺钉来,嘴里吆喝两句,咣咣两下就把棺材定死了。   这时候有人把我拉倒边儿上,做贼似的回头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给我说道:“越子,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我不是个嚼舌头的人,闷在心窝子里也不是事儿,我给你说了吧。”   我隐隐间感觉到这人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当下绷紧了身子让他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整明白点儿。   “这起先半个多月前吧,我去地里浇水,碰到你老爹一个人往山里面走去。那股小路再进去就是老山子了,你说这一个人进去干嘛,我寻思了下也就随便打了声招呼。”   说到这里,这人脸上的血色都退了,眼睛一瞪:“你老爹当时给我说,去转转墓地,这人死了总得落叶归根,找个家是不?当时我也没有往心里面去,这不才过了几天你老爹就没由来的暴毙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也就是说老爹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长了?   说完后,这人眼珠子咕噜一转,冲我说:“越子啊,别怪叔儿现在才说,这不心里也听怕,你说这人好端端的咋能去老山子里面找墓地?”   我当即就问他了:“那你能找到他转好的入土地么?”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那脸上别提有多纠结了。   笑了笑,我摸了根烟塞他手里,说道:“没事,知道啥就全部说出来,我家里还剩一些猪肉,过会儿提着去改善下伙食。”   这人当即就笑开了,点点头说:“成,那天我婆娘心里好奇得紧,跟着就上去了,发现他总在一块荒地上转悠,要是没猜错的话,就是那里没跑儿了。”   最后我换了引路先生,让这个人带路,我倒想看看那块空地有啥东西?   这棺材出院,那群‘水军’就开始号丧起来,这些人都是我用两斤猪肉请来的,这表演虽说有点浮夸,但能给哭成棺材入土前的气氛就行了。   都说这棺材一入土,就代表要与家属朋友天人永隔,这哭上一哭倒在情理之中,慢慢也就成了哭丧的传统。   远远地,听见哭丧声,生人回避。就是恶狗都得离那条路远远地,当时这人也挺多,少说二三十口子。   我就站在棺材边儿上,原本是打算今天连着许老爷子也一起入土的,可是这村子里面的人找了个遍,都没能找到许老爷的儿子。   这棺材必须要他儿子来安排,这不亲不故的,可不能随便整口棺材就装了,这是争孝,要挨雷劈的。   只是这些人恐怕也没有猜到,这许老爷的儿子,就躲我房间内呢?总不能顶着个狗头出来吧?抛开吓到人不说,这一露面得让人当做魑魅打死了。   这人还能这样活,我真的涨了见识。   走着,我心里挺不安的,当下冲龙十八问了句:“他该不会出事吧?”   ‘他’指的就是许老爷的儿子。   龙十八也不确定,脸色变换了一下,说这入个土也不需要多长时间,顶多三五个小时就完了,天黑前能赶回去。   尽管心里焦急,但这土没入,身为儿子的我总不能丢下不管吧?也只有安静的跟边儿上,还没走半小时,扛棺人就直喊累。   这五大三粗的,四个人扛着口一百五六斤的棺材,分到自己肩膀子上也没个多重吧?   我没有说话,倒是有人嚼起了舌头:“这得了几斤猪肉就开始玩心眼儿,不行的话把猪肉提来我家,让我家那口子上。”   这话一说,气氛就有些不对了,这个人眼珠子一瞪,砍看架势就要和说话这老娘们儿撕逼,不过看我脸色有些阴沉,当下阴阳怪气的说:“成,让你家那口子来吧,猪肉我还给你家,扛上山就成。”   这老娘们儿就喜欢贪点小便宜,当下也就点头同意,他家那口子替补上来后,这没走几步就直喘粗气儿,不停念叨:“这见鬼了不成,这棺材咋那么重?”   这句话从他嘴里出来,信服度显然增加了不少。   先后时间好几个人都试过,都直念这棺材重的不像话,跟铁打的一样。   过会儿要是进山了,那山路陡峭,真出点事儿可就晚了。   我脸色凝重的围着棺材转了圈,让他们闪开,当即跪棺材面前行了个大礼,说道:“我知道您老不想走,这不是没法儿了么,你这样闹我揪心。”   咣咣,也不管路上小碎石子多,两个响头磕下去,脑门又红又肿。   这边儿的人要来拉我,说道:“越子,你这样整的话就让你往邪门儿里整去了,这事情说不好是啥原因,别搞得神神叨叨吓乡亲。”   这头一磕,买路钱一散,扛棺材这些人脸色是变了又变,暗骂这大中午的真见鬼不成。咋越子磕了几个响头,这棺材还真轻了不少。   不少人都说这是心理作用,压根儿棺材的重量就没有变。   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儿,这话说着说着,连自己都不信了。   我心里面也有自己的担心,要是在按照这种情况下去,搞不好今儿这土还真入不了了。毕竟这乡里乡亲的,在不待见你,出了点事情帮个忙也可以。   但这忙得建立在举手之劳上,你要说帮你入个土,这事儿诡异起来搞不好连人都能搁这儿了,谁还会帮你?   这点我也理解,就算现在他们丢下棺材跑了,我也不会怪他们。   这入土的怪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从来没有这次诡异,这棺材都能扛出几百斤的重量来,就跟有人趴棺材盖儿似的。   我看了眼龙十八,身子骨也是紧紧绷了起来,现场也只有龙十八能安慰一下了,毕竟他们咋能看不出,龙十八这个人有点能耐。   “大伙儿也别怕,这大白晴天的能撞鬼不成,把心装肚子里,该咋整还咋整,有我在包你们出不了事。”   这些人表面上没说什么,可是从这村子里长大的我难不成还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嘛?   龙十八这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当然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他不紧不慢的开口:“这样吧,今儿要去的路有些颠簸,每个人五百块钱的跑腿费,咋样?”   这话才说,不少人眼睛里面直放光,你说这每家每户得了几斤的猪肉,这完事又能有五百块钱,要是一家三口子全在这儿,可是一千五百块钱。   在全村收入普遍不高的情况下,这一千五说不好抵半年左右的收入了。   我却看着龙十八,眼神说不出来的怪异。   “怎么?不信我?“   他看着我一眼,似笑非笑的瞅着我,那种视线怪怪的。   这让我还怎么相信?上次他发买命钱时可是眼睛都没有眨乎一下,这些人可比不得上次那些婆娘,谁也不知道那些婆娘以前有没有做过啥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我们村的人我了解,这嘴虽说毒了一点,但为人不坏,没装着啥坏心眼儿。骗了一个人,在那方面还想取得他信任的话,兴许有些困难。   “安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里面想些什么东西,这买命钱也不是我说发就发,得看它的意思。”   说着,龙十八冲我指了指天。   今儿还算晴朗,也不知道是不是龙十八许了好,也没有再听见这些人嚼舌头。从他们脸色上也不难看出,这棺材重量又开始增加了。   这大热天的,也不能没完没了的干,我就让这些扛棺的师傅休息一下,掏出怀里早先揣好的烟,每人发了包。   两支烟下肚,这些个人脸色也是好看不少,吆喝了句:“好了,准备一下开始上山,这路有些陡峭,扛棺师傅可要留意喽。”   带路先生说完,冲我看了眼,脸色非常难看。   隐隐间,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只不过掩饰的很好。生怕他露出了破绽,我赶紧跑过去安慰了句:“别怕,你就给我带那个地儿就算完了。”   刚要上山,却是一阵阴风吹来。   ☆、第008话 一尸两命   刚才就被整的心里发毛,你说这偏偏上山前刮来一阵阴风,要说这没点啥诡异成分在里面,都没人信。   最容易嚼舌头的也是这些老娘们儿,当下这脸色也给吹变了,你瞪我,我瞪你,谁也拿不定主意来。   要说这里最怕出事的就是我了,龙十八仿佛是知道我心里面的担忧,说道:“放心吧,今儿不会有人出事……。”   话都还没有说完,跟挑衅似的,又一头子阴风刮来。好端端的,别处也不见风吹草动,光我们这里唰唰刮。   这不明摆着打龙十八的脸么,他一巴掌拍在棺材盖儿上,边儿不少人都被吓得哆嗦了下。   “何方神圣,为何不出来相见?”这话都还在嘴里,四相铜钱就被他甩了出来。   猛然间,阴风戛然而止,就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别的不说,光是这四枚铜钱被撒得正正方方,这一手能耐就足够让人刮目相看了。不少人脸色也是好转一点,要龙十八在不露一手出来,这人可就要心生退意了。   “起棺,上山路。”   龙十八大袖一挥收走四枚铜钱,转身就往前面走去,跟后边儿的人直念碰见活神仙了。   看龙十八背影的眼神,也是带着不少恭敬的神色,一些老娘们儿甚至拉着我的衣袖,不问凶吉,只问姻缘。   得,这才当着大家伙儿的面露出一手,当下就有懒婆娘看上这‘活神仙’了,要是家里有这么一口子,成天给人家办几场法事,光是这报酬就够吃了。   我看了一眼这婆娘,当下心里想笑,村里盛传‘西边儿的酒鬼王,东边儿的娘们陈。’   这眼前的不就是陈老娘们儿么?这两个人在村子里面可是出了名的门当户对,一个酒鬼,一个懒娘们儿。这名字开错没有叫错,陈勤快,合计着天天勤快到炕上了。   想不到她今天居下炕了,还真有点让人意外,不过这走上一场脚就能捞到不少好,也不奇怪这号丧队里出现她的身影了。   见我不说话,这陈娘们儿不依不饶,死活拉着我的衣袖,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我没好气的说道:“人家这一身能耐,要啥女人没有,能看上你么?”   这好话丑话她都能听进去,我也不怕这话伤了她的心。   这邋里邋遢的样子,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澡了,身上一大股汗臭味。   “行了,真看中眼了,自个儿找他说去,找我也不起作用。”   说完也没鸟她的心思了。   这山上的路,陡峭到什么程度?一脚要是踩空了,可就滚下十多米高的坡坡了。这下面全是铜盆大小的石头,要砸到脑袋铁定要丢了性命。   不少人也是绷着一张脸,每走一步都要看实了才敢落脚,人少倒不会发生啥意外,关键是这二三十口子挤在这一条小道上,容易出事情。   龙十八早早跑到前面,拿出一枚小铃铛摇着,就像上次去听声坳一样,他就是摇着这种小铃铛。   听着这声音,大中午的居然是瘆的慌!   “师傅。小心点,别踩空了。”看见一扛棺材的师傅好几次都差点踩空,我那颗心也是沉到谷底。   心想,到底是老爹作怪还是谁作怪,今天要是没有龙十八在这里镇着,这条路还能上的这么安稳么?   一路走来,这钱也撒了不少,就算路上有啥不干净的东西,也早捡了钱离开了。   “越子,快了,先说好我只负责带路,这地儿诡异得很,可不敢多呆。至于那五百块钱,你要给的话就给,要是不能给了我也没啥意见。”   这人做贼似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我们这边,忍了大半天的话这才敢悄悄说出来。   我点点头,告诉他这钱不会跑了,该给多少是多少。   他嘴上也乐呵了几声,这走上一趟,光带带路也能捞个五百多块钱。压根儿就是天上掉下了个香饽饽,正好砸头上了。   一个多小时后,看着眼前这块空地,心里说不出来的森然。前有通天岩,后靠断头沟,通天岩说通俗点就是直断壁,很高很光滑那种。   不但我呆在了原地,就连扛棺师傅都是一脸的疑惑。   “越子,可不能乱整啊,这地儿怎么能埋人?这一下雨都能给棺材冲没了。”   这些师傅是瞪大了眼睛,那种表情说不出来的怪异。   我看了眼这人,问道:“你确定你婆娘真见他在这里一直徘徊不走?”   他脸色凝重的点点头,说是,千真万确。当时他也不相信,但这地儿对于土生土长的他来说,一点就清楚了,也不会出现听错这种情况。   “这也是我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你的原因,你说这正常人选墓地,最后给选这儿了,能不渗人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老爹到底是几个意思了?   龙十八左右一看,顿时大骂:“我靠,你小子没大脑么?就连正常人都知道这里不适合入土,换个地儿吧?”   我摇摇头,说道:听我的,就这里了,准备开土。”   一听这话,龙十八也不说话了,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能琢磨透我在想些什么?   负责开土的人也是有些犹豫,生怕听错了,这地儿要是不诡异,他们能有这种样子么?   都说祖坟决定着后辈的财运,越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最后问一遍,真是这地儿不?   见我点头后,他们也不磨叽了,上身衣衫一脱,光着膀子就开整。这里的怪异还真不是没由来的,就是这土跟石块差不多,这一锄头下去都能听见脆响。   咣咣几锄头下去,这几人脑门上就开始冒汗了,嘴里吆喝了声:“信了你的邪?”   看了一眼身后的棺材,我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连神经也是紧绷起来。老爹这到底是啥意思,先是三吊房梁,现在又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诡异地儿。   第一眼看上去,这不是坑孙害子么?   七八个人愣是挖了大半个小时,这才把土坑弄好,这土壤红的诡异,跟周围这些显得格格不入。   到入棺这会儿,轮到我犹豫了,这地儿该不该选?不少人眼巴巴的看着我,眼看就是最后一步了,弄完就可以收工领钱。   不过他们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没有催促我,反倒是在边儿上慢慢的说道:“越子,你也不用犹豫,下不下全听你一句话,要是你觉得真不行,咱重新物色一个就成,这天儿还早。”   全场非常安静,二三十口子就这样看着我。   龙十八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不劝你,这些事情随你自己吧。”   这样说,反而是让我有些难做起来,最关键的是我自己根本琢磨不透老爹的心思。他到底想要给我表达一个啥意思,这都没琢磨透,仓促的就把事儿办了,搞不好会出事。   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大脑咋想的,就仿佛被控制了一样,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但那种感觉极为明显。   当下咬咬牙,一点头:“入棺!”   不少人都出来搭手,看着棺材一点一点被放入坑中,我也是浑身冷汗。   站在边儿上的我,都能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了,咚咚,整个人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无论是什么结果,承受的人都是我,当下也就暗中松了口气,只要这些诡异事儿别连累到别人就成。   这入棺的过程,却是无比的顺利,根本没有一丁点事情发生,甚至让我以为自己是不是猜对了,老爹选的就是这块地。   当最后一铲土盖上去时,我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湿了,龙十八过来拍了拍我,差点没把我拍地面。   “咋虚成这样了?”   他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这特么开啥玩笑,我能不虚么?   张了张嘴,我还没有说话,就见一个女人跌跌撞撞的往我们这边跑来,除了他媳妇儿还能有谁?   与此同时,原本挺安静的地儿开始刮起阵阵阴风,比在山脚下的还要夸张,都能给人寒毛冻直了。   “越子,出事了,他自杀了……自杀了!”   他媳妇儿没站稳,当即就摔在了刚立好的石碑对前。   我整一人当场就愣在了原地,他今早曾经龙十八说,我老爹让我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老爹这才入土,就阴风阵阵,那小子也是在我房间内自杀。   龙十八阴沉着一张脸,说道:“没你们事儿了,该走就走吧,晚上来越子家拿钱,我会准备好的。”   可惜人群并没有散开,而是看着他媳妇儿追问个不停:“谁自杀了,该不会是许老爷他儿子吧?”   他媳妇儿惨白着脸,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边儿的人也不是白痴,这种样子难道还不好猜么?   当即就炸开了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阴风越吹越大,龙十八也是有些着急起来:“你们还呆在这里干毛线啊,晚上来拿钱。”   二三十口子风风火火的就往山脚走,现场只有龙十八和我,以及他媳妇儿三人。   “确定是自杀的?”   龙十八皱着眉头问了句。   她很肯定的点点头,哭道:“可不是么?这拿着刀给自己的头砍下来了。”   “一尸两命?”   ☆、第009话 水性杨花?   这次的入棺可能是我们这里有史以来最快的了,不到四个小时就仓促的入了土,立了石碑。   现场阴风不停的刮,他媳妇儿面如土色的坐在地上,跟丢了魂儿似的。   龙十八也不说话了,站原地寻思起来,半天这才说道:“这么多的邪事儿全在你们村子里面碰到了,搞不好还真见鬼了。”   听见这句话时,他媳妇儿做地面打了个哆嗦,脸上全是泪痕。要真说起来,这女人还真是我们村子里的一枝花,前些年许老爷子做过占山为王的勾当,啥五湖四海的人都能认识。   听说这媳妇儿就是许老爷子五百块钱买的,放在前几年五百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字了。听说当时才买来时可算是轰动了小半个村子,那水灵样儿,叫不少人眼馋。   尽管现在天天下地干活,但脸上的风霜依然掩饰不了她的妩媚,只不过经历了这次的打击,她整个人憔悴无比,差点垮掉,让人看了心疼。   “先回去看看吧,这棺也入土了,不能再出啥幺蛾子了吧?”看了眼石碑,我心里仿佛被刺儿戳似的,有些心痛。   养了我二十多年的人,就这样没了,当入棺这一刻,这些日子积攒起来的悲伤,全部爆发了。   龙十八和他媳妇儿就在边上,虽说鼻子一酸,但这么大的人也不能三番两次掉眼泪了是不?   该掉的眼泪,毕竟在接到电话那会儿就已经掉完了。   离开时,我心想再回头看上一眼,说不准以后真没机会了。一回头,却看见一道黑影站在石碑不远处,因为天有些黑我也没有看的太清楚。   不过与前几次比起来,这次看的更清楚一些,当下就扯着嗓子喊道:“阿婆,我知道你没有死,要躲就躲着吧,一辈子都别出来。”   这种话在旁人听来,或许有些大逆不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阿婆,咋能这样说?老爹突然间的暴毙,让我精神都有一些恍惚,在我最需要阿婆的时候,她却没有出现。   龙十八被我这种样子吓得一跳,转过身看了一眼,随后紧紧捂住我的嘴,骂道:“你怕是不想活了,这山上大喊大叫的干嘛?”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示意他放开我。在回头看向原先那个位置时,黑影已经消失,就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信了你的邪,这次我是真要看的清楚了,直接就往那个位置跑去。果然,这里有两个脚印,虽然不是很明显,我整个人是又惊又喜。   阿婆果然还活着。   龙十八深深吸了一口气,过来拉着我说道:“走吧,不管你发现了什么,自个儿心里面清楚就行了。”   回到家时,院子里面站满了不少人,一看这情况我就沉下了心,特么被人发现了,那女人也是有点傻。   这么一张杨,纸还能包住火么?   左邻右舍看着院子里的尸体,指指点点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许老爷他儿子就躺在院子里面,那颗狗头滚落到一旁。   “越子,该不会碰见鬼了吧?许老爷的儿子咋整成这种模样了?”当即就有人拉着我一个劲儿的问。   走过去一看,这小子手里面还握着那把锋利的杀牛刀,就是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出个啥意外,上山之前我故意把家里锋利的东西全藏起来。   没想到仍然被这小子找到了。   龙十八说的一尸两命恐怕就是指一人一狗了,这多少有些造孽。   看见他媳妇儿跟在我们身后时,唰唰几十道古怪的视线看着她,意思很明显,这一家子男的都走了,就剩下这个女人,难不成是克夫命?   再说谁也不知道这用钱买来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背景?正常人想想都有些不对劲儿,你说这水灵灵的大姑娘,五百块钱就买来了,要真没有问题,咋会这么便宜。   感受着周围那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他媳妇儿紧紧咬着嘴,连头都不敢抬。   “行了,你们也别瞎猜了,要真是她的问题怎么会到现在才出事?人家平日里作为大家伙儿也看在眼里呢,现在许老爷她儿子也死了,还是让村里的棺匠赶忙儿整两口棺材才是正事儿。”   我怕这村里的人受到刺激,把她媳妇儿当成啥野妖精儿烧了,赶紧转移他们的视线。   当然,这帮忙说情得有个限度,如果过了这个度的话,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最怕村里的人把我们当做有啥奸情?你自己都还一身腥呢,没啥关系能回过头来就帮着这女人说话?   龙十八也没说啥话,就一直盯着院子里面的尸体看,随后又回头看了眼许老爷子。问道:“今天中午谁在院子里面?”   没人出气儿,他紧接着又问道:“这尸体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他媳妇儿低着头站出来,没有开口,那张脸白得不像话。   龙十八也不说话了,站在院子里面开始四处打量起来,那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却猛的舒展开,摆摆手说道:“好了,把尸体放一起,既然亲子已逝,那么这入土就是全村人的事情了,都忙活着点吧。”   隐隐间,我发现他媳妇儿脸上似乎是有着什么担心?当听见龙十八跳过这件事情后,脸上的担心顿时转变为一抹不易察觉的高兴。   这事情看来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龙十八应该是看出来了,而我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虽说今儿发生了这种事情,但入了棺,这丧饭自然不能落下。到晚上八点时,院子里面摆了好几张桌子,干脆在这儿开整。   我也没啥食欲,坐在门口抽着烟。   两支烟下肚,就见他媳妇儿往我家这个方向走来,刚才她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我还以为是家里两口子全走了,一时间想不开,想要独自静一下心。   整半天是换寡妇装去了,在我们村儿,不管谁家的男人死了,都得换寡妇装。这一走出来,连头都不能抬,否侧就有人在背后戳你脊背股说勾引人家的汉子。   都说寡妇妆不上脸,可她今晚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居然在脸上打了一些淡妆,说实话当看见她时,我居然有点心跳加快的趋势。   “吃饭去吧。”   我抬头干笑了一声,她貌似是恢复的很快,冲我点头淡淡一笑,随后就走了进去。   在村子里活了这二十多年,我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叫啥名字,反正她在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水灵。   一旦提起‘他媳妇儿’这个名,所有人能知道是再说她。   这以前吧,有许老爷子镇着也没几个人敢打主意,这下子许老爷和他儿子一起走了,现在背地里指不准有多少人开始动起歪脑筋了。   关键是,这女人在他儿子生前根本不打扮,今晚却是例外的打扮了起来。真说她没那个心,我都有点不信。   当下心里有些后悔今天中午替她说话,当时看她样子可怜,加上自己愧对许老爷子,这不说不得。   或许,我想到一个可能,但是这想法儿才出现时,我就猛烈的摇起头来,这女人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类别。   只不过,这个想法出现后,就仿佛在大脑里扎了根似的,再也挥之不去。   身后院子里面聊得一片火热,那女人进去后可能喝了点酒,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她脸上有些余红,坐在我旁边缓缓的开口道:“谢谢。”   “谢我什么?”   她不说话了,而是直直的盯着我看,当时那心窝子砰砰狂跳不停,我心虚的低下头来。   “你对我有意思?”   这句话,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就呆在了原地。   她突然伸出手来往我的脸摸去,长时间去地里干活并没有让她的手生老茧,反而还有些柔软细腻。   感受着脸上传来那种柔软,我连续打了几个哆嗦,想要把她的手拿下来,可是身体仿佛不受控制,甚至有些期待后面的事情。   “以前在村子里,你经常盯着我的身子看,别以为我没有看见。”   这句话似乎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可惜当时接近呆滞的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对我很妩媚的笑了笑,拉起我的手就往外面走去,龙十八不知道啥时候站在我们身边,一把就按住了我的肩头。   感受肩膀子上传来的力道,我整个人清醒不少,一把甩开的她的手,说道:“你喝多了,快去休息吧。”   对于我这种举动,她明显有些意外,当下带着一大股酒味儿开口问我:“越子,你不是对我有意思么,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你一定会想看的。”   说着那双眼睛更加妩媚的看着我。   清醒过来的我,暗骂自己刚才色迷心窍,要不是龙十八的话差点就跟着去了。   这个女人现在变得不对劲儿起来,兴许是受到太大的打击吧,也许是因为其他。但无论如何,我潜意识告诉自己要离她远远地。   “改变主意的话,来我家找我,我等你。”她最后冲我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直到背影消失在黑夜中,龙十八这才压低声音说道:“这个女人有些不对劲儿,你自己小心点,别让啥东西把心窝子掏了。”   ☆、第010话 枕尸而眠   “该不能吧?”   这句话没有一丁点底气,说完我盯着龙十八看,这老小子今天回来后就一直怪怪的。   “记住我说的,千万不要靠近那个女人,否侧会害自己丢了性命。至于其他的人的话,听天由命吧。”   等事后我反应过来龙十八说的这句话时,才明白还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院子里喊得慌,龙十八吼了一声:“来了,给我满上。”   龙十八说我城府深,而我觉得城府最深的恰恰就是他,看着他和边儿的人喝成一片,我刚想进去吃点东西,毕竟饿一天了。   结果却撞到了老王这只酒鬼,平日里嗜酒如命,今儿有机会让他好好的整两口,看这架势反而是要回家了。   看见他脸上焦急无比,还以为出啥事情了,问道:“老王,你不是出啥事了?”   他摇摇头,不停给我赔笑:“整多了,回家醒醒酒去?”   这句话从他嘴里面出来,完全就是破天荒啊,在我对他的认识中,这老小子从来还没有承认自己喝多过。今儿却一反常态,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事,让他回去小心点。   今儿这人咋不对劲儿起来,先是他媳妇儿,现在又是王老酒鬼。   “越子,来跟叔儿好好吃几口,以前成天跟你阿婆屁股后面的小崽子,现在也到了娶媳妇儿的时间了。”   前脚才进去,后脚就有人拉着我喝酒,虽然念不出名来,但也是张熟熟脸。当下反问道:“那王老酒鬼咋回事,今儿这么多酒,居然没喝多少?”   这不说还好,经我这么一问,这人吃了两口酒后话可就多了:“你没发现?王老酒鬼最近变换很大,前段时间你不在村儿,可能不知道。”   我来了心思,摸了根烟给他,说道:“继续。”   说到这里,他脸上那神态有些不自然起来:“都说这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王老酒鬼可是我们村儿现在手脚最勤快的人,只是头天晚上不知道干啥,第二天也没点精神气儿。”   他乐呵呵的笑了句:“就有人说他该不成晚上做贼去吧?偏偏也不听见谁家丢点啥东西,这不刚才我们还说呢,这王老酒鬼跟换了个人似的,酒也不喝了,整天往许老爷子家那个方向跑。”   他这一张口就管不住嘴了,说到最后和他婆娘那些糗事也恨不得跟我们说,这可真没兴趣,他那个婆娘五大三粗的。   这一顿酒菜愣是吃到晚上十二点,那些人才醉醺醺的离开,院子里面一片狼藉,现在打扫也来不及,只有等到明天了。   龙十八今晚没少喝,都是我给他扛到房间里面去的,看见这老小子醉的不成样子,我出了无奈还能干嘛?   我也多喝了两口,脑袋瓜子是又涨又痛,最后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回到房间的。   刚躺下,就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只是乱麻麻的,根本理不清头绪。   和前几晚一模一样,这大半夜的村里那些狗又使劲儿咬起来,整个村子炸开了锅。   以前也没见村子出现过这种事情啊,这大半夜听见狗咬声,也不是啥新奇事儿。问题是这几晚的狗跟发疯了似的,这一咬就是大半夜。   我听着都累,就不说这些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半夜一阵刺骨的冷风从屋子里刮来,隔着一层被子的我都是打了个哆嗦。大夏天的,不能有这么冷吧?   当时脑袋有些昏沉,翻了个身接着睡,只是刚刚涌现出来的睡意被这么一吹,没了。   最让我纳闷的是炕上仿佛有个人睡我旁边,这空间越小越小,翻个身都不够。   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在持续了几秒钟后,我触电似的从炕上跳了起来,原本有些昏沉的脑袋也是在这一刻清醒开。   打开灯一看,我老爹的尸体就在我旁边。   他双眼紧闭,身上还穿着入土前的绣满大青花的寿衣,甚至脸上的死人妆都还在。   我往自己脸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等再睁开眼睛,尸体还在,也就说明不是酒喝多的错觉。   就这样站在炕上愣了足足好几秒,我这才喊了出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都说酒壮怂人胆,或许是喝了口酒的原因,我也没有第一次那样害怕,老爹应该不会害我,否侧的话我也不能活到现在。   心里仅有的就是愤怒了,本以为入了土老爹也就整不出啥幺蛾子,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从福寿棺中爬了出来,然后一路回到家里。   看着跟前儿的尸体,我也不知道该咋办了,龙十八这老小子喝得跟条狗一样舌头伸老长的趴在炕上,估计现在从他旁边放炮也叫不醒他。   寻思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得,这地儿让给你了。   我穿好衣服坐在屋子外面,看着头顶上那轮大圆月,说不出来的诡异阴森。   “老爹,有啥事情你就不能给我拖个梦么?”   在这样下去,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这都是些啥事儿?   背后,凉飕飕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猛猛的回头看去,发现老爹的尸体不知道啥时候睁开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我。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乍着胆子走了进去,想要帮老爹把眼睛合上。刚到面前,结果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力气很大。   那双眼睛,非常的平静。   我不敢挣扎,生怕把手给拽了下来,就这样站原地说道:“老爹,你是想告诉我离开这里么?”   话才说完,果然他手上的力气就小了下去,最后无力的垂到一边。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苦笑道:“能跑到哪里去?我和阿婆被人家算计了,要是不把算计我们那个人找出来,就算跑到天涯海角还不是要死。”   算起来,今天正好是他的头七日子,隐隐间,总感觉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会不会是哪个挨千刀的故意让我家难看,故意把尸体弄来这里的?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相信尸体可以自己走动的。当时自己也差不多懵了,一个劲儿的胡思乱想。   可是刚才老爹真真切切的抓住了我的手。   一大清早,龙十八就被我叫醒了,他这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知道这件事情后的他,脸脸上波澜不惊,看着炕上的尸体一直沉默起来。   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咋就传到村里面,当下不少好事的人都往我家挤。   当下就有不少人开导我了,说是也许老爹放心不下这个家,这掐掐指头也正好是他的头七最后一天,心里挂念,所以回来看看。   有的还说生怕他走了,家里这个娘们儿对我下狠手,所以想来看看。   版本很多,但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那就是老爹放心不下这个家。   一群人把我围中间,你一言我一句的插着嘴。   也有人认为是背地肯定有人在使坏,故意从坟里把尸体掘出来,趁我不注意放炕上,说明白了就是想整我家的难瞧。   这些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而是在等龙十八的消息,当今早看见我老爹一脸平静的躺在我房间里的炕上时,他沉默了差不多一二十分钟,丢下一句让我等着,他去坟地里看看就走了。   到现在也差不多该来了,这想什么就来什么,龙十八果然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啥情况?”   我这一问,边儿上的人安静下来,想要从龙十八嘴里听听这事情是怎么说的?   事情闹这么大,相瞒也瞒不住了,倒不如讲给他们听听。   他语气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棺材确实空了,不过从坟包上的洞口来看,应该是从里面挖出来的,而不是从外面挖进去的。”   一听这话,胆小儿的人直接就怪叫了出来,说越子家这回真碰见鬼了。   就连往常胆儿肥那些人,也是架不住这事情的诡异,当场就变了脸色。   尽管心里早有了准备,但听见龙十八这么说,也是吸了口凉气。   这他奶奶的忒邪门儿了吧?这尸体还能说动就动,毕竟就算是鬼,那在我的意识中也是一种类似于影子的魂魄。   “要不?把尸体烧了吧?”当下就有人小声的说了句。   慢慢的附和起来的人越来越多,我在一旁看着他们起哄,等安静得差不多了,这才说道:“今儿我看谁特么敢烧?”   在提倡人死后送火葬场的年代,我们这个村子之所以还在土葬,就是村里的人都坚信这死人让火一烧,能把三魂六魄给烧没了。   其中也有不赞同的,当下就说:“越子说的对,烧人只烧恶人,越子他老爹也没害过谁吧?怎么能说烧就烧了,这不是瞎搞么?”   院子里面安静下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是谁乐于看见的,这刚才吵着要烧尸体的人也是不说话了。   也没有说错,这事情虽然邪门,但也没见害过谁吧?   这始终是我的家事,他们也只能提个意见,最后他们只是让我自己处理这件事情。莫要连累的村子就行,否侧的话这尸体是必须要烧了。   众怒难犯,他们做出了让步,我也不能逮着不放吧?   ☆、第011话 众怒难犯   就在全村子人都在为这具尸体烧不烧而争得脸红脖子粗时,一个劲爆儿的消息短短一早上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王老酒鬼跟他媳妇儿在包谷地里面坐那啥事被人逮到了,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甚至怀疑这会不会是听错了?   按照他媳妇儿给我的印象来看,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荒唐事情,放在古代是要浸猪笼子的!这老倌儿的尸骨都还没有下葬,就整出这种事情?   不但是我,好些人都不相信他媳妇儿能干出这种事情来,许老爷他儿子虽然不能出人头地吧,但也不像是的身体有问题的人,这是得困到什么程度?   不过当那个人再三保证自己没有看错后,不少人都动摇了,俗话说这知人知面不知心,搞不好真有可能。   一夜时间,愣是把人家的包谷地糟蹋的不成样子,眼看包谷就可以掰了,你把人家的半亩地滚平,怪不得人家连夜猫着,这不,逮个正着了。   这一下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人扛着锄头往王老酒鬼家跑去,为啥?因为在以前这村里的包谷地就没少遭殃,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这下真相大白,王老酒鬼还能怎么狡辩,不知道跑哪儿去窝着了,要是被村里的人逮到,得被打个半死。   他媳妇儿和王老酒鬼的事情看来以前就有了,想起昨天晚上人家的说的那些话,这大半夜的跟做贼似的往许老爷子家跑,第二天无精打采,看来头夜被榨干了精神气儿吧?   我整整好几分钟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这还是以前那个人被村里老爷们儿看一眼就会脸红的‘他媳妇儿’么?   龙十八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当时很淡定的说了一句话:“候着吧,村里又要死人了!”   我也反应过来,昨晚他媳妇儿让我跟着她去,龙十八死活不让我跟她去的原因就这儿了,当下脊背股一阵冷汗,心里说不出来的后怕。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有点不相信,就算这事情真是他媳妇儿干的,但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毕竟许老爷和他儿子出了这种事情,整不好连她媳妇儿也遭殃了。   说通俗点,那就是他媳妇儿撞邪了。   知道我这种想法的龙十八当时就一口否定,眼睛森然的盯着我说道:“她不是撞邪,而本身就是这种人,只不过骗了你们的眼睛而已。五百块钱当时看起来很贵,但想要买到那么水灵的媳妇儿完全不可能,其中的猫腻我也不说了,自己慢慢品去。”   这通话,让我大脑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他媳妇儿本身就是一个那种人?   仿佛给我的震撼还不够,龙十八紧接着又淡淡的说了句:“许老爷和他儿子都是被他媳妇儿杀的,许老爷子死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他是被人活活捂死的。”   咕噜,喉咙咽了口,脑门儿上豆大的冷汗当即就冒了出来,真不敢想象昨晚如果我跟着他媳妇儿去了,下场会是什么?   这两个人就像蒸发了一天,今天所有人都在找他们,最后差点连村子里面的茅房都给掀了。   我老爹尸体从坟包里自己爬出来的事情,因为王老酒鬼的事暂时被村民忘记到脑后。他们两个人可算是犯了众怒,你这好端端的不找个地方,非要去糟蹋人家辛辛苦苦栽出来的包谷地?   村长也被这件事情惊动了,这个黑心老头儿真没三斗米,是请不动他老人家的。   当天晚上他就去村头敲儿那口大钟,这是以前打仗留下来的,当时也没啥好玩意儿,这鬼子进村吧,总得通知下村民。这不就弄了一口大钟。   当时一听见钟声,就知道是鬼子进村了,慢慢的这口大钟就成了传讯信息的玩意儿,一般没啥大事也不会敲这口大钟。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老不死的打啥注意,以前就没少瞄他媳妇儿,要不是许老爷子镇着,整不好真让这个老头儿搞了。   等全村儿集合后,没啥话,就一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们两个给找出来,还给村民说了一大通道理,啥这是文明社会,把人打死是要犯法的。   理儿是这个理儿,村民当时还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说明了,就是要保他媳妇儿。   这件事情我和龙十八没有参与,而是整天看着老爹发呆,自己脑袋瓜子就够乱了,要是在插手这件事情,非得崩溃了不成。   “你不信走着瞧,那个女人谁沾谁倒霉,老头儿活不长了。”   龙十八得知这件事情后,笑呵呵的拉着我要看戏,说我不是牵挂她么?这花花肠子他还能看不出来?   当时看着老爹我欲言又止的,有些不情愿,龙十八乐呵呵的给我说道:“让他呆着吧,整不出啥幺蛾子的,你把他送‘老屋’里,还要爬出来。”   吸了口气,也没法儿了,跟着去看看吧。其实我心里面始终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媳妇儿会是个‘媚狐狸,’就是野狐狸精儿的意思。   事情在晚上出现了进展,有人在山子里面看见了王老酒鬼,整半天是跑山上避风头去了,这不两人实在饿得不行。趁天黑下来想要来村里搞点东西吃,结果被撞个正着。   听到这个消息的村民,当天晚上就往山子里进行地毯式搜索,照这样下去得把他们两人揪出来。   虽说这老山子山洞很多,容易藏身,但也架不住这上百人的搜索。再往里面可就是深山了,那里面啥妖异事情都发生过,往里面钻相当于找死了。   他们两个人也没这胆儿,当下只能在山子外围东躲西藏,总有被撞到的时候吧?这不,进山一个多小时后,他们两人被逼出来了,两人衣服乱糟糟的,特别他媳妇儿,当时身上就只有一件衣服。   就算白痴都能猜出来,前一秒他们在干啥事情,我也挺无语的,你说这都火烧眉头了,你们还能有心思那什么?   一现身,上百口子浩浩荡荡围过去,眼看实在没路了,王老酒鬼咣当一声就跪地上了。   他媳妇儿手里紧紧捂着那件衣服,让人看了心噗咚噗咚跳。   特别是我这个没有经历过人事的‘小屁孩,’当时那眼睛净往那地方上看了。   来之前,村长这老头儿也是普及了一下法律知识,尽管心里火吧,但也没往死里打,就是上千往脸上招呼了几下。   王老酒鬼看来被榨得差不多了,那张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就一直咣咣磕头,说自己被迷了眼睛,对不住大家伙儿。   找到他们两个,村长也是闻讯赶来,有个儿子在城里招呼着点啥事儿,家里也有钱,这个村长就是买来的。这都七老八十了,平常也没少干啥缺德事,就好那口。   他媳妇儿当时心里怕得紧,整个人都在哆嗦,那张小脸白的吓人。   看着眼前的人吧,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想不到他媳妇儿居然是这种人,还真让龙十八铁口直断,本身就是一个那种人,这要是爆发出来了,啥事都敢做出来。   关于许老爷子和他儿子的死因,我没敢说出来,否侧的话不等村长来,他们两人就要被活活打死。   你说你滚平了人家几亩包谷地,罪不至死,但要为了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做出那种事情来,别说是在这法儿还不怎么普及的村子,就算在外面也是死罪一条。   这村里人憨厚,要是知道这件事情,可管不了啥法不法律的,抬着锄头就敢往头上招呼。   似乎是感觉到我那失望的视线,他媳妇儿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里面全是祈求的意思。   要说我对他媳妇儿没啥想法,那是假的,可是当得知她跟王老酒鬼事情的那一刻,心里面全是满满的失落感。   当然我可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一直到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村长这才赶来。   看见他媳妇儿这种样子时,眼睛直冒光,居然是看着她发起呆来,人家跟他说话都没有反应过来。   嗓子眼儿滚动了下,这老头儿手里的拐棍咣咣戳了几下地,抱怨的说道:“来之前,我咋跟你们说的,你们这群背时鬼,虐待是要犯法的。”   看见他媳妇儿脸上那巴掌印,老头儿别提有多心疼了,要没这么多人边儿上瞅着,说不好真要抱着她安慰一下。   也不知道咋滴,当时心里有些不爽,说道:“别跟我们扯犊子,有啥事就赶紧说,别浪费大家伙儿的时间,这滚平人家的几亩包谷地,赔点钱也能算了吧,你还能玩出啥花样儿来?”   在村里,或许我是唯一一个敢和村长这样说话的人,在村民印象里面,这老头儿的儿子在城里是有钱人,可沾惹不得。   兴许我见过一些世面,多那种所谓的‘有钱人’并不怎么害怕,这也是我敢这样跟村长老头儿说话的原因。   这么多人落了他的面子,能不跟我吹胡子瞪眼的么?   当下那眼睛瞪得老大:“你这小挨砍的野路子,咋说话的呢?”   我撇撇嘴,摸了一根烟,懒得鸟他。   就想看看,今儿他能玩出啥花样儿来?   ☆、第012话 我不认罪   他能拿出的把戏就那些了,也没点啥新奇玩意儿。   见我不鸟他,尽管恨得牙根儿痒痒,但也没办法不是?村长都这把岁数了,总不能拿着拐棍往我身上招呼吧?   当下也就把心思放在了他媳妇儿身上,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对于他这种故意装出德高望重的样子,这人都习惯了,当做没见。   “他媳妇儿,以前瞅你也不是这种人,咋能做出这种荒唐事儿来?你找谁不好,找这村里出名的窝囊废?”   最后一句可能才是他生气的原因吧?   这偷女干的帽子,看来是落实了,就算他们两个人真没什么,现在也是百口难辨。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先前还瑟瑟发抖的他媳妇儿,居然抬起头来对着村长冷笑道:“别一口一个他媳妇儿,我不是谁的媳妇儿?可以叫我许雅,要说我和这王老酒鬼没做啥事情,你信么?”   当时人群就炸开了锅,这不是欺负人没智商么?你说两人滚平了几亩包谷地,真没点事情,谁信?   见我没帮她说话,她也冷静下来,真要说起来她嫁到我们村快一二十年了,还真没人知道她的名字。   许雅,农村人绝对没那能耐取出这种名字来,我心里默念了几句,顿时感觉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起来,搞不好她们之间还真没有那种事情。   不过当有这个念头的时候,自己恨不得往自己脸上招呼,心想许越你这个煞笔,都到这时候了人家说啥你还信?   只是,我看着许雅那双平静的眼睛,心里居然生出一股子诡异感觉来。   边儿上的龙十八也是拧起了眉头,表情说不出来的古怪,这老小子难道又寻思出了点啥玩意儿?   可人群就不这么想了,你偷了情,居然还敢这么信誓坦坦的说没做那事情?这不要脸么?当下就那个骂,骂的很难听,许雅紧紧咬着嘴唇低下头来。   抛开做没做那些事情不说,光是这种难听无比的话就入不了耳朵,这可是刺儿啊,根根往心窝子里扎去,这一个女人怎么能受得了?   王老酒鬼听见那些话后一愣,看着身边的许雅,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看了眼村长,心虚的低下头来。   啥也不说,铁定又要开批斗大会了,这村儿里的习惯,一时半会儿可改不了。要是犯点啥错,批斗大会是免不了的,不弄得人尽皆知誓不罢休。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一村子的人出了啥见不得人的事情,能避则避。兴许村里的人是抱着围观不嫌事大的心态的,专把你往死里批斗。   老头儿衣袖一挥,丢下一句开会就自个儿往回走,那装比范儿,让我看了不爽。   回去的路上,我满脑子全是这件事情,许雅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从举止言行来看铁定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该不能做出那种遭天谴的事儿吧?   自始至终,我都不相信她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就凭心里的直觉。   或许,我对她还念念不忘,魂儿都让她勾了去。   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也说不出来,反正这种眼神儿里面居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龙十八开口说话了,那眉头拧成了一个倒‘八’字,压低声音说道:“这女人不简单,我之前居然看错了,这事情越来越好玩了。”   说到最后,他居然是阴笑起来。   路过我老爹坟包时,不少人的脸纷纷变色,那件事情被扣上了一个‘灵异’的帽子,他们觉得哪怕是朝坟包上看一眼都是晦气。   一时间,这个坟包居然成为了众人唾弃的地儿。   而许雅,眼睛却是一直紧紧盯着那个坟包,当时那种眼神非常的怪异。   虽然这是匆匆一瞥,但被一直注意她的我看见了。   王老酒鬼跟丢了魂似的,一直无力的低着头,他也猜出自己的结局了吧?被开过批斗大会的人,哪儿还能呆在村子里面。   回到村子时,许雅这女人想要回去换一套衣服,不少人冲她直瞪眼睛,说些啥你这种yin妇还有穿衣服的必要么?   这话越说越难听,自己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吼了一句:“都特么的嚷嚷毛线!”   声音很大,现场当即一片安静,几十双眼睛全都唰唰看向了我。   “越子,你这啥意思?”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各位都是我的长辈,这话可能说得难听,但这么大岁数人了,这理儿还不懂了?不就是回家换一套衣服么,这要求也不过分吧,再说了有人跟着,难不成还跑了?”   这人群静下心来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当下也没说话,算作是默认了。   龙十八也没说啥,无论何时,这老小子都站我这边。   对于他的能耐,村里人或多或少也开了眼界,看见他默认了,这也没有了反对的声儿。   当即上百口子,啥也不干了,就跟着许雅往家里去。这屋子前前后都沾满了人,也不怕跑了。   不过,看见她要进去时,又有声儿说道:“要不让我家那口子跟着进去吧,我怕这屋子里头有啥土道,搞不好钻土道里面溜了。”   这下我在想帮她也不可能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许雅指了指我:“没事,让他跟着进来吧。”   我本能的回头看了眼龙十八,见他点点头后,这才跟着进去。   我们两人来到屋子里面,她就站在原地,头也不回的冲我说了声谢谢。随后从炕边儿拖出一个木箱子,前些年专门装嫁妆的箱子,上面厚厚一层灰,有些年头没动了。   一打开,好家伙,一件黑色旗袍。   让我惊讶的原因,不是因为旗袍,前些年代村儿里面结婚,都是洋西装,红旗袍。不管再穷,这一辈就一回,自然不能寒酸。   真正的原因在于,许雅是许老爷子五百块钱买回来的,咋能有嫁妆了?   正胡思乱想呢,自己那双眼睛逐渐瞪大,恨不得把眼珠子给鼓出来。   这女人竟然当着我的面就开始换衣服了。   当即那张脸,烫到了耳根儿,窈窕的身段可谓是被我看了个遍,虽然是背对着我,但能欣赏到一个背影,已经是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那手掌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里面全是汗。   “帮我拉下拉链。”   她轻轻的说了一句,竟然有些羞涩,这个女人我真看不懂了。心里虽然有那想法儿,可龙十八的警告可是牢牢记在心里面呢。   咕噜,也不嫌声儿大,咽了一口后。我抬起颤抖的手,往拉链拿去,碰到的滑腻让我触电似的,浑身打了个哆嗦。   这短短几秒时间,我愣是咕噜咕噜咽了好几口,连两只耳朵都滚烫起来。   拉拉链的时间虽说不过四五秒,对于我来说却仿佛过了四五年之久。   这个瞬间跟生了根儿一样,再也忘不掉。   过程中,她表现的很自然,也非常平静。换了衣服,她挽起头发,抿了口红,由于一直背对着我的原因,也不能看个大概。   当转过身来的那一刻,我的确被惊艳到了,很美。   她笑了笑:“走吧。”   这句话我根本没有听到耳朵里面,整个人就愣在原地,直到她打开门走出去。期间,她根本没有啥小算盘,一直都很安分。   这个女人,给我一种不简单的感觉,就连龙十八都亲口承认,他也看错了这个女人。   当龙十八看见许雅时,都是愣了那么一瞬间,就别提边儿那些人了,全场安静得落针可闻,那些老爷们儿也不害臊,眼睛直勾勾的看。   “走吧。”   和刚才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相比,现在的许雅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那村长,那双眼睛精光直冒儿,发现自己失态后,说道:“今儿就把事情了了,大家伙儿做个公平人。”   路上就有人念了,这还是他媳妇儿么,甚至有些抱怨起来,许老爷子买了这么一个媳妇儿完全就是祖坟冒青烟。   场面或许有些搞笑,明明要开批斗大会的,却是反过来说许老爷子家占了好。   所谓的批斗大会,就是把你带到祠堂里面,面对着列祖列宗赎罪。   龙十八冲我说了一句:“保了这个女人,我要看看她身上有啥秘密,要是不弄清楚这心里跟有爪子挠似的。”   其实,不用龙十八开口,我也要保这个女人。到现在心里面终于确定,这个女人没有做出那种事情,尽管自己也解释不了两人为啥会在一起。   大门一关,油灯一点,村子里过了二十八的人,全站里面了。村长走了上去,拐棍猛敲地面,咣一声,说道:“跪下。”   王老酒鬼一直都是被人驾着,也不用说,人一松手,王老酒鬼就像烂泥一样摊在地面。这个跪下,是对许雅说的。   她也不说话,慢慢的跪在了面前。   接下来我在就猜到了,一箩筐废话,啥大道理都给他讲了个遍。   最后直入主题,老倌儿(老公)尸骨未寒,就做出这种遭天谴的事儿,这还是个人么?看村长那样子,义正言辞,眼睛怒瞪,还真有那么回事儿。   只不过色眯眯的眼睛出卖了他。   许雅一直低着头,嘴唇微抿,整一过程不卑不亢。   还真有点审犯人的形式,最后还特么说了句:“你知罪不?”   她含笑摇头,眼睛总往我看。   ☆、第013话 隔壁女人   大家伙儿瞅着许雅这女人老往我这边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两有啥见不得人的事情。村长这下可逮到了机会,那双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许雅这种频繁回头的动作可能也是误导了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让他误以为我两之间还真有点什么?   “你们两干嘛?”   边儿的人也发现这种小动作了,只是不好说出来,村长这么一说祠堂里的眼睛全都放在了我身上。感受着那种形形色色的视线,我也有些不适应,心想这女人该不会是要拉我进去吧?   心里虽这样想,可我嘴上可不含糊,说道:“没啥事啊,您老继续。”   这阴阳怪气的调儿,可把村长气得直打哆嗦,拐棍往地面咣咣使劲儿敲了几下,说道:“你们两之间难不成还有啥女干情?要不这女人能往你看?”   虽说心里面早有准备,但听见这句话后还是忍不住的暗骂这老不死的,说话根本就不打算给我留后路。   这不,话才说出来边儿的人看我视线已经不对劲儿了。要没啥事情,这女人为啥往你看,不管什么解释都有些苍白,谁让这些人就认死理儿呢?   龙十八动作隐晦的撞了撞我,居然这刺儿头指向我,站着也不是个办法。当下就冲村长说道:“您老你别废话了,谁不知道您老心里净琢磨些啥,大家伙儿更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两个人。”   他瞪了我一眼,也不说话了,看样子是想着接下来的后路?这批斗大会既然开始了,那么就得有个结果,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这可是有好几十口子看着呢。   眼珠子一转,这老头儿当下就开口了:“旁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着呢,其中的猫腻咋会看不出来。这王老酒鬼平常好吃懒做,就连村里还没嫁人的姑娘也看不上他,就别说这个女人了。”   听见这句话,我心里总归是放松一点,看来这老头儿打算把矛盾指向王老酒鬼,这样一来许雅的罪孽就小了很多。   我们几人虽说理由不同,但却有一个相同的地方,那就是想要把许雅这个女人保下来。   王老酒鬼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腔子里面,被逮到后就没说过一句话,脸上一片死灰色,看来是准备帮许雅背上这些罪了。   看见人群也不说话,这老头儿接着说:“肯定是王老酒鬼用啥见不得人的法儿逼迫这女人,否侧的话她是不会干出这些事情来的,平常她的作为大家伙儿也都看在眼里,你们自己心里寻思下,她能是这种人么?”   这老头肚子里面也有一些墨汁儿,知道怎么利用人的心理,否侧的话他也不可能在村长位置上做这么长时间。一翻慷慨激昂的演讲,愣是把矛头指向了王老酒鬼。   我站在边儿上冷眼观看,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老头儿就是这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也不是没明眼人,他那些花花肠子人家还看不出来?   只是碍于村长这一层身份,不好说罢了,平日了这村长啥德行,大家伙儿心里都有个谱儿。   所以说,尽管村长成功将矛头指向王老酒鬼,可愤怒的人却没有几个。   这浩浩荡荡上百口子很安静的看着这老头儿自导自演,瞧那感人肺腑的样儿!   要是在掉两颗眼泪珠子,这老头儿的表演就完美了。   结局很显然,所有的罪责全部被王老酒鬼背上,许雅只不过是一个因为家破人亡而受到巨大刺激,一不小心做出这种荒唐事的女人。   这话也不能是村长老头儿一个人说的算,得在场的大家伙儿点头才算可以,对于许雅这个女人其实大家也没啥恨意,不就是滚平了几亩包谷地么?   再不济赔点钱就可以了事,再说刚才他们骂也骂了,还能咋整?   虽说有人看见她们两个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也没碍着谁,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别人的家事管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可以了。   传出去,只是怕坏了村子的名声。   许雅一直很安静,这次算逃了过去,恐怕她以后的名声在村子里彻底变了。男人或许觉得没有什么,但那些老娘们儿就不同了,估计这件事情得当做反面教材,一直念叨下去。   最倒霉的就是王老酒鬼,做出这种事情也甭想继续呆村子里面,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可成了十里八乡的大名人。   这种人,哪个村子能容得下,别再让他把村里的娘们儿给勾了。到时候这就是活生生的笑料,走出去后估计连头都不好意思抬。   王老酒鬼自然知道自己的结局,斗大的字儿不识几个,出去还不是要饭?一时间想不开,在家里上吊自杀了,一心求死的他用的是大麻绳,这活扣一勒,几分钟毙命。   得!村子里又死了个,这下搞得人心惶惶的,以前这村子虽说会死人,但也是很正常的,没啥诡异事儿。   这短短半个多月不到,连上许老爷和他儿子,前前后后可算是死了四个人,这可是大事儿。   当时就有人提议要报警,阻止的不是别人,正是村长这老头。   他可把提出这个建议的人狠狠训了一顿,说就算警察来了又能如何?这事儿诡异得很,那种人根本管不了,其实他最怕的是被调查出,王老酒鬼是被他逼死的。   到时候,就算是村长也得进去吃牢饭,这土埋半截的人了,这一进去还能活着出来不?   对于王老酒鬼的死,村里人也害怕,毕竟这人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上吊自杀的。要是那口气儿咽不下去,这祸害村里人该怎么办?   当下就找到了龙十八,这老小子过去看了一眼尸体,就摆摆手说道:“没事,这自杀是因为心中有愧,怨不得别人,这口气儿他不咽也得咽,安吧!”   打了这一记定心针,这惶恐的气氛才慢慢减弱下去。至于当事人之一的许雅,从祠堂离开后,头天晚上搬到了我家来住。   这个女人给我一种越来越加神秘的感觉,对于她的到来我也没有拒绝,龙十八是抱着欢迎态度。后果的话,用小脑想想也知道我特么肯定又要被那些婆娘推到风浪尖儿了。   不过自己也挺机智的,放出话说许雅来我家只不过是暂时而已,许老爷和他儿子尸体全搁在我家呢,难不成还不许来看看了?   被这么一说,加上前几天儿又拿了我的不少好,这些婆娘也没有在乱嚼舌头,背后的话我就不知道了。   许雅的话放在以前就够少了,现在更是一天都不见她说句话,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我也分不清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是因为其它。   最让我郁闷的是,村子里的人也将我家当做了不祥之地,有点啥事情需要从我家门口路过吧,也是离着老远就避开。   一时间,我居然有种被孤立的感觉,以前这大人吓唬小娃娃,一张嘴就是把你丢到门外面让野路子叼了。   现在可好,这一张嘴就说把你丢到越子家院儿里。   看着院子里的尸体,我要说心不愁那是假的,照这样下去头发都能给整白了。   这尸体边儿上也没啥东西盖着,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村子里面的师傅也不够忙的,一口棺材正常来说需要十多天时间,就算在怎么赶也要七八天吧?   让我最愁的就是老爹尸体,现在也不敢把他送到‘老屋’了,用龙十八的话来说,那就是头天送走了,晚上还得来。   这两天吃也吃不好,睡是睡不着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许雅突然找到了我,见我在这种样子,她脸上也全是歉意,冲我小声的说道:“对不起,要不是因为你,也不能发生这种事情。”   对于眼前这个女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面总是对她有些幻想。一想到昨天她换衣服那种场景,整个人呼吸就开始粗重起来。   等她从我房间离开了,我这才照着镜子往自己脸上扇,还一边自语起来:“许越,你是不是个变态?”   “是不是?”   这力气也是越来越大,咣咣几下,脸上全是巴掌印子。   这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找到了龙十八,打算和他商量一下关于这些尸体的事情。他只说了句等,紧接着就没下文了。   急归急,我也不是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既然龙十八让等,那就只有等下去。   自从许雅搬到我家后,我晚上根本睡不好,这一闭上眼睛就全是她的身影。一想到这女人与自己只有一墙之隔,心里就痒痒起来,有些时候我甚至想半夜摸到隔壁房间里。   只不过每当这种想法出现时,我就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女人根本不像表面那么柔弱,这底儿可是深着呢,我要真敢那样做,估计去了也是找死。   期间也发现了许雅的不对劲儿,每当半夜三更就会见她坐在院子里面,眼睛死死的看着这些尸体。表现上这媳妇儿看看自己公公和老倌儿的尸体,也没啥大不了的。   让我不对劲儿的地方在于,许雅根本就没有看一眼他们,而自始至终都是在盯着我老爹的尸体看。   ☆、第014话 三晚同梦   也没敢上去,我就是躲在门后面瞄了几眼,就算是这样都被她发现了,要说这个女人没点能耐?我还真不信。   她问我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出来干嘛?这不是废话么,出了放水我还能干啥?   当下我不答反问:“先别说我,瞅你大半夜不睡觉坐这里,一直在盯着老爹的尸体看,这是几个意思?”   这句话本能的脱口而出,许雅又开始沉默了,要是真不想说我拿她也没辙,深深看了一眼后,我走到院子角开始放水。   许雅这女人转过头来,很平静的看着我,说实话,当时看着她那张脸,换衣服的场景又不受控制的往大脑浮现。   我整一人脑瓜子空白起来,就一步一步往许雅走去。   她歪着头,似笑非笑盯着我。   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意思,咕噜,喉咙滚动了下,我伸出手来想要去摸她的脸。却是本能的回过头去,喊了一声:“谁?”   那一瞬间,我看见有黑影从院墙上掉了下去,‘哎呦’一声,这声音压得很低,不过就算是白痴都能听出来除了那老头儿,还有谁能做出这种缺德事。   这一口井养百种人,还真没有说错,啥样儿的都有。   当时我想都没想,追着就出去了,今晚天不算太黑,勉强能看清前面小跑的身影。一瘸一拐的,正是村长,前些年他腿上落下了毛病,只能靠那根拐棍来走路。   眼看就要被我追到,村长也是急了眼,这件事情被传出去的话,这位置真做不下去了。所以他无论如何是不能让我逮到的,一着急吧,得,咕咚一声跳臭水沟了。   沟里的玩意儿可全是村里大粪的集中地,人和动物的都有,还好不是很深,要不掉他的老命。   一看见这种架势,我还真没有法子了,总不能自己也跟着跳下去吧?不过想到这老东西今晚吃了个闷亏,还不能说出来,当下心里就一阵暗爽。   许雅也跟了上来,她自然也看见那老东西跳臭水沟了,脸色说不出来的怪异。   “没事吧?”   张口第一句话就娇滴滴的问我有没有事?这不是故意引人犯罪么?看着她这种样子,我心里非常的纠结,一面有些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另外一面却想她到底有没有和王老酒鬼做那些事情?   她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   面对这种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现场气氛有些尴尬。可许雅这个女人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伸出手来帮我擦汗。   当时那颗心噗咚噗咚的狂跳,胸口也是传来一阵窒息感。   不知道为啥,以前还是小破孩时,看见当时差不多二十岁左右的许雅,就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只是到现在都不明白,我到底是在迷恋她的身子,还是在迷恋她的脸。   到现在都还没琢磨透。   身子骨里突兀的涌现出一股邪火,我哪儿还有理智?一把抱住眼前的女人,狠狠的亲了上去,过了十多年她仿佛一点都没变,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年轻。   她似乎早就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非但不拒绝,反而是迎合起来。   当时那大脑嗡嗡的叫,就知道使劲儿往她的嘴啃,天知道手放在了什么地方,只知道掌心儿里面软软的。   她两排牙齿往我舌头上轻轻一咬,顿时一股电流传遍身子,我大脑也庆幸了不少,一把推开她。   嘴里狠狠的骂道:“许越,你特么就是个畜生,做出这种事儿来?”   自己也不知道下手轻重,差点把许雅推一个跟头,她也不生气,很平静的站在我面前说道:“我说过我不是任何人的媳妇儿,也没有和王老酒鬼做出那些事情。”   说到最后,她紧紧盯着我,说道:“前天我能看出来这村子里面就你一个人相信我说的话,但现在你犹豫了?”   这开什么玩笑?和许老爷他儿子生活了接近十五六年,咋可能不是他媳妇儿。这许雅脑袋该不会出了点啥问题吧?   大晚上的,看着眼前的许雅,我居然打了个哆嗦,感觉她居然有些阴森。   似乎知道我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她拉住了我的手,说道:“除了今晚,从来就没有谁碰过我,放心吧,这件事情马上就要过去了。”   这些话,听得我云里雾里,但可以肯定许雅肯定和算计我和阿婆那个人有关。只是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也不敢保证是谁算计我们的。   接下来的那句话,更是让我那口老气差点没有提上来,“越子,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你的媳妇儿。为啥出现在许老爷家,要问你那个混账老爹,他不是人。”   想起路过老爹坟包时,许雅那种眼神,和刚才她坐在院子里面死死的盯着老爹,我大脑轰一声跟有雷炸响似的,整个人蹬蹬往后退了几步。   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两只手紧紧攥住许雅的肩头,用力摇晃起来:“快告诉我,你特么到底知道什么?”   她就一直冲着我笑,不说话了。   看她脸色有些惨白,我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分了,当下放开手,站边儿上直喘气。   反倒是她慢慢的从后面抱住了我,说道:“你不是喜欢我的身子么?”   这句话,算是表明自己的意思了么?   看见我没说话,她抓着我的手又说了一句:“今晚这个机会你不想抓住么?马上你就可以做到以前做梦都在想的事情?”   要不知道的,还以为跟前儿这女人是个狐媚子呢?当时我也有些意动,刚要转身,一只大手按在了我的肩头上,情景跟那晚在院子外面一模一样。   “小子,大晚上的不睡觉你来这里干嘛?”龙十八凝重的声音在我后面响起。   每当自己心烦意乱时,被龙十八的大手这么一按,似乎有着啥神奇的魔力,每次都能让自己静下心来。   许雅也不慌,脸色平静的看着我,临走前还不忘往我耳根前吹了口气:“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龙十八也不说话,目送许雅这个女人离开后,这才有些不悦的说道:“小子,离这个女人远点,现在我还没有看清她的底儿,那些话可不能全信。”   我点点头,摸了跟烟放嘴里,把许雅跟我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了龙十八听。   当听见许雅说自己是我媳妇儿时,龙十八古怪的笑了出来:“这事情越来越好玩了,那老婆子肯定没有想到吧”   不过笑归笑,他还是挺凝重的跟我说了句:“搞不好这个女人说的全是真的,兴许不是,走着瞧吧!”   最后龙十八看了眼那条臭水沟,故意提高声气儿说了句,赶紧走吧,这里阴森得紧,搞不好有野路子路过。   这话才落,就听见那老东西的扑腾声,看来是被这句话吓惨了。龙十八的能耐他也知道,说有东西就是有东西了,谁能猜出来这是故意吓他的。   摇头笑了笑,龙十八骂了句这老东西还真不是个啥好货色。   回到院子时,许雅已经睡了,深深吸上一口气我也是按捺下心中那股邪火,强行让自己入睡。可脑袋瓜里全是她那句话,只要想随时都可以。   这不是暗示我每天晚上都可以去隔壁找她么?   我发现自己对许雅这个女人的迷恋已经接近疯狂了,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时,裤衩上黏糊糊的一片。   合计着是昨晚自己做梦,跟许雅在梦里面翻云覆雨呢?   摇头苦笑了声,重新找了条裤衩就换了。   当第二天做了这种同样的梦时,我只有感叹自己运气挺好,回想起昨晚那种场景时,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别提有多来劲儿了。   只是当第三天还是做同一个梦时,我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因为这三天内不但是我脸色苍白,就连许雅也是有些憔悴,跟夜里没睡好似的。   而且每当看见我时,总会害羞的低下头来。   这三天内,我感觉自己被榨干了一般,走路两腿都是有些生疼。尽管在不对劲儿,我也没来得及告诉龙十八。   因为村里的三口棺材赶做出来了,有着龙十八这老小子的帮忙,放在院子的尸体也没有出现啥腐烂发臭的迹象。   这一手能耐,着实震惊到了村民。   死者为大,王老酒鬼自己绝了小命,以前也是村里的一员,寒碜谁也不能寒碜了死者。   至于我老爹的就不用了,把他送回老屋就ok。   近日发生的事情让村民睡不好觉,所有人都合计着尽快了结这件事情,这就是连夜赶出三口大红棺材的原因。   第四天,四人同葬,应村民一致要求,龙十八头天晚上摆坛做法,祈祷明天四人入土平平安安。   在这全村人一脸的期待下,龙十八求来了一个好信儿,明日之后,再无妖事。   这可让村里的人猛松一口气,可惜才转身,龙十八脸色就彻底阴沉下来,刚才我就知道他再骗这些村民。   “到底咋回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开口道:“明日之后,妖事连天。”   听见这句话后,估计就只有许雅这个神秘的女人能保持平静了,她面色非常憔悴,啥话也没说。   第四天正是入土的良辰吉日,我起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儿起来,昨晚那个梦又来了,她更加的疯狂。   ☆、第015话 四人同葬   这一下地,两条腿火辣辣的疼,又酸又难受。我撅紧小嘴儿,愣是硬扛着就往外面走去。昨晚那疯狂劲儿,特么差点把我榨干了,当然那滋味也是杠杠的。   要是再像这样来几晚上,得皮包骨头了。   老早早的院子里面站满了人,都在等着龙十八这老小子主持大局,这四个人同时下葬,村儿里面从来还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要是路上出了个啥幺蛾子,没人镇着点,铁定要出事。   许雅一个人站在边儿上,现在村子里面谁都不待见她,不戳着脊背骨骂就是好的了。我也不能多说,毕竟自己现在都还泥菩萨过河。   第一眼看见她那种样子,跟昨晚去搬砖似的,虚得不成样子。走路也是有些异样,怎么说呢,就是两只腿一夹一夹的,要多怪有多怪。这不,几个老娘们儿对她指指点点的,念叨着这狐媚子是不是昨晚又去偷男人了。   我那颗心也是猛猛的沉了下去,这几天的梦有些不对劲儿,按理来说我做这种梦,一做就是三四晚,即便碰巧她也是跟我做了这种梦,但也不至于跟我一样,一做就是四天吧?   这几天她那种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有些时候见我,羞得把头低下去。   村里这些老娘们儿嚼起舌头来,完全停不住的架势,这声儿也是越来越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这话是越来越难听了,我赶紧走过去说道:“成了,准备一下要下土了。”   除了老爹,其它三具尸体都被装进了棺材里面,八个金刚在边儿上候着,就等龙十八一声令下,而他似乎是在犹豫啥子东西,一直抬头看着天。   这天上也没朵花,这是几个意思,一些人等不急了,一张嘴就骂骂咧咧的。龙十八也不着急,脸上说不出来平静,今儿会不会发生点啥事情,我也是有些琢磨不透了。   “我说大仙儿,啥时候入土给我们个准信儿啊,别让大家跟木头似的杵这儿。”负责抬棺材的八个金刚也是等不住了,你说这烟都抽了一包,这还没有个信儿?   龙十八只说了个字,那就是等。   今天可是大事,全村子的人都来了,村长那老东西也是老早早的就站在院子里面,他脸色苍白,估计昨晚被吓惨了。   个把钟头的时间,这老东西就冲瞪了不下七八次的眼睛。   我心里也挺乐,走过去他面前笑道:“村长啊,你昨晚干嘛去了,咋虚成这个样子。您老也够为这村儿操心的,大半夜的都还做事情。”   边儿上的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老东西的德行大家伙儿还会不知道,保不准又去干啥偷鸡摸狗的事情。这种无利不起早的老东西,真没点啥好处,他能给你这个村儿上心?   这不,看我的视线看不得吃了我,老脸是憋得又红又涨,愣是说不出来话。   等了会儿,龙十八摆摆手,扯着嗓子吼了句:“时辰已到,金刚上棺!“   那些早就等不及的金刚,嘴里吆喝一声扛起棺材就往院子外面走去,每口棺材有八个金刚,前三后五,三口就是二十四个。钱也是全村子给凑的,当即浩浩荡荡上百口子就往山上走去了。   至于我老爹的尸体,则是由我背着,虽说有着龙十八在,但搁了好几天时间,这人是出奇的僵硬,一路上我也很小心,就是怕一用力把手膀子或者啥部位给扯掉了。   一上路,阴风刷刷的吹,纸钱漫天都是说不出来的阴森,不知道为啥今?天这天气诡异的遮了起来,还没走上半个多小时,寒风刮得不少人直打哆嗦。   “怕个毛,这么多人还能见鬼不成,动作给我麻利点。“龙十八也不够客气的,转过身来对这些人就吼了句。   只不过,那张脸从院子出来后一直是铁青的,我心里咯噔一声,今天铁定要出事情。   “大仙儿,搞不好还真见鬼了?这棺材咋重成这样?”一金刚满头大汗,没走上几步就开始抱怨起来,这次故意把六个金刚加到八个,就是怕发生上次的事情,毕竟今儿可是四个人同时下葬。   听见这句话,龙十八脸色更是说不出来的难看,他回头看了几眼棺材,说道:“找三个身手好点的人爬上棺材盖儿倒立起来。”   话才说出来,大家伙儿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定主意来,毕竟他们眼睛可没那么瞎,龙十八啥脸色看不出来?   看见没人出来,龙十八脸色又难看几分,没好气的说道:“今儿这些棺材必须入土,否侧的话会出事,到时候遭殃的也是你们村子,大家伙儿自己寻思吧?”   这么一吓还真有用,当下就有人站出来说试试,爬上棺材盖儿后动作麻溜儿的就倒立起来,这种奇怪的样子可让那些老娘们儿的身子哆嗦个不停。   一抬棺材,金刚怪叫出来说抬了这大半辈子的棺材,还没有碰见过这么邪门儿的事情,先前还老重的棺材,上去一个人后按理来说应该更重,可是这一抬轻了不少。   没几分钟呢,一个上了点年纪的直念叨说血冲大脑,受不了了,得换人。   就这样换换停停,整体速度被拖慢不少,这也没话说,能够坚持半个小时就算了不起了,你能让人家一直倒立下去?   按理来说村长那老东西得出来主持大局,可这一上路人就不知道钻哪儿去了,当下不少人说这老东西不靠谱,找个时间非得让他从这个位置下来不成。   出幺蛾子的不止是棺材,就连我背上的尸体也是诡异的重了起来,就跟背上坐着两个人似的。我愣是咬紧了牙根儿,身后一言不发的许雅说话了,她皱紧了眉头,冷冷的说道:“咋滴,霍霍完别人,现在又想霍霍你儿子不成?“   许雅这女人骂了句后,身上诡异的轻松不少。到现在自己心中也有了个谱儿了,这女人肯定知道啥事情,搞不好知道谁在算计我和阿婆,可她就是死活不说,我也不能撬她的嘴是不?   到山子面前,龙十八走了过来冲我说到:“小子,你先去送你老爹回屋,记好把坟包子上面的洞补了,别让啥东西钻进去啃了尸体。“   他因为要主持大局,也不能分身,当下也能匆匆吩咐两句话就去招呼手里面的事情,倒是许雅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看着送棺那几百口子消失在山路里面,我这才从另外一个方向往老爹的坟包走去,同时嘴里念叨了句:“动作麻利点儿,等弄完了去找他们。”   我心里还是挺怕的,生怕老爹今晚又毫无征兆的出现自己炕前,再像这样来几次的话,我得崩溃不成。   进山的路非常安静,许雅这女人说话了:“今天他们要出事,搞不好要死人。”   一句话,让我瞬间绷紧了身子骨,看见我不说话了,她缓缓张口:“放心吧,你把个朋友很有能耐,就看他了。”   “你怎么知道?”   许雅抬起那张惨白的脸来,告诉我说她差不多看清了龙十八的底儿,就像龙十八也差不多看清她的底儿一样。   兴许是心慌,一路上我都是小跑着赶,可算是提前半个小时赶到了。只是当看见坟包的场景时,大脑轰一声,整一人愣在了原地。   石碑上面被人用鲜血写满了无数咒骂的话,愣了短短一瞬间,胸腔子那股火跟火山爆发似的,当即就骂了出来,我草尼玛,这人都走了,有啥仇怨还不能放下,非得往石碑是写满咒语。   随后,我回头死死盯着许雅,如果可以看见自己的样子,一定会发现自己眼睛里面全是血丝。   “不是我干的!”   她似乎没有解释的心思,只是淡淡说了句。   我紧紧盯着那双眼睛,可惜失望了,并没有从里面看出点什么东西?   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这个女人心里恨老爹,除此之外我真想不出还有其它什么仇人了。我家的情况我知道,以前也没有做啥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能平白无故惹了啥子仇人。   她也挺安静的,自个儿过去后拔了些草就往石碑上擦,上面的血渍已经干了下来,一擦就掉。边擦着,边小声的说道:“这个人虽然惹人恨,但也罪不至死,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死因,就是找不到。”   “他是被人害死的?”   我下意识问了句,结果这个女人摇摇头,告诉我他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自杀的。   自杀,我大脑里面一片空白,这好端端的干嘛要自杀?   当然,这话我也没有全信,这个女人有些不简单,在摸清她老底儿之前,我不会信她的任何一句话。   重新开了坟,我刚要把尸体放下去,却是感觉到有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衣服,死活不撒手。这背上的除了尸体,还能有啥东西?   他不愿意入土?这是几个意思?当即我也懵了站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   “愣着干什么?快帮忙啊。“自己也急眼了,这事情越来越发的诡异,眼看就要下棺,老爹那僵硬的手居然死死抓住了我。   ☆、第016话 身后有鬼   “这土里应该有他们害怕的东西!”许雅站在边儿上说了句,脸色变得更白惨白,仿佛直猜出了什么东西一般。   我愣了愣,心想这土里能有啥东西,怕什么?   既然今天到这里,这土也是必须入的,许雅帮我把尸体从背上弄下来。“老爹,不管有啥事,你能给我拖个梦么?”   我咣一声就跪在了棺材面前,几个响头磕下去,脑门儿上火辣辣的痛,不用想都知道把包给磕出来了。   重新埋了土,我又跪在坟前少了些纸钱,这人活着过惯了穷日子,死后可不能在窝囊了。只是,后脊背不知不觉间已经全部是冷汗,自己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根本就是身体的本能。   看了眼石碑上那些模糊的血渍,我咬了咬牙齿,等这两天过后我就来边儿上猫着,看看到底是那个挨千刀的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怕生个孩子没有屁眼儿。   就在我脊背骨冷的不像话时,边儿上的许雅惨叫一声:“不好,那边出事了,快走。”   咕噜,喉咙咽了口我站起来就往龙十八他们那个方向跑,早就预料到今天保不准会出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事情出的这么早。按照刚才的时间来看,现在他们应该是刚到地方准备掘土。   一路上,格外的阴森,我那颗心也是砰砰的狂跳个不停。   还隔着一大段距离,就听见一片叫嚷,那边炸开了锅。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绷紧了身子,也不管两条腿火辣辣的疼,直接用最快速度往那边跑去。   不少人往回跑,我随便拉住了带头的,也不等喘上两口气儿就直接问道:“出啥事了,咋慌成这样子?”   这老娘们儿惨白着脸,哆嗦着给我说道:“出……出人命了,这好端端的一锄头把边儿上的人挖了。”   越来越多的人往回跑,虽说心里怕得紧但一想到龙十八在那里,当下也是放松了下来。   从龙十八给我的印象来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解决,只是不知道今儿这种情况怎么会失控?   还没跑到,龙十八的嗓音儿就传来“你们这些老爷们儿还是不是带把儿的,怕个毛线,都特么给我回来?”   这往回跑的人群中,不少老爷们儿,看他们那种哆嗦样儿,我心里面也是来了火气。挡在他们前面扯着嗓子吼了句:“都特么回去,咋怂成这个样子。”   平常有点啥好处,这些老爷们儿可是一个比一个狠,现在出事了,跟孙子似的。   我看见龙十八站在那三口棺材面前,脸上全是血,边儿上躺着具尸体,这脑袋瓜子让什么挖了一半,一地都是黏糊糊的玩意儿,不管谁看见了都会反胃。   看见我来到这里,他也是松了口气,说道:“快让那些孬种回来,今儿不管出了啥事情,这棺材都得入土。”   这腿长在人家身上,怎么喊,按照这种情况下去,估计不出三分钟就跑完了。关键时刻,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我被气得直打哆嗦。   要说最镇定的,恐怕就是那些金刚了,这些人都是胆儿肥的主,这边儿上出了人命,他们居然还有力气挖土。   咬了咬牙齿,我捡起地面的锄头,跳刀坑里就开始挖出来。这土的颜色跟出血似的,乍一看格外的森然,咣一锄头下去,我嘴里怪叫一声:“卧槽,见鬼不成,这土里咋还冒血了?”   跟来的许雅从来到后,就一直在边儿上看,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真正最淡定的就是这个女人,从来到这里她的脸色似乎一直没有变过。   龙十八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难不成她还能知道今天要发生这种事情,一副‘早知道会这样’的样子。   看了几眼,许雅忽然冷笑出来:“用活人来祭祀这里的城隍,好狠的手段。”   听见这句话,我听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龙十八。这话说得那人仿佛就是龙十八害死的一样,听见这句话反映最大的就是他了,眼神一变,冷冷的盯着许雅。   “你也别吓我,这么做不就是想要逼我出手么?可惜你失望了!”许雅似笑非笑的看着龙十八,那种眼神也是说不出来的冰冷,这两人大眼瞪小眼的。   “特么还愣着干什么,不管你两玩啥幺蛾子,别用村里的人当挡箭牌就成!”龙十八这老小子的心狠手辣我也知道,天下无情郎,就数这一行,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人为了达到目的能特么的狠心到这个地步。   “我不想死,救救我。”   突兀的,现场响起了这么一句话,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开始寻找起声音的源头来。最后,几十道视线全部停在了这尸体的身上。   这一刻,阴风刮来,我的头皮从头麻到脚,四肢也是僵硬下来。就连那些金刚也是变了脸色:“这次真碰见鬼了。”   “救我,快点救我。”   这具尸体面朝下的趴在地面,谁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他在说话,但声音的源头的确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这毛骨悚然的声音,甚至让胆儿小的爷们儿尿了裤子。   “哼,装神弄鬼?”龙十八冷哼一声,随手捡起地面的锄头,朝这个人的脑袋就挖了下去。噗一声,那脑袋直接被龙十八挖了下来。   血液融到地下,我们坑里的土更是红得诡异。   “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这脑袋被挖下来都能还说话,当下那些金刚的脸色也是不对劲儿起来,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要开溜了。   龙十八那里看不出来,声音冷冷的说了句:“要走的话就走吧,反正今儿碰过棺材的人谁都活不了。“   这句话像是压倒山峰的最后一根稻草,当下这些金刚就给跪了下来,一个劲儿的磕头道:“大仙儿啊,你得想个法子啊,这走也不是留在这里也不是。“   他们也崩溃了,咣咣直磕头,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   龙十八深深吸了口气,说道:“今儿这棺材必须入土,不管发生了啥幺蛾子都不能断了,你们接着挖,过会儿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怕。“   说完,他看着许雅摊了摊手:“对不起,看来今天你是藏不住了,要是不出手的话,这下子也活不了。“   许雅这女人脸色一阵变幻,最后点点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咣咣两锄头下去,手膀子被镇的发麻。   每挖深一分,这里的气氛就诡异上一分,阴风越来越大,一股寒意从脚底慢慢的扩散开。我甚至顾不得抹掉脑门儿上豆大的汗,龙十八比我这个扛着锄头挖坑的人还要夸张,脸上那种汗跟蒸桑拿似的。   “我在边儿看着你们,快点挖,愣着干嘛?“龙十八大袖一挥,四枚铜钱被撒到我们的四个方向。   铜钱落地,这里的温度逐渐回升,我也是慢慢镇定了下来。那些个金刚嘴里‘啊’了一声,纷纷使出了全身力气,不经意间我抬头往上面看了眼,发现边儿上的棺材盖儿似乎在震动。   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使劲儿推棺材盖一样。   龙十八这老小子的脸色越来越发的难看,隐隐间,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看着那种近乎狰狞的五官,我也是咬紧了牙根儿。   放平常得三四个小时才能挖好的坑,今天我们居然是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到最后我连动下手指头的力气也是没有。   “速度下棺!“   龙十八脸色好看了一些了,几人七脚八手的把棺材放到完好的棺洞里,本以为事情就会过去,只是没想到阴风不减反增,呼呼一阵乱刮,我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在这一刻倒竖起来。   这事情咋越来越发的诡异了,我惨白着脸骂了一句,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往棺材上面铲土。   慢慢的,我总觉得身后不对劲儿,当下转身看去,却发现所有人脸色难看的盯着我。见我张嘴,许雅这女人不停的朝我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那些金刚更是见鬼似的丢下锄头就往龙十八身后跑,同时,我感觉到自己身后仿佛站了一个啥东西。   咕噜,喉咙咽了口,我整个人站在原地,哪怕是连动一下都不敢。   龙十八深深吸了一口气,冲我说道:“三秒。”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龙十八已经吼了出来:“三,跑!“   我当即就慌了,心想着老小子一点都不靠谱儿,不过腿上功夫可没有落下,我发誓这辈子是我爆发最强的一次。   愣是一步跳出了一两米,与此同时身后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衣服,因为受力缘故,‘撕拉‘一声,硬是把我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   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脚,直接就往埋棺材的坑里面拖。我整个人失去平衡咣一声摔地面,这张脸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火辣辣的疼痛从脸上传来。   我现在心里面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毁容不说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一个问题。   龙十八紧随而后,想要来抓我,结果扑了个空。   至于后面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只感觉到时脑袋撞到了棺材盖儿上面,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甚至是什么东西把我拖到里面的都不知道。   ☆、第017话 会说鬼话?   我现在这种情况和落水的人有点相似,即便快要昏过去,手脚依然本能乱抓。   指甲壳里面全是那种猩红的泥土,周围非常光滑,除了土还是土。   模糊的意识中,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往我身子里面挤,看这架势不挤到我胸腔子里面誓不罢休。   随后发生的东西我就不知道了,自己在随后的几秒内没有了意识,大脑就是昏沉沉的,跟死了一样。   ……   等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差不多要黑了,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就是痛,全身哪儿都是拧巴的痛,痛得我咧开了嘴。   自己脑门上长长一道口子,估计刚才在棺材角儿上磕出来的,摸一下手上全是血。血液流到了眼睛里面,就跟盐巴掉进去似的,眼泪珠子一个劲儿的从眼睛里面冒。   龙十八白着那张脸,问我有没有事?   “卧槽,你看我样子像是没事么?”我没好气的说了句,想要做起来,手膀子很酸根本使不出力气。   还是许雅在边儿上扶着我,她脸色同样不好看,整一人虚得不成样子。   额头前面的头发丝都粘在了细汗上面,她也不说话,捡起地面那些黄纸紧紧按在我脑门那道口子上。   我当场倒抽了几口凉气,痛得直打哆嗦:“轻点。”   她也被我这种样子吓到了,手慌脚乱不知道该干嘛?   下意识的往身后看去,三口棺材已经入了土,甚至连石碑都立了,只不过上面没有刻字。   “都整好了?”   问完这句,我一直以来紧紧绷起的身子,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来。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就在刚才,我感觉到死亡的来临,这才出现疯狂挣扎的那一幕。   龙十八点点头,表情古怪的看了眼许雅,说道:“要谢就谢这个女人吧,是她救了你。”   刚才浩浩荡荡的几百口子现在全都没了影,现场就我们三个人,虽说阴风还在刮,却是没有了先前那种悚然。   这也怪不得村里的人,这辈子都是扛着锄头在田地里度过的,突然发生这种邪门儿事,他们心里也发毛,跑就不奇怪了。   “谢谢。”张了张嘴,我还是冲许雅表示的谢意,只不过一看见她那张脸,我就想起来这几天做的梦。   当下舔了舔了嘴唇,嘿,太特么来劲儿了。   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些什么,许雅这女人刚才还惨白的脸,居然有些害羞的低下去。   龙十八不容分说,朝我脑袋就是一巴掌:“瞧你小子那yin荡样儿,又开始发春了啊?”   对于那个梦,我也没有跟龙十八提过,所以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我这几天晚上做了同一个梦,身子也是一天比一天虚。   虽说心里怀念得紧,但我也知道适可而止,要是再来两天我这身子骨真扛不住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儿,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能够榨成这种样子,也不难猜出那个梦到底是有多疯狂?   “这事目前来看算是妥了,但也不敢保证,不知道为啥这两天山上有些不大太平,别说这死人不愿意入土了,就连山子里这些土耗子也是忙着往外钻。”   今天是龙十八脸上表情最多的一天,我也是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真像许雅说的那样,这土里有啥恐怖的东西?   折腾了一天,我现在是又累又难受,心窝子拧巴了起来,这难受劲儿还真不是人受的。   刚走两步,龙十八回头瞥了眼跟在身后不在远的许雅,压低了声音冲我说道:“这个女人大有来头,看来没表面那么简单,她居然会说鬼话,今儿要不是她,你可能也跟着棺材埋土里了。”   头皮一麻,我本能回头看了眼许雅,结果龙十八扯扯我衣袖说道:“自然点,别让她看出了什么破绽。”   这大活人怎么能说鬼话?这种鬼话可不是我们说那种指骗人的小把戏,而是真真切切的与鬼交流。   跟在身后的许雅自然知道龙十八在和我咬耳根子,当下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我旁边说道:“我看你这两天身子骨有些虚,回家炖点鸡汤给你。”   我连忙摆手摇头,说不用了,歇息两天保准儿没事。   她眯起眼睛,从鼻子里面‘嗯’了一声,拖着长长的余音。这说起来也没啥丢脸的,我居然被她吓得打了个哆嗦,关键是这个女人越来越诡异了。   龙十八也不敢出气,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自个儿就往前面走去,故意把我丢后面。   谁知道许雅会不会往鸡汤里面做啥手脚,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以前就算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该不该喝一碗鸡汤而纠结的脑袋涨大,都说世事难料,我可算是体验了一把。   在来的路上,我多留了个心眼,发现今天这山子里面出现很多土耗子,那种样子就像遇到天敌似的,不分方向的逃跑。   龙十八把我们甩得老远,我就知道这老小子是故意想把机会留给我们两人,这样才有机会问。   张了张嘴,我开口道:“许老爷一家子都是你害死的吧?”   许雅也不走了,她停下来死死的看着我,咕噜咽了口,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步,她看我的眼神很冷。   就跟龙十八看那些脏东西的眼神一样,我甚至怀疑她会不会把我杀了,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脑有点啥问题,一会儿对我很好,一会儿又一副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   我深深吸了口气,反正龙十八就在我们前面,如果哪里不对劲儿我撒腿就跑,有龙十八威慑着点,这个女人该不能做出啥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吧?   谁知道她忽然间就笑了,问我说是不是在害怕她?   这不特么废话么,这种阴森今儿,谁瞅了都怕。   当然这些话我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面想想。   点点头后,许雅给我说道:“许老爷子他该死,放以前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对想对我下手了,要不是碍着他儿子,说不定我在就被那老东西占了便宜。”   我苦笑起来,被龙十八说对了,许老爷果然是被许雅杀死的。   只是他儿子不知道怎么着了她,跟着也遭殃了,就说那天我见她在柴垛里逮耗子喂他,放平常人好端端的能逮耗子给自己老倌儿吃?   除非,许老爷他儿子的蛇鼠淫尸就是这女人整出来的。   可是许雅却突然摇摇头,告诉我说许老爷子的儿子不是她害死的,和他生活了十四五年,虽谈不上感情,但他儿子对她也非常好,平常像祖宗一样供着。   “我说过,山子里面有啥恐怖玩意儿,那天我警告过他,近段时间不要上山。结果他不听,碰到那东西了。”   我挺意外的,不是意外许老爷儿子不是她整死的,而是意外今天许雅居然跟我说了这么多。   不过也仅仅这些了,剩下的多个字她都不说,我也没有法子,随她吧,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反正对于这个女人,我打算敬而远之,否侧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村口不少人围在一起,看见我们往这边走来,当即挺安静的气氛瞬间炸开了锅,不停追问随后发生的事情。   龙十八没好气的说了声不知道,随后就走了,倒是我遭殃了,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死活不准我走。   我能知道毛线?自己差点丢了小命,可不会拿这些遭遇来开玩笑。   摆摆手就往外面挤出去。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龙十八出面不爽的骂了几句,啥碰到事就知道跑,有种别问啊?还真不给这些人面子,他们是脸红脖子粗的,又不敢说啥。   关于今天的事情不了了之,也没人在追我家院子问了,棺材入土后,我也是轻松不少。   回家处理了下伤口,许雅这女人果然端着一碗鸡汤来了,咣一下丢我面前,眼睛一瞪,死活要我喝下去。   我发起毛来,心想这碗鸡汤没啥猫腻吧,不然非要我喝下去。越这样我越不敢喝,只有一直赔笑,死活不动手。   许雅看着我淡淡的问了句:“咋滴,怕我把你毒死了不成?”   我撇撇嘴,要是放了毒我倒是不怕,大不了眼睛一翻,啥事都没了。就怕她往鸡汤里面加了些啥东西,到时候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才特么的冤枉。   她还真没那点心思,看了我一眼后,说不喝拉倒,她喂猪去。端起来就往外走,我赶喊停她:“得,我喝还不成么?死就死,害怕你了?”   她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说道:“不就让你喝碗鸡汤么,搞得让你去死一样,真要想你的命,那个梦里……。”   说到这里,她赶紧闭上了嘴。   刚到嘴边的鸡汤顿了下,随后我若无其事的灌了几口,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什么梦?咋整的神叨叨的?”   当时我心窝子砰砰跳,里面果然有啥端倪,怪不得那种场景会这么逼真。   背后肯定是她在搞鬼,得,明着有龙十八阻止,她开始来暗的了,这下子就连龙十八也没法儿了。   她也不回答我,低着头匆匆就离开了。   当时心里非常的矛盾,在从许雅嘴里得知后,甚至期待今晚即将发生的事情。   就在我以为又是一个彻夜不眠的夜晚时,这个梦消失了!   ☆、第018话 长钉镇尸   其实我心里面还是有些期待的,而现在那个梦没有如期到来,我有点失落,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本能的抬头看向墙壁,我知道在这堵墙后面正在躺着一具我做梦都想占有的身体。吸了好几口气,我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力气不大,却让我睡意全消。   这段时间我被仿佛被勾了魂似的,大脑里面全是许雅这个女人。   甚至有种跑过去问她那个梦为什么没有出现的冲动,不过这个念头才出来我就使劲儿摇头,心想自己完全是个心里变态。   实在憋得慌,我干脆半坐起来,整个人看着漆黑的屋子发起呆。大脑里面全是昨晚梦里面的场景,当下身子有些滚烫,无奈叹了口气,还是自己解决吧。   刚有这个打算,却听见外面吵成一片,又是喊又是叫的,当即大脑嗡一声,刚冒出来的邪火仿佛被冷水从头浇下,瞬间就灭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吵成这个样子,铁定是要出事。   连忙穿好了衣服我就往外面跑,结果与许雅这女人撞了个正着,这天儿黑漆漆的,当时心里急,低着头也没看见,脑袋砰一下就撞许雅胸脯子上了。   隐隐间,一股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钻入我的鼻孔,这当然有点夸大成分,说明白点就特么一洗衣粉的香味。没法儿,这洗衣粉味儿要在她身上,这味儿可就变了,不再那么普通……。   不容我多想,越来越多的吵杂声往院子快速接近,不少人抬着火把,那些苍白的脸,在火焰的照射下,变得森然诡异。   还没进来呢,外面就炸开了锅:“越子,快请大仙儿出来,出事了。”   那嘴唇几乎都在哆嗦,一看这架势我也沉下了心,问道:“出啥事了,说明白点。”   说话这人张了张嘴,那张脸变得更加难看,几乎带着一丝哭腔说道:“今儿下葬的人,全都从棺材板儿里面钻了出来,全在村口呢,还有你老爹也是。”   不等我开口呢,这人拉着我的手就往村口走,临走前我看了身后的许雅,让她赶快把龙十八叫起来,出事了。   今晚恐怕是村子里面动静最大的一天,什么鸡狗牛羊躁动不安,耗子更是成窝的钻出来,在村子里面乱窜。   往嘴里摸了根烟,我皱起眉头,龙十八跟我说的话也是本能的从大脑中浮现。   明日之后,妖事连天!   而这一天都还没有过完,那晚开坛做法他到底求到了什么东西?   当看见村口这四具尸体时,我顿时口干舌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身后这些人?毕竟现在我也需要安慰,四具尸体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就这样躺在村口,堵了路!   老爹那双瞪得老大的眼瞳子,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叫我看了揪心。   龙十八这老小子怎么还不来?   这方面的事情,我一知半解,根本帮不上忙。   “大仙儿可算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句,听那种语气,跟王母娘娘下凡似的。人群炸开了锅,赶忙让开一条路让龙十八进来。   看见这四具尸体后,龙十八苦笑出来,说道:“这土里到底有啥东西,连尸体都给吓出来了。”   这话不大不小,可怕了边儿上的人,连尸体都能被吓出来的玩意儿,谁不怕?   虽然心里怕,但也要让他把话说完,当下气氛安静下来。   “得把那东西找出来,否侧的话这村子永远不得安宁。”龙十八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让我毛骨悚然,一股寒意顺着手脚扩散,仿佛连血液都要给冰冻起来。   “欢欢母女的尸体?”   也就是死去的那个孕妇司机。   他点点头,虽然嘴上在笑,可是那张脸白得不像话。   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许雅插了一句:“或许我知道那东西在哪儿?”   这话才说出来,我和龙十八唰一下死死盯着她,欢欢当初的尸体被人调包,火化的并不是本人尸体,也就是说,母女两的尸体可能就在村子附近的某个地方。   许雅当时也挺镇定的,冲我们说道:“我说或许,没有说肯定,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随后我和龙十八对视了眼,皆是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见我们不说话,许雅看了眼龙十八,淡淡说道:“明明知道这些尸体即便入了土还会重新回到村子,可你仍然一意孤行,就是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吧?”   龙十八选择了沉默,算是默认了,他是个不会撒谎的人,有啥计划兴许不会告诉你,但被你发现了,他也不会否认,往往会用沉默来面对。   边儿的人可谓是听得云里雾里,当下就有不满的声音说道:“别扯这些,说点我们能听懂的吧?”   当时龙十八也没说哈,大袖一挥,让人先把尸体抬到村子里面,老弱病残,这几天禁忌出门。   哪怕是踏出门口一步都不可以,说明白点就是吃喝拉撒得在屋子里面解决。   这一夜,家畜的反应比人还要夸张,一个劲儿的叫,叫的那个悲伤劲儿,跟上屠宰场一个样子。   接下来龙十八的做法让人有些不了解,他想用很长那种钉子,把尸体钉在那颗老槐树上面。   这可是对死者的不敬,反对的声音也挺多。   身为儿子,总不能眼睁睁开着老爹的尸体被龙十八钉在槐树上面,我就是反对中的一员。   龙十八也知道这事真做了可是损阴德的,但依然坚持自己心中的想法,冲我说道:“这些尸体既然不能入土,就必须要泄阴,否侧的话这人来人往,甚至有其他东西从尸体边儿过去,一旦借了气,后果你也知道。”   这后果我何尝不是不知道,只是亲眼看着尸体被钉在树上,心里挺不是滋味。   这种事例,在以前就发生过,成都猫脸老太就是借了猫气,当时如果不是上头强行压下来,估计早就引起了轰动。   最后龙十八也不说话了,站在原地看着我,只要我点头同意,那么他手中的长钉就会敲入尸体的脑壳。   我屏住了呼吸,豆大的冷汗止不住的往脑门上冒,这才是我最纠结的时刻,头点还是不点?   就这么简单的动作,我愣是半个多小时都没个动静,呼吸也是越来越急。   “我不催你,自己寻思一下。”   龙十八已经抽完了几支烟,全村上下接近两百多口子,安静的看着我,正因为这样我压力才更大,拿捏不定起来。   慢慢的有了支持我的声音,说不管做出啥决定而引发的后果,没人会怪我,毕竟这事来了,想躲也躲不掉。   深深吸了口气,我猛猛点头,随后背过身去,不想亲眼看见接下来发生的那些场景。   咣咣声持续了接近一个多小时,当声音消失的那一刻,我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差点坐在地面。   许雅扶住我,说道:“放心吧,他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想在这段时间内镇住尸体而已。”   尽管这样,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难受,那可是生我养我的老爹,眼睁睁看着让人钉树上了。要是换成那后娘,兴许我也不会这么犹豫,当即点头就答应了。   和她生活了一二十年,没啥感情,就光记得身上那些被哈喇刺抽出来的疤儿。也不是说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关键是,那老娘们儿根本就没有对我好过。   这以前老爹还在,尽管心里再不情愿,也得做个样子给他看。   现在老爹走了,那老娘们儿更要是无法无天,这段时间也没瞅见她,不知道是不是跟哪家男人跑了。   大半夜的要是有外人进我们村子,估计得被槐树上的尸体吓得够呛。   还好村里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有些‘迷信,’不然一报警,人家来村子一看,得,我和龙十八根本跑不掉。   当然,村长那老东西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毕竟王老酒鬼可是他活活逼死的,大家伙儿可是睁着眼儿再看呢。   钉好尸体,这事完了么?恐怕是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很显然并没有完,反而才刚刚开始。   那些牲畜挣断了大麻绳,没方向的在村子里面乱窜,一个不小心还真会伤了人。村子简直是鸡飞狗跳,发了疯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一阵很明显的阴风刮来,所有火把顿时熄灭,上面可是浇了油,能让阴风给整熄了,俗话说使事反常必有妖。   龙十八的声音,永远都带着一丝能让人镇定下来的魔力,他提高嗓音儿,说道:“大家别慌,不要管旁边出了啥事,先闭上眼睛,三秒后睁开。”   不少人照做,三秒后我也是眼睛一睁,好家伙,火把又重新燃烧起来?   “哎哟喂,撞鬼了不成,这火把刚才不是灭了么?”   这接近两百口子开始有些慌乱了,毕竟刚才所有人都感觉火把被阴风给掐了,这眼睛一闭,又重新燃烧起来,这可不是大半夜撞见鬼么?   其实,火把一直没有熄灭,黑下去的,只是我们的眼睛。   “看着点人群中有没有孩子老人,别让那些牲畜伤了。”   发疯的牲畜,渐渐往村口冲来。   ☆、第019话 疯狂屠杀   看见这些人站原地不动,龙十八脸色阴沉下来,吼道:“你们站着搓球?快点让开啊?”   被那小黄牛拱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点在地里讨生活的村民比任何人都清楚,之所以站着不走,就是不相信自家养的东西,还能给自己拱了?   当下就有人说话了:“怕个毛线哟,今儿还敢往我身上拱了不成?”   也不知道他那种信心是怎么来的,没见那些牲畜已经发了疯,根本不认主的。谁要是敢挡在前面,得把肚子拱个窟窿出来。   偏偏就是有人不信邪,往前几步挡在人群前面,手里抬着火把冲大家伙儿安慰:“没……。”   那个‘事’字都没有说出来,声音就戛然而止,整个人被迎面冲来的小黄牛顶撞得飞起三四米。这种速度下的撞击力,不亚于一辆小轿车,这人都还在半空中,我们就听见那种骨头断裂的声音。   人群立马慌了,哭喊成一片。   那些体积小的家畜到没啥,就怕那种犁地用的大黄牛,一下能给人撞死,都不带一点含糊的。   深吸了一口气,只能让龙十八出手了,这方面的能耐,我也是望而兴叹。   “只有暂时躲开,这些玩意儿被什么东西吓到,快疯了。必须把土里那玩意儿给找出来,不然这件事情真没完没了了,毕竟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个村儿里。”   龙十八脸色一阵变换,根本没有出手的打算,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即便出手了,也没有啥作用。   这人群中不少孩子,龙十八不出手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吧?这烂好人的性格,迟早给改了,我摇头苦笑。   “小子,你特么要干嘛?”   看见我蠢蠢欲动,龙十八当即就吼了出来,生怕我被这些发疯的玩意儿给撞到。   我摆摆手,挑准边上蹦得最欢儿的黄牛,喉咙低吼一声,一手捏住一只牛角,愣是把它往后推出一小截距离。   好在这只黄牛体型不算太大,被什么吓到的它也没点啥力气,就凭本能的乱窜,否侧我是不敢乱来的。   “好小子,吃过夜草啊?”   龙十八眼睛一瞪,惊讶出声。   夜草,也就是练家子,吃毛线,就是蛮劲儿大一些罢了。我憋红了脸,手里掌着这头小黄牛,依然能和龙十八交谈。   “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快去拿杀牛刀。”   我冲着人群吼了句,不把这些牲畜宰了,谁知道会不会出人命。   这不,有人不情愿了,一老娘们儿抹着眼泪珠子,嚎哭道:“可不能杀啊,今年地里的活计就指望这些东西了,要不先让它们跑,等明儿在去找,成不?”   我也是急眼了,这时候你特么还想这些,不要小命了。   还是那些老爷们儿做事果断,啥话也不说转身就往村子里面跑。   “龙十八,快特么来帮忙,我知道你老小子有这能耐。”看见龙十八迟迟不肯动手,反倒是许雅想来帮我,当下那个火唰唰冒,一老爷们儿站着看,让女人帮忙这是啥子道理?   他笑眯眯的让我等一下,感情是等着杀牛刀。   这不动手还好,一旦动手可吓坏了不少人,只见龙十八接过近乎一米多长的杀牛刀,往我这边就来了。   一刀冲我手里的小黄牛砍下来,都不带眨眼的,噗一声,天知道龙十八用了多大力气,愣是一刀砍掉了小黄牛的头。   这头小黄牛身体咣当一声倒在了地面,看着手里面还捏着的牛头,我咕噜咽了一声,赶紧把它丢了。   村口被血染红,一阵阵阴风从四周刮来,我咬紧了压根儿,也是接过一把杀牛刀。这些玩意儿虽然平常不用,可现在拿出来,磨得锃亮。   最夸张的就是那些疯狗,逮着谁就死活不放,一娘们儿腿上的肉都给扯下一块来,当时那个血不断往外冒。   都说这人在受到生死威胁时,最容易爆发,看见家人被整成那样子,立马就急眼了。这些平日里憨厚的老爷们儿,此刻俨然成了屠夫。   这些家畜把人整一身血,还养着干嘛?当下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就连鸡狗都不放过。   人发怒起来,连鬼神都要惧怕三分,这不是没由来的说法儿。   几十把杀牛刀分配下去,村口差点让血给淹了。   那些孩子站在混乱的人群中一个劲儿扯着嗓子哭,估计也被吓惨了,这好端端的发生了这种事情。   不少人都慌了神,自己挂点彩没啥事,可不能伤了孩子,他们经不起这么折腾。   甚至一些娘们儿也是扛着锄头加入这场一面倒的屠杀,那些发疯的牲畜也不是专攻击人,它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是凭着本能活动。   尽管杀的厉害,也不见这些牲畜后退半步,要说没点啥妖异事,估计也没人信。   大仙儿,平日给人的感受都是风轻云淡,异常的神秘。可现在的龙十八戾气全部爆发,这一刀下去,能给那些疯狗砍成两半。   别说牲畜,就连人都不愿意靠近他。   半个多小时过去,村口全是畜生的尸体,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村里人发疯呢,好端端的屠杀村里这些东西,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条命。   按照佛家道论来说,众生皆平等,但在我们意识里面。所有生命都不及人命重要,一旦人命受到了威胁,其他生命就显得不重要起来。   孰是孰非,谁能说得清楚?   今晚我终于是看清了龙十八的能耐,顿时觉得这个人有些深不见底,杀牛刀都给砍断了,当即就抱住了一头成年老黄牛,喉咙闷了声,竟然是硬生生给这头老黄牛撂翻在地。   力拔山兮气盖世,虽不及项羽那般惊天地,泣鬼神,但也不是平常人能做到的。   咣咣几拳下去,愣是砸得这头老黄牛不知转向,牛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哞’了声,再也站不起来。   “杀,今晚的牲畜一个不留。”   其实也不用龙十八说,现在这些人都杀红了眼,前几天出了那些事,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儿呢,如今找到了发泄的途径,根本就停不下来。   鸡狗牛羊是村子的主调,也是讨生活最重要的东西,家家户户都有那么一点,如今全部跑了出来。   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当下我吼道:“得了,那些对人造不成威胁的没必要去杀,集中在那些了老黄牛和疯狗身上。”   被我这么一吼,不少人都集中在了仅剩的老黄牛身上,搞了接近大半夜,村口终于是平静下来。   至于那些不能对人造成威胁的家畜,倒是幸免于难,说明白点就是体型小这些,再加上它们本来就没有攻击人的意向,所以倒也没对人造成啥伤害。   每个人身上,全是家畜的血,要说挂彩的也有,最严重的那个就是刚才死活被撞飞的,胸腔子都给撞碎了,连夜送附近医院。   放在村里也是耽搁人家的命,倒不如送医院看他的造化。   地面全是死去的家畜,有人动了动嘴唇,就算不说我也知道他们那些小心思。只不过龙十八大袖一挥,断了他们的念头:“这些玩意儿不能吃肉了,集中起来烧了,虽说损失挺大,但人没事就成。”   等冷静下来,家家户户心都在滴血啊,得,今年算是要饿着肚子过了。   气氛有些压抑,只不过,当压抑到极点时,就是疯狂的爆发。安静的场景下,有人开口了:“你们瞅瞅把村子祸害成啥鸟样儿,不管是啥东西,必须找出来烧了。”   有第一个人说话,那么就会有一群附和的,当下人群也是有些失去理智,不找到那东西誓不罢休。   妖异事儿不可怕,可怕的是绝望的人心,而且还是一群。   “得了,意识到你们现在的处境就成,那件事情我得寻思一下,搞不好真要出大事。到时候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村。”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不少人接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村民还真被唬住了,我知道这事情搞不好会超出掌控,但也没有龙十八说的那么夸张,一村子三四百口,全死了,那还不翻了天?   许雅走过来用毛巾帮我擦了擦脸上的血,这种恩爱的样子,看在别人眼睛里面就变了味道。   好几十道视线看向我们,我挺想拒绝的,但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似的。   “没事吧?”   许雅抬头关心的问了句,这段时间她开始打扮起来,和以前那个浑身乡土气息的‘漂亮村姑’比起来,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揉了揉发酸的膀子,我干笑道:“没事。”   随后逃跑死的离开她旁边,村里的视线她或许可以忍受,但我绝比忍受不了。   把这些家畜尸体集中起来时,天色已经露出了鱼肚,忙活了一夜,不少人脸上都非常憔悴,甚至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龙十八松了口气,说道:“成了,大家都回去休息,记住我跟你们说的话,这段时间不要往山子里面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   他平白无故的帮了村子这么多忙,当下也有人念叨着要凑钱给龙十八,不然心里不是滋味。   他也没有拒绝,淡淡的点点头。   ☆、第020话 厄难降临   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几乎是所有事情都在这几天发生,先是许老爷子家破人亡,后出许雅与王老酒鬼偷情,后者被活活逼死,紧接着又是入土的尸体诡异的出现在村子里面。   昨晚,又发生这件事情,不等所有人松口气,得,变天了!   有人病了,村里有经验的土大夫看了眼病人,当即就说染上了某种传染病。   包括我在内,都第一时间想到昨晚那些家畜尸体,村子里面炸开了锅,也有人认为是开罪了神灵,现在神灵降怒了。   龙十八第一时间出面安慰,可惜面对失去理智的众人,三言两语根本不能让他们平静下来。   第二天,出现了七个人同时得这种病的情况,病状就是脸色惨白,痰中带血,成天吵着头疼。最先得病的那个人,现在症状更加明显,咣咣往炕上撞头。   土大夫也没辙了,毕竟他只是半路出家,身上就这点能耐。   村里的人认为,肯定是得罪了啥东西,非得让龙十八摆坛做法。龙十八没好气的说道:“都嚷嚷个毛线,别啥事都扣上一个灵异的帽子,看来昨晚那些家畜不干净,沾了血,染了病,这件事情不能自己解决,得通知附近县医院。”   我还是比较赞同的,在接连发生了这么多诡异事后,不少人都往这次的传染病扣上一个灵异的帽子。   这先入为主的情况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发生这多事情,心慌儿是正常的。关于这次的传染病,虽然说在意料之外,但却是情理之中,整不好那些家畜中有带病的,这一传染,事儿大了。   这件事情自然交给我们来忙活,生怕传染病扩散,十二点钟我和龙十八烧了村口的那堆家畜尸体。黑烟直冒,在边儿上闻着都呛鼻子,龙十八往鼻子前扇了两下,说道:“这尸体果真有问题。”   至于钉在槐树上面的尸体,今天中午来一看,当场大脑嗡一声。   一夜时间,这四具尸体被泄了阴气,居然成了一具干尸,那干瘪的皮囊裹在骨头上,叫人看了头皮发麻。   龙十八也是凝重起来:“这次真撞鬼了,这泄阴咋泄成这幅鸟样?”   因为没有见过泄阴,所以我以为泄了阴的尸体就是这样,但看见龙十八这种凝重的样子,我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不好,昨晚有东西趁乱吸了他们的阴。”   忽然间,龙十八怪叫一声,差点没跳起来。   与此同时,我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也就是说昨晚在人群中,还夹杂着另外一种东西?   而我们对此浑然不知?   这四具尸体,肚瘪,嘴宽,明显就是被吸了什么东西。那种眼睛瞪得老大,越看越发阴森,最后龙十八用白布把这些玩意儿全部遮起来。   “把尸体收起来吧?不然县医院那边儿的人来了,得出事。”   我心里面还是有顾忌的,谁知道龙十八这老小子摆摆手冲我说:“没事,用白布裹死,别让人见就行。这尸体可不能下了,现在被吸了阴,更容易出事。”   这件事情,我们做的很隐秘。村里面的人谁都没有发现,短短一夜时间,钉在槐树上面的尸体成了这个样子。   裹好了尸体,当天中午龙十八就开着他的车往县医院赶,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及时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要是晚上一步,这传染病一经蔓延,到时候就连龙十八也不能幸免。   现在我们都还没有这种症状,可能就是运气问题。   县医院在得知这件事情后也挺重视,出乎我预料的是,他们选择了报警,随后派人往这村子里面赶。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这种症状,几乎半个村子人都有气无力的躺在炕上。   最先来的是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医生,似乎叫刘旭,看起来很斯文。   赶到村子后,他看着眼村口,指着槐树上的白布问道:“那是什么东西?为啥有些阴森?”   说着打了个哆嗦,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不像装出来的,更何况他也不知道那下面是啥东西,完全就是身体的本能。   我没说话,倒是龙十八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没啥玩意儿,你不会想看的,先去看看村里面的情况吧?”   下车后,刘旭皱了皱眉头,看着地面那些燃烧的痕迹:“该不会是禽流感吧?”   犹豫了下,他往嘴上带了两个口罩,给我和龙十八也拿了个。我两儿不约而同的摇摇头:“没事,该得的话现在戴口罩也晚了。”   他也没多说,让我们带着去患者家里看看,一路上他一直是皱着眉头:“我看这附近环境卫生也挺好的,传染病不能爆发就爆发吧?”   关于昨晚在村口屠杀家畜的事情,我们也没有说,这种事情一旦追根问底的话,我们虽然没问题,但那些村民就不一样了,兴许一个嘴露,到时候可要出大事儿。   先后时间,又来了五名医生,男女都有,岁数也是不一样。看他们样子并没有把患者拉到县医院治疗的打算,不过我也理解他们,这传染病能隔离的话最好隔离,一旦爆发开后果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紧随其后的是两辆警车,下来四个人,带头的是个女警察,生了一张俊俏脸,只不过更偏向于天真那种类型,和许雅这女人甚至不相上下。   各有各的气质,许雅妩媚性感,这女警天真活泼。   身后跟着三个男警察,其中一个印堂聚拢,双眉而开,耳于前,腮于后。但从面相来看,是个很有心机的小人,身边儿一定没啥交心朋友。   而且他看女警察的视线有些不对劲儿,应该是暗恋这个女人。   禁忌之说,包含万千,其中就有面相之谈,跟了阿婆那么长时间,我多少也学了些看人能耐。   这女警才来到就像揭开槐树上的白布,我想要阻止,她瞬间变了脸。抬起的手愣了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倒是龙十八淡淡的说道:“你确定要看这下面的东西么?”   气氛有些僵持下来,不知道这女警怎么想的,最后转身就走。   她的名字有些奇葩,叫杨娃娃,还真是开错没有叫错,做事风格某些程度上来说,还真像一个没长大的娃娃。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身后那三个警察,一张嘴就娃娃姐的叫,听着多少有些别扭。   同时我也注意到了那个面相有问题的人,名叫汤红强。   我只是不知道这村里爆发传染病,警察来瞎参合干什么,那些秘密经不起曝光的,一整天我都是提心吊胆的。   看见她们是来走走过场,我也就没在鸟她们,就怕认真起来。   今天傍晚,出现那种症状的人更多了,有些甚至开始发烧。一针退烧针下去,终于见了点效果。   现在的村子,被分成了两种人,得病的和没得病的。按照医生的吩咐,我们从村子中间围起一堵篱笆墙,生病和没生病的全部隔开。   晚饭时间,四个警察转到了我家,嘴上说着是不小心转这里的,我心里哪儿能不明白,他们故意来的。   至于是来蹭饭还是有啥事,这个我也不知道了。   “我听说你们村子里面死了人?是不是真的,为啥不报警?”   这一张嘴,杨娃娃脸色就沉了下来,第一次面对警察,无论是谁心里总有点虚,再加上被人家一口说中了心事。   也不等我说话,杨娃娃视线在许雅脸上来回扫动,最后小声的嘀咕了句:“狐媚子。”   我心里一阵无奈,女人见面都会没由来的撕逼么?   许雅这女人还真不是吃素的,张开嘴就要反过去,哪儿能让她们在这里撕起逼来?   “得,警察同志,有问题的话就赶紧,要是没问题的话别打扰我们吃饭。”   我没好气的说了句。   杨娃娃反而是不说话了,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我,好半天这才说道:“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不会?我‘啊’了一声,说忘了。   她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忘记了,那么等你想起来我再来问吧,我会一直呆下去的哟?”   临走前,她凑到我耳根前,阴阳怪气儿的说了句。   得,这女人的鼻子比狗还灵,被她嗅出什么端倪来了。   看着离去的背影,我苦笑起来,倒是龙十八比较镇定,那双眼睛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放心吧,就算出事儿也出不到我们身上。”   这句话,让我头皮一阵发麻,赶紧警告龙十八不要乱来。一旦涉及到那方面的事情,不管他有多大能耐都跑不掉。   他深深吸了口气:“候着吧,如果他们安安稳稳倒也没啥事。否侧的话我就来一招祸水东流,那土里不是埋着东西么?让她们去找去挖,到时候出事了没人能调查清楚。”   往嘴里摸了根烟,我看着龙十八最后说了次:“你不要乱来,那个杨娃娃应该是来调查传染病的传染源,等原因调查清楚了,他们也就会离开了。”   说实话,我还真怕龙十八这老小子乱整。   到时候这个村子将会鸡犬不宁。   ☆、第021话 真相大白   第三天的时候,情况往着糟糕方向发展,这诡异的传染病彻底爆发。已经危急到了整个村子的安全,不得己,有人告诉了刘旭那晚在村口屠杀家畜的事情。   刘旭的眉头当时拧成了一个‘川’字,当即就肯定的告诉我们,这的确是家畜带来的传染病无疑了。   倒是龙十八也察觉到了一丝端倪,他起初也是以为这村里面爆发大规模的传染病,是正常情况,毕竟那晚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不少家畜的血液。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倒霉起来喝凉水都特么的能塞牙。这次搞不好是招惹到瘟神了,兴许被那些人说对了,村子开罪了一些神灵。”   起初村民这样说的时候,龙十八并不以为然,还骂他们先入为主,啥事都往灵异方向想。   真正先入为主的人是我们,毕竟当时我和龙十八都不相信,这件事情能往诡异了去?   到现在,不信也得信了,病而不死,这是刘旭这两天来说得最多的话。他说见过了不少疑难杂症,按理来说病成这样,应该活不了多长时间。   可现在村子里面第一个得这种症状的人,并没有死,反而是整天受了很多折磨。无奈下,刘旭每天都要往那个人体内打麻醉,不然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自杀。   这种情况和瘾君子很像,一旦病发时,疯了似的折磨自己,用刀子割肉,撞头,咬手指,叫人看了毛骨悚然。   四天时间,村里三分之二的人都得了这种病症,表面看起来传播速度出奇的快,但问题来了,外村的人并没有任何不适。   就比如刘旭,杨娃娃她们,每天都在接触这些‘患者,’可她们根本没有啥事情。   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村口钉在槐树上的尸体,也不知道被谁说漏了嘴,让杨娃娃这几人发现了一些东西,当下更是赖着不走。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我深吸了口气,这几天憔悴了不少。这吃也吃不好,睡是睡不着,有些时候居然会好端端的发起呆来。   许雅这两天也是炖了些鸡汤给我喝,到现在我也确定下来,这场瘟疫的确另有猫腻。问题可能不是出在那些家畜尸体上,这肉也就能放心的吃了。   看着眼前的鸡汤,也没有点啥胃口。   她做到我旁边,自顾自的说道:“运之将去,前有兆,后有形。这个村子要发生大事了,这些都是村子失运的征兆,搞不好会灭村。”   我似乎从这话察觉到了什么,当即眼睛一瞪,死死盯着许雅这女人。   “并不是村子得罪了五瘟使者,之所以发生这些事情,是在警告村子里面的人。一旦村子失去了运,什么诡异事情都会发生,这就是前有兆。如果无视这些警告的话,厄难就会发生,这是后有形。”   许雅慢慢的给我解释,她脸上很平静,我每一次都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每一次都失望了。   这个女人的底儿,甚至要比龙十八还深。   五瘟使者,在禁忌之谈中曾经提过,古代专门传播瘟疫的恶神。   以前看见时,我压根儿就不信,可是现在村子里面发生了这些事情,我潜意识里面已经相信了这种东西的存在。   “你听说过一种恶鬼么?”   顿了顿,许雅突然跟我来了这么一句。   我也是本能的问她说:“啥恶鬼?”   “九世凶婴。”   听到这个名字后,我一愣,龙十八以前也曾经跟我提过这种东西。只是,我不明白这种厉鬼到底有多恐怖,为啥许雅再说出这个名字时,就连脸蛋也是一阵惨白。   张了张嘴,我喉咙火辣辣的痛,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算计你的人,根本没有想到这无心之举,居然惹出了这么一个恐怖玩意儿。到现在不但是你,就连他也自身难保,而且还嫁祸到这个村子。”   今天是许雅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天,放在平常这女人三锤打不出一个屁来,根本不可能告诉我这么多事情。   她果真知道算计我那个人是谁。   沉默了下,我开口问他:“我和阿婆当初去给人破禁,那所谓的禁忌也是算计我们那个人弄出来的吧?”   她不说话,沉默我就当成了默认。   “从我们去扬子家的那一刻,就被他算计了,原本扬子和欢欢这些人不会死,可却被他上了死人妆,结果跳楼了。”   她还是不说话。   我仿佛在自言自语,紧接着说道:“人虽然是他害死的,不过因果关系却落在了我的身上,扬子他们想要报仇,也只会找到我。”   “然后那个人换了欢欢母女两的尸体,故意在听声坳设了一个局,让我和龙十八误以为那就是欢欢的坟。第一晚拜坟谢罪失败,又接着强行开坟,两次都给整错了,坟里面的压根儿就不是欢欢母女的尸体。”   不知道为啥,越说我大脑越清晰,前段时间想不明白的问题,在这一刻迎刃而解。   “这两次的失败,没有把我和龙十八算计死,倒是连累不少无辜的人。”   “龙十八告诉过我,事不过三,要是第三次还奈何不了我的话,那么受到反噬的就是他了。所以他故意把我们引到这个村子,就是想要第三次出手,可我来到村子后,发现算计我那个人跟蒸发了似的。”   说到这里,我已经猜到了一种可能,当下整个人止不住的哆嗦。   “其实我早猜出来,阿婆是在诈死,那天在老爹坟墓边儿看见她,也不是我眼花。随后我老爹石碑上那些诅咒的血字,是阿婆写上去的吧?”   我心里面已经有了个大概,却死活不愿相信这个所谓的真相。   说实话,当知道谁在算计我和阿婆后,我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是一直在苦笑。   一直很安静的许雅,终于说话了:“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们自己弄出来的事情,我们会解决,用不着你们来擦屁股。”   现在还怎么走?来不及了吧?   “阿婆呢,让她出来吧,诈死诈了这么长时间,不累么?”我苦笑起来,冲许雅说了一句。   不等许雅说话,就有人推开了屋子的门,进来这个人佝偻着身子,头发白了不少。   除了阿婆,还能是谁?   阿婆慢慢走到我面前,摸了下我的头,声音有些难过的跟我说:“娃儿,不要怪他,他一直以来根本不知道自己算计的人是谁?”   我摇了摇头,怎么能怪他呢?   龙十八就跟在阿婆的身后,他冲我笑了句:“好小子,这脑袋瓜子挺灵活,都能让你给猜出来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夸我还是在骂我,龙十八这老小子才来村子的第一天,就已经知道谁在算计我们了。   他貌似还间接的提醒过我,告诉我说那个人仿佛跟蒸发了似的,找也找不到?   当时我根本没有多想,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抬起头来看了眼阿婆,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忽然阿婆有些激动起来,站屋子里面就破口大骂起来:“那个挨千刀的,惹出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撒手不管了,让我们这些老东西来给他擦屁股。”   我张了张嘴,说道:“至于么?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儿子啊?”   骂着骂着阿婆哭出声来,一把搂着我说道:“娃儿啊,这件事情连累了你,还算他有点良心,自己给自己了结了。”   阿婆不停的抹着眼泪珠子,哭的那是一个伤心,表面上是在哭我,其实她是在哭老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能说自杀就自杀了。   这件事情给了阿婆很大的打击,老爹就这样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能不心痛么?   我鼻子也是有些发酸,这算计来算计去,老爹恐怕不知道,他算计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吧?   当得知是是我后,老爹自杀了,三吊房梁,可能是在向我忏悔罪行?或许他也知道自己闯了祸,每次都从棺材盖儿里钻出来,就是想让我离开这个村子。   我不知道老爹为什么算计到了我头上,但这些都是他们那一辈的事情,我也没资格管。   就因为他的一次失手,给村子摊上这么大的事情,心里怪怪的,那种滋味很难说出来。   许雅看见阿婆走进来后,脸色唰一下变得很冷,最后独自一个人往屋子外面走去。似乎不想多看阿婆一眼,路过阿婆那里时,嘴里淡淡的说了句:“当年要不是你,能出这些事情么,老顽固。”   龙十八脸色微变,冷冷的看了眼许雅。   随后阿婆拉着我问,有没有啥事情,哪怕是掉一根头发都让她心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婆,你为什么要在老爹的石碑上写那些咒骂话语?”   阿婆抽了抽鼻子,有些失落的说:“不管做了什么事情,也不能说死就死,这一声不吭,好端端的就这样走了。”   墓碑上那些咒骂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也不知道当时阿婆到底是愤怒到了什么地步,才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时候,可能她心里面更多的是伤心吧。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也有些麻木了,眼看村子就要为老爹犯下的错买单,这件事情,不知道阿婆会怎么做?   一旦让村子里的人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和我老爹有关,可能我们以后真呆不下去了。   ☆、第001话 群鸦报丧   阿婆生怕一松开手我就会消失了一样,紧紧搂着我,一向处事不惊的她此刻整个人都在哆嗦。   我吸了一口气,老爹自杀始终还是给了阿婆很大的打击。她现在就只有了我这么一个孙子,一旦我出现个啥意外,不知道这老人会不会崩溃?   龙十八倒是很淡定的站在边儿上,他抬头看着屋顶,不知道这老小子又冒出了啥鬼心眼儿。   阿婆的出现,让我放松不少,这种放松不但是身体,就连这段时间无时无刻都在绷紧的神经,也是悄然放松。   如果在这样下去,天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当说道村儿里情况时,阿婆只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前有兆,后有形。这次怕是难挨过去喽!”   随后她把我使了出来,和龙十八锁在屋子里面,也不知道两人合计着什么?只不过半个钟头左右,屋子里面传来了争吵声,声儿越来越大。   听得出龙十八情绪很激动,又是摔东西,又是破口大骂的。   许雅安静的坐在院子里面,她小手拖着下巴,整一人就搁那儿发呆。   “这件事情你别管了,说难听点。你没资格管。”她也知道我站身后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她,所以冷不丁的给我说了句。   有没有资格。谁又能说得准?   当然,我压根儿就没想管这件事情,这一切都是为了活命。   我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被屋子里面的争吵声打断。阿婆激动起来。似乎在往龙十八身上可劲儿招呼,还咒骂他说:“你这个挨千刀的,你这是要害死我的小孙儿哟?”   龙十八这个人果然没有啥好心思,这个人城府很深,前段时间就没敢往死里相信他。   龙十八嚷嚷起来:“你这老婆子懂个毛线,我要不那么做,那小比崽子早他妈死了。你要我相信他,那你问问他相信我么?”   连着许雅也是回头看向屋子,愣了愣,突兀冷笑出来。   “哼,现在这时候还窝里斗,要是这村子的人因为你们出现个好歹,看你们怎么收场?”   现在的许雅让我很陌生,自从阿婆出现后就一脸的寒霜,根本不像前几天那种温柔贤惠。   这几人,得有点故事!   当然这管我毛事,能活命就成了,这两天没有来之前那个梦,身子骨也是恢复了不少。   当然,我心里也有些失望。   “你在想什么?”   许雅忽然看着我,那双狐媚子似的眼睛,似笑非笑盯着我。   我咕噜咽了口,赶紧低下头来,说没什么。   饶是脸皮在厚吧,被许雅这么盯着,加上脑瓜子里全是那几晚的梦,当即小脸一红,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腔子里面。   猛然间,原本有些安静的院子,传来了一道乌鸦的叫声。   “呱!”   我身子骨一绷,触电似的抬起头来,当下头皮一阵发麻,连续抽了好几口凉气儿。   不知什么时候,我家院子墙上,屋顶这些地方全部落满了乌鸦。这种乌鸦看起来诡异得很,羽毛黑得不像话,特别是那双森然的眼睛。   每当这种眼睛从我身上扫过时,就打心底儿冒出一股寒意。   “这些丧鸦也来等着吃肉了。”   许雅抬头来,脸色变换的厉害。   每逢丧事,就会出现丧鸦,和传统的乌鸦不同,乌鸦是专门报孝。而这种东西只吃肉,不报孝。   这预示着,村子里面要大规模死人了么?   否侧的话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丧鸦,原本挺热的一个天气,可我身上却止不住的冒冷汗。   吸了口气,我开始往后退。   敲了敲房门,龙十八从里面没好气的说道:“小子,不管你的事儿,边儿凉快着去。”   我苦笑着说道:“你们出来看看,出事儿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这种气氛持续了三四秒后,龙十八这老小子脸红脖子粗的从屋子里走出来,当看见院子里面的乌鸦时,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   龙十八喉咙滚动了下,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老婆子出事儿了,快走。”   他回头朝屋子里面喊了句,提起腿丫子就往外面跑去,呱呱,这漫天的乌鸦从房顶上飞起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反正我活了这一二十年,还没有见过这种毛骨悚然的场景。   老爹到底做了啥事情,引发了这种后果。   阿婆也是一脸紧张的往外面跑,甚至脸上的眼泪珠子都忙不出抹,当看见附近黑压压的丧鸦时,我清楚看见她眼睛里面出现了恐惧。   她也不说话了,拼了命的往外面跑,许雅也是如此。   这人好端端的咋成这个样子了?   我也是赶紧跟了上去,一出院门,我立马就呆在了原地,这他妈的真见鬼了这回。   树上,各家各户的屋顶上,一眼看上去全是黑压压的一片。这些丧鸦成群的蹲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东西,看向人的那种视线,也是说不出来的森然。   这不,才出来就看见一脸淤青的刘旭往这边跑来,恐惧的看了眼那些丧鸦,刘旭开口道:“这是啥原因,大白天的撞鬼不成,啥时候来了这么多的乌鸦?”   乌鸦?或许他并没有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乌鸦单只报孝,丧鸦成群吃肉。   “情况怎么样了?”我比较关心现在村子里面这所谓的传染病。   他摇摇头,告诉我这压根儿不是啥传染病,应该是撞邪了。这件事情他管不了,得让另外一种人来管。   看得出来,这人想退了,就算是白痴也能看出来,这个村子已经不正常了。   “要走就走吧。”我摆了摆手,这病他是医不了的。   他跟我说了句对不起,带着人就往村子外面跑,只不过被龙十八挡住了。   刘旭不明白的看着龙十八,这是啥意思?   他淡淡的说了句:“回去吧,这件事情没有解决前,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你们先在村子里委屈几天吧。”   这话一出来可不得了,刘旭和他带来的人变了脸色,这村儿他们是一秒都不想呆了,哪儿还能委屈几天?   当下就指着龙十八说,这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犯法的,我可以让杨队把你们抓起来。   这个杨队,就是指杨娃娃吧?一个挺奇葩的名字,只是不知道她们现在去了哪儿。   “抓我?”   龙十八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好笑的说了句,那种表情是不可一世。   也不知道他从屋子里面出来后,是不是受了点啥刺激,看他样子连精神都不正常了。   许雅和阿婆消失在村子里面,谁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去了哪里,一个多钟头后,这才来到龙十八面前说道:“我们按照你的要求做了,记住,出了事儿自己扛,别牵累了别人。”   隐隐间,我心里面浮现出一股不安。   果然,龙十八看着面前的刘旭笑了:“好,你去叫那几个娃娃来抓我吧,我就在村子里面。”   看着他嘴角那丝诡异笑容,刘旭瞪大了眼睛,当即就揪住了龙十八的衣领,说道:“你他妈的不是人。”   “是不是人不用你说,回去吧,这段时间内谁都不能出村子,如果悄悄的跑出去,我敢保证你活不过三天。”   这句话一出,气氛顿时陷入了安静中。   刘旭张大了嘴,卡在嗓子眼儿的话,在也说不出来。他带来的两个白大褂也是颤抖起来。   做医生的见过太多生死,当自己面临生死时,他们仍然和普通人一样,会害怕。   龙十八的话,似乎有着难言的魔力,让人容易信服。我也丝毫不会怀疑,如果今晚他们悄悄溜走,或许三天后会突然暴毙在自己的房间或者办公室内。   我一把抓住许雅的肩头,把她来到边儿上,她皱了皱眉眉头,没有说话。   “你们杀了那些人?”   问出这句话时,我心跳都在加速。   许雅一愣,随后摇摇头,说暂时还没有动她们。   原来她们在看见这漫天丧鸦时,这么着急就是怕事情传到外面去吧,毕竟这天高皇帝远的,外人很难知道本村发生啥事。   当我看见杨娃娃她们时,四人被五花大绑的丢在柴垛里,这一见我,呜呜直叫,恨不得吃了我。   我也挺心虚的,你玩谁不好,玩这些绿帽儿,这不是找死么?当时龙十八只说了句,非常时期只能有非常手段。   “小子,你什么事情都不用管,别饿死这些个娃儿就行。”   龙十八吩咐了句,和阿婆她们转身就走了,看着眼前这四个人,我手掌心儿里全是冷汗,这要让人看见了,可了不得。   用柴垛把他们埋起来吧,又怕闷死。   无奈下,我只有苦笑着说:“这好端端的有福不享,非要来村里找罪受。”   这杨娃娃精力也够旺盛的,一个劲儿的挣扎,恶狠狠的眼神一直停在我身上。   接近傍晚,成群的丧鸦往村子里面飞,就连屋顶都没了落脚地儿。   看见外面这种毛骨悚然的场景时,杨娃娃一时间忘了挣扎,面色煞白的呆在了原地。夹庄私圾。   “当你们一只脚踏进这个村子时,已经死了一半,也不要恨她们,呆在这里比在村子里乱窜更加的安全。”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   ☆、第002话 剖腹取婴   杨娃娃‘呜呜’的挣扎起来,示意我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这一看,我顿时有些苦笑起来。   不知道是阿婆还是许雅。谁这么缺德?居然往她们嘴里塞了洗脚布。   “这不是我家的洗脚布么?”   我下意识的说了出来,杨娃娃一愣,眼睛当即就红了,豆大的眼泪当即就往下掉。   还不忘干呕了几声,那张煞白的小脸此刻是又红又涨,看我的那种眼神别提有多闹心儿了。   干笑了几声,我赶紧往后退几步,因为其余三个人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善起来。   院子里面,抬头看着四周那黑压压一片的丧鸦,它们非常安静。虽然没有上万,却有几百几千。这么多的丧鸦聚集在一起,竟然是出奇的安静。似乎等待着什么东西。   当太阳落入山脊背那一刻,成百上千的丧鸦哇哇叫着飞起来,不停的在村子上方盘旋。   与此同时,我看见许雅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脸上全部是血。   我揪紧了心,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气太大,差点没把她拽一个跟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下冲她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那双眼睛冷冷看着我,说道:“你看好这几个人就成,千万不能让他们溜了。“   丢下一句话,她跑进屋子里面,没呆几分钟又慌张的跑了出去。   都说好奇害死猫,这要是不知道个所以然,那心窝子跟有猫爪子在挠似的。当下把杨娃娃她们藏柴垛里面。悄悄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村子说不出来的死寂,身后密密麻麻的眼睛盯着,没走几步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打了个哆嗦,我犹豫起来。该不该跟下去。   前面走着的许雅,这个时候却突然转过身来,诡笑出来:“就知道你肯定会跟上来,龙十八果然说的没错。”   我心里咯噔一声,他妈被耍了,刚要往回跑。却听见许雅冲我说道:“不要回去,有些事情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回过头去,许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看这种架势就算我想要回去,她也不允许。   要真动起手来。我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盯着她说:“有啥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不能知道?今儿我还偏要回去。”   提起来的脚,这一刻仿佛变得沉重起来,额头上的冷汗也是瞬间冒出。许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她用那种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口气对我说:“想死的话,那就去吧?”   我愣在了原地,说实话,现在自己也犹豫起来,摸了根烟在嘴里,苦笑起来:“那你得告诉我,他们会不会伤到那几个人吧?”   我最担心的是他们对杨娃娃几人下手,现在村儿里的情况变成这样,保不准龙十八这老小子狗急跳墙,弄死杨娃娃和刘旭这几个外村人。   无论怎么说,刘旭他们命不该死。   许雅拉住了我的手,当那种柔软感觉从手掌心儿里传来时,我脑袋瓜子本能的浮现出那个疯狂的梦来。   这种场景,多少有些似曾相识。   “他们在救这个村子的人,一旦失败的话,谁也活不成。你看这满天都是的丧鸦,就等着吃肉呢!”   看我慢慢冷静下来,许雅拉着我就往村口走,就在我纳闷儿她要干什么时,只见她跪在了钉着四具尸体的槐树下面。   隔着那块白布,咚咚磕了几个头后,许雅说话了,只不过我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声音很小,几乎是从鼻子里面哼出来,到最后干脆不出气了。   就这样怔怔的开着白布,在此之下,是四具被吸干了阴气的尸体。   我甚至不敢直视这颗槐树,那天晚上我眼睁睁看着龙十八的镇魂钉敲入老爹的脑壳里面。   自责?还是愧疚?亦或者恐惧吧?   心里正胡思乱想时,许雅突然睁开眼睛,冷漠的脸上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不好,出事了。”   她站起身来,一把扯开白布,老爹的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树上的镇魂钉也带着尸体没了影儿,晴天霹雳之后,我声音嘶哑的喊了出来:“老爹,你到底想要干嘛?”   许雅一把捂住我的嘴,整个人抱住我那因为激动而不断直哆嗦的身子,柔声的说道:“他不是你老爹了,安静点,别扰了其他人。”   我整个人无比的恐惧,就这样看着原先钉老爹的位置发呆。   就算看不见自己此刻的表情,也能感觉自己那张脸已经是拧了起来。   “他怎么不会是我的老爹呢?”   我自语了句,谁知道许雅骂了一句坏了,然后就往我家院子跑去,我赶紧跟了上去。   去到院子时,我看见阿婆和龙十八坐在地面,两个人一身都是血。特别是龙十八更严重,直接陷入了昏迷中,阿婆仿佛不知道疼似的,一个劲儿的哭骂着:“你这个挨千刀的东西,死了都不消停。”   我扶起阿婆,问道:“阿婆,出啥事儿?”   她看了一眼柴垛,愤愤的告诉我,刚才那挨千刀的来了,他想要整死这几个外村人。   我想老爹估计也是怕村子发生的事情传到外面,这样村子会面临灭顶之灾。   虽然不知道为啥消息传出去村子就会遭遇灭顶之灾,但心里面那种不安感觉,越来越发明显。   一股窒息感堵在胸腔子里面,别提有多难受了。   “那老爹呢,他去哪儿了?”   我紧接着问了句,阿婆当即就哭了出来:“他往山子里面去了,他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自己解决,他让我告诉你,说是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阿婆当时哭得挺伤心的。   倒是许雅冷笑着说道:“对不起?他最对不起的人可就多了,就越子一个人么?”   阿婆看了眼许雅,没有说话,那种表情挺虚的。   “怎么,这时候知道心虚了?”   说完许雅还想在说什么的,结果看了我一眼后,选择了闭嘴。   这让想听一听他们往事的我,落了个空。   龙十八是受伤最严重的,只是我压根儿没有看见他伤到哪里,脸上那些血也不是他自己的。   除我们之外,院子里面还有一个孕妇,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前段时间因为村子出现过好几次大事,这人挺着一大肚子站人群中,倒是挺惹眼的。   刚才进来后也没注意,等现在看向她时,我怪叫出来:“你们他妈在干嘛?这是人做的事情么?”   我不淡定了,终于知道她们脸上的血是谁的了?   阿婆和龙十八居然用刀子划开了这孕妇的肚子,看着这血腥的现场,我头皮一麻,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抽干了力气似的,站都站不稳了。   甚至可以看见肚子里面的婴儿。   婴儿没有呱呱啼哭,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见我这么激动,老婆子吸了口气:“我们在救这全村子的命,只不过失败了,这是个死婴,这一劫在所难免了。”   “整明白点。”   我看着阿婆说了句。   “我和龙十八打算给那玩意儿替命,可惜失败了,那玩意儿根本不领情。村子马上就要出大事了,该咋办啊?”   就连阿婆现在也是没有了法儿,这还是以前那个处事不惊的阿婆么?   “那你们就划开这娘们儿的肚子?她们的命就不是命么?”   我声儿越来越大,我不理解一向心软的阿婆怎么会和龙十八做出这种事情来。   阿婆说道:“这也是引开你的原因了,如果让你看见,你铁定会从中捣乱。现在反正也失败了,该咋滴就咋滴。”   这架势分明就是破罐破摔。   这时候许雅说道:“事情也不是彻底没有希望,他已经去找那玩意儿谢罪去了,估计就算谢不成罪,他也会想办法弄死那玩意儿吧?”   说这句话时,许雅自己都不相信,这让我们怎么相信。   不少丧鸦落到屋顶上面,眼睛死死盯着院子里不知死活的孕妇,被划开了肚子,流了这么多的血,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那这人……。”   阿婆摆摆手说道:“大人死不了,之前我们给她点了长命灯,至于这小的,在肚子里面已经是个死婴了。”   不但是人,我发现就连一些母鸡下的蛋,也是臭鸡蛋。   这事情说不出来的诡异,这刚下的鲜儿鸡蛋,有一个两个臭的可以理解,但这一窝子都是臭的?   村儿的所有东西都一样,啥东西整出要么是死的,要么是臭的。   至于被绑在柴垛里的杨娃娃她们,亲眼目睹了阿婆和龙十八剖腹取婴的过程。几人吓得脸色都淤青起来,而杨娃娃更是精神出了问题,一直哆嗦个不停。   生怕给她们吓出个啥意外,这件事情我也和阿婆她们商量过,把事情轻重告诉她们就成。被绑了一天,这村里是个啥情况她们也知道,倒不怕坏了事情。   龙十八还在昏迷中,倒是阿婆做了主,点点头,说放了她们可以,但绝对不能离开这个村子。   我把阿婆的原话告诉她们,应还是不应,就由他们了。结果她们一个劲儿点头,求我放了她们。   事情的轻重我也说给她们听了,这么大的人心里面应该有个谱儿,毕竟当时我说的也挺悬乎,就连那三个爷们儿也是一脸的恐惧。   放开杨娃娃,可她根本没点反应,就抱着膝盖打哆嗦。 夹来低才。   ☆、第003话 百人续命   其实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放开这四人,他们第一件事情不是逃命,而是直接赖我家不走了。   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死也不出去!   赖着不走的还有那成百上千的丧鸦,它们盘旋在村子上方,用叫声摧残着村民即将崩溃的神经。   听着那种嘶哑的鸦啼,我也是心慌了,按照阿婆和许雅说的,这就是即将发生大事情的征兆。至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是有些拿不准。貌似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着命运降临了。   这几天时间,所有村民先后染上了那种怪异无比的疾病,不发病时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躺炕上,那身子骨虚得不成样子。   一旦发病。跟发疯似的,暴躁起来甚至敢把脑瓜子往炕上磕。所有人都一样,他们说那种感觉仿佛是有着密密麻麻的蚂蚁在脑瓜子里撕咬。   问题是,我们几人并没有得这种症状,这真奇了怪了。   龙十八在第二天早上醒了过来,之后他什么也不说,趁我们不注意溜哪儿去了。但看阿婆和许雅的样子,他们似乎预料到龙十八会这么做,也就是说她们应该知道龙十八去干嘛了。   到晚上,这老小子回来时,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   本想问问,不过随后也就放弃了,我知道就算自己去问,他也不见得会告诉我。   晚上,杨娃娃找到了我,她被吓到了。从小长这么大哪儿见过这种场景,这头顶上成千只丧鸦哇哇叫个不停,放谁身上都害怕。   第一句话就是问我,这村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可能告诉她,瞥了眼就往外面走去。   谁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想要从后面把我撂翻。我动作也不慢,转了个身一把捏住杨娃娃的手,当时力气很大。   她惨白着脸,手臂都在不停颤抖。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我冷冷的说了句,然后放开她的手,这种情景和上次在听声坳很像,我救了那个女人,结果在关键时刻她毫不犹豫的卖了我。   这次也是,我好心放开她们。结果这女人想要恩将仇报,当下心里挺复杂的,或许真被龙十八说对了,我这种烂好人的性格,迟早会害死自己,甚至是边儿上的人。   看见我脸色不对劲儿,杨娃娃愣在屋里,也不敢说话了。毕竟前两天的待遇她可是知道的,既然能绑第一回,那么就有第二回,能把她们绑起来,就能对她们下黑手。   干那一行的,心里精得很。   走出屋子,那三个绿帽就站外面,估计是准备帮忙吧?看着他们,我冷笑了声,随后就往外面走去。   果然,刚好和龙十八撞了个正着,看样子他又要出去。   看见我紧紧盯着自己后,他怪笑了声,重新回到屋子。夹来央巴。   我也不忙,走出院子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猫着,不信龙十八他不出来。   大概晚上九点多钟,这老小子果然是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还故意往我屋子看了眼,看见我屋子里面的灯开着,明显是松了口气。   至于屋子里面的灯,是我故意开的,为的就是要让龙十八以为我此刻就在屋子里面。   直到他的背影离我有个二十多米我这才敢跟上去,这老小子非常警惕,要是笨手笨脚的,迟早要被他发现。   一路上,乌鸦仿佛再跟着龙十八移动一般,他走的那个方向,正是村子里面祠堂。一般祠堂都是建在葵阳之地,那里是一个村子的根基,摆放着村子里面祖祖辈辈的灵位。   现在心里也有了个准儿,这老小子就是要去祠堂。   走进去之前,龙十八回头往我这个位置看来,那种眼神非常怪诞,当时我也是挺紧张的,以为这老小子发现我跟踪他了。   看了几秒,他一头子钻到祠堂里面,我没敢跟着进去,一直躲在距离祠堂不远的地方。   眼看过了两个多钟头,那老小子还没有从祠堂里面出来,我心里也是打起鼓来。难不准今晚他不出来了,也不能让我猫一夜吧?   谁知道大半夜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几天村子可不太平,夜里在村子乱窜可是禁忌。   咬了咬牙齿,在等两个小时,如果还不出来的话,那就回去。既然知道了龙十八往祠堂里面跑,那以后时间多的是。   就看看这祠堂里面藏着啥不能见人的事情。   自从阿婆回来后,龙十八也是鬼鬼祟祟的,以前虽然心眼儿多,但也不是啥事都瞒着我。   可现在,龙十八什么都不给我说,现在的我完全就是个白痴,什么都不知道。指望他们说出来,那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自己去寻思摸索。   这件事情,他们压根就不准备告诉我!   眼看最后两个小时即将过去,我也是准备走了,正巧看见龙十八又是满头大汗的从祠堂里面出来。   和前两天一样,每回来一次都虚的不像话,今晚也是一样。   他出来后,又往我这个方向盯着看,到现在我也确定下来,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我在跟踪。之所以这样看,可能就是一种直觉。   要是真发现我了,他也就不会做出这种举动了。   路过我这里时,我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声儿一大就会被他发一样。   龙十八离开后,我又等了十多分钟,见他的确走远了,这才敢冒出头来。   现在是半夜一点钟左右,狂躁的丧鸦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啥刺激,越叫越来劲儿。   看着祠堂的大门,不知道为何,我居然是抱着膀子打了个哆嗦。   真到这个时候,反倒是自己犹豫起来,这祠堂里面有啥东西,我也不知道。自己孤身一人要是进去了,一旦发生啥事情,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龙十八他们现在都以为我已经在屋子里面睡了,可不会反应过来救我。   深深吸了口气,今儿倒要看看,这祠堂里面到底有何方神圣。   近前一看,祠堂大门被龙十八用两把那种老式的大铜锁给锁起来了。这没钥匙,除非弄到两扇大木门,否侧的话还真没有能耐进去。   即便隔着这两扇大木门,我也能感觉到飘在空气中的那股子阴森味儿。   寻思了下,我打算从墙上翻进去,两米多高的玩意儿倒也难不住我。再说当初设计祠堂的时候,也没人想过会有人从祠堂翻进去,这可是村子的圣地。   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对村民的挑衅,可现在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一村子两三百口现在是死是活只有天知道,还谈毛挑不挑衅的?   这憋足了劲儿,猛猛一弹,好家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爆发力这么惊人,两米多高的围墙,愣是被我轻而易举的就怕了上去。   当然,要是再加高半米的高,我今儿就没办法了。   跳下去,一股阴风往头皮上刮来,我咽了口,乍着胆子往里面走。   当来到祠堂里面时,整个人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祠堂不算大的面积里,竟然是摆放着接近两三百盏长命灯。   每盏长命灯下面,都有一个名字,大概扫了眼,这全是我们村子里的人。   难怪病成这样也没人死,原来是龙十八他们在祠堂里面摆了长命灯。   道行不够的人,别说两三百盏。光是招呼一盏就能折磨得他够呛,看来这次阿婆她们也急眼了。   这村子里的人都是无辜之辈,倒霉谁都不能倒霉了他们,否侧的话,会发生什么后果我也不敢想象。   看着眼前这数不清的长命灯,我一时间头皮发麻,口干舌燥。   长命灯一旦点着就不能熄灭,否侧的话那个人会随着灯灭之际一起死去。   要是突然闯进来了什么东西,灭了这些长命灯,到时候死的可是数百人。这种后果,跟把天捅出一个窟窿一样,都是无法挽回的东西。   同时我暗骂自己多事,现在这个祠堂可谓是全村人性命的关键,绝对不能出了啥闪失。   汇千载古辈时运,孕数百后辈天葵!   长命灯中间,十四个大字几乎横穿了整个祠堂,看起来妖异无比。   怪不得每次龙十八回来后都虚弱的不成样子,现在的我已经从疑惑变成了震惊,这同时招呼两三百盏长命灯,仅仅是虚弱而已?   他给我的感觉,完全就是深不见底。   村子里面的人,几乎都在这里面,其中有几盏的长命火变得闪烁起来。我认识这个人,他就是村子里面第一个出现这种症状的村民。   我压低了呼吸,害怕自己喘出来的气流影响到这些长命灯。   刚想转身离开,撞到了一个‘物体,’在反应过来是许雅之前,我也只能把自己撞到的东西当做物体了。   我心一惊,猛猛的抬起头来,瞬间看见许雅那种平淡的脸。这几日许雅变得更加妩媚了,以前的村姑气息一扫而空,恐怕这才是她真正的面目吧。   她看了我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个不安分的主。”   皱了皱眉头,当即就问道:“你跟踪我?”   许雅好笑的看着我:“那你还不是跟踪龙十八么?”   我苦笑起来,千防万防,始终还是没有防到许雅这女人。她可能就是专门看着我不要惹事的吧?   她拉着我的手轻柔的说了声:“走吧,不要带这里,不然你会抢了他们的命火。”   说话这种口吻,就像情人之间的撒娇一样。   ☆、第004话 你嫌我脏?   顿了顿,我安静的跟着她往外面走去,无意间居然发现了这么一个重要的地方。   这件事情可关系着村里里面好几百人的性命,我也理解他们为何不告诉我了。   这个地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其中就包括我,他们不告诉我的原因,就是怕过发生什么意外吧?   看着走在前面的许雅,我好几次都张开了嘴,只不过到喉咙的话又被重新咽了进去。   正走着呢,许雅突然停下身来,我来不及反应,狠狠的撞在了她身上,回过头来之后,这才发现她一脸的心事,这肯定有话给我说。   “越子。下次不要再来这里,好么?”   她语气中几乎有着一丝哀求。我苦笑起来,点点头当即就答应她,以后不会在踏进这个祠堂一步。   这好几百人的性命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出现了啥意外,不是任何人可以承担得起的。   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坏了龙十八他们的计划。   见我点头答应,许雅也是松了口气,她也知道只要我点头,就一定会做。   最后她吸了口气,对我说道:“这些长命灯必须点燃到解决这诡异的传染病为止,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出原因,只有找到源头,才能对症下药。”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许雅,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反问一句:“你们难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原因?”许雅重复了一边这个词,好笑的说:“我们又不是活神仙。咋能啥都知道,毕竟这传染病爆发的非常诡异,我们也不敢随便肯定。”   许雅之所以跟我说这些,可能就是想要找个地方告诉我她们的一些计划吧?一方面可以让我心中有个谱儿,另外一方面也能让我不会因为好奇而坏事。   机会只有一次。只要出事了,那么就没有返回的余地。   “这两天老婆子和你那个朋友在连夜想对策,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安静的听她说完,我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说道:“其实你们把事情想复杂了,要我来看,这些所谓的传染病肯定跟欢欢母女的尸体有关系。”   “这也不是啥意外,先是村里的家畜发疯,随后又有村民感染上这种病,就连前几天那个医生都跟我们说可以排除这是正常传染病。他也找不出病根儿在哪里。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从医学角度上来看,所有村民的身体都很正常。”   许雅也不说话了,两只充满妩媚的眼睛紧紧看着我。   “只要找出欢欢母女的尸体,一把火烧了,说不好那些传染病就会自己消失。”   其实这些我也不敢肯定,只是心中一个想法,看着这几天他们忙成这种样子,而自己一点忙都不上,心里面要说不愧疚那是假的。   我说完后,这里的气氛陷入了沉默,许雅拧着眉头,最后苦笑着说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凡事都有意外,万一这些传染病跟那件事真没关系,随意动手的话,非但救不了那些人,反而还会害了他们。”   事关重大,他们也不敢轻易乱来,我理解!   村民本身就是因为老爹而连累,再说救了这些人是一件大功德,光是这两点就能让他们不留余力的去救村民了。   当初老爹就是在算计一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仇人,只是他或许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我。   我心里也挺纳闷儿的,话说这连面都没见过,哪儿来的仇?其中的缘由,可能就只有许雅她们这些人知道了,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许雅。   越想大脑越烦,只有走着瞧了,相信这件事情的缘由很快就会清楚。   到时候谁错谁对,自然有个了断,说起来我还真特么的无辜,被老爹误会的算计了接近一个多月。   当然,我也不敢肯定,那个算计是不是已经筹备了很长时间,只不过是在我和阿婆去给扬子一家人破禁时,才开始动手!   许雅仿佛看出来我在烦什么,当下说道:“你也猜出来了,你老爹当时也不知道自己算计的人是你,所以发现后,才立马自杀谢罪。随后他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所以想让你离开村子。”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是松了口气,到现在为止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未曾见面的人,哪儿来的仇怨?总不能稀里糊涂的让人白算计吧?今儿你打算给我个说法么?”   许雅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多说一句,她就跟茅坑里面的石头一样,是又臭又硬,不想说的东西,就算用铁锹子去撬也不起作用。   祠堂大门不知道被许雅何时打开,按理来说这大木门推开时总有吱呀的声音吧,兴许是刚才自己被这上百盏长命灯惊倒,没有注意。   如果是脏东西,那么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走着走着,我突然停下来,许雅回过头来看着我:“怎么不走了,快点离开这里,要是让你把个朋友知道,他又要跟你急眼了。”   我脸色难看的摇摇头,嘀咕了句:“总感觉这里面不对劲儿?”   对于自己的直觉,我还是很相信的,这种直觉在以前救了自己很多次。更何况这次那种直觉超过了以往,甚至出现了不安感。   当下猛猛转过头去,我看见一道背影跪在长命灯面前,匆匆一瞥之后,等定了神再看,那道背影消失了。   “老爹?”   当下我怪叫了声,不可能看错的,刚才我的确看见老爹的尸体就跪在祠堂里面。不知道在对这上百盏长命灯谢罪,还是在对其他东西。   许雅也是被我这种反应吓得一条,转过头去,死死盯着祠堂里面看,可是现在那儿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盯了会儿,她笑了笑:“你太紧张了,一惊一乍的,看把我也吓到了。”   说完,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拉着我的手往外面走去。我心中不甘,一直回头看着祠堂,这次老爹的背影又出现了,他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身上还穿着入土时换上的寿衣。   “真的是老爹。”我用力挣扎起来,可许雅这个看似柔软无骨的女人,手掌居然跟铁钳子似的,死死捏住我的手,越挣扎的厉害就越疼。   可她一直笑着说肯定是我看错了。   我是又气又无奈,这都看见了,你就不回头看一眼?   直到锁上祠堂的大木门,我这才转过头来,刚才那个背影铁定就是老爹了。   这点不可能看错,自己的老爹,总有那么一种很强烈的直觉。   回到院子时,龙十八依在门槛上抽着烟,一看见我来就语气不善的看着我:“小子,你刚才特么去哪儿了?”夹叼刚号。   被许雅猜对了,龙十八现在也是反映了过来,估计要跟我急眼了。   我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倒是许雅笑眯眯的说:“没事,我带他去村子看了看情况。”   她脸部红心不跳,说得跟我们真去转了一圈似的,这吹牛比的功力,我自认不如。   看来许雅以前没少吹牛比。   龙十八紧紧看着我,我两儿脸上都挺平静的,最后也就丢了手中的烟屁股,冲我们摆摆手说道:“老婆子让你们进去,可能要说啥事情?”   阿婆自个儿坐在炕上抽着烟,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说道:“孙儿啊,你恨不恨你老爹,跟阿婆我说句掏心话儿。”   我想也没想的摇头:“不恨。”   她也没转过身来,吧嗒吧嗒吃了两口后,说道:“那好,等着见事情过去了我给你们主持婚礼……。”   话都没有说话晚就被我打断了:“等等,你说给谁和谁主持婚礼,整明白点。”   这特么来的太突兀,我都没有消化过来,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谈过恋爱,到现在也没个女朋友,和鬼结婚啊?   阿婆转过身子,看了眼许雅又看了眼我,不紧不慢的说:“你和许雅,本来你们二十年前就该结婚了,只不过你那时候还没满月,本命太弱。怕许雅这女人克了你。”   足足愣了好几秒,我这才咕噜的咽了口吐沫,这尼玛开玩笑?   二十年前?按照许雅的年龄来看,那时候她才五六岁吧?   虽说这村里还带着点以前的社会风气,但也逐渐没了童养媳这种说法,现在给我整这一出,哪儿跟哪儿?   许雅就很平静的站在我旁边,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答,只要这头一点,事儿就算成了。   沉默了下,阿婆有些不自然的问了句:“你们洞房已经入了,这事儿你不想也得想。”   洞房?继前面愣了几秒后,这次我可是愣了接近三四分钟。   见我不说话,我感觉到身边传来了一股来自于许雅身上的寒意,她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我说道:“怎么,你不愿意?”   我连续‘我’了好几声,最后才慢慢说道:“村里人都知道你是许老爷他儿子的媳妇儿,这要是娶了你,得天天被人家戳着脊背股骂啊?”   许雅理解错了我的意思,那种寒意更明显了:“你嫌我脏?那十多年来,许老爷他儿子都在抱着一个纸人睡觉,除了你,从来还没有谁摸过我的身子。”   说到最后,我感觉到许雅下一刻或许就会杀了我,不带含糊的。   ☆、第005话 长命灯灭   洞房?只我有摸过她的身体?这两句话直接让我想到了那几晚的chuen梦,当时我可没少疯狂,都不知道一晚上来了多少次。   这种气氛持续了一会儿,阿婆从口袋里面拿出两个小纸人。折得跟狗啃的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却不难发现这两个纸人一男一女,讲究点得叫金童玉女。   才看见这玩意儿,我就肯定下来了,那几晚的梦的确是阿婆搞鬼。   我张大了嘴,大脑里面乱麻麻的,一种难言的兴奋与期待慢慢从心里浮现。一个做梦都在yy的女人,有朝一日跟你说,你们两已经在梦里入了洞房,得结婚。   那种呆愣之后的狂喜。是难以言表的。   这时候,阿婆对我笑了下说。说你终于想起来了,要是你不认帐的话,许雅今晚要真杀了你,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纸人你给我们弄的?”   我下意识问了句,结果阿婆点点头说,不但这个洞房是她帮我们入的,而且过程她一直都在看。   当时滚烫的感觉立马蔓延到耳根儿,这尼玛被人目睹了整个洞房的过程,饶是脸皮在厚的人,也经不起这情况吧?   最后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眼,说按照那几晚的进展下去,马上可以抱重孙儿了。   就连边儿上的许雅也是羞红了脸,根本不敢直视阿婆。   短暂的欣喜后,我吸了口气,看来老爹算计我的事情。跟这事儿有关系了。   我仿佛抓到了什么,但转眼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龙十八一直靠在门口听着我们说话,当听见阿婆要让我和许雅结婚时,这老小子的瞪大了牛眼,连连说了好几个我走狗屎运。   这啥都不做。白白抱了一个黄花大闺女做媳妇儿,还有啥不愿意的。   不愿意?貌似从阿婆说出要帮我和许雅主持婚礼时,我就一直被这种突兀的惊喜冲昏了脑瓜子,一时间竟然是忘记了点头。   当下我赶紧点头,说成,这一老爷们儿总不能舔着脸直接答应吧。当下我又补充了句:“咱也不是啥花心人,既然跟你入了洞房,那这婚得结了。”   从小我就一直在迷恋许雅这个女人,那天去许老爷家,询问许老爷他儿子关于入土的事情只是其次。真正的用意是去看看许雅这个女人。   看见我点头,许雅边儿上那股寒意迅速消失了,她脸色羞红的偷看了我一眼,随后飞快低下头来,十足的羞姑娘样子。   知道阿婆定下这件事情时,我都还沉浸在这兴奋中,甚至在想自己会不会是做梦。   捏了捏手膀子,挺疼。   这几日村子给我的诡异感,被这件事情冲淡了很多,随后阿婆让龙十八他们离开,就留我一个人在屋子里面。   瞪了好几分钟,阿婆也不说话,在我等不及的时候,她这才冲着窗户喊了句:“你们都他娘的别给我偷听!”   本能看向窗户外面,我看见有人影闪动,除了龙十八这老小子还会有谁。   看着影子消失了,阿婆这才脸色非常严肃的跟我说:“你这小破娃子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从小就喜欢偷瞄那女人的胸脯子,别以为你阿婆我眼瞎。以前时间还不到,所以这件事情我跟许老爷子约定了下,先让许雅给他儿子做几年媳妇儿,这样村子也不会说啥闲话。”   我点了点头,毕竟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不嫁人,一直生活在村里子,难免让人嚼了舌头。   今晚阿婆要跟我透底儿了,我强行让自己不在想关于许雅的事情,听着阿婆说。   “我也不能告诉你太多,你只需要知道许雅这个女人很干净,这儿一二十年来也没有那个男人摸过她。以后对她好点,对你有好处,否侧的话她要是抽你屁股,阿婆也不能给你抬头。”   这点即便不用阿婆说,我也会去做,从小长这么大,我就认为欺负女人的老爷们儿,算不得带把儿的。   看见我点头答应,阿婆笑了出来,摸摸我的头说道:“对不起,以前我们老一辈的事情,最后算计到了你头上,那挨砍的估计也是不知道自己算计成了自己的儿子。”   “他哟,从小就不听话,学了点能耐就给我瞎惹事,结果……哎!”   每当谈到老爹这个话题时,无论是阿婆还是许雅,她们都给我一种仿佛在谈禁忌的感觉,只要一旦涉及到我老爹,她们就会立马闭口不言。   看来在我老爹身上得有点故事儿,还有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亲娘,一直都是在后娘的逼迫下讨生活,还不得不装出一种和她感情很好的样子。   “阿婆,你给我说了这些,是不是预料到要发生啥事情了?”   她也不回答我,当即就把我使了出去。   院子里面,许雅和龙十八分别站在一边儿,谁也不跟谁说话。这种气氛怪怪的,见我出来,两人嘴角同时出现了笑容。   “小子,老婆子跟你扯了啥东西,讲来我听听。”   龙十八总对阿婆的事情比较上心。   我摇了摇头,说没啥玩意儿,随后往嘴里摸了根烟,许雅的样子比较害羞,白皙的脸蛋几乎红到了耳根。   倒是我比较淡定点。   狠狠吃了口烟,我疑惑的看着龙十八:“你有没有感觉村子有些奇怪?”   龙十八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忽然,我反应过来,抬头看上天上,那些乌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龙十八他们也是本能的抬头看了天,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脸色就变了,原本有些慵懒的脸色,这一刻变得恐惧起来。   “不好丧鸦吃死人肉去了,祠堂有变。”   听见这句话,我瞬间想到了刚才祠堂里跪在长命灯前面的背影。   二话不说,提腿就跑,估计阿婆在屋子里面也听见了龙十八惊慌的叫声,打开门就往祠堂方向跑。   就在几小时前还漫天都是的丧鸦,此刻连毛都看不见,村子里面无比安静,却比前几天更让人毛骨悚然。   从我往祠堂出来,到现在就过了两个多小时,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等我们跑到祠堂门口时,龙十八脸色难看的站在了祠堂门口。   “你站着干……。”   我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祠堂里面的场景惊呆,不止头皮,就连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麻。   里面,不知何时出现一口大红棺材,就压在‘汇千载古辈时运,孕数百后辈天葵’这十四个大字上面。   棺材很大,要比往常那福寿棺大上两倍多,足够在里面躺两三个人了。最恐怖的地方在于这口棺材是血红的,跟流血一样。   而我老爹的背影,现在就跪这大红棺材面前,貌似刚才我离开祠堂时,都没有出现这口红棺材吧?   在棺材附近的那几盏长命灯已经灭了。   只听见龙十八迅速念了几个晦涩难懂的字,四相铜钱往袖子里面飞出来,刚落地就听见‘噹’一声脆响,这声音却是铜钱断成两半的声。   看着地面断裂成两半的铜钱,龙十八呆在了原地。   “他在谢罪,不要打扰他们,能不能出事就看这次了。”   许雅伸开手,挡在我们前面,生怕我们跑进去。   阿婆一直都没有说话,就一直含着烟枪,不知道在寻思啥。   “那这些长命灯?”   我口干舌燥起来,现在已经掐了三四盏,离棺材最近的虽然还有几盏没有被掐,但也是闪烁个不停。   “别管,都是命,命不该绝的,这长命灯自然不会被掐。先去这几个人家里面看看,可不能让丧鸦吃了肉。”   许雅说完,让我们分散开去那几家看一下,临走前警告了一句:“记住,不要靠近丧鸦,用石头把它们吓飞就行了。”   一共掐了三盏长命灯,也就是说村子里面现在有三个人死了。   我和许雅一起来到其中一家时,看着这站满的丧鸦,当下就怪叫出来。   “人还没有彻底死去,这些丧鸦看样子应该在等屋里的人死,别靠近屋子。”   在她说话期间,我就已经捡了一块石头,不容分说就往这密密麻麻的丧鸦砸过去。   受惊的丧鸦当即哇哇叫着飞起来,直接就给下面的屋子遮了,少说得有几百只。   丢了几块石头后,我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说道:“这丧鸦吓不走啊?该咋办?”   许雅说道:“一直吓就行,等人死了尸体冰冷下来后这些丧鸦就会自己离开了,这玩意儿只吃刚死还带有体温的肉。”   几分钟后,揉了揉发酸的膀子,我也是苦笑起来:“按理来说这长命灯灭了,人应该立马死去,可现在都还没死,会不会出了啥幺蛾子?”   她摇摇头,让我继续吓,别让这些丧鸦落地。   这女人一丢一个准儿,都能砸下一只丧鸦来,反倒我在连续丢了一会儿后,也没了啥力气。   半个多小时后,屋子里面传来了老娘们儿的痛哭声音,这些乌鸦跟疯了一样,什么都不顾的往屋子里面冲。   要不是有那木门挡着,估计几秒钟内这上百只丧鸦就会一窝蜂的塞到屋子里。   那些丧鸦咚咚撞门上,跟飞蛾扑火似的。   许雅说继续吓,现在这情况更关键。夹叼女划。   还能咋滴?就不是只有硬着头皮来了。   ☆、第006话 丧鸦食肉   看着正扔得欢儿的许雅,我心里也挺明白,这个女人肯定有能耐驱赶这些丧鸦,但她选择了最笨拙的方法。明显是不想在我面前露出自己的底儿。   按照这种情况下去,这些丧鸦迟早会冲到屋子里面把尸体啄个精光,这死的不明不白本就是忌讳,结果又被丧鸦吃光了身体,我也不知道这会出现啥后果,现在村子已经够乱了,可不能在生出点啥事情。   木门上全部是丧鸦撞出来的血,那屋子里的尸体对于它们到底有什么吸引力?为了吃上一口死人肉,这特么连命都不要了?   这些丧鸦也不笨,相反还更加聪明,丧鸦与乌鸦很大程度上都很相似。乌鸦懂得填石取水,所以丧鸦也不会笨到哪里去。   可屋子里面的尸体就有这种‘魅力。’居然能让这些丧鸦发了疯。   里面老娘们儿的哭声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因为亲人的的离去还是害怕屋子外面那些撞门的丧鸦。   看着同伴不断撞死在这木门上,这些失去了理智的丧鸦逐渐冷静下来,我居然能从它们身上看出人类的影子来。   不出一分钟的时间,上百只丧鸦落在屋顶附近,两小点森然的眼睛四周观看,看来是想要找出进入屋子的通道。   还在我感叹这些丧鸦的智商时,便看见它们往大烟囱里面钻去,一有带头的,这群丧鸦疯狂的朝那里面涌。   不多时就听见屋子里面的嚎啕大哭转变成了惨叫,叫声很尖儿,差点把我耳膜震破。   “你还不打算出手么?”我看了眼许雅,问了句。   语气多少有些恼怒,你说明明有这能耐驱赶这些丧鸦,却要跟我装疯卖傻。   谁知道她停下手来很淡然的摇摇头。说道:“不用了,现在进去已经来不及,完事后烧了尸体就成?”   我还不甘心,继续追问:“那你刚才不是说丧鸦不能吃了尸体上面的肉么?”   看来今晚许雅是打算不准备露出自己的能耐了,直接冲我说道:“不能吃不代表它们吃不到。现在我也没办法了。”   “不是没办法,恐怕是你不想出手吧?就为了不想在我面前暴露了你的能耐,谁也不知道这些被丧鸦吃过的尸体会出现啥事情,值得么?”   我冷笑着说了句,结果许雅根本就不鸟我,而是很安静的看着屋子。   里面惨叫了几声,我看见一老娘们儿从屋子里跑出来,她脸色惨白,眼睛附近有些血红,这种红是从肌肤下面浮现出来的。跟眼睛充血一样。   现在得了‘传染病’的村民都是这种样子,仿佛脸上的血液全部流到眼睛周围,让人觉得无比悚然。   看见我和许雅站在面前,她尖叫了一声就想往屋子里面跑,这大半夜的屋子外头站两人一动不动,不管谁都会把他当成鬼吧?   和鬼比起来,这娘们儿看起来更愿意面对屋子里面那些丧鸦,也不知道那些玩意儿会不会吃活人肉?   当下我就赶紧叫了一句:“快出来,你进去找死啊?”   她愣了下,呆在原地,一时间犹豫着自己是该听我的跑出来,还是钻到屋子里面把门锁死?   最后她往我们跑来,当时她脸上挺平静的,上面还有眼泪珠子。第一句话就是:“越子,你们是人么?”   我无奈的摇摇头,反问她:“你说呢?”   结果她哇一声就哭出来,不停的让我进去救救他家那口子,这丧鸦从大烟囱里面飞进去后,一个劲儿的往那口子身上啄肉吃。   不等我说话,许雅抢先说道:“他已经死了,谁进去谁倒霉,在外面候着吧。”   这老娘们儿嚎啕大哭,非得让我进去救那口子,开什么玩笑?天知道我进去后丧鸦会不会连我一起吃了,前几次的不自量力让我吃尽了苦头。   要是我这时候冲进去,最后连累的还不是许雅?   看见我一动不动的站在屋子外面,这娘们儿看着我问:“越子,这还是以前的你么?”夹叼冬亡。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往嘴里莫一根烟,点着后就安静的抽着,也不跟这娘们儿说话。   许雅诧异的看了我眼,问:“你怎么不跑进去救人,我还准备救你呢?”   这句话,让一直沉默的我苦笑起来。   她紧接着又说:“按照你以前那种烂好人的性格,铁定要冲进去救人吧?让我猜一猜,后果就是救人不成,反让我进去救你。这次你成熟了不少。”   除了苦笑,还是苦笑,看来得把烂好人这种性格改了,前几次的事情也让我深刻的知道这年头好人不一定就有好报。   丧鸦在屋子里面呆了不过五六分钟,最后从打开的房门中飞出来,每只丧鸦嘴上都沾满了猩红的血液。   吃完抹净,这些个玩意儿也不走,继续在村子上空盘旋起来。以后只要村子里面一死人,刚才那种森然的场景就是真实写照吧?   直到屋子里面的丧鸦一只不剩,许雅这才问我说,要不要跟她进去。一想到那种血腥的场景,我就不停摇头,要是看的我肯定会做噩梦。   那婆娘犹豫了下,还是跟着许雅往屋子里面进去了,毫不意外,紧接着就是那老娘们儿的惊恐尖叫,比起先前更尖儿,差不多半个村子都能听到。   这一叫,就是半分多钟,中途不带喘气儿的。   屋子里面的场景,我早已经猜到,最后声音小了下去,那娘们儿出奇的和许雅把尸体抬出来。   不过上面裹了一层被子,血液不断透过被子滴落在地面。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能站着看这两女人抬尸体,当下走过去从老娘们儿手中接了过来,说道:“尸体现在就要烧,想看的话就跟上来吧?”   那娘们儿抹了抹脸上的要泪珠子,点点头,说最后一眼是必须要看的。   忽然间,许雅转头看着某个黑暗的角儿落冷冷说了句:“找死?”   这一刻,我清楚感受到了许雅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这种玩意儿尽管很陌生,但一定不会猜错,因为那种杀意能让我浑身上下的汗毛,不受控制的倒竖起来。   我赶紧阻止她:“别,喜欢看的话,就让她们跟着吧,反正这些事情她们迟早都要知道。”   许雅深深看了眼那个方向,随后和我抬着尸体往村口走去,没走上几步路,我这衣服上面全是血。   半个小时前,杨娃娃她们四个绿帽儿就已经在跟踪我们,只是没想到这过了半个小时还跟着?也难怪许雅对她们动了杀心,这个女人虽然神秘,但一般情况不下不会轻易露出这种冰冷的表情。   在她脸上看见过最多的就是冷静了,一副‘家事国事天下事关我屁事’的模样。   我看她叫面瘫女挺合适的,脸上那种表情少得几乎跟木头一样。   从这里到村口,距离不远,但就是这么一段看起来不算的路,让我整个人如同蒸了桑拿,全身都是汗。   被丧鸦吃完的尸体不重,真正让我流汗的是头顶那群盘旋的丧鸦,我们去到哪里,它们就跟到哪里。   随便把尸体丢村口,我找了些干草洒在上面,火机一点,哗一声,这火焰蹦的老高。   再加上被子是布料的属于易燃物品,烧起来丝毫不费劲儿。   先后时间,龙十八跟阿婆也来了,他们还带来了两具尸体,别看阿婆佝偻腰杆儿,这劲儿真不小,一个人愣是背着一具尸体,还如若闲庭信步。   和我们这具比起来,他们带来的尸体要完整一些。   每个人脸上,都会火光应得通红,说不出来的诡异。   皱了皱眉头,龙是故意说了句:“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信不信连你们一起烧了?”   这话明显是说给杨娃娃她们听的,不知死活用在她们身上挺合适,面瘫女已经对她们动了杀心,她们居然还敢跟着。   躲后面的杨娃娃几人,在龙十八说话时,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尖叫了声就往我们跑来。   我本能往龙十八看去,从他脸上看见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来跟前儿上,杨娃娃倒是没啥动作,那三个老爷们儿咣一声就跪在地面了,不停地跟龙十八求饶。   杨娃娃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一人看着火焰中的三具尸体不断哆嗦。   龙十八似笑非笑的说了句:“怎么?后悔了?”   “得了,你也别吓她们,你还能真烧了她们不成?”   烧是不敢烧的,杨娃娃她们来这里,别人是知道的,要是从这个村子里面消失迟早会查到我们头上。   看见我揭穿了他,龙十八也不开玩笑了,一脸认真的冲杨娃娃说道:“记住,有些事情你们当个糊涂人就成,不要太明白了,这会害了自己,话说到这里,自己寻思去吧。”   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杨娃娃接下来的时间在无视龙十八的警告,那么他真有可能对她们下手了。   杨娃娃直摇头,说下次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她也被吓惨了,这还摇着头,眼泪当即就流出来了。   “这胆儿,还想破案?”   龙十八不谢的笑了笑,视线停在了这三具尸体上面,在大火下面,啥东西都难逃沦为灰烬的命运。   ☆、第007话 十八梳妆   要说哭的最夸张的人就是那个老娘们儿了,嘴撅得老高,扯着嗓子眼的嚎,跟杀猪似的。   那双眼睛是又红又肿。到最后看她没啥力气了,做地面哼哼,听着心烦。   杨娃娃站我们旁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做她们这一行的都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被人撞见,不排除杀人消灭证据的可能。再说这山沟沟里的人,不怎么懂法律,真一急眼儿给你弄了,你能咋滴?   到时候倒霉的人是自己,就算弄你那个人到最后被抓了。你还能复活不成,亏的还不是自己。   噼里啪啦一阵响。那三具尸体被烧成了焦炭,勉强还能看出一个人的形状。看眼里这多少还是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在这里,人命似乎是一文不值。   “成了,把这些尸体埋了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生死由天,只能算你们倒霉!”阿婆对着这些尸体自语了句,转身就往祠堂方向走去。   这无缘无故出现了一口大红棺材,就跟在村子里面最重要的地方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一旦出事的话,根本没有人能跑,阿婆表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她知道自己就是我们的主心骨儿,要是表现出绝望这种悲观情绪,那么就真没希望了。   所以不管心里在怕。她也得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埋尸体的事情自然就交给了我,这一人做事儿也挺吃力,当下我连哄带骗的让那三个绿帽儿来帮一把。   他们怕的是龙十八,对于我倒是不怎么害怕,等这里只有我们几人了。话开始多了起来。   “你叫越子吧?越子小哥,这村里到底发生啥事情了,咋这么蹊跷?你瞅瞅那些乌鸦,个儿顶个儿的肥,我从来还没有见过这种场景呢。”   与其说是在问我问题,倒不如说这小子一直在自言自语,因为我压根儿就没跟他说过半句话。   对于刚才跪地面的那狼狈样儿,看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夹低岛圾。   他跟一老娘们儿似的,嘴一张就完全停不下来了,一直都在吧嗒吧嗒说个不停。他那些同伴冲他使了好几个眼色。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没看见还是假没看见,死活不闭嘴。   “我看这村子十有八九是撞鬼了。”   到最后,他肯定的说了一句,倒是那些同伴没好气的往他头上拍了一掌:“得了眼镜儿,我知道你怕,大家伙儿也害怕。但这世界上没鬼,别整些吓自己。”   眼镜儿撇了撇嘴,还给较真起来了:“那你给我说说,要没碰见鬼,这村子能成这样么?刚才那些乌鸦把死人吃了个精光,你们难道没瞅见么?”   我深深吸了口气,一股火儿马上就要爆发,这让他们搭把手,他们却为有没有鬼而挣得脸红脖子粗。   谁也不承认自己的观点是错误的,当下嚷嚷起来:“得,有鬼是吧?那你给我逮一只来瞅瞅,要是没这点能耐,那就给我闭嘴,小心我揍你。”   杨娃娃一个人坐在边儿上打抖,估计还沉浸在龙十八的恐吓话语中。   “杨队,我说你没事吧?”   眼镜儿也发现了杨娃娃的不对劲儿,想要过去,又不敢,只能站在原地朝边儿上的人干瞪眼。   杨娃娃苦笑了声,说自己没事,问我们有没有烟?   眼镜儿脸色怪异的摸了根给杨娃娃,点了烟,她一口气抽完一支,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快点整吧,整完回去睡觉,这段时间你们安生点,等事情过去后就离开这里。”   期间我一直在观察几人脸上的变化,果然被看出了一丝不对劲儿,这支队伍表面看起来都以杨娃娃为首,可暗地里心却不在一起。   这也是人之常情,三个老爷们儿在一个年纪二十三四的妹子手下做事,任谁都不服气。   杨娃娃最后肯定是玩不过这几人的,毕竟人家可比她早吃了好几年饭,论经验这些,她根本不如这些人。   埋好了尸体,我摆摆手说道:“走吧。”   三具尸体,按照阿婆的吩咐,不堆坟包,不立石碑,埋坑里就完事。   在我们头顶,一群丧鸦盘旋着,嘶哑的叫声让这几人脸色变换得紧。   对于这个地儿他们原本就不想多呆一秒,现在听见可以回去后,啥也不说,低着头就往我家院子小跑起来。   路过祠堂那里时,我远远的看了眼,发现在祠堂门口放着两只纸人,形状跟成年人相似,脸上被画得凶神恶煞,各持方天画戟和八卦镜。   这不是我们平常贴在门上的门对儿么?   估计是阿婆整出来的,杨娃娃几人明显也看见了那两个纸人,那张惨白的脸甚至开始淤青起来。   这口棺材出现后,阿婆她们似乎不愿意和它正面接触,而是能避则避。   匆匆看了眼,我赶忙提腿就走,哪怕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无比。   “这祠堂看着咋那么阴森,你刚才不是不信这个邪儿么,那你敢进去不?”   眼镜儿打了个哆嗦,阴阳怪气的冲刚才和自己争执那个同伴说了句。他也被吓到了,‘我’了几声后,就闭口不言。   最后恶狠狠的冲眼镜儿说道:“算你狠!”   看了眼走前面的人,杨娃娃撞了我一下,拿出一沓钱给我说道:“这几天住你家,吃的用的都是你家提供的,这次出来我也没带多少钱,你先拿着这一千块吧,等以后我在补给你。”   我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杨娃娃这是什么意思?   理是这个理,但我家每天两顿都是粗茶淡饭,能填饱肚子就成,她们吃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值几个钱,我本来也不打算跟她们要钱。   这突然往我手里塞钱,可能还有其他目的吧?   寻思了下,我顿时笑了出来,杨娃娃应该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她这么或许是想增加我对她的好感吧,真要说起来杨娃娃是她们几人中最聪明的一个。   因为她看出来,龙十八已经对她们动了杀心,通过我这层关系来保命是最明智的。   刚才我还认为真斗起来,杨娃娃肯定不是那三个人的对手,明显是我看错了,这个女人有两把刷子,表面上装糊涂,背地里比谁都精呢。   我也不拒绝,接过杨娃娃手里的钱,说了句谢谢。   她松了口气,说我们应该警民合作,要是有啥事情得告诉她一声。   “放心吧警察同志,要是以后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我拍了拍胸脯子,对杨娃娃保证了一句。   她嘴角果真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说要是消息有用,一定会重重嘉奖我。   当她转过身去的那一刻,我捏着口袋里的钱,嘴上也是笑了出来,不过是冷笑。   还把我当白痴了?   随后的路上,她一直给我灌输那些所谓的法律知识,当说到后果时,故意提高了语气,摆明就是想攻破我心里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这样我就可以被她利用了,其实她们现在都是在装样子,就连刚才给龙十八下跪也是装出来的。   如果位置调换,我肯定会意识到这是一件大案子,随后会不惜一切代价破了这个案子,就算白痴都能知道,要是破了,升官发财绝对在情理之中。   破案,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破,毕竟现在她们的位置处于下风,被弄死也就弄死了,所以不能乱来。   装做糊涂人,这就是最好的保命方法。   龙十八对她们起了杀心,就是生怕这贪功近利的心态会害死村里的人。   俗话说慈不掌兵,善不从警,这些绿帽子也是人,谁不想升官发财?   这些我能看出来,阿婆和龙十八他们就能看出来,这是碍于这几人的身份,不好动手而已。   “你在想什么?”   杨娃娃动作很优雅的捏着一支烟,看见我不说话了,当下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我。   我笑道:“没事,就是想想有没有啥有价值的线索,得上报给警察同志啊。”   将计就计,我想看看杨娃娃这一群人想要干嘛?   她轻轻吸了一小口烟,笑眯眯的说道:“以后有啥线索一定要记得上报哦,重重有奖。”   说完,按了按身后的配枪,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回到院子里面,我看见阿婆的屋子里面有人影在闪动,等杨娃娃她们进去房间后,我猫着腰靠近窗户,凑近一看。   阿婆安静的坐在木凳上面,而龙十八则是在后面帮她梳着头发,那种气氛很恩爱。   “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这样了吧?”   龙十八说了句,轻轻从后面搂住阿婆。   现在的阿婆年纪看起来快有七十多岁了,相反龙十八最多有四十不到,其中相差了接近三十岁。   龙十八口味这么重?   我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龙十八紧接着又说了句:“当年你要是听我的,能老成这个样子么?”   阿婆忽然说话了,声音有些落寂的说道:“没办法,那挨千刀的毕竟是我儿子,不能不救他。”   龙十八情绪有些激动:“啥狗屁道理,明明是他不知死活,看上了死人的媳妇儿,十三聚阴坟,有那么好挖么?”   阿婆叹了口气,说当年的事情还说了干嘛,都发生了。现在该想想怎么把那些事情解决了,毕竟都是那挨千刀的引出来的。   屋子里面,一时间陷入了安静中。   ☆、第008话 屋外争吵   在外面屏住呼吸足足等了几分钟,看见龙十八和阿婆不说话了,我这才意犹未尽的回到自己房间。   从那些话中不难猜出,老爹之所以算计错了我。就是因为那件事情,只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这些事情阿婆她们是不可能告诉我的,只能自个儿去琢磨。   十三聚阴坟,对于我来说又是一个无比陌生的词语。   而且还从龙十八话中听出,阿婆是因为那一件事情才会老的这么快,也就是说之前,阿婆看起来应该和龙十八一样大。   以前我小时候无意间也曾经看见阿婆身份证上的年龄才四十岁左右,可现在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整整一二十岁。   到现在,阿婆貌似也才五十岁不到吧,这种年龄。按照正常情况,孙子最多才生下来。   可是我却差不多二十多岁了。   当然。我算了下,如果阿婆当时十五岁左右就把老爹生下来的话,那么到现在,孙子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大。   在阿婆那个时代,十五六岁生孩子,也是很普遍的事情,当下我也没有在往深里想,这挺正常的一种情况。   没躺下两分钟,就听见隔壁屋子里面传来了争吵,声音挺大。现在我家只有一间闲置的房间,所以杨娃娃她们四人要么挤在那里面将就几天,要么出来院子里面睡。   所以,这两天来四个人一直都是住在同一间屋子里面,只是不知道今晚她们怎么了?吵得这么厉害。   原先就看出这几个人面和心不合,爆发矛盾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矛盾爆发的这么快。   争吵持续了半个多钟头都没有消失,反而是越来越大声,到最后直接来到了院子里面,就差直接动手了。   没办法了,我走出去一看。   杨娃娃脸色难看的站在院子里面。看着那个汤红强和眼镜儿他们吵。这个汤红强正是四人中最阴险的人,他心机颇深,甚至能和杨娃娃有一拼。   现在这种情况,汤红强显然是站在了杨娃娃这边,他整个人气得直打哆嗦,指着眼镜儿他们骂道:“你们还有没有纪律?这次回去后,你们也别想继续呆局子里面了。”   眼镜儿一直在冷笑,等汤红强说完,这才抬了抬眼睛,说道:“呵呵。回去?你认为你们还能回得去么?”   这话一出来,院子里面顿时陷入了安静,就连汤红强也不说话了。   这句话可是有很深的含义,杨娃娃眯起眼睛盯着眼镜儿,问道:“怎么?看你的意思是准备把我们留在这个村子里面,你有那能耐么?”   起初我也以为这几个人会不会是故意演戏给我们看,但站边儿上看了下,不像,应该是真闹矛盾了。   阿婆和龙十八也被这吵骂声惹了出来,不过他们并没有插手的打算,而是笑眯眯的在旁边看戏。   杨娃娃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剩下一人也不服了,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哟,杨队,您老在吓我和眼镜儿呢?您老心里面合计着啥玩意儿,我们还看不出来?”   杨娃娃本身就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饶是心机再深,也架不住这种伤人话儿,当即眼睛一红就要哭出来。   汤红强阴沉着一张脸站原地,手掌已经放在了配枪上面,看这架势,搞不好掏出配枪来给眼镜儿他们崩了。   眼镜儿一看这情况,当下就乐呵呵的笑了出来:“哎哟,看,咱们汤哥想崩了咱两,好害怕啊?”   说完,故意把头伸出来,指着脑门儿心说道:“你要是个带把儿的,就他妈冲这里搂,别让老子看不起你。”   汤红强已经把配枪拿出来了,咣一下在顶眼镜儿脑门上,死死揪着他的衣领,很平静的说了句:“你真以为我不敢?”   我往后退了一步,这铁疙瘩可不是开玩笑的,龙十八他们也是笑眯眯的站到屋子里面,生怕被误伤了。   杨娃娃急眼了,紧紧拉住汤红强的手:“你他妈疯了,你要是把这扳机楼了,这后果谁来承担?”   眼镜儿抬了抬头,冷笑道:“杨队,别给老子来这一套,放五六年前已经被我玩过时了,要是没你家那点关系,你一小比崽子,能当得了这个杨队?”   说完,他看向汤红强,平静的说:“咋滴,不敢搂?你不是看我们不顺眼么?迟早都是死,老子还就不信了。”   汤红强呼吸慢慢急促起来,那张脸上都冒出了青筋,要是眼镜儿再敢激一句,搞不好真的会一枪崩了他。   深深吸了一口气,汤红强放下手中的配枪,放开眼镜儿说道:“要是个爷们儿,今天哥两挑一回?”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眼镜儿,谁都知道他用配枪崩了眼镜儿和直接用手打死他,完全就是两种慨念。和前一种比起来,第二种罪责要轻一些。   眼镜儿别看他斯斯文文的,这火气一上来,也够爷们儿的,配枪丢地面,取下眼镜儿,往前一跨,标准的擒拿术就被他使了出来。   汤红强能耐也不小,单手扣住眼镜儿的手腕,吼道:“你麻痹的,来啊。”   咣一声,拳头砸在眼镜儿鼻子上,那鼻血当即撒得两人一身。   真说起来,汤红强的身体素质要比身子骨单薄的眼镜儿强上一些,挨了一拳,站都站不稳了。夹低岛划。   但,眼镜儿胜在动作干脆果断,鼻子上一痛,他紧接着一记下勾拳。下吧是人体最敏感的地方之一,这一拳要是打到了,能给汤红强撂翻在地。   不愧是绿帽儿,这单挑的能耐要比平常人强上一些,这一下手都是狠手啊,净捡着人体上最脆弱的地方来。   至于杨娃娃则是很平静的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这两个人拼个你死我活。   “谁要是输了,估计得被活活打死。”   我边儿上,许雅淡淡说了句,她跟一只猫咪似的,不管做什么都很难让人发觉,啥时候来身边都不知道。   “那你觉得谁会输?”我笑着反问了句。   结果许雅指了指身子骨单薄的眼镜儿,说道:“他下手狠辣,丝毫不给自己留啥余地。至于另外一个,心机挺深,但玩命玩不赢那个眼镜儿。”   说话的时间,汤红强果真被眼镜儿撂在地上,整个人骑他身上可劲儿造,拳拳见血,眼看汤红强已经翻了白眼,再打下去铁定要出人命。   “不像演戏,看来这几人真闹矛盾了,这样也好,不会坏了我们的事情。”   许雅对这种打架似乎没啥心思,说了句就转身往屋子里面走去。   “从他身上下来。”杨娃娃这时候双手握住自己的配枪,指着眼镜儿,那张脸比先前更平静了。   正是这种平静的样子,让眼镜儿嗅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他狞笑着举起自己的双手,从汤红强身上下来。   “咋滴,要帮你这个小情郎么?”   他不敢激杨娃娃,她和汤红强不同,汤红强是不敢开枪的,但杨娃娃就不同了,最毒妇人心,这女人在想什么东西,谁能说的好。   捡起自己的配枪,眼镜儿看了眼我,笑眯眯的说:“让你见笑了。”   随着他咧开那张满是血液的嘴,当下一股子阴森意味往我身上传来。   这四个人都不简单啊,最起码可以对我们造成威胁。   杨娃娃蹲在汤红强面前,仔细查看了一会儿,猛然间抬头愤怒的看着眼镜儿骂道:“大家都是好几年的同事了,用不着下这么狠的手吧,眼镜儿,你总说汤红强这个人不是好人,我看你才不像好人。”   “我不是好人?”眼镜儿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一句,当下就笑了出来:“草拟吗的,当初要不是老子,你喝醉酒早被汤红强办了。”   这句话才说出来,杨娃娃仿佛想到什么东西,当下叹了一口气,把汤红强扶到屋子里面。   “你也觉得我下手狠么?”   眼镜儿抬头看着我,问了句。   我笑着摇摇头,说道:“不,你下手轻了,如果被撂在地上的人是你,估计你的下场会更惨。”   他吸了一口气,说干这一行的有个规矩,有些事情是不能管的,犯了禁忌,后果大多数都是死。他见过太多了,他们不听劝,迟早会犯了这个禁忌。   我笑了笑,说:“怕么?”   眼镜儿点点头说怕,他已经看出来这个村子没有那么简单,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一个问题,憋长了,自然要找个发泄的对象。   持续了一晚上的矛盾,以汤红强被打得不知死活而落幕。   龙十八和阿婆也是回到了屋子里面,过程中他们一直很平静的看着杨娃娃她们屋里斗,压根儿就没有说过半句话。   这一晚,眼镜儿蹲在院子里面抽了一晚的烟,第二早起来地面全部是烟头。   出乎我预料之外的是,杨娃娃似乎把昨晚那件事情当做没有发生,又跟眼镜儿有说有笑的,只是脸上那种笑容和前两天比起来,更假了。   关于汤红强被打得半死的事情,没有人在提,他恢复的也挺快,第二天中午就可以下地走路,只不过脑袋肿了起来。   这下子杨娃娃的队人心更散了,她明明知道带队最忌讳的就是人心不在一起,可还发生这种事情,兴许是有啥难处也说不定?   ☆、第009话 祠堂尸体   得罪了汤红强那种人,如果我是眼镜儿,那么我宁愿选择先下手为强,也不愿意等这汤红强来报复。   看眼镜儿这个人不错。我也提醒过他,当时他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没事,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既然警告了他,那么听不听得进去就由他了,我还真没有办法。   他们那种表面上的融洽很可怕,第二天晚上,杨娃娃故意让我弄点酒给他们。人家的事情我也懒得过问,当下村里那种自酿的老白干,帮她们弄了一斤。   那中老白干儿,劲儿大。但口感醇香。也只有喝惯了这种酒的人才能适应,要是第一次喝。没个度,二两必醉。   今天晚上杨娃娃下厨,好几个菜,就连我们也叫了。说是这几天占用了我家的房子,有点不好意思,只有借花献佛了。   这所谓的借花说明白点,就是酒是我拿来的,菜是村子地里拔的,就连做比我们大饭的地方都是我家厨房。   既然有这个心,我们也不能拒绝吧,当下几人围在桌子上。   阿婆和龙十八也来了,他们安静的坐在边儿,想要看看这杨娃娃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四人笑嘻嘻的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酒说道:“这几天多谢各位的收留,我们也没啥回报的。就敬你们一个吧。”   这话说的到好听,他们也知道如果不是龙十八的话,他们早就可以离开这个村子。可现在每天窝窝囊囊的四人挤在一个房间内,谁没火?   龙十八笑呵呵的举起酒来:“没事,只要你们不要辜负了我的心意就成。毕竟是我让你们有个住处,对吧?”   这话才说出来,汤红强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不过嘴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明显。   “放心吧,这事儿过去后我们就离开,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其次,昨晚因为我们几人的矛盾,给你们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在此我自罚一杯。”   也不等龙十八说话,汤红强一口干掉碗里的来白干。那张脸紧紧拧了起来,可能没想到这老白干的劲儿会那么大?   “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杨队也批评过我的毛病了,下次我保证不会在发生这种事情。”   这浓浓的官方味儿,也不知道是谁的注意?   杨娃娃这时候很巧妙的插了句:“我手里的人犯错,给各位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不但汤红强同志要道歉,就连我这个队长也要道歉。”   这脸上的表情,倒是听诚恳。   龙十八和阿婆就坐在板凳上,也不说话,搞得杨娃娃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咋办,一脸的尴尬样子。   倒是许雅脸色平静的抬起碗来,轻轻的抿了口,这下杨娃娃脸色才好看一点。   这戏演的太假,就连我都没心思去喝碗里的酒,搞不好被他们往碗里放一些啥东西,到时候有我们好受。   这四个人也不像安分的主,能乖乖的留在村子里面?如果心里没啥小算盘的话,恐怕早就溜出这个村子了。   他们像是说上瘾一般,见我们爱答不理的,汤红强有端着一碗酒看向眼镜儿,笑眯眯的说道:“眼镜儿,昨晚我说话做事都很过分,不赖你,要是原谅老哥的话,就干了这些。”   眼镜儿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碗里的酒,来个一口闷。   这顿饭吃的是非常‘和睦,’要不知道的还以为警民一家亲呢,有说有笑,汤红强更是一个劲儿的拉着眼镜儿道歉。   半斤老白干儿下肚,啥乱七八糟的酒后胡话都给说了出来,两人关系好的不成样子,谁能想到就在昨晚他们还是你死我活?   吃的尽兴,两人更是约着要拜把子,说干就干,一人端着一碗酒跪在地上,发了誓,堵了咒,老白干咕噜一灌,得,两人成亲兄弟了。   这汤红强难不成变了?刚有这个想法时,我就摇摇头,说狗改不了吃屎,他肯定有啥目的?   “兄弟,没事,今儿我给你们收鬼去,杨队,到时候你可要给我立个大功。”   汤红强站起来,醉醺醺行了个礼,死活要去收鬼。   眼镜儿不甘落后,嚷嚷着说这功劳不能让他一个人给抢了,刚才说的有福同享呢?   “好,今儿我两兄弟一起去收鬼,到时候功劳咱对半劈。”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胡话,先前他们可是嚷嚷着要去灭了岛国,现在说要收鬼也就不足为奇了。   酒我倒是没怎么喝,光他们几人喝完了。   饭吃了差不多,汤红强和眼镜儿跟死狗似的趴在桌子上面,不管怎么叫也叫不醒。   “算了,让他们睡着吧,明天我在来收拾。”杨娃娃说了句后,微醉的回到房间里面。   我刚要睡觉,却听见许雅的声音,她喝了点酒,脸色微红,那双眼睛仿佛是要媚出水来。   “这两天村子不太正常,晚上不要乱跑。”平静的说了句后,许雅就转身离开。   喊住我就因为要说这些么?我心里有点失落,喝完酒后总期待着发生一些美好的事情。   没躺下多久,就有人在敲门,我穿好衣服打开门一看,杨娃娃一脸着急的看着我:“你有没有见过眼镜儿他们?”   被这么一问,我本能看向院子里面,原先趴在桌子上面的两人已经消失,谁都没见他们去了哪儿。   见我摇摇头,杨娃娃愣了几秒,发疯似的往院子外面跑,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东西?   生怕发生意外,我赶紧跟在她后面,这四个绿帽儿可不能在村子里面出事儿。要查下来,我们几人都得跟着遭殃。   这大半夜的,她居然往祠堂方向跑去,我皱起了眉头,他们应该发现祠堂里面的秘密了吧?   还没到祠堂门口呢,我就听见从祠堂里面传来了一阵汤红强的惨叫声。   不好,要出事儿。   由于祠堂大门的钥匙在许雅和龙十八他们手里,想要进去,就只有从围墙翻进去。   “你要干什么?”   见我往后退了几步,杨娃娃脸色难看的盯着我。   我下意识的回了句:“废话,没有钥匙,你不得翻墙进去么?”   “好吧,你先帮我翻进去。”   说完,猛猛吸上一口气就往蹲在墙角下面的我跑过来,随后一只脚狠狠踩在我的手上,我趁势用力一抬,杨娃娃整个人爬到了围墙上。   这些人,身手挺好。   “汤红强,卧槽尼玛的。”忽然间,站在围墙上的杨娃娃咆哮了出来。   我也不敢耽搁,刚要往前跑,却被一只小手按住了肩膀。回过头去,许雅微红的脸蛋平静的看着我:“我不是警告过你么,这几天晚上不要出来。”夹低呆血。   “来不及了,这些绿帽儿要出事,你知道后果的。”   许雅摇摇头,拿出钥匙就往大门走去,当走进祠堂后,我看见了眼睛的尸体掉在横梁上面。   那双眼睛争得老大,临死前,他出现的最后一丝清醒,永远凝固在了眼中。   汤红强坐在地面,精神已经不正常起来:“哥哥,我哥哥上吊了,呵呵,快看。”   疯了?看着跟前儿的汤红强,这是我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他那双眼睛有些呆滞,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杨娃娃则是呆在原地,嘴里一直念叨着怎么会这样?   看了眼里面的大红棺材,许雅问道:“你们怎么会知道这里?”   说着,往杨娃娃走进了一步。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瞪大眼睛,之间许雅一只手捏住杨娃娃的脖子,愣是把她举了起来。   杨娃娃睁大眼睛,手脚不断的乱抓乱踢。   “许雅,你他妈疯了。”   我在边儿上喊了句。   她犹豫了下,慢慢放下手中的杨娃娃,脚才落地,杨娃娃就弯起腰杆儿,不停的干呕起来。   刚才看那种情况,要是在晚上一步,杨娃娃得被许雅活活捏死不成。   确认许雅不会在伤害杨娃娃后,我这才敢把眼镜儿的尸体放下来,体温还没有彻底冷下去。   看着眼前的尸体,杨娃娃眼泪开始往下掉,整个人站在原地也不说话。   “汤红强,还有必要装下去么?”   看着他,我冷笑着说了句,结果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一直指着里面那口大红棺材说道:“姐姐,刚才有一个姐姐从里面出来了。”   他的样子跟真疯了一样,不过我始终相信,汤红强在装疯卖傻。   我没啥反应,倒是许雅脸色猛的一边,挡在我们前面,凝重的说道:“快带着尸体离开这里。”   背起尸体,我一把按住杨娃娃的肩头,喊了句:“你他妈还愣着干嘛,快点走。”   她一直在发呆,任由我把她拉扯出祠堂外面。   汤红强是第一个跑出来的,这真疯了的人,难不成还知道有危险?   要是有人用刀架在他脖子上,或者是前面有一道悬崖,他能凭借身子的本能回避,这点我相信。可是祠堂里面看起来非常的安静,一个疯了的人,根本不可能预知这种还没有发生的危险。   光是这点,就满是破绽。   这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汤红强在故意装疯。   等许雅锁上祠堂大门后,她把两个纸人放在了木门前面,同一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敲门。   咚咚几声。   木门纹丝不动,这两个面相狰狞恐怖的纸人,死死盯着祠堂里面。   ☆、第010话 相互算计   “愣着干嘛,快走。”   看见我站在原地看着祠堂发呆,许雅也是急眼了。   我赶紧转过头来,帮杨娃娃背着眼镜儿的尸体就跑。咚咚,这种敲门声在安静的气氛下,显得格外明显。   “姐姐要出来了,你们干嘛要把姐姐关在里面,快放她出来玩喔。”说着,汤红强就要过去开门。   “别。”我一把按住许雅,看这个女人的模样,是打算下杀手了。这个人迟早都会死,死在我们手里面倒不如让他死在杨娃娃手里面。   这样我们也不用负责任。   因为动了杀意的人,不止许雅,还有杨娃娃。刚出祠堂她就把手放在了配枪上面。   纠结了下,杨娃娃深深吸上一口气冲汤红强说道:“如果眼镜儿是你害死的。那么你就留在这里陪他吧。”   刚才还乐呵呵的眼镜儿,恐怕怎么也不想不到,自己现在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吧?我之前就警告过他,汤红强这个人迟早会报复,要怪就怪他自己太信任这个所谓的队友了。   要是我,杀了眼镜儿后,肯定会选择装疯卖傻,原本这村子就有些不对劲儿,有这么一层烟雾弹,很容易让人把眼镜儿的死归在诡异的村子上。   一个干这一行的,他的逻辑思维能让他杀掉一个人而不用负任何责人。   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不相信杨娃娃没有想到,现在还没有动手可能就是在等。   一旦汤红强露出了破绽,杨娃娃就会下杀手,这支队伍心不在太散。互相算计,她或许也想借这个机会除掉他们吧?   现实就是这样,龙十八和阿婆不关心眼镜儿是怎么死的,而是关心她们是怎么知道祠堂这个地方。   龙十八脸上一直很平静,那种眼神又来了。上次在听声坳给那些开坟的婆娘发买命钱,看她们时就是用这种眼神。   杨娃娃苦笑着告诉我们,她们跟踪了龙十八,看见他每晚都往祠堂里面钻,因为好奇,所以有一晚就悄悄的跟在后面。   期间,阿婆的手一直搭在龙十八肩头上,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在暗中她的手却在轻轻的颤抖,看样子用了很大的力气。   龙十八回头看了眼阿婆。丢下一句你们自己看着办,随后走进屋子里面,看架势是不准备管这件事情了。   当看见眼镜儿的尸体时,另外一个人当即就发疯似的要杀了汤红强,配枪都顶在他的脑袋上了。   可是汤红强本人眼睛里面并没有出现什么波动,阿婆跟我说过,想要看出一个真正的人,那么得从他的眼睛下手,表情和话能骗人,但是那双眼睛骗不了人。   如果汤红强是装疯的话,那么装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人才了。   不去演戏,完全浪费了这种天赋。   “卧槽你妈的汤红强!”他红着眼睛骂了句,当即就要搂下扳机,这还了得?杨娃娃一把抓住这个人的手,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整个人都在打哆嗦,连续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放下手中的配枪。   “行了,等这件事情过去后,会让你们离开这里。到时候你们想要咋滴都可以,但现在不行,是龙得给我卧着,是虎得给我趴着。”   阿婆很有气势的说了一句后,紧接着也回屋去了。   杨娃娃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眼镜儿死的不明不白,如果不能查清他的死因,那么我还穿着这套一副干嘛?”   阿婆的背影一顿,沉默了一下,说道:“随你们的便吧!”   意思很明显,杨娃娃现在想光明正大的插手这件事情了。   忽然间,我猜到了什么东西,猛猛看向杨娃娃这个女人。盯着她看了几秒后,我苦笑着摇摇头,心想看她年纪应该不到二十五岁,还算年轻,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心机。   这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许雅一直站在边上看着,脸上那种淡然的表情让人觉得似乎所有事情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女人非常神秘,看她那种样子却又有着一股伤感。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将这个女人变成这幅样子?   深深看了眼杨娃娃,许雅转身离开,现场就只剩下我和他们几人。夹宏吗圾。   本以为杨娃娃会对汤红强严刑拷打,可我猜错了,她一直都在冷眼看着不傻笑的汤红强,哪怕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不会赖到你们身上,这都是我自作自受。”   挑了挑眼皮,杨娃娃漫不经心的说了句,看都不看汤红强一眼。   坐在院子里面不断傻笑的汤红强,看着杨娃娃转身的背影,那种傻傻的笑容立马凝固,脸上逐渐变得惊恐起来:“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说着,冲杨娃娃的背影咣咣就是几个响头,皮都给磕破了。   说实话,看着汤红强这个样子我也是开始犹豫,之前坚信的观点也是动摇起来,他还真不像是装疯卖傻。   停顿了下,杨娃娃站在原地说道:“麻烦你一件事情,把汤红强绑起来,在弄清眼镜儿的死因之前,我必须要让这个人在我的视线里面。”   不等我说话,汤红强咣咣的直磕头,听着声儿都疼。照这种情况下去,能给自己撞死了。   找了一股麻绳,我把汤红强五花大绑起来,期间他也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很恐惧的再给杨娃娃磕头。   我家院子都快成了堆放尸体的专用地方,让我无奈的地方在于自己还偏偏没有啥办法,总不能把眼镜儿的尸体给丢出去吧?   他的配枪,还在祠堂就被杨娃娃收了起来,按照每人配发五发子弹的情况来看,现在她手里面有两支配枪和十发子弹。   我最害怕的是杨娃娃和龙十八他们正面拼起来,就算龙十八能耐再大,他也不是神仙,同样有着血肉之躯,一颗子弹足够要了他的命。   看来这个杨娃娃不简单。   院子里面就剩下我一个人,反正也睡不着,当即就蹲在眼镜儿尸体上研究起来。这大半夜的面对一具尸体,如果换做平常人,铁定会害怕。   见识了太多尸体的我,对这种玩意儿早已经麻木了,除了现在眼镜儿突然睁开眼睛,否侧的话没啥东西能吓得到我。   最让不正常的地方是,杨娃娃口口声声说要查清眼镜儿的死因,却根本没有检查过眼镜儿的尸体。就连我都知道,一般要检查尸体,刚死那会儿是最好的机会。   毕竟那个时候接触尸体的人少。   其次,眼镜儿指甲缝儿里面全是血,死之前挣扎过,过程肯定及其痛苦。   反正,这个眼镜儿绝对不是自己上吊自杀的。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我苦笑着摇摇头,希望杨娃娃她们最好不要做过格儿的事情。虽说正面龙十八弄不赢子弹,但是杨娃娃能有拔枪的机会么?   到时候可能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这么一漂亮的妹子,死了可惜。   往嘴里摸了根烟,我看着被丢到柴垛里的汤红强,他也不挣扎,一直在傻笑,麻绳上全是自己的哈喇子。   紧接着,我又看了看身后眼镜儿的尸体,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琢磨不出来。   我还得注意眼镜儿的尸体别让那些丧鸦给吃了,不过,那些丧鸦似乎对眼镜儿的尸体没啥兴趣。   难道它们只吃那种因传染病死去的尸体?   半夜三四点,杨娃娃从她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她东张西望的,结果看见我坐在院子里面。   她明显没有猜到我还没有睡,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   只是那种笑容有些难看,不知道是因为看见我坐在院子里面,还是因为眼镜儿的事情。   “这么晚了还不睡?”她站在我对面问了句。   我盯着她,反问:“这大半夜的你出来干嘛,最近村子里面不太平,你们也看见了,别让野路子给叼了。”   杨娃娃点了一支烟,说自己出来解个手。   解手?我冷笑了声,看她这种样子可不像解手,当然也没有揭穿她,说要不要我回避?   已经睡着的汤红强,这时候忽然睁开眼睛,看着杨娃娃恐惧的挣扎起来:“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他又想磕头,不过被我给绑起来了。   看他样子似乎很害怕杨娃娃。   “眼镜儿如果不是你杀的,那你怕我干嘛?”   杨娃娃看着汤红强问了句,可惜后者神志不清,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求饶。   找了块布塞在他嘴里后,杨娃娃看着我问道:“你有没有听见他胡说什么话?”   说完后眼睛期待的看着我。   “说了。”   我点点头,结果杨娃娃立马紧张起来,问我说汤红强跟我说了什么,快告诉她。   “要是没做亏心事,你也不用害怕汤红强说什么胡话吧?”   我乐呵呵的看着她。   这件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倒是杨娃娃跟我说:“我只是想要从汤红强的话里面找找有没有啥线索?”   白痴才会信她的话,我笑着问道:“就这些?”   她点点头:“就这些,否侧的话还能有什么?你想到哪里去了。”   今晚他们好像有着啥心事,杨娃娃刚回屋没多久,另外一个人又悄悄的摸了出来。   ☆、第011话 借刀杀人   这个人平常没啥存在感,给人一种没主见的感觉,那天晚上站在眼镜儿那边,可动手的不是他。所以汤红强倒没有对他下手。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似乎是等杨娃娃睡着后才偷偷摸出来的。看见我坐在院子里面后愣了下,我原以为他想要折回屋子。   没想到他鬼祟的往屋子里面看了眼,带起门,悄悄就往我走过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有啥话给我说。   来到跟前儿,他看了眼柴垛里面的汤红强,摸了根烟给我小声说道:“刚才杨队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道:“没什么啊?她说自己出来解手,看我在院子里面不方便,也就回去睡觉了。你问这么干嘛?”   这个人忽然间就笑了,笑容说不出来的怪:“我知道你不信任我。这么跟你说吧,外人也看得出来,我们面和心不合,说白了,眼镜儿的死可能和杨队有关。”   我心头狠狠一跳,和我想一起去了,不过表面上也没表现出什么。夹宏岁才。   “这么说吧,你我心里都知道,这个村儿事情没那么简单,只要破了这个案子,升官发财是必然的,在不次也得是个二级警督。这个案子谁都不想让别人捞了,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杨队准备对我们下手了。”   狠狠吸了口烟,这个人脸色难看得紧,夹着烟屁股的手都在颤抖。   见我不说话。他挨我边儿上坐下来,压低声音说道:“这人啊,一辈子要没啥机遇的话,也就这个样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村现在已经出了好几条人命。你们不经查的,一旦查到你们头上,后果你们也知道是什么?”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了句:“所以?”   “所以我想跟你合作,我啥都不求,只要老婆孩子安好就行。这个职位的工资,虽不能大福大贵,但养活媳妇儿孩子也够了。接下来死的应该是汤红强,最后一个就是我了。”   他抢过我的话说了句,能做出这种决定,应该也是想了很多吧?   怪不得他没啥存在感。而是不想表现,俗话说枪打出头鸟。眼镜儿之前就是太嚣张了,引起了杨娃娃的注意。   说完,这个人一脸紧张的看着我,他现在完全就是在夹缝中生存,一个不注意,小命也就搁这儿了。   “合作?”   他连连点头,说道:“你那些朋友已经对我们动了杀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个合作就是你保证你那些朋友不会对我下手,而我负责杨队这边,一旦她有什么动静我可以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里面有合作的诚心,看来他被逼急了。   看见我犹豫不决,他赶紧说道:“想要破了这个案子,那只有一条路,就是踩着你们的尸骨上去。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我们这四人中,杨队才是心机最深的那个,别被那种娃娃的表面现象骗了。”   都是明眼人,我看出来的这个人也全看出来了,谁也不是白痴,只要不把人逼急,还可以做个糊涂人。这要把人逼急了,啥事都能做出来。   “我今儿是带着诚心来的,成不成你明天给我个准话,明晚这时候我还来找你。”   “对了,我叫张扬。”   张扬?这人不如名字,做人挺低调,怪不得能活到现在。   “如果不信的话,你大可以看着,下一个人死的铁定是汤红强,下一个是我。至于最后死的,就是你们。”   张扬说这句话时很肯定,我看着他问道:“我瞅着这汤红强看你们杨队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应该是喜欢她吧?她能下手?”   他笑着摇了摇头:“正因为这样,汤红强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他才是我们中间最笨的那个,一直以来都是被杨队当枪使。真到下手的时候,杨队不会犹豫半分,她是一个为了利益而很绝情的人。”   这些话,从张扬嘴里面出来比较有信服力,毕竟他就在杨娃娃手里面做事。尽管看出这个女人有些不简单,但还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心机居然深到这种地步。   她才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啊,换做别的人,这么大年纪,应该还在读书谈恋爱。   说到这里,张扬表情很凝重的看着我说道:“你们最好不要明面对付她,这个女人有点背景,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虽说她的确有点能耐,但也离不开那背景。”   “要是这个女人在村儿里出点啥闪失,估计到时候她家里的人能找借口为难这个村子。换种说法,这个村子的经济将倒退五十年。”   我那口气儿差点没有提起来,原本村子就穷成这个德行,刚好能混个温饱。经济倒退五十年,这尼玛完全是要所有人的命,这种手段,不就是某些人最喜欢用的么?   当下对这个杨娃娃的家庭也有了些了解,看不出来这个妹子居然有着这么深的背景。   “对付这个女人,只能暗着来,得见招拆招。最好让她活着离开,当然,如果你不在乎这个村子的经济倒退五十年,那么也可以把她整死,反正我无所谓。”   张扬笑呵呵的抽了口烟,脸上非常的阴森。   想要活命下去,那只有整死杨娃娃了,换做我也会这么做,所以也不觉得张扬心狠手辣。   “容我想想吧,明晚这个时候你来找我,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结果。当然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我也不了解你。”   我吸了口气,避开这些话题,该怎么做我已经已经有了个方向。不可能因为这片面之言就毫无保留的去和他合作吧?   张扬笑了笑,说他也不忙,如果不答应的话,不要把今晚这些谈话说出去就行。   我点点头,这个人已经被逼到绝路了,如果不给他一点希望,天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个毫无希望的人,什么事情都敢做,不管怎么说,还是得稳着点他。最起码,要让他看到一点活命的希望。   “放心吧,无论这个合作成不成,我都不会说半句话。至于我这边的人,只要你老老实实他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为难谁也不能为难绿帽儿对吧?”   我看着张扬,他同样看着我,随后两人都笑了。   他一边笑一边往屋子里面走,从来这里到离开过了不到十多分钟,就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想不到杨娃娃这么不受待见,或许跟她那种心机有关系吧,谁都不是白痴。要真心对张扬眼镜儿他们好,根本不会发生那晚上的事情。   刚才也没有问那晚到底是因为啥原因吵了起来,隐隐间,就连那晚上的争吵都给我一种杨娃娃在操控的感觉。   再加上张扬刚才说那些话,我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要是杨娃娃在村子里面出了点事情。搞不好真的会发生那些事情,倒退五十年的经济,最后遭殃还不是这些村民。   他们也没点啥能耐,下场很有可能就是全村去要饭,这种事情是不能让它发生的。   不到绝境,是不能让龙十八对杨娃娃这个女人出手的,就像张扬说的一样,杨娃娃想要上去,必须踩着我们的尸骨,踩着这村子的尸骨。   真要到了绝境,把她永远的留在这个村子,是最正确的事情。   被她们中途插了一脚,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   深深看了眼杨娃娃他们的屋子,我苦笑着摇摇头,同在屋檐下,却各有心机。做人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一种悲哀。   忽然,我下意识的看向柴垛里面的汤红强,我和张扬之间的谈话肯定被他全给听了去。   见我看过来,他触电似的低下头去,眼睛里面在那一瞬间闪过一丝惊慌。   果然是在装疯卖傻,我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儿的看着他。   他似乎有些慌儿,整个人都在颤抖,刚才那些话他也听到了。杨娃娃的下一个下手对象就是他,先利用他杀了眼镜儿,然后在杀了他,伪装一个畏罪自杀的现场,当真是一手好算计。   “对人家的好,可惜人家当成了驴肝肺儿,这个世道啊,谁对说错?还真难说。”   我站起来自语了句,进屋前,分明看见汤红强脸上出现了一抹狠色。   他估计也怕杨娃娃真的对他下手,这样也好,让他们自己内斗去,这样也没啥闲功夫儿来插手我们的事情。   想到刚才杨娃娃半夜从屋子里面出来,应该就是想要对汤红强下手了。只是没想到会碰见我坐在院子里面不睡觉,现在汤红强还不能让杨娃娃给祸害了。   得让他活着,当下我转过身往汤红强走去,他也不挣扎,害怕的看着我。我见他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看你也疯了,这样绑着别让有心人往头上扣一个虐待罪,真这样就吃力不讨好了。”   边儿说着,我解开汤红强的身子,他站起来就往院子外面跑。停了下,他破天荒的冲我说了句谢谢,之后就跑出了院子。   “这村子跟铁笼似的,真不知道哪儿天才能出去,都快憋死了。”   生怕汤红强逃走,落了我的计划,也就间接的提醒了他一句。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想说什么,点了点头后,他跑出了院子。   ☆、第012话 臭气熏天   第二天当发现汤红强逃跑时,杨娃娃立马就给我急眼了,手里提着板凳就要冲上来砸我。   寻思了下,我没有还手。不过也不能站着让她打吧?当下后退了几步,和这个气头上的女人保持着一小段距离,没好气的骂了句:“适可而止,别给老子蹬鼻子上脸的昂。”   她手里的凳子冲我可劲儿砸过来,咣一声丢在墙上,还好我闪得快。   “你为什么要放了汤红强,还是说眼镜儿的死和你也有关系,生怕汤红强把你卖了出来?”   得,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我头上,脸上居然没有一丁点内疚的表情。这女人还真是心狠手辣啊,到现在我更加相信眼镜儿的死和杨娃娃有关了。   我当场就冷笑出来:“眼镜儿的死和谁有关系。想必你心里比任何人更加清楚,也别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再说你亲眼看见我放走了汤红强么?”   她被这句话噎得脸红脖子粗,冷冷看着我,今儿脸皮算是撕破了。我也没有给她多少面子,就像张扬说的一样,这个女人想要上位,得踩着我们的尸骨。   只是,到最后谁踩谁还是一个未知。   张扬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他充当起和事老,拉住杨娃娃笑呵呵的说:“杨队。犯不着这样,毕竟我们身上还穿着这套衣服么,注意点形象。”   还隐晦的给我使了个眼色,这四人没有一个是安分的主。各有各的心机。   杨娃娃脸色跟吃了翔还发现翔里有毒似的,深深吸了几口气,冲我放了句狠话:“这汤红强不能跑,你最好把他找回来,否侧……。”   还没有说完,便是被龙十八冷笑的声音打断了:“否侧怎么样?”   所有人全部看向了站在房间外面的龙十八。这老小子现在是一脸的冷笑。   杨娃娃忌惮的看了眼他,没有在说话,这下子可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小子,跟我走。”   龙十八看都没看杨娃娃一眼,她虽说有点心机,但和他们比起还是不够看。俗话说姜是老的辣,龙十八这接近五六十年的老姜味儿,不是杨娃娃能比的。   我跟了上去,今天龙十八似乎是有啥事情,挎着他那个包包,里面放了不少东西。   走出院子外面,他转过身来冲我说了句:“离那些人远点,没一个好东西,要是一个不注意你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那个眼镜儿就是下场。”   我点点头。犹豫了下还是把昨晚和张扬的事情告诉了他,这种东西大家商量一下比较好,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龙十八沉默了几秒,点点头说今晚先暂时答应他的要求,试试他打着什么小算盘?   现在村子里面的事情越来越复杂,再加上被这几个人中途横插一脚,搞不好要出大事。   “得了,我们现在要干嘛去,你总该告诉我吧?”   我看着龙十八,这老小子不管干什么从来不会事先告诉我,每一次都是自己反应过来的。   这种亏,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吃,吃上一两次就够了。   他抬头看了眼盘旋在村子上面的丧鸦群,淡淡的说道:“救人,现在祠堂里面不能再去,长命灯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能让那些人倒了霉,先稳着点。”   这个‘稳着点,’说明白了就是挨家挨户的去敲门,然后喂他们吃下一些粘稠的东西,瓶子盖儿一打开,好家伙,跟堆了几十年的大粪一样,熏得我眼泪直流。   这玩意儿谁肯吃?才闻见这股臭味,不少村民宁愿病死都不吃。   龙十八做事比较霸道,也直接掐住这些人的嘴,让我把瓶子里面的东西倒进去。   拿着瓶子我有些犹豫,这以后可是要被记恨的。   “别给老子磨叽,放心吧,以后他们会感谢你的。”   老小子眼睛一瞪,我一咬牙,把瓶子里的玩意儿往这些人最里面灌。   没多会儿,这个人两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张开嘴往地面干呕起来。一滩滩漆黑的液体吐到地面,臭不可闻,甚至能和瓶子里那些粘稠液体有得一拼。   龙十八紧紧皱起的眉头逐渐放松,连忙问这个人感觉怎么样?   吐了一通,他深吸一口气躺在炕上说道:“大仙儿,刚才那是啥玩意儿,咋跟大粪似的,不过跟吃了仙丹一样,别提多爽快了。”   看他样子,这臭烘烘的玩意儿还真算那么一回事。夹乐吉弟。   龙十八笑了笑说道:“这就是大粪,而且啥的都有。”   这村子里面两三百口子,照这样下去得喂到哪天,当即龙十八把瓶子里面的玩意儿倒在村中间那口井里,让村民自己喝去。   一时间,村子可谓是臭气熏天,搞得怨声载道,龙十八这老小子却乐呵呵的守在井边,每人每碗粪汁儿收价五块。   我直念叨他心黑,要是啥仙丹妙药收点费用也是情理之中,可他居然弄粪水卖人家,还他娘的一碗五块钱。   谁都不是白痴,刚开始很多人都不情愿,当然也有人被这诡异的传染病搞得绝望了,别说粪水,只要能治好这病吃翔也没啥问题。   还别说,这捏着鼻子干一碗,真有点作用。当下在村儿里是一传十十传百,不过龙十八也把话放出来了,这玩意儿虽然说有点作用,但想要根治这种诡异的传染病有些不大可能。   和每碗粪水收价五块比起来,这到有点诚实,该是啥就是啥,不像那些神棍,啥包治百病长生不老。   只要能不受罪就成,村子炸开了锅,纷纷往这口井跑。更夸张的是有人一口气连干几大碗,抹了抹嘴只说了一个字:“爽!”   我捂着嘴,有些反胃,不难看出这村民也被逼急了,不然好端端的谁会喝这粪水。   本以为龙十八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这玩意儿真的是十多种大粪调制出来的,就连人的也有。   “小子,你也别冲我瞪眼睛,这么一万粪水放市面上,没有五百块钱你买不来。”   还真奇了怪了,这个世界变天了?就连大粪都能值钱?   都说这粪水臭,臭在哪儿?他娘的丧鸦都被臭跑了,这味儿还真是没话说。   实在受不了了,我捏着鼻子往我家院子跑,现在那里是上风头,味儿不怎么重。   刚进院子,就看见杨娃娃脸色难看的站在院子里面,那张脸简直淤青起来。   “出啥事了,咋那么臭?”   杨娃娃今早和我闹了不愉快,所以这句话是张扬问出来的,他脸色煞白,看来刚才没少吐。   我摇摇头说道:“得了,你要是去村儿中间能给你熏死了,现在我家还是上风头,该干嘛干嘛去?”   张扬张了张嘴,深深看了我一眼后,冲杨娃娃说道:“杨队,我看我们两还是商量下该怎么处理眼镜儿的尸体吧,毕竟这么放下去也不是事儿。”   杨娃娃张了张嘴,说道:“烧了。”   他明显没想到杨娃娃居然会做出这种决定,在愣了一会儿后,脸色猛地难看起来。   “杨队,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你在怎么不待见眼镜儿,他也跟了你这么长时间,说烧就烧?”   看见张扬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杨娃娃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想,把他的骨灰拿回去交给他的家人吧。怎么,不烧掉的话,你有啥办法?”   这次轮到张扬没话说了,他张了张嘴,最后无奈的摇摇头:“办法我们两可以慢慢的想,先不要这么急着烧尸体,成不?”   杨娃娃也没啥耐心了,当即就冷笑了句:“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   张扬死死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不过那张脸彻底冷了下来。   他估计也没想到,这个杨娃娃居然比想象中的还要无情。   “很好看么?”见我站在边儿上看戏,杨娃娃冰冷冷的冲我说了句。那种样子还真让人不爽,我下意识的说道:“好看啊,我倒想看看你打算怎么烧了这具尸体。”   “这不关你的事。”   既然现在撕破了脸皮,杨娃娃说话也没了之前的客气,看这种样子,就差跟我要那晚她塞来的那一千块钱了。   期间许雅一直坐在院子里面,和这里相比起来,她似乎更加喜欢那温暖的光线。   都懒得往这里看上一眼。   这个神秘的女人,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怎么样了?”   等杨娃娃她们回屋去,她淡淡的问了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跟他说村民正喝的爽吧?   “还行吧!”随便打了个马虎眼,我往嘴里摸了支烟。   “你准备一下,等稳了那些人,下一步就要开始对付祠堂那口大红棺材了。很明显你老爹已经谢罪失败了,一旦让棺材里面的东西冲出祠堂大门,就是村子的灭顶之日,那两只葵将挡不住多长时间的。”   许雅说到这里,忽然转头看向我,那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伤感,仿佛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一样。   “真说起来,也不能怪你老爹,他这一辈子就败在了那件事情上。当年风光一时的人,就这样彻底沉寂下去。”   她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唏嘘。   “我老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算计到了我的头上。”   ☆、第013话 破棺而出   每次都是这样,提起我的兴趣时许雅总会闭口不言,我愣是拿她没啥办法。   眼睛一瞪,我就转身回屋了。   今天不知道为啥?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开始出现。而且随着天色越来越黑,这不安变得更加明显起来。到最后,心窝子那儿堵了一口气,我瞬间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我隔着窗户往外面看了眼,现在是晚上八点多钟,只希望不要为在出事。   吃饭时,看了眼阿婆,我欲言又止。   关键是现在杨娃娃也在,我不想她知道太多的事情,这次撕破了脸皮,她更直接了。先前又塞了五百块钱给我。说是她不想欠我太多的人情,省得到时候难做。   张扬独自一个人闷在那里,从进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看样子他和杨娃娃的矛盾因为眼镜儿的死而彻底爆发了。   这个人心机非常深,表面上跟没事人一样,但背地里已经开始准备对付杨娃娃了,这点从昨晚的谈话就能猜出来。   要不是碍于杨娃娃的背景,我想张扬应该早就动手了。   现在这村子被臭味儿给笼罩起来,我也没啥胃口,匆匆吃了两口,冲阿婆使了个眼色后就往外面走去。   到现在。我最信任的人就是阿婆,我相信她不会害我,如果真的害了,那么我也毫无怨言。   阿婆放下碗跟了出来,一直走出院子,她才说话:“娃儿。咋了?”   “阿婆,我总感觉今晚要出事儿,我看你们还是准备一下吧?”   听我这么说,阿婆吧嗒吧嗒吃了两口烟,好半响才说道啊;“娃儿啊,我知道你从小直觉就很灵,给我说说,你现在有啥感觉?”   这该怎么形容?当下开口说了句:“总感觉胸口闷得慌儿,我从来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阿婆脸色慢慢凝重起来,对于我这种‘特异功能’她也知道,每次一出现这种感觉铁定要出事儿。以前就是我这种直觉救了我们好几次。   “成,我提醒他们一下,最好不要出事儿?”   看着阿婆走进院子,一阵寒风毫无征兆的刮来,我抱着膀子狠狠打了个哆嗦。   临近半夜。我感觉到自己接近窒息,豆大的冷汗不停往下掉。   夜半三更,说不出来的冷,我看见张扬从屋子里面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   看见我坐在昨晚那个位置,眼睛一亮,压低声音冲我说道:“越子小哥,想好了么?我只想活着离开这里,有没有诚心你心中也有个数。”   张扬已经被逼上了绝路,我知道一旦自己拒绝的话,他很有可能连我们都要对付。当下我故作犹豫,在他即将等不及的时候,点点头:“成,既然合作大家就敞开心扉,如果你有什么小算盘的话,,没人可以帮你。”   狂喜逐渐在他脸上出现,我答应了他的合作,意味着他暂时已经保住了性命。   “放心,关于杨队这边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现在她开始收集证据,无论她要干什么,有一点最重要,那就是证据。”   说完,张扬脸色不自然起来:“她手上现在有你们焚尸的视频,一旦发难,你们根本跑不了。”   我脸色一紧,问道:“上次龙十八不是把你们的电话收了么?”   闻言,张扬笑着摇摇头:“你们太小看杨队这个女人了,她不管做什么都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同样,你们收了她的手机,她还有一个。”   “那晚上之所以跟踪你们,就是想要录下这些所谓的证据,到时候一逮一个准儿。你们还是太低估这个女人了,能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和她的能耐有很大关系。”   张扬也够聪明的,这件事情在昨晚他只字不提,可能就是怕到时候合作不成,却彻底得罪死了杨娃娃吧?   正说着,我若有所思的看向祠堂方向,这一瞬间,村里的温度急剧下降。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从祠堂里面发出,并且出现一阵冲天火光。   与此同时,我看见许雅从她屋子里面跑了出来,随即消失在夜幕中。   三四分钟后,龙十八和阿婆也是一脸恐惧的往祠堂跑去,两人身穿同一样的道服,看起来非常的凝重。   放在以前,就算是去听声坳开坟都没见龙十八穿着这种道服,乍一看,还有点情侣装的架势。   张扬第一时间不是跟上去,而是迅速的回到屋子,几分钟后这才和杨娃娃从屋子里面出来。   隐隐间,我听到杨娃娃问了句:“你精神貌似很好,今晚你没睡觉?”   张扬脸色微变,笑道:“压力大,睡不着,去看看发生了啥事情吧?”   随后两人说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时候我已经跟在了龙十八和阿婆的身后。龙十八手里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铃铛,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梵文。   “咯咯。”   一道阴森的女人笑声,不大不小,却传遍了整个村子。   家家户户在这一刻门窗紧闭,距离祠堂还有几十米,我就看见夜色中一道人影从祠堂里面飞出来。   咣一下撞在了墙壁上,紧接着无力的单跪在地面,一张嘴吐出了一口血液。   许雅?我心脏猛猛的缩了下,两步跨到她面前,刚要去扶她,却被龙十八喝停:“别碰她。”   我的手掌距离许雅的身子就只有几厘米,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发现龙十八和阿婆往祠堂里面冲去。   “别碰我,只有一息尚存,触之即死!”   看着这种样子,我心想许雅还有力气说话,兴许还没那么遭殃,只是下一刻她吐出满嘴黑血。   祠堂里面,铃铛声慑人魂魄,一向佝偻着身子的阿婆,在此刻俨然成为了武林高手,那只被磨得光滑的烟枪,似乎成为了绝世兵器。   黑暗中那闪动的人影,令附近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如同冬日大雪封天之时。   正当我急的原地打转儿时,许雅忽然抬头来看着我的身后,那双眼睛说不出来的平静。   猛猛回头,我声音嘶哑的喊了出来:“老爹?”   这一道身影从小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何等的伟岸,包括现在也是如此。   他抬起了手,想要来摸我的头,最后却是凝固在了半空中。眼泪顺着老爹的脸流了下来,不等我说话,许雅倒嘶了一口凉气:“鬼流泪?”   只是这种震惊持续不到几秒便转换成了冷笑:“哼,许一语,想不到你也会如此的悔恨?怎么,很痛心么?算计来算计去,却算计到了你儿子头上。”   到底是什么仇怨,才能让受如此重伤的许雅憋着一口气,也要说出这种话来。   深深看了我一眼后,老爹那模糊的五官上露出了一抹赴死的决然。当他转身那一刻,我疯了一样的想要去抓老爹的手,因为我感觉到,这个背影将会永远的成为一个记忆。   “老爹,不要。”我红着眼睛,歇斯底里的咆哮出来,只不过随即后脑勺一痛,我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闭上眼睛之前,我亲眼看见老爹被一只手拉倒了棺材中。看见龙十八露着满是血液的上身,那线条分明的肌肉上,全是血液。   ……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了张扬和杨娃娃的脸,他们两个人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   “老爹呢,阿婆她们去哪儿了?”不顾嗡嗡通的大脑,我触电似的从炕上做起来,一把拉住杨娃娃的手。   她使劲儿挣开我,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说话时都在忍不住的哆嗦:“在……在祠堂。”   “他娘的!”骂了句我就像往祠堂跑。   结果张扬一把按住我,递过来了一个手机,上面是刚刚录制下来的画面,并且隐晦的冲我使了个眼色。状向引圾。   视频里面,看见我龙十八和阿婆从祠堂倒飞了出来,这一幕简直堪比电视中的那些场面。普通人遭受这么巨大的撞击,不出意外的话是胸骨全碎。   可阿婆和龙十八看样子丝毫没有样子,我看见有东西抓住阿婆和龙十八的身子,两个人瞬间消失在了祠堂里面。   紧接着,许雅在祠堂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冲了进去。   画面到这里就中断了,很明显我是被杨娃娃和张扬抬到了家,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冲张扬说说道:“我现在就想去祠堂,你们如果想要帮忙的话,那就跟上来吧。”   这次张扬倒是没有在阻止我,他紧紧跟在我的身后,手里面攥着配枪。   远远地朝祠堂看去,那里无比的宁静,正因为这样我那颗心才提到了嗓子眼儿。   暴风雨来临之前,就是那么的平静。   这时候,身后的张扬叫住了我:“越子,视频里面的东西恐怕你也看见了,想清楚,连那个几个有能耐的人都被锁到了祠堂里面,我们进去根本就是找死。”   他在恐惧,这是人之常情,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在外面等着我,如果我十分钟后没有出来就离开这个村子,去外面叫人来救这些村民,记住,那种人一定不能是所谓的警察。”   张扬苦笑着点点头,把自己的配枪交给了我,并且说:“里面一共有五发子弹,全被我压进去了。”   “决定开枪时,一定要双手握枪,先观关掉保险装置,已经上塘了,祝你好运。”   ☆、第014话 生死时刻   玩抢,绝对不像电视上那样的轻松,对哪儿打哪儿是不可能的?第一次玩抢的人,甚至控制不好力道。被手枪狠狠弹到鼻子上面。   时间紧迫,张扬几乎是三两句交代完事,都没有仔细说明该怎么扣下扳机,该怎么瞄准,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的直觉和那些不入皮毛的枪械知识来把握。   更何况,祠堂里面要真有啥东西,我可不认为子弹能对那种东西起作用。   第一次摸到真实的配枪,我心跳都在加速,和所有老爷们儿一样,我同样热爱枪支。当然这种热爱只能体现在书本上,像今天这种情况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   深吸了口气。我强行让自己稳定下来,子弹只有五发,不到最后我是不可能轻易扣下扳机的。   刚要进去,我让张扬把配枪里面的子弹全部取出来,他疑惑的看着我,不过还是照做了。   看了眼中指,我放嘴里猛的一咬--要是轻轻的来,肯定下不去嘴。   钻心的疼痛让我眼泪打转,随后在每颗子弹上涂满了血液,俗话说十指连心,五指长短不一。中指为长,那上面的血液是人体中蕴含精气最旺盛的地方。   人之精,体之本,这也是去医院验血选择中指或者是食指的原因了。 阿婆对我的教导,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以前再教我破禁之谈时。也不忘记告诉我这些东西。   全部子弹都沾满我的血后,又让张扬一颗一颗的压到弹夹里面去。   期间他的手不停颤抖,他心里害怕,我也害怕。   但阿婆和龙十八,还有那个名义上的小媳妇儿就在里面,在怕也得硬着头皮往里冲。   重新拿回手枪,我冲张扬说道:“杨哥,帮个忙,找东西我两合伙撞开祠堂大门。”   一个代表着神圣庄严的地方,此刻变得诡异森然起来,毫不夸张的说。这个祠堂是我们村儿的命地,而现在我们就要撞开这个命地的大门。   张扬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个小腿粗细的木头,啥也不说,我抱着另一边,两人对视了眼。   砰。狠狠撞在大木门上,这两扇有着好几百年历史的大门摇摇欲坠,如果再来几下,铁定要‘轰’一声倒在地面。   “再来。”   我全身上下都是冷汗,张扬的样子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这一下,我仰足了力气,大门咣一阵摇晃,轰然倒地。同一时间,我看见了祠堂里面的场景,其实再进来之前我已经想过太多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依然没有想到,现场居然会这么惨?包括许雅在内的人,都一身是血的躺在祠堂里面。不幸中的万幸,那几百盏长命灯居然没有一盏熄灭。   他们三人都陷入了昏迷,龙十八情况最为糟糕,露出的上身,密密麻麻全是口子。   血液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就算是陷入了昏迷中也是在不停的抽搐着。   那口大红棺材盖儿已经被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放下手中的木头,我在愣了几秒后咣一下跪在了地面,冲着大红棺材就是几个响头。   “老爹,一路走好。”   脑袋磕在大青石板上,火辣辣的痛,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之前,我心里曾经打算如果找到算计我和阿婆那个人,一定要揪着他的衣领问一问,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为什么要这样算计我们?   当得知这个人是老爹的时候,我心里面一直积攒的恨意,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   本以为这个男人为家操心了几十年已经够辛苦,却是没有想到他还承受着另外一种精神上的压力,这压力才是致命的。   可能当知道自己算计的人是我后,这个一直都在伪装坚强的男人,彻底崩溃了,选择自杀,是躲避现实最好的办法。   我就这样跪在大红棺材前面,刚才就在昏迷的前一刻,我清楚看见老爹进入了这口大红棺材。   张扬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奈的说道:“先把他们弄回去,虽然不知道棺材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是她一旦回来,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力。”   深深看了一眼这口空荡荡的大红棺材,我背起许雅,前面则是抱着龙十八。两个人的重量让我几乎弯下了腰杆儿,张扬背起阿婆看了我一眼:“别忘记我们两来的目的,趁那玩意儿没在,快点跑。”   话才说完,一阵风刮近祠堂里面,幽暗的空间里,那一盏盏长命灯开始闪烁起来。   在发麻的头皮下,我扯着嗓子吼道:“快点跑。”   身后,我清楚的感觉到在那一阵阴风突兀的刮近祠堂后,那里似乎多出来了点什么东西?   在生死面前,我爆发出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潜力,后面背着一个,前面抱着一个,依然健步如飞。   丝毫感觉不到疲劳。   某种程度上来说,张扬比我更加怕死,如果这时候的速度去参加百米赛跑,我相信张扬一定会秒杀所有人。   “杨哥,接着。”   我把手里面的配枪丢给张扬,现在连上我自己,那两只大腿几乎承受了三个人的重量,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一直配枪的重量都能让我的压力成倍增加。   再说了,我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手来开枪,张扬在这方面经验无疑是要丰富上一些。接过配枪,他回头冲着我身后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砰!’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如此真实的枪声,那种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村子,很震,耳朵嗡嗡的叫,一时间啥都听不见。   砰,又是一枪,这一次我他娘都能感觉到子弹‘嗖’一声刮着我的头皮飞过去。   “小哥,快跑。”   现在我落后了张扬五六米距离,为了追上他,我甚至都不敢回头。   那东西跟出来了,否侧的话张扬绝对不会开枪。   喉咙哼了声,我紧紧抱着龙十八,两只膀子是又酸又痛。至于许雅,则是被我用一根麻绳绑在了后面。   就在我慢慢绝望的时候,张扬忽然停了下来,把阿婆放到地面后,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地面。   “不行,跑不动了。”   他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比起来我情况就更糟上一些了,他们在入职前都是经过很长时间的锻炼,在身体机能这方面要超过从未接受锻炼的我。   而且我身上可是有两个人,刚才那一路上我完全是咬牙硬撑着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确定我两真安全了。   我连把龙十八和许雅放下来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都感觉不出疼痛来了。   特别大腿,几乎麻木。   “刚才那种是啥东西?”张扬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他两只眼睛变得有些呆滞起来,明显看到了什么?   “你看见了什么?”   我沉下声音问了句。   被我这么一问,张扬猛然间颤抖起来,包括嘴唇也是不停哆嗦:“我……我看见一个女人,刚才就跟在你身后。”   “是不是嘴上面有颗痣?”   我下意识的追问了句,张扬点了点头,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苦笑了一声,顿时觉得有些绝望,那个女人就是欢欢。她的尸体被调包出现在村儿里,肯定和老爹有关系,只是他有能力把尸体弄到村儿里,却没有能力解决掉这个玩意儿。   “你有没有看见她怀里抱着个婴儿?”   我抿紧了嘴,心脏猛地收缩起来,张扬摇摇头,就说自己光看见一个女人,而且刚才那两发子弹打进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她到底是人是鬼?”说着,张扬往后爬了两步,任何一个在强大的人,在看见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后,他同样会恐惧。   张扬干这一行见过太多的尸体,可能却没见过会动的‘尸体,’对于他来说,这就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接近崩溃的摇头:“这个案破不掉的,杨队,你心机再深,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东西吧?”   他疯狂的笑了出来,得,要崩溃了。我挣扎起来,走到他面前朝他脸上就是一巴掌,啪,声音很大。   张扬眼神麻木的看着我。   “你给老子有点出息,既然答应跟你合作就不会让你死,又没有让你去收那玩意儿,你怕个毛?”   我冲他吼了句。   看见他安生一些,我这才重新做到地面,按照许雅的话来说,祠堂门口那两个纸人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可是在今晚却被人烧了,刚才在院子里面看见的那阵火光,应该就是那两个纸人在燃烧了。状向吗划。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人:“不好,汤红强那小子在报复杨娃娃,那他怎么知道那两个纸人就是镇守祠堂的关键地方呢?”   我使劲儿的抓头,心想这个白痴,无意间惹出了弥天大祸。   休息了一会儿,这次我和张扬背着龙十八他们慢慢往院子里走。   祠堂里面的那个东西,应该不敢追上来了。   如果先前不是自己机智往子弹上面整一些精血,估计现在我们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杨娃娃站在院子外面,手里紧紧捏着配枪,一看见我和张扬就紧张的问了句:“刚才的枪响是怎么回事?张扬,你难道不知道规矩么?不到最后时刻决不能私自开枪。”   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批,张扬笑了笑:“最后时刻?你毛都不知道,这次我们都要死!”   ☆、第015话 脱衣拔毒   杨娃娃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张扬情绪为何激动起来?当看见我背上的龙十八和阿婆时,她的身子猛颤一下,差点坐在地面。   “出啥事了。他们……?”杨娃娃指着浑身是血的龙十八,说话时都带着一丝颤音。阿婆和许雅她兴许不怎么了解,但是对于龙十八的能耐,她多少还是看了一些去。   可就是这么有能耐的一个人,此刻居然跟死狗似的趴在我背上,眼看只有出来的气儿,没有进去的气儿了。   我也没有啥心思去给杨娃娃扯这些,当下让张扬帮我把人弄下去再说。   “去给我整一盆热水来。”屋子里面,看着龙十八身上这些口子,我倒抽了口凉气,如果这些口子在我的身上。可能我已经没命了。   张扬也不含糊,转身就往厨房跑去,没事多分钟他抬着一盆温水进来,冲我说道:“你让开,早些年我学过一些自救的手段,他们大多数都是皮外伤,这样倒是简单。”   除了龙十八,手上最严重的就是许雅了,在她身上同样有着很多的口子。特别是胸脯子上面那条,搞不好会丢了性命。   只是,看着许雅我开始犹豫起来,想要清洗包扎伤口就必须要把衣服脱了。这个女人情绪不稳定,说翻脸就翻脸。就怕帮她包扎好伤口好,她醒过来吵着要我赔命。   张扬看见我这种样子。笑着说:“你这个朋友的伤口我可以帮你解决,你在边儿上看着点我的步骤,至于这个女人必须你来做,我看你们平常关系有点不大一般,先救人吧。”   他这么积极,可能就是想让龙十八欠他一个人情吧,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龙十八已经对杨娃娃她们动了杀心。   只要欠了一个人情,那么龙十八再动手时就会寻思一下。这手是该下还是不该下?   既然我和张扬达成了所谓的合作,那么送他一个人情也可以,关键是要稳住他的心,让他看见活命的希望。   虽说现在看他样子表现的很镇定,但自从看见了村儿里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事情时,这个人已经极其不稳定下来。   杨娃娃为了自己的利益,已经开始动手。这个村子就是她动手最好的保护,到时候可以把眼镜儿他们的死归在这个诡异的村子上。   而我们这一边,龙十八同样想整死他们,除此之外,那就是祠堂里面那个玩意儿了,它想要所有人的命,这是前无退路,后有追兵。   张扬就在夹缝中生存,不管哪边都能要了他的小命,所以现在把他安稳下来是最重要的事情,多个人就多一份助力。   就在他刚要动手时,看似昏迷过去的龙十八突然睁开眼睛,动作无比迅速的掐住了张扬的脖子,后者张大了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快点放手。”我脸色一紧,一把按住激动的龙十八,他看了一眼我和张扬,整个人软了下去,说道:“我还以为是那玩意儿又来了,糯米,快点拿糯米来给我们拔毒。”   我点点头,往厨房里面跑去--阿婆每年都要准备很多糯米,但也不吃,实在没有粮食了才会吃一点。   糯米专门用来拔毒,这点的确不假,但所拔的毒必须是尸体造成的。难道在龙十八他们身上留下这种伤口的东西,是尸体,而不是鬼魂?   想到这里,我心底一寒,双腿慢慢的僵硬起来。   老爹,你到底惹下了多大的祸?我苦笑了一声,心里挺复杂的,对于这个男人,我怎么也恨不起来。   用糯米拔毒,张扬还是第一次,手里抓着一把糯米,他无从下手。   “该……该怎么拔?”   他看了我一眼,那只手不停的打抖。   龙十八看了一眼我们,有气无力的说道:“直接把糯米按在伤口上就行了,等糯米变成黑色,再重新抓一把放上来,直至糯米不会变色才能包扎伤口。”   被感染了尸毒,并不会像电视上那种夸张,变成僵尸和鬼魅之类。通常会出现伤口感染腐烂,紧接着病菌在身子里面扩散,严重的会危及到性命。   至于过程有多痛苦,我也不了解,以前只听阿婆说过只言片语。   类似于这样的事情我曾经在报纸上见过,有人发现一座古墓,他不取里面的钱财,而是把视线盯在了棺材里的古代女尸。连续几晚和女尸翻云覆雨后,这个人出现鬼剥皮。   就是身上的皮肤先干枯,然后一张一张的下掉,其实这些都是尸体里面的细菌所感染。   如果不能把这些尸毒清除干净,龙十八他们同样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想到那种场面,我就打了个哆嗦,抓起一把糯米后按在了龙十八的身上。这一瞬间,他那张脸扭曲起来,牙根儿咬得老紧,天知道有多疼。   反正看着他那种样子是挺吓人的。   糯米仿佛起了化学反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而且散发出来一股非常难闻的臭味。   龙十八狰狞的脸上眨眼间出现了一层密集的冷汗,不过再怎么痛,他也没有吭一声气儿,挺爷们儿的,要是换做我,估计早就跟杀猪一样喊了出来。   期间,这老小子痛得晕过去,又痛得清醒过来。两只手死死按住炕边儿,牙齿都咬出血来了。   反复来了几次后,糯米变色终于没有那么夸张了,上面有些淡淡的黑气。为了防止复发,我又抓了好几把洒在那些口子上面。   “行了,直接连着这些糯米包扎起来,让它慢慢的拔。”   龙十八松了一口气,虚弱的躺在炕上,按照吩咐,张扬轻车熟路的包扎好伤口。之后对我说道:“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了,我先出去。”   也不等我说话,张扬就扶着龙十八往屋子外面走,看了一眼炕上的阿婆和许雅,我叹了口气,好在阿婆身上的口子都在手臂上面,如果像许雅这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往铜盆里抓了把糯米,我呆呆的看着许雅,心想该怎么办?总不能真把衣服脱了吧,就这样停顿了几秒钟,许雅忽然说话了:“还愣着干嘛?又不是没见过我的身体?”   这句话让我想起来了那个梦,心虚的看了眼许雅,我说道:“你怎么醒了?”   她没好气的冲我说了句:“刚才那动静儿跟打炮似的,我还能不醒么,速度点。”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我也只有硬着头皮脱掉许雅的衣服,好家伙,整件衣服上面全是漆黑的血液。   这该死的口子,不偏不倚的在胸脯子上面,就像许雅说的那样,在梦里她的确被我看得精光,即便那样,也终归是一个梦。   但现在可是真实的啊,这让我怎么能不紧张?脱掉外衣,里面的只穿着一件接近透明的薄纱。下面那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让我呼吸又粗重了几分。   “我要动手了啊,先说好,这是你让我干的。”生怕这个女人事后找我麻烦,我动手之前得把话说清楚了。   连阿婆都忌惮许雅,要是她真要找我麻烦,到时候可能连阿婆都不能罩着我了。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出现了晕红,最后干脆闭上眼睛。   当最后一件衣服脱下来时,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狂跳,呼吸越发的粗重。随后赶紧使劲儿摇了摇头,手里抓着的糯米,轻轻往她胸脯子上按下去。   和龙十八比起来,许雅更加淡定一些,她只是皱了皱眉头,随后一动不动的任由我‘动手。’   “手别给我乱摸,专心你的事?”   听见许雅冷冰冰的话,我赶紧把手放到伤口上,跟她说了句对不起,刚才走心了。   在拔毒的过程中,她很安静,眼皮有些跳动看样子想要睁开,却又不敢。要说最羞的人就是许雅,她只不过是强作镇定而已。   她身上就只有这条长长的口子最致命,拔了接近半铜盆的糯米,仍然在变色。好在没有像之前那样黑了,再来两次许雅体内的尸毒应该差不多要完了。   看着眼前的雪白,我咕噜的咽了一口,那几晚的chuen梦不受控制的从大脑里面出现。   想归想,我可不敢做出啥实际动作来。   “我的身子很好看么?”脸色红到耳根儿的许雅问了我一句。   下意识的点点头说:“好看。”   她估计也无语了,当下冲我说:“别愣着,快点拔毒。”   本来半个小时可以弄完的事情,结果被我弄了两个多小时,想不到今晚因祸得福,看了个精光。   要是那几天的梦再来,那该多好,隐隐间,我开始期待起来。   帮许雅包扎完了伤口已经是凌晨四五点左右,随后又帮阿婆弄了一下,天色彻底放亮。   忙活了一晚上,我眼皮都在打架,这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得要去睡一觉了。   他们三人的情况好转了不少,恢复最快的是许雅这个神秘女人,几乎一夜的时间,她就能下地。状私协圾。   关于祠堂的事情,我也没有仔细问,想说的话他们自然就会告诉我,要不想说,我问了也是浪费口水。   睡觉之前,我警告了一下张扬,让他明面上不要和我走太近,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他也知道我在说什么,点点头告诉我,他心里面也有一个谱儿。   ☆、第016话 最后准备   下地之后的许雅,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每当路过这个房间的时候,我都能听到似乎有人在里面说话。   仔细听了会儿。除了许雅的声音并没有任何人,她就跟精神病似的自言自语。本来想要听一听她在说些什么,却发现那些话自己一个字儿都听不懂。   无奈下,只有作罢。   倒是龙十八警告我不要靠近许雅这个女人的屋子,她在替我老爹拜罪,总要有人去做这件事情的。   听到这句话时,我咬着嘴,祠堂那里面的玩意儿到底有多恐怖,居然打伤他们三个人。看他们这种架势,是不准备和那东西硬碰了。   在我看来那东西就是欢欢,她开始报复了。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从医院跳下去自杀的人,居然连许雅她们都要害怕,是不是出现了啥子变故?   这一天,龙十八和阿婆忍着疼痛守在许雅屋子外面,谁都不准靠近。   龙十八身上的口子还没有彻底恢复,血液都把绷带染红了,在高的能耐他也是血肉之躯。   这老小子脸上连哪怕一丁点的血色都是没有,白得跟面粉一般。   生怕他坚持不住,我也劝过他,谁知道这老小子对我爱理不理的。倒是阿婆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道:“咋滴,你要修仙么?”   龙十八赶忙摇摇头,说这不是需要人看着点么?最后阿婆让我来顶替龙十八。让他回屋子休息一会儿,他开始有些不情愿。但看见阿婆的脸色彻底难看下来后这才走了过去。   “她不累么,貌似说了一早上的话了?”我都替许雅捏了一把汗,从早上把自己锁进屋子里面后,她就一直自言自语,期间也没有中断过。   阿婆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了担忧的神色:“一语闯大祸了,这件事情很有可能连累村子里面的人,他也因此丢了自己的小命。“   张了张嘴。我苦笑起来:“那要是谢罪不成,就等死么?”   阿婆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涌现出了一抹疯狂:“今天是最后一次谢罪,如果她还是不愿意原谅一语的话,那么就只有拼命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阿婆张开嘴,刚要说话,却听见房间里面‘噗’一声。最紧张的那个人就是我,在阿婆都还没有反应之前,我就已经推开了房门。   身子骨也是在瞬间绷紧,许雅的样子有些狼狈,披头散发的跪在地面。   “失败了么?”   我摇了摇头,心里渐渐被绝望的情绪充斥了。   许雅脸色无比难看的点点头,看着安静站边儿上的阿婆,她深吸了口气:“它要出来了,她也没有办法。”   阿婆蹬蹬退了几步,直到撞在墙上,她整个人都在打抖。身为我们主心骨的她,此刻俨然没有了法子,看这种样子明显是想等待命运的来临。   从小这么大,我还真没有见过阿婆这么害怕过。   许雅比较冷静,她站起来看着我和阿婆,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关键是你们两同不同意。”   阿婆急忙点头,说同意同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能遭殃了那些村民。   只不过当许雅开口之后,我和阿婆就懵了,她居然要在我老爹身上做文章。   愣了愣,我冲许雅冷声道:“人都已经死了,不管以前有什么仇怨,也不至于跟死者过不去吧?”   阿婆脸色也是有些不自然,老爹不管在怎么混蛋,也是她的儿子。   许雅平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认为我再报复他?如果我想要他的命,你认为他能活到这二十年么?”   这一连串的反问,让我憋红了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字字在理,我能拿什么东西去反驳,只是心里及其不情愿而已。   再说,老爹那天晚上被那棺材里面的玩意儿拉了进去,如何去做这个所谓的文章?   “这个办法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有用,你们要是不同意的话也行。”   许雅的样子让我很不爽,仿佛现在这些事情都是我们求着她做的一样,要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她们这一辈惹出来。最后遭殃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小辈。   心里再不爽,也不能说出来,当下我转身就要往外面走去。   “你要干嘛去?”   阿婆一把拉住了我,关于在老爹身上做文章这件事情,得两个人同时点头才成。   我笑了笑,看着祠堂方向丢下了一句话:“一把火烧了哪里,我不信那狗曰的玩意儿还能蹦跶?”   我也急眼了,把老爹祸害了不说,现在还要在他身上做文章?无论是谁,都得急眼儿,都说这娘生爹养,这二十多年的恩情我都没来得及报。   “没用的,那东西如果可以用火烧死,我早就一把火烧了祠堂,到时候村儿里也没谁敢戳我的脊背。”   都说这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可现在我们居然是没有一丁点办法,虽说心里面早就猜到那种东西是什么,可是却不愿意相信。   我总在说服自己,肯定是自己猜错了,事情或许还没有那么夸张。   屋子里面陷入了沉默,许雅看了眼阿婆,说道:“要不把它引到那里去吧,这件事情因为许一语而起。正好在那里了结了这个因果。”   这话听得我云里雾里的,又不好问,只能站在边儿上充当一根木头安静的听着她们之间的谈话。   隐隐间,阿婆似乎对许雅这个女人非常恭敬,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她根本不会惹许雅。   在外人面前阿婆的辈分要比许雅大上一些,所以这种忌惮不会表现的太明显,但只要有,就逃不过别人的眼睛。   阿婆看了眼许雅,说道:“那个地方你还想去第二次?那座坟,就让它消失在历史之中吧。”   当提到‘那座坟’的时候,两人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往事,脸上不约而同露出了恐惧的表情。要说阿婆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就连许雅都在害怕那座坟。   许雅的能耐,深不见底,这点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而且龙十八和阿婆也对她非常忌惮,这个看看起来很平常的女人,身上有很多故事。   就说最明显的那点,我小时候,许雅看起来二十三四。等二十多年过去,她还是这个年纪,仿佛不会衰老一样。   不管因为什么,这都是一种能耐,在这个科技无比发达的时代依然无法做到的事情。   “算了,一语惹下的祸,就由他自己来解决吧,这事儿我做主了,你想要做啥文章都行,只要别太过分就成。”   当屋子里面的气氛接近凝固时,阿婆忽然开口了,说完后她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往屋子外面走去。   看来阿婆这个一向胸有成竹的人,在面对这件事情时是真没有法子了,否侧的话她决定不会准许雅做出这种事情来。   紧接着,许雅看向我,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毕竟这事儿不能光阿婆一个人答应,我得点头,许一语是阿婆的儿子,同样是我的老爹。   我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阿婆都答应了,我还能说什么?   最后咬着牙齿点点头:“成,还是那句话,不要太过分。要是我知道你利用这个机会对老爹报复,到时候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许雅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别用那种小人之心来和我做比较,我不屑于去报复,许一语还没有让我亲手报复的资格。”   这话虽然难听,但我却生不出怀疑,她貌似有资格说这句话。   今天是最后的准备,如今那个祠堂已经困不住里面的东西,一想到村子里面还游荡着一个汤红强,我就有些揪心。   心想把汤红强放了,利用他来牵制杨娃娃,是对是错?状私叼弟。   希望这个人不要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无法弥补的事情来。   院子里面张扬早在边儿上等着,一看见我出来就赶紧压低了声音的问:“越子小哥,是不是出啥事了,你得告诉我一声。”   我摇摇头,告诉他没事,寻思了下,我冲他说道:“汤红强被我放了,这两天你没啥事去看看能不能把他找出来,祠堂的事情可能就是那孙子弄出来的。”   张扬一愣,随后骂了句:“草拟吗,那个白痴,想害死所有人么?”   “得了,把他找出来,那个人是你们四人中唯一一个敢对杨娃娃下手的人。你不是想算计她们么,汤红强这个人交给你了。”   人心就这样,没有永远的朋友,就只有永恒的利益。   张扬点点头,说一定会为眼镜儿讨个公道。   说起眼镜儿,他脸色不怎么好看,杨娃娃这个人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说烧就烧,趁张扬一个不注意,得,一把火烧了眼镜儿的尸体。   当得知这件事情后,张扬气得直打哆嗦,不停骂杨娃娃是个没良心的人。   他们的事情留给他们自己去纠缠,我懒得去插手。   现在我就想高清老爹为什么要算计我?除此之外,什么心思都没有。   让我意外的是,眼看天色黑了下来,阿婆把我叫到屋子里面,无比凝重的交给我一本书。   这本书制造粗糙,封面上没有一个字,这是阿婆视为宝贝的东西。小时候我不管犯了什么错,阿婆都不会说我一句,唯独翻了这本书被她狠揍了一顿。   ☆、第017话 天妖鬼蛊   捏在手里面,这本书居然让我觉得有些沉重,重的不是书,而是阿婆的寄托。我看得出来她正在交代后事。这一次,要死人。   阿婆希望死的会是自己,而不是我。   “孙儿啊,以前你不是总打这本书的注意么?阿婆我这辈子的能耐全在上面了,没事的话瞅上一两眼,有你的好。”   她摸着我的头,眼神说不出来的慈祥,小时候我在村子里不受待见时,她总会用同样的眼神同样的动作来安慰我。   “这二十年苦了你,你不是想要看看你的亲生母亲么,等这件事情过去后我就带你去。”   这种眼神。总能让我安静下来,不知咋滴,我鼻子有些发酸。“阿婆,别说这些了,都会没事的。”说完后,我手里紧紧攥着书落荒而逃。不想让阿婆看见我抹眼泪,不然又得说我跟大姑娘一样矫情了。   交代后事的不止阿婆,还有龙十八,刚从阿婆屋子里面跑出来。便碰到了龙十八,果然没有猜错,这老小子对我招了招手,让我进去。   我苦笑着跟在龙十八身后,进去后他什么也不说。交给我一块排位。   这是啥意思,我也没有接。而是愣愣的看着龙十八。   “我说你们咋整的跟上战场一样,不就是对付祠堂里面那玩意儿么,实在不行全村抄着锄头上,还信了这个邪了?”   龙十八脸色难看的摇摇头,冲我说:“谁去都不好使,这是丫丫的灵位,我随身携带的。现在她被我封印在了里面,要是我出个啥意外。你小子得帮我看着她。”   说完把灵位硬塞给我,顿了顿看着我手中的这本书,脸上表情有些复杂起来:“老婆子找到你了?”   我点点头,把阿婆找我的事情告诉了龙十八,他点点头,反问我:“小子,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九世凶婴么?”   这句话。让我大脑轰的一声,跟炸雷一样。当即整个人就呆在了原地,该不会怕什么来什么吧?   “真他娘的倒霉,居然碰见了这种玩意儿?”   龙十八无力的坐在炕上,一连了好几支烟,他死死盯着我手里面的灵位说道:“丫丫这孩子受不了啥委屈,要是你敢欺负她的话,小心老子半夜来找你。”   想了想,我看着龙十八说道:“其实许雅已经在想办法了,或许这件事情有转机呢?”   闻言,龙十八抬头看着我说道:“对这个女人好点,以后总你有受好处的时候,这个女人不简单。到现在我被她看了个透,而我却没有看清她三分之一。”   “总之,这个女人的能耐是我们中最高的,要是她真动起手来,我和老婆子都不是她的对手。”   许雅在龙十八的形容下,几乎给我一种神化的感觉。   “知道么?那天晚上要不是许雅重创了那东西,估计我和老婆子都已经搁在祠堂里面了。”   重创?明明从祠堂里面飞出来受重伤的人是许雅。   仿佛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龙十八点了一支烟,说道:“这个女人的确受了很重的伤,但是那东西比她还要严重,这个女人可能会九字真言。”   九字真言?   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这种玩意儿是什么?   龙十八也没有给我解释的意思:“都说阴阳两隔,这活人和死人是无法交流的。就像我们人和鸡狗不能交流一样,想要交流的话就必须通阴,说明白点就是让你变成死人,或者变成鸡狗才能交流。”   说到这里,龙十八脸上的表情又凝重了几分,说道:“可那个女人可以直接说鬼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要不是亲眼所见,放以前压根儿就不信。”   语气中,他似乎非常崇拜许雅。   貌似龙十八这脾气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居然还会崇拜起来。   “你都说了许雅这么强,还怕啥?”   我反问一句,倒是龙十八拍了拍我的膀子,说道:“小子,你太天真了,她虽然强,但那玩意儿也不是吃素的主。真要拼起命来,我们根本不够看。”   说的这么严重,而且龙十八似乎都不愿意直呼‘九世凶婴’这个名字。   “硬来的话,有几成几率?”   这才是我最关心的地方,如果没有把握的话,明明知道是死,为什么又要去?   龙十八一字一顿道:“一!成!”   这句话让我瞪大了眼睛,问问题之前我心里面也有个大概,有着许雅的加入,无论如何得有四五成赢的机会吧?   龙十八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我心中的希望。   我甚至想要看一看这所谓的九世凶婴到底是啥样子,光是那个名字就吓坏了包括许雅这个神秘女人在内的人。状私医血。   交代完了后事,龙十八让我离开屋子,他先休息一会儿。   我知道他有事情,也没有厚着脸站里面,前面阿婆把我叫进去交代后事,紧接着有是龙十八,这次会不会是许雅?   当看见许雅安静的站在院子时,我心里骂了句,他娘的没那么邪乎吧,想什么来什么?   难道她也有啥后事要给我交代?   “进来。”   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然后转身就往屋子里面走去。   “你该不会要给我交代后事吧?”说完我看了看手里的书和灵位,我有些期待许雅会给我什么东西?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直骂娘,她的确给了,只不过是蛮横的掐开我的嘴,喂了点什么东西进去。   我赶紧掐住嗓子眼儿,想要把那东西吐出来,由于她刚才动作太快,我也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   “你他妈给我吃了啥?味道咋那么怪?”我被呛得眼泪直流,不管是什么东西,反正不会是好东西。   果然,她说话了:“用你老爹炼制成的天妖鬼蛊,这玩意儿戾气太大,放在我身上搞不好会伤了我。”   “那放我身子里面呢?”   “搞不好会死!”   我不淡定了,许雅完全就是疯女人,啥事都做得出来。   “你他妈疯了。”我冲她喊了出来,这特么不是用我的命开玩笑么?整出来这么一个恐怖玩意儿,结果告诉我她也不能控制,而且必须放我身子里面,搞不好还会丧命。   放谁谁都淡定不了。   许雅吸了口气,说道:“天妖鬼蛊保留了你老爹生前的一些习性,它认得出来你,所以放在你身上是最安全的。”   “你真把我老爹练成了鬼蛊?”   我脸色冷了下来,死死盯着许雅,在她把话说清楚之前,我也不能乱来。   “人分阴阳,蛊虫同样分活死,活蛊可以伤人或者杀人。而死蛊则是专门对付鬼魂。被死蛊上了身的鬼魂,会被吃的什么都不剩。”   “这里面挺讲究,活蛊不能伤到鬼魂,死蛊同样不能伤到活人。再加上这只天妖鬼蛊很大程度上保留了你老爹生前的一些意识,所以一般情况下你不会出事。”   我撇了撇嘴,心想话都被她说完了,一般情况?   “这种死蛊是天妖子研制出来的,专门对付鬼魂,这些你必须了解。一旦有什么不适,你可以喝自己的童子尿。”   听到这里,我脸色古怪的看了眼许雅,那几晚特么跟你翻云覆雨的,哪儿还是处男,这不是害命么?   谁知道她淡淡的说道:“在某种程度上,你的确还是个处男。”   随后她给我讲了很多关于天妖鬼蛊的情况,让我必须记住,说明白了就是想让我去做鱼饵。   这不是谋杀亲夫么?   也只有许雅能做的出来这种事情,看她那种样子,还不容我拒绝,仿佛让我当鱼饵是给了我多大的荣幸。   “这件事情龙十八和阿婆知道么?”我问了句,要是她们知道的话,给我说遗言有毛用,搞不好我也要跟着一起死。   许雅摇摇头,脸色难得有些凝重:“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安排。记住了,谁都不要告诉,包括你那个朋友和老婆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打心底儿相信她能带我们化险为夷,这种感觉也没啥依据,当下点点头。   反正我的性命是交到许雅手里了,是死是活,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犹豫了下,她又给了我一把匕首,这东西真特么奇特,纸扎的。   “要是遇到啥东西,你使劲儿扎就行。”   “大姐,你特么让我怎么扎,这可是纸粘出来的啊?”   我欲哭无泪,心想许雅这个女人做事该不会和龙十八一样不靠谱吧?我必须重新考虑一下能不能彻底相信她的事情了。   “得了,你心里寻思啥我还能不知道,该怎么做今晚我会告诉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否侧的话,那个人必须死,非常时期不要怪我。”   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另外一个人,那么许雅肯定会对另外一个人出手。如果告诉阿婆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出手?   不过当听到那个‘死’字时,一股寒意没由来的从我脚底顺着脊背股往上冒。   她真的会出手。   ☆、第018话 毕生所学   “成,我这条命交给你了。”   说完,我走出了许雅的房间,想要迫不及待的看看阿婆给我的那本书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可是眼馋了好一段时间。   回到屋子,整个人挺胸收腹,端正的围在小木桌子边上。看着上面这本书,心脏是不争气的跳动起来。   阿婆毕生能耐,这本书怕是记不完,能够被她写上去的大多数都是高深能耐吧?以前阿婆不管遇到啥事情,总能坐怀不乱,依仗的就是这些本事。   翻开书页,便是见了一行字:六仪,三奇,八门。九星排局,可占天时地运,能卜朝夕祸福。   这字明显是用毛笔蘸着墨汁儿写上去的,每一个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一股磅礴气势迎面扑来。   我下意识的张口感叹道:“好字!”   倒不是自己卖弄,这看字之谈我连皮毛都不知道,完全是一种感觉,连我这种不懂看字之人都能下意识的夸上几句,要是让那些书写行家来瞧上一眼,怕是要赞上几个钟头。   翻上几页,上面全是新奇之谈,各种能耐我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文字和图案配合在一起可谓是相得益彰,细细品味还真是那么回事。一眼看上去我就入了迷。   每一页上面都有阿婆的经验注释,这让我看懂个十之八九,当然只是第一页所记载的皮毛本事。   这本书看来就是阿婆专门为我准备的,没有下面那些注释,我那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明明知道自己抱着一本宝书,却又看得稀里糊涂,那糟心事儿挺折腾人。   前面的通篇全是再讲禁忌之术,十三小禁忌。六大禁忌。   看了几个钟头,眼睛也是发花了,本想揉一下接着来,却发现越到后面越深奥。不看阿婆的注释还好,这一看愣是把我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真的挺佩服阿婆的能耐,居然能撰写出这种学问,在这个国学凋零。这种文化眼看就要消失的年代,这本书记载的东西可是无价之宝。   其实,这才是生存之道,在发达的科技对这天地的了解,远远不如古代几十辈智人的了解。   直觉告诉我,这本书上面记载这些稀奇东西只要能看个三四五,足够我挥霍这一辈子了。   不管在到哪儿,备受尊敬,我这个年纪本身虚荣心就强,一想到那些威风禀禀的场景,这心里激动劲儿,恨不得把这书嚼碎了吞到肚子里。   不过这事情讲究个循序渐进,不能慌儿,得一步一步把这些内容吃透。   从小眼馋的东西,果然不是平常之物,阿婆这一辈的能耐啊,放出去可是钱都买不到的。   到了晚上,视线模糊起来,我拉了电灯意犹未尽的琢磨着上面那些东西。每一个字都有它存在的道理,把它们组合并列起来后,更是显现出了一门大学问。   不管横看竖看,都能表达出不同的意思,杂而不乱,有点像那种八卦的排布,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这就是我吃不透看不懂的原因。   如果只是按照我们叙述事情那种写法,一行转另一行,再加上阿婆的注释,就算是头猪吧也能看懂个一二。   本来心里已经有点底儿,结果回头一看,得,全部忘记了。   怪不得以前阿婆和我说,这些事情不能慌,得一步一个脚印儿的来。   书页差不多三十页,因为经常翻看的原因,已经卷儿了边。   不过这也不影响阅读,阿婆这辈子学到的东西全部凝聚在这本纸书上面了。   看得正欢畅的我,俨然忘记了刚才许雅往我嘴里塞天妖鬼蛊的事情。   直到在阿婆书上看见天妖子这个名字时,我这才想起来那茬事情。   这是阿婆格外写的一些见识,天妖子本是茅山上六脉首席大弟子,一身能耐为开山祖师爷所传,再加上这个人天赋异禀,悟性极佳。   在说通俗点,天妖子在茅山一脉的身份就好比这个世界的爱因斯坦。总能捣鼓出一些新鲜玩意儿,一些东西甚至被后世流传下来,最出名的就是寻鬼罗盘了。   外型上很像指南针,不过它的作用不止于此,其中的原由我也看不懂。反正这玩意儿玄之又玄,阿婆也是一语带过,关键介绍起这个人。   只不过天妖子人老时走了偏门,大脑里有根儿筋转不过来,惹出弥天大祸,最后在祖师爷泥像面前自刎谢罪。   这个人才,如果不死的话,可能会将道术与科学结合,带上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这点是阿婆的感叹,后来天妖子的好友赶到时,尸体已经冰冷下去。悲痛欲绝之下,在祖师爷泥像上写了一行字:泥像流泪,人之已死,悔之已晚!   用阿婆的话来说,那就是天妖子在死之前,泥像曾经流下眼泪。这么邪乎的事情,我选择了无视,这泥像本身就没有生命,它只不过被人砌成了祖师爷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流泪?   活人发明了蛊虫,可以下药救人,亦能伤人害命。而天妖子的能耐在于,他从蛊虫身上得到启发,说这蛊虫乃是湘西苗疆一大奇观。   活蛊作用万千,却只针对活人,这个世界百鬼夜行,为何不配制阴蛊来专门克制--也就是许雅口中的死蛊。   翻开下一页,我看见了天妖鬼蛊的炼制等等,越看越惊,到最后赶紧把视线从书页上移开。   拘人三魂,炼人六魄,这阴蛊可不是用虫子培养出来的,而是用鬼魂。   俗话说三魂六魄是投胎的关键,这拘了三魂,炼了六魄,这不是造孽么?   许雅把老爹炼制成天妖鬼蛊,这不是绝了老爹的后路么,当下我那股火直往脑袋瓜子钻,心想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这不是报复是啥?   当即就要去找许雅问个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跑到许雅房间外面,我直接忽略过了敲门,咣一声推开门,她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哪怕是因为我这种没礼貌的举动而出现怒意也说得过去吧?   越是这种,我就越感觉到这个女人不简单。   正在火头上的火,也不管这些,啪一下把书砸桌子上。当时也没想会不会把这宝贝儿砸坏了?就一心想要个所以然出来。   许雅拿过桌子上的书一看,顿时明白了我的来意,随后又往后翻了几页,脸上出现了古怪的笑意:“这是那老婆子的毕生所学吧,为了你她也算是操碎了心,希望你以后一飞冲天吧。”   她避开老爹的话题,什么都不给我讲。   我冷笑了声:“别给我整那些没用的,这飞不飞得起来,不是你我说的算,你先给我说说这天妖鬼蛊是啥回事吧?”   许雅歪着头,样子叫人看了直发毛,特别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给我的感觉不是智慧,而是阴森。状私丸亡。   “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情来的话,那可以回去了。”   说完就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嘿,原本就憋着一股火,现在被这种不冷不淡的态度一激,顿时就不淡定了。   “你拘了老爹的三魂,炼了他的六魄,你应该知道这意味这什么?你让我回去?”   说到最后,我干脆冷笑起来,虽然这个女人能耐深不见底,这不代表在她面前就得弯着腰杆儿,我许越啥本事没有,就是硬气,越不爽的事情就越来劲儿。   许雅摇了摇头,冲我说:“你告诉我,上面那个人是谁?”   我愣了愣,这不他娘的扯犊子么?   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她:“天妖子。”   “那你给我说说,他怎么炼制的?”   我也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也不像之前那种平和,当下压着声音说道:“得了,这些东西你比我还清楚。”   许雅也不生气,从我进来后,她脸上总是一个表情。   “你也说了,这上面记载的是天妖子,他炼制天妖鬼蛊的方法的确是拘人三魂,炼人六魄。那你知道他为何那根儿筋转不过来,惹下大祸的么?”   我被问懵了,这个还真不知道。   许雅见我红着一张脸杵那儿不说话,当下淡淡的开口:“那我告诉你,他就是坚信这个世界上的鬼魂都应该被消灭打散,所以做事才这么狠辣,所研究出来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以毁灭为主,霸道无比。就是这根筋儿转不过来才让他犯了禁忌,惹出了弥天大祸,最后在祖师爷泥像面前顿悟。”   说到这里,她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自刎谢罪之前,他曾经改了这辈子的发明,所有东西都是留下一线生机,于人于鬼都是如此。那老婆子所了解的天妖子,是在他顿悟之前,而我了解的天妖子是在他顿悟之后。”   我苦笑起来,这也怪不得谁,许雅已经把话说的够明白了。她和阿婆所了解的天妖子,顿悟前后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   最后她缓缓开口道:“你用老婆子对天妖子的理解,来质疑我趁机报复你老爹,这点不怪你。你只需要知道,天妖子改良过的天妖鬼蛊,没有之前那么霸道了,只是拘人一魂一魄。”   倒是我先入为主了,阿婆在书上记载的天妖子,可能是顿悟之前的天妖子吧,所以记载的炼制天妖鬼蛊方法和许雅知道的,完全不同。   ☆、第019话 一线生机   听到老爹还有一线生机,我绷紧的身子也是缓缓放松下来。倒是我错怪许雅了,这谁对说错,谁说得清楚。   许雅也没有怪我的意思。淡淡的问了句:“你老爹这么算计你,你不恨他么?换种说法,他当初差点让你丢了命,你还这么关心他?”   看她样子对我的想法挺好奇,当下撇了撇嘴:“不管如何我都是他养大的,这羊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育。我的命本来就是他给的,怎么能怪?再说了,他估计也不知道自己算计到了我的头上。”   许雅看了我一眼,感慨了句:“要是当年他对这些事情有你一半的认知,那么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了。”   每当说道关键的地方。这个女人总会闭嘴。我也习惯了她这种德行。当下对她说了句抱歉,拿着阿婆的书离开,这件事情是我太冲动了,她不提,不代表我不会道歉。   也在今晚,张扬找到了我,他当时挺着急的,生怕杨娃娃撞见。他一把将我拉倒院子外面,左右观看了一下。这才压低声音的告诉我:“我估计杨队要对你们下手了,只要破了这个案子,升官发财绝对在必然之中,你也了解这个女人,为了这个案子,她会做出任何事情。”   我心里一紧,杨娃娃身后的力量,不亚于祠堂里面的那玩意儿。   要是两种东西对我们同时发难,倒霉的却是这些村民。真他娘越倒霉越见鬼。这事情都能让我们碰上?早知道就不去县城,传染病没有治好,反而给自己热了一身腥。   “该怎么办?你给我个注意。”   张扬急得团团转,一旦让杨娃娃如了意,他也不不掉。   我摸了根烟,放嘴里,大脑一片空白时。吸上两口或许会有法子。这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这可急坏了张扬,他掏出配枪咬了咬牙齿。   “今儿我就是来听你的法子,要是没路了,大家一起死。”   这明摆着想要和杨娃娃拼命了,不管是谁,一颗子弹就能解决。但是引发的后果可大可小,他也说过杨娃娃要是在我们村子出了个好歹。   她身后那些人虽说不会明着报复,但经济倒退五十年是村民无法承受的,现在仅仅能混个温饱,这生活往后一退,就是刨树根,吃树皮的年代了。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对了,让你找汤红强找的怎么样了。这段时间得让他牵制一下杨娃娃,等这段时间过了,想怎么玩都没事。”   张扬苦笑着摇摇头:“汤红强反侦察意识很强,不单是我,就连杨队也在找他。每次出门时,她都是真枪实弹的出去,要被找到了,汤红强铁定要被杨队一枪给崩了。”   对于杨娃娃也在找汤红强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意外,换做我,我肯定也要整死汤红强。   “不过可以肯定,他还在村子里面,我怕他狗急跳墙,伤了那些老百姓。”   到这时候都还在为村民着想,我都不知道该说张扬白痴,还是该说他是个好警察?   “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俗话说慈不掌兵,善不从警。兴许是我这种性格就不适合干这一行,所以才处处被压,这里面我资质最老,级别却是最低的,就是因为自己太老实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能说上一句:“希望你能保持下去。”   这个年头,像张扬这种人已经不多了。   他给我上了火,自己也点了一支,慢慢抽了口,这才说道:“我想个法子把杨队手上那些证据毁了,只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备份,包括前段时间你们逼死人的事情都被她搞到手了。”   这个女人还真有点能耐,当下点点头,让张扬先不要动手,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得找出她的备份,连着一起毁了,这么精明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备份?   按照张扬的话来说,杨娃娃差不多要动手了,她有办法联系到外面。一旦大部队赶到,我们就没有了任何的反抗余地,真要追究起来,我们可是大罪,要挨枪子的。   眼看祠堂里面的东西已经出现,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闹腾,兴许是阿婆和许雅她们在祠堂里面动了点手脚。   里面最重要的是长命灯,灭一盏灯可是要死一个人的,这事情也真他娘的cao蛋。这棺材出现在哪里不行,偏偏要放在祠堂里面。   还有这口棺材是怎么来的,没人搬的话,总不能自己飞到祠堂吧?   除非……这口棺材一直都在祠堂里面,只是没有人发现。   想起那天晚上在祠堂里面三审许雅和王老酒鬼时,那阵阵刺骨的寒意,当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出意外的话,这口棺材就是老爹放到祠堂里面的,而且里面装的正好是欢欢母女尸体。这些算计都是想要我的命,可能发现自己一直算计的人是我后,他这才想要毁掉祠堂里面的棺材。   我都怀疑起来,老爹是不是真的自杀?   老爹的死因,很多人都给我说过,龙十八,许雅这些人都一口咬定,老爹是自杀的。越是这样,我就越发的怀疑。   见我愣原地发呆,张扬拿手在我眼睛前晃了晃,说道:“想到法子了么?我的建议是尽量不要让这个女人在村子里面出事,你们得为这里的村民想想。”   “我知道你们的能耐,不管去哪里都可以混的很好,但是村子里面的人就不同了,真到那时候,除了要饭没有别的出路。”   张扬笑出声来,难得冲我打趣了句:“现在讨饭也混不走了,电视上曝光了那么多的骗子,只要你不是缺手缺脚,一般都很没人给你钱了,除非你能给自己的手砍了,或者脚砍了。”   这完全就是往死路上逼啊,这个年代的人,我还真相信他们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我问了下杨娃娃的背景,可张扬闭口不言,一丁点都不肯透露给我。   这女人,不能小觑,别到时候祠堂那玩意儿没能拿我们怎么样,反而是栽倒了她的手上。   这说出去,阿婆得被不少人笑,土埋半截的人还栽在一个黄毛小丫头手里。   对于死要面子的阿婆来说,这可是一种折磨。   蹲墙角,一连抽了好几根烟,我冲着张扬开口说道:“行,这件事情我心里也有个底了,还有你自己小心一点,那女人的精明劲儿你要比我了解,别到时候让她先下手了。”   张扬点点头,说尽量在这两天内找出汤红强,这村子就屁大的地儿,他还能钻到土里不成。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在杨娃娃找到汤红强之前找到他,尽管自己知道在玩火,但现在我们都被逼急眼了。也只能用汤红强去牵制杨娃娃,让我们先解决掉祠堂里面的那玩意儿再说。   张扬点点头,躲墙角猫了几眼后才敢进去,我丢掉烟屁股。冲某个方向说了句:“出来吧。”   许雅这女人跟幽灵似的,要是不注意还真会被她吓到。   她走了出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我,这件事情怎么不告诉她?   我摇摇头:“得了,我自己的事情我会把握,想清楚了,我该怎么做?”   还真别提,看着许雅那张脸,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尼玛啥事都瞒着我,我干嘛要跟你说?   她看了眼张扬刚才离开的方向,随后收回视线寻思着什么,我快要等不及的时候,才缓缓开口说道:“你什么地方都不要去,老实呆在屋子里面就行。”   今晚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把她们的计划告诉了我。说开了,就是想要来一个真假空城计,让祠堂那玩意儿来找我。   心里也怕的,就我一个人,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雅难得白了我一眼,道:“看你这种怂劲儿,有天妖鬼蛊在身,怕什么?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许一语的种儿,要是有他一半的魄力,你或许能超越他。”   这个女人平常总是愣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他几百万似的,关键时候撒一下娇,还真有一种异样的风韵。   她要是细心打扮一下自己,一定会非常的漂亮吧?   以前在村子里面有这么一句话:东边的酒鬼西边的匠,村边儿的姑娘最漂亮。   这三大名人就是王老酒鬼,棺材匠和许雅。   对于这个白捡的媳妇儿,我还是挺欢儿的,被她白了眼,魂儿都差都让勾去了。   “真不会有危险?”   合计了下,我瞪着眼睛问道,这关乎到自己的小命,可不能马虎。   许雅摇了摇头,挺严肃的冲我说:“放心吧,我既然敢把你留家里,就一定会保住你的命,否侧那老婆子发疯起来,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似乎很害怕阿婆发疯?   “阿婆发过疯?”状介讽圾。   我下意识的问了句,结果许雅点点头,回头看了眼屋子,说道:“要不是因为老婆子,许一语早就死了,哪儿还来的你。算了,这些事情说太多你也不明白。”   得,又来了。   说道关键地方就闭口不言,我的性子真被许雅磨光了。   不等我说话,许雅这个女人突然发难,一掌砍在我的脖颈上。力气挺大,跟铁钳子砸上面一样,眼睛一黑,我便失去了意识。   ☆、第020话 决死一战:序章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许雅阴,第一次在祠堂门口,也不是说自己缺心眼在同一个坑里连摔两次。完全就是防不胜防,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许雅会何时动手。这个女人做事风格就和她一样,充满未知。   这一次她显然想要我直接晕死过去,这一掌还真不是盖的,结实点的老爷们儿都整不出这力气。   噗咚一声倒地面,我意识并未彻底消失,几道脚步声从我身旁走过。   随后我感觉这个世界安静了几秒钟,阿婆的声音响了起来:“上一辈的事情,不要连累了这些娃儿。十三聚阴坟前,生死各有天命,顺便了结了这件事情。”   那语气充满了决然与无望,我本能的想要张口。可是身子骨仿佛失去了控制。哪怕连动一下手指都是种奢望。   龙十八淡淡说了句:“小子,帮我好好照顾丫丫,每日三餐为烛,不要让我失望。”   交代了遗言,脚步渐渐远去。   随后我听到两道道轻微的脚步声在边儿上出现,本以为是张扬和杨娃娃。等这个人说话,我才发现是汤红强,他蹲在我面前说道:“真他娘的刺激,这个案子我是破定了。”   与此同时。一个冰冷冷的物体顶在我脑门儿上,我居然有种窒息的感觉,仿佛下一秒,这个冰冷的东西就会夺走我的小命一般。   这除了枪口还能是什么?我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虽说怕死?但你能咋滴,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被动迎接死亡。   天无绝人之路,今天我总算是彻底认识这句话了,杨娃娃的声音在边儿上传来:“强哥。你让我好找。”   砰!   枪声在我不远处响起,震耳欲聋,我耳朵嗡嗡的叫。比上次在祠堂张扬开枪还要夸张,这下我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从许雅把我敲昏,到汤红强和张扬前后出现,过了不到两三分钟。能撑到这个时候,我也是尽力了。   这次的昏迷诡异无比。按理来说我最少要昏上半夜左右,最不次也得好几个钟头。可是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还在原地,地面全是血。状尤广扛。   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昏迷了几分钟,因为地面的血液还没有干涸。   杨娃娃满头大汗的坐在我旁边,她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衣服都被鲜血染红。   她尽管撅紧了嘴,但仍然控制不住的哼哼出来,这子弹钻进肉里面可是痛苦的很。这子弹射出后,和空气摩擦能让弹头温度急剧升高,被子弹打中后,附近的血肉都会被烧焦。   远远没有电视上演的那么夸张,中了几枪,都还能他娘的扛着机枪扫,这些完全是误导。   一般情况下,子弹只要打在上半身,那个人将会在瞬间内失去活动能力。杨娃娃就是例子,只是不知道她被谁打伤,毕竟张扬和汤红强都会随时对她出手。   出了看到杨娃娃手臂上的伤势,我还发现我家院子里里外外全是斗大的符篆,密密麻麻,都能闻到从上面传来的血腥味。   院子门口,两个纸人怒目而视,只不过体积没有镇压祠堂的那两只大。   “人呢?”   我皱着眉头问了句,杨娃娃惨白着脸,有气无力的说道:“张扬去追了,眼镜儿果然是汤红强害死的,她居然对我开枪?”   装,你接着装?眼镜儿被谁害死的我心里难不成还没个底?   见我笑容有些古怪,杨娃娃眼睛里面出现涌现出一丝惊慌,她紧紧按着手臂上的伤口,可这儿血仍是止不住的冒。   “咋,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心里虚得慌,这几晚睡觉应该还踏实吧?”   这句话,说在了杨娃娃心里某个最不能触碰的角落,她情绪顿时激动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杀了眼镜儿不成,眼镜儿死时,我就在你家。”   这么波不急待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了么?我又没说是她做的,在说这个世界有些时候想要杀人,需要亲自动手么?   我揉了揉嗡嗡作痛的脑袋,看了一眼院子,又看了一眼小路。最后扶起杨娃娃往院子里面走去。   “这枪不是汤红强打你,而是张扬打的吧?”   才到院子,我便是冷笑一声。   一切尽在掌握中,人生如戏,每时每刻都在演,要是演的不好了,那么就会被观众揭穿。   杨娃娃一愣,说道:“张扬怎么可能会对我开枪?”   摆了摆手,我笑着说:“得了,别给我演戏了,张扬和汤红强本就是一伙的,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管整哪一行,有几个人是不贪心的?”   杨娃娃脸色不对劲儿的瞅了我一眼,手往腰间摸了过去。   我蹲了下来,一把拉开她的手,把配枪拿了出来,笑道:“都给我装模作样?还算我没有干这一行,天天互相算计,挺累吧?张扬和我那个所谓的合作,你难不成还不知道?”   一句反问,顿时让杨娃娃没了声气。   张扬和汤红强也够拼的,就为了升官发财,至于么?   “你怎么看出来的?貌似我们破案和你没啥事情吧?”   和我没事情?我念了一句,随后好笑的看着杨娃娃。这升官发财得踩着我们的尸骨,和我们没关系?   真不知道这是激动成啥样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张扬这小子演戏太真,往往越入戏越容易露出破绽,还是那句话,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能和你们混在一起的人,能有几个安着好心?”   杨娃娃忽然笑了出来:“就这些?你脑洞开的还真大。”   到现在还不承认么?我也不忙,既然他们等不住想要动手,那么我也不能站着挨打吧?   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阿婆和龙十八他们分了心。   “我让张扬找汤红强,村子就屁大的点,找了两天没个消息,除了两人有啥小算盘之外,我再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干这行的老前辈找到不一个人。”   在说每个人都有欲望,就连张扬都亲口给我说,破了这个案子,升官发财是必然的。位置调换,我铁定想要这个机会,他那些话真真假假,自然容易露馅。   说到底,刚才是杨娃娃救了我,如果不是她撞见的话,说不定现在我在就让张扬和汤红强阴死了。   到时候恼羞成怒的阿婆和龙十八肯定会把矛头指向杨娃娃,那个时候收网,证据充足。   两人的这手算计还差点骗了我。   “跟你说明了吧,汤红强是我故意放跑的,只有让你们互相算计,才不会坏了我们的事情。”   杨娃娃脸色难看的说道:“坏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心思跟她扯这些,摆摆手说:“坏啥事你不用知道,如果你刚才没有杀了他们两个,我想着他们应该还会对你下手。既然撕破了脸皮,那么再见面就是真枪真刀的赶了。”   这个局面就是我最想看到的,她们两边都已经急了眼,不把对方整死,谁都不会联系外面。   现在这个时候,一旦有外面的人介入,杨娃娃和汤红强会因故意杀人被逮,至于张扬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天我把张扬想要和我合作的事情告诉龙十八时,他先答应,然后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四个人没一个是安分的主。特别那个张扬野心很大。”   至于我和张扬说那些话,自然是真真假假,他估计也琢磨不出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吧?   太多太多细节,我也懒说,张扬和汤红强估计也就在这两天才走到一起。毕竟那天晚上,他说他想活着,那双眼睛绝对不像骗人的。   告诉杨娃娃这些,就是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情我都已经看在眼睛里面,只是懒收拾他们。等在想做什么事情时,杨娃娃就会思量一下,这事该不该做?   间接的起到一种威胁作用。   “张扬被我打到了肚子上,如果子弹没有擦着过去,而是直接打肾那个位置,按照村子里面的条件,他活不下去的。“   刚才我边儿上那些血,就是张扬的吧。   “那他们会不会出去?”   杨娃娃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不敢出去,我们四人中就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要是出去了,他们不经查的。这个矛盾从我成为队长那天,就已经出现,爆发只是长短的问题,压抑的越厉害,爆发的后果也就越大。”   杨娃娃也亲口承认了。   现在,我倒不怎么恨杨娃娃了。   毕竟现在张扬和汤红强想要破这个案子,还不是要对我们下手。   杨娃娃挣扎的从地面站起来:“你只要帮我整死那两个人,我离开这个村子,不会对外说出一个字,这个案子我也不要了,毕竟我想要升官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我这么忙,就是想要做点成绩给家里人看看。”   “你怕了?”   我似笑非笑的问了句,杨娃娃如实点头:“怕了,就跟你说的一样,现在见面,都是子弹招呼。我生怕被一颗子弹解决了,我还不想死。”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假?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会说实话。”   我才把话说完,杨娃娃往我手里塞了一把配枪:“眼镜儿的配枪,在我离开之前,这枪归你了。刚才打掉一颗子弹,里面还有四颗,记住,在没有把握之前不要随意扣下扳机。”   ☆、第021话 决死一战:同伴相残   这诚意……倒也说得过去,掂量了下这铁疙瘩,顿时心里喜得欢儿。   站起身来,杨娃娃甚至不顾手上的伤势。当下就往院子里面走去。我张了张嘴,问道:“你能把手里面的枪抬起来么?嘴上说不想死,可这种做法不是找死么?”   杨娃娃抬起头来,深深吸了口气:“那又如何,我右手中弹,左手还可以用。我不想再让家里的人骂废物了,你知道么,原本我这个年纪应该上大学,和男孩子谈恋爱的,都是这该死的仕途。”   她情绪猛的激动起来,连续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离开院子。   两只手紧紧握住配枪。我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在栗子山几公里开外,几道闪电从天而降,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这天上晴朗得很,附近也不见乌云汇聚,却是突兀雷霆万钧,光是那种气势,就让我浑身上下的寒毛根根倒竖起来。   “怎么回事?”   这种妖事,惊的杨娃娃往后几步。   “开始拼命了么?”   我深呼吸一口气。两条手不断的打抖,阿婆她们此行一去,能否活着回来?   我不是不想追过去,而是不敢追过去,自己的能耐难到自己还不清楚,去了反而成为了阿婆她们分心的对象。   轰隆,雷声炸响,栗子山附近火光冲天。   “出什么事了?”   杨娃娃恐惧的看着那个方向,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幕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思维可以接受的东西。   我摇摇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走,这雷劈不到你我头上就可以。”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身体有些哆嗦,但又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当下胸脯子是一上一下的。在不断的深呼吸。   “你弄一下自己的情绪,子弹不长眼睛,挨一个窟窿可是要丢命的事情。”   在这种状态下,杨娃娃是无法去追汤红强和张扬的。   好几分钟后,杨娃娃停止了哆嗦,整个人迅速安静下来,说:“跟着血迹走,汤红强应该不会丢掉张扬,现在他已经绝望了,要是汤红强敢把张扬丢原地自己跑,那么张扬绝对会从后面开黑枪。”   这就是人性,只有在绝望下,这种人性才会彻底爆发开来。   跟阿婆给人破了十多年的禁忌,这种事情我见过太多了,可以这样说,在同龄人中,我心性要比他们成熟。   血迹一路都是,走上几步,我冲杨娃娃说道:“张扬手里面的配枪,那晚在祠堂打掉了两发子弹,刚才又打掉一发。加上汤红强的,他们两人还有七发。”   这点,必须给杨娃娃提个醒,不能栽在这点上。   “还有,他们两个人应该预料到你缓上一口气就会去追,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躲在暗中,放黑枪,要么就是往山子里面跑。”   杨娃娃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来干我们这一行,真的是浪费人才了。”   “等你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想的就多。”   这句话多少有点老成的口气,我们两本来年纪就是差不多,这么一说,杨娃娃看着我问:“难道你经历了很多事情?”   我没有说话,这一行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心里知道就行。就算说出来了,估计会被人当做精神病。   最后两人一商量,决定先照着血迹找。   我最怕的是他们两人躲在哪儿,这枪一响可了不得。   毕竟这是大半夜,还不能用手电,就算边儿上站着一个人,都很难发现。   杨娃娃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她始终还是很少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旦失手,丢的可是命,谁不怕死?   我也不知道那两个人会在什么地方,也不敢大声说话,当下压低声音:“放松,他们情况不会比我们好上多少,张扬中弹,他对我们的威胁力远远没有汤红强大。”   “还有一点,到时候真要下手,得你自己亲自来。顺便把你的手机给我,我会把你动手的过程录制下来。”   说到这里,杨娃娃脸色明显不对劲儿起来。   我笑了笑:“你也别慌这视频我不会传出去,只要你不跟我玩啥心思,那么大家就相安无事,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们过我们的阳关道。”   犹豫了下,杨娃娃拿出一个手机给我,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一路上都有抛洒出来的血迹,血迹有些散,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压过。   两人对视了眼,杨娃娃开口说:“看来张扬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这一路上都是烫后强拖着他走的。”   我有点疑惑,为什么不背?   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杨娃娃笑道:“做我们这一行的都非常谨慎,更何况现在已经撕破了脸皮,汤红强敢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张扬么?”   我们加快了速度,血迹越来越新鲜,他们应该就在前面了。   正走着,一股不安从心底出现,愣了几秒后,我一把扑在杨娃娃身上。   与此同时,砰一声,枪响打破了安静的黑夜。   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头皮往后飞的,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子弹的气流,晚上一步,就是爆头的下场。   刚到在地面,我迅速打滚,无论他们在哪里,不为了杨娃娃而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他们。   因为村子建筑比较集中,所以这种枪声会反复回荡,根本无法分清方向。   “哈哈,来啊,老子就是死都要拉着你们陪葬。”   张扬疯狂的笑声响了起来,我眼睛一眯,冲杨娃娃大声吼了一句:“小心,汤红强绕到我们身后去了。”   杨娃娃反应也不慢,在我说话的时候,已经转过身去,两只眼睛死死的打量着身后的情况。   想不到在这种境地,他们还能玩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一前一后,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两边全是两三米高的院子,我或许可能爬上去,但杨娃娃右手中弹,根本使不出力气。   那颗心沉了下去,我握住配枪的手掌心,全是汗,滑滑的,我生怕把枪拿掉了,赶紧往衣服上擦一擦。   随后,枪声又响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是从我们身后传来的。杨娃娃一声闷哼,当即整个人跌倒在地。   我还以为她中弹了,当即问她说:“中弹了?”   结果这妹子脸色有些羞红的告诉我,她内急,我一激动,差点扣下扳机。   这尼玛这个时候内急,这不是找死么?   “给我忍着。”咬了咬牙齿,我不爽的说了句。   不过,刚才我貌似见前面某个角落里闪了下枪舌,当即对准那个位置,刚要扣下扳机,却犹豫起来。   只要扣下扳机,我手里面就有一条人命。   “前面,六点钟方向,张扬应该就坐在那里。”   话落,杨娃娃迅速转身,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砰!   紧接着,是一道无比痛苦的叫声,声音已经有些嘶哑起来。   “杨队别开枪,我不想死啊,求求你,别开枪了。”张扬惊恐的叫出声来。   随即只见他一瘸一拐的从原先那个位置走了出来,整个人全是血。   不知道刚才那一枪打在他那个位置,不过没伤到要害,否侧的话他是没有力气说话的。   杨娃娃紧紧盯着张扬,也不说话。   “杨队,我家的情况你也应该知道,我真没退路了。求求你,让我活下去,回去后在这里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到时候直接离开那里。”   忽然间,我喊了一声:“小心,他枪里面还有一颗子弹。”   可惜已经晚了,我看见张扬疯狂的笑了出来,那张沾满血的脸狰狞无比。   砰!砰!   杨娃娃和张扬几乎朝着彼此扣下扳机,杨娃娃一声闷哼,手里的枪应声而掉。   至于张扬,笑容永远凝固在了脸上,他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干。轻微的张了张嘴,他想要说什么,结果却直挺挺的倒在地面不知死活。   前后挨了三枪,能够坚持到这个份儿上,也就说明张扬的求生意识有多强了。   而杨娃娃被打在了哪里,我也没看出来。   但绝对是打在身上了,刚才两人在那么一瞬间,都瞄准了对方。这十来米的距离,绝对不会打偏。   “没事,我有防弹背心,汤红强应该跑了,快追。”   她痛苦的站起身来,直喘气,就算有防弹背心,那种力道也不是她这种身子可以承受的。   当然,我暗中感叹了一下这个女人的心机,想不到身上居然穿着防弹背心,而张扬他们却不知道。   转过身去,我看见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此人就是汤红强无疑了。   “追。”   她冷冷的说了一句,愣是追了上去。状尤匠巴。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扣下扳机,不能让杨娃娃逮住这个借口,必须要防止她突然发难。   只要她亲手了结这两个人,那么以后她就在也没有任何的借口来插手这个所谓的‘案子’了。   就在三个小时前,我和张扬还是合作关系,可现在,张扬却死在了杨娃娃的手上。   这就是利益。   刚才精神一直紧绷着,我没有注意栗子山附近的情况,等现在随意看一眼后,发现那里金光大盛,像是火光,却又有些诡异。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承认自己开始动摇了,想要过去看看。   ☆、第022章 决死一战:尸体惊魂   汤红强明显是往着山子里面钻的,为了活命他别无选择,我和杨娃娃挡住了出村的路,想要离开这个村子就必须要从我们这个方向过去。   无奈之下。他直接一头扎入上山的路。   今晚格外的安静,甚至脸蛐蛐的叫声都没有,现在五六月份,正是蛐蛐最活跃的时间段。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追了。”我冲杨娃娃说了句,在我们村里面,有句话叫做天黑莫上山,夜半鬼藏人。状团肠血。   如果汤红强真的进入了山子里面,那么他活下来的几率非常小,谁知道杨娃娃不依不饶,说道:“不行,不能让汤红强活着离开这里。”   到底是对汤红强有多大的杀意,才能让杨娃娃不顾危险的进山?为的就是要亲眼看见他死在自己面前。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一起的,在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   她手里面攥着配枪,如果有点风吹草动,恐怕她会第一时间扣下扳机吧?   “得了,也别忙着追,只要进了山子,那个人就跑不到哪里去?有我在,迟早会找到他。”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对山里面的情况非常清楚,想要找一个人完全就是手到擒来。最怕的是跟太紧了,会被汤红强阴,在这方面的经验我和杨娃娃根本就不如他。   杨娃娃跟我要了一支烟。坐在地面直喘气,她现在右手上全是血,照这样下去怕是没找到汤红强,她就会因为流血过多或者是伤口感染出现问题。   说实话,我很不想看见杨娃娃死在我们村,事情是我们引起来的,不能连累了村里的人。   “非得杀了她不成么?”   我叹了口气,心里面乱糟糟的一团。   杨娃娃抽了口烟,冲我说道:“已经来不及了,我手上现在已经有着张扬的血。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根本没有法子回头。”   就为了破掉这个案子升官发财,不惜自相残杀,我算是看见了真正的人性。杨娃娃手上有这张扬的血,汤红强手上同样有着眼镜儿的血。要是两个同时或者离开这个村子,到时候谁也别跑不掉。   要是只有一个人的话,相信他们到时候会有合适的借口来为自己开脱。   抽了一支烟,我们继续往山子里面走。我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栗子山那个方向。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婆和龙十八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最后一咬牙齿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过去看看,就算不能帮忙也要远远的看上一眼。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能让她们这么绝望,离开前甚至交代好了遗言。   隐隐间,我们听见在前面几百米外的林子里面传来了一道尖叫声,仿佛看见了什么无比恐怖的东西,叫声都已经嘶哑起来。   这个人正是汤红强。   我和杨娃娃对视了一眼,彼此的反应各不相同,杨娃娃想要往前继续追,而我却是停下的了脚步。   “愣着干什么?快点走啊?”   杨娃娃催促起来,眼看汤红强就在前面,只要解决掉他,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彻底落下帷幕。只是,事情真的只有那么简单么?   “有些不对劲儿,他应该看见什么东西了。”   我死死盯着汤红强叫出声的那个方向,紧紧握住配枪的手开始僵硬起来。   忽然间,在我们前面出现了一道人影,这突兀的变化吓得杨娃娃一个劲儿的哆嗦,抬起了手中的配枪,瞬间就想扣下扳机。   我一把拉住了杨娃娃,仔细的打量着前面这个人影,这多少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走上前一看,发现这个人正是刘旭,一个已经被我彻底忘记的人。当看见他后,我这才想起来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见过他,想不到他已经死在了这里。   他此刻被一根铁线挂在树上,身子出现了大面积的腐烂,看样子应该是死了好几天。再加上这几天闷热无比,细菌容易滋生,他的尸体腐烂程度很像是一个多星期前的。   站在我们刚才的位置上来看,的确很像一个人站在这棵树下面。   看着眼前的尸体,杨娃娃往后退了一步,死死抓住我的衣服,不管她怎么精明,终究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大晚上的看见一具尸体挂在树上,放谁都怕,就别说杨娃娃了。   “能看出这个人是怎么死的么?”我看了杨娃娃一眼,她在这方面有点经验,我是比不上的。   起初杨娃娃不敢看,发现我脸上有些不屑后,她这才脸色难看的走到尸体面前打量起来。   看上几眼,她摇了摇头转身看着我说道:“看不出来,尸体腐烂程度太大,除非让专门的法医来鉴定。不过可以看出来他一定不是这根铁线吊死的,因为这种高度只要他踮起脚尖就能站到地面。”   在她转身跟我说话时,我看见刘旭的尸体居然睁开了眼睛,那双冰冷冷的眼睛死死盯着杨娃娃,而她毫无知觉。   不管是谁都不会发现吧,毕竟谁都不会相信一具尸体居然能够睁开眼睛。   慢慢的刘旭的尸体抬起那只满是腐烂血肉的手,想要放到杨娃娃脖子上。正在跟我说话的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当下整个人站在原地不断地颤抖。   脸上刚刚恢复一些的血色,在这一刻又全部退去,煞白无比。   “怎……怎么了,你脸色咋这么难看?”杨娃娃断断续续的看着我,脸上出现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生怕吓到她,露出一个干涩的笑容,柔声说道:“没事,看着我,不要转过身去。”   说着,我抬起手中的配枪,似乎知道我要干什么,刘旭那双冰冷的眼睛看向了我,那种感觉就像被毒蛇盯住一样。   饶是见过太多恐怖的东西,当看见刘旭这种样子时,我还是忍不住的吸了口凉气。他那双眼睛有些浮肿,里面全是冒出来的尸水,甚至怀疑轻轻在脑袋上敲一下,这两颗眼珠子会不会掉下来。   看见我把枪对准了自己身后,杨娃娃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蹲下。”猛然间,我冲杨娃娃吼了一句,同一时间扣下了手中的扳机。第一次开枪,我没有把握好手枪的后坐力,当下被弹到了鼻子上。   一阵酸痛从鼻子上传来,我忍不住,又开了一枪。子弹打进刘旭的身体内,迸溅出了一大片尸水,全部洒在了杨娃娃后背上。   一个巨大的窟窿从刘旭身上出现,可以看见里面不断蠕动的虫子。   枪声落后,杨娃娃第一时间往我跑过来。   这里的场景有些血腥,杨娃娃才看了一眼,当即就蹲在地面干呕起来。杨娃娃把手枪交给我后,我就往里面的子弹上涂了自己的中指血。   所以两颗子弹进去后,从窟窿中冒出一阵白烟,不知道是中指血起作用,还是因为高温的弹头,灼焦附近的血肉。   刘旭的眼睛已经闭上,一阵阴风吹来,尸体晃动不停。   “刚才汤红强的惨叫声,会不会就是因为看见了这具尸体?”   杨娃娃显然还在后怕,紧紧抓住我衣衫的手还在打抖,似乎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   我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刚才汤红强的叫声距离我们有好几百米。这具尸体就在我们面前,他应该见了这具尸体,但是没有吓到他,真正吓到他的是另外一种东西。”   说这句话时,就连我心里面也是涌出一阵恐惧。   “你确定还要进去么?在村子这段时间,我不信你没有看出来另外一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村子之所以死人是因为其他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杀。”   我笑着冲杨娃娃说了句,她当时也挺犹豫的,前进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后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   大概沉默了五六分钟,杨娃娃一咬牙,点点头说道:“去,还是之前的约定,只要你帮我找到汤红强,我立马会离开这个村子,而且不会对外人提及一个字。”   到了这个时候,杨娃娃现在想的是如何保住性命,而不是怎样才能破了这个案子。   跟聪明人交谈,不用太费力,恐怕她现在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这个村子不是让她们升官发财的地方,而是让她们命丧黄泉之地。   阿婆她们在栗子山拼命,我同样没有闲着,最起码,我可以解决掉这个麻烦。所以心里面的内疚感也是淡了不少,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对于我们来说可是灭顶之灾。   既然铁了心的要搞死汤红强,我也没有在说话,走在前面给杨娃娃带路。虽说这是大半夜,但想要找一个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的人,还是非常简单的。   根据汤红强惨叫的方向,我能判断出他的具体位置,那里是清泉沟,村子里面喝的水就是从这条沟引来的。   那里是杂草横生,很容易藏身,还没有靠近那里我就压低声音说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这里不但有汤红强这个危险,还有吓到汤红强的那种玩意儿。”   杨娃娃点点头,说自己没事。   往前走了几百米,站在原地我还是四周寻找起来,貌似刚才汤红强的叫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第023话 决死一战:雷霆万钧   在这安静的气氛下,我听到‘啪’的一声,杨娃娃用打火机点着了火。我脸色猛变,一把拍在她手里的火机上。没好气的说道:“你特么白痴啊,在这种地方用打火机,这不是告诉人家你的位置么?”   杨娃娃估计也是反应过来,跟我说了声抱歉,随后便没了声音。   在这种地方眼睛起到的作用根本不如耳朵和鼻子,绝对不能让自己周围显眼,好比黑夜中的萤火虫,无论飞到哪里都能被人第一时间发现。   而且,在这里出了汤红强还有别种东西,我不希望把自己暴露出来。   鼻子动了动,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极为浓郁的血腥味,周围林子遮了月光。在这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尽管闻见了血腥味。但我们根本找不到血迹在哪里?   我现在是整个人紧紧绷了起来,跟发条似的,这里面格外的阴森寒冷。   总有一股寒意飘在四周,让我们全身上下的汗毛倒竖起来。   “找,他就在附近,你问到血腥味了么?他应该是受了伤,再加上这里什么都看不见,他不敢乱跑的,只能躲在附近。”   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冲杨娃娃说了句,她点点头,两手握枪。不停的改变着方向。   猛然间,在这黑暗中出现了一道人影,他就像幽灵一般的站在我们十来米外。按理来说这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根本无法发现这道影子。   奇怪就奇怪在这点,这矗立在黑暗中的影子,让我和杨娃娃第一时间发现。当下两人不约而同的对准了这道影子,立马扣下扳机。   砰!砰!   两道清脆的枪响彻了山子,这里林子密集,声音在山子里面不断的回荡着。   我清楚听见两道噗噗声,可是这道人影非但没有应声倒地,反而是转身就往黑暗中走去。   杨娃娃要追,我赶紧一拉住她的手,说道:“不要追了。”   她虽然没有说话,却能感觉到她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这中弹了,只要现在跑上去,绝对能把汤红强追上。   可是,她显然没有想到。这道人影中弹后,为什么还能淡然的转身离开?   “汤红强应该已经死了。”   寻思了下,我冲杨娃娃说了这么一句。   杨娃娃不信,没好气的说:“刚才开枪时,枪舌照到了他,的确是汤红强。他刚才好端端的站在我们前面,怎么可能死了?”   说到底,是我们两的想法不同,身为警察的杨娃娃,自然会往正常方向想下去。而我想的方向却是和她相反,认知不同,想的结果自然就不一样。   “你有没有想过,这么近的距离,我们两人根本不可能打偏。哪怕是惨叫声都没有听见,那人影跟没事似的,转身就走,如果这个时候你敢追上去,绝对活不成。”   杨娃娃愣了愣,说道:“好像你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我们今晚见……见鬼了?”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对劲儿起来,对于她们这种无神论。如果真是猜想的那样,无意会是一种颠覆性的认知。   我摇摇头,说目前还不确定,然而在心里早就知道刚才那道影子是什么东西?现在的杨娃娃情绪有些不稳定起来,要是让她知道这件事情,搞不好会出现啥意外。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保命就必须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以前阿婆曾经跟我说过,哪怕是是枪口顶在脑门儿上,也不能慌了神。   在杨娃娃不知所措时,我拉着她的手就往刚才那道影子离开的方向慢慢走去。这是没走上几步,我肚子就还是疼起来。   那种劲儿,仿佛肠子打结了一样,当即脑门儿上就冒出了一层密集的冷汗。这他娘的怎么回事?我嘴里骂了句,咣一下就跪在了地面,死死抱着自己的肚子。   我想起许雅喂我吃下去的天妖鬼蛊,千万不出事情啊?心里这样想着,可是肚子越来越疼得厉害。   一个人,根本无法承受住那种钻心的疼痛,杨娃娃被我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想要把我扶起来,奈何她现在根本没有一丁点力气。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我肚子出来一样,我本能的张开嘴,伸出手指往嗓子眼儿扣。   这一吐,我看见有一道拳头大小的东西从嘴里飞出来。速度太快,以至于我根本没有看清。   随后那种疼痛慢慢消失,顾不及松口气,我赶忙站起身来镜头的看着四周。   几秒钟后,我听见有女人在惨叫,距离我们不到五六百米。那种声音不像正常人发出来的,很尖,就像刹车声一样。   这种惨叫声移动速度非常快,就跟在听声坳一样,前一秒都还在几百米外,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汤红强无比迅速的往我们冲过来,他张大嘴尖叫着,只不过声音是一个女人的。   “愣着干嘛,快点开枪。”   我吼了一句,手指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仅剩的三颗子弹被我一口气打完。每一颗子弹都准确打入汤红强的身体,甚至还有一颗打到了他的脑门儿上。   杨娃娃反应也不慢,在我吼出声的时候就已经扣下了扳机,可惜汤红强根本没有任何的事情。在尖叫之余,不忘冲我们露出恐怖的笑容。   我和杨娃娃呆在了原地,不是不想跑,而是两只腿没由来的发软,提都提不起来。   不但是她,连我也是如此。   近前,我发现汤红强肚子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里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这绝比不是枪打的,这种配枪还达不到这种杀伤力。   与此同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和刚才所见的那些相比,这一道更加夸张。虽然只是瞬间发生,却将这个黑夜照得如同白天一样。   只不过,闪电降下的地方不是我们这里,而是栗子山附近,距离这里还有两三公里的路。   也正是这个瞬间,我清楚看见了汤红强的样子,他两只眼珠子已经不知道掉在哪里。空洞洞的眼眶盯着我们,我毛骨悚然的往回退了步。状女反号。   这一退,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诡异一笑,汤红强便是伸出手来,在杨娃娃脸上轻轻的摸了下,冲我们说道:“看见我老公了么?”   他老公?   杨娃娃面色淤青,也不打抖了,在整个人安静的站在汤红强面前。这一看我大脑跟雷声炸响似的,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在我们村出事。   也不知道从哪儿涌出了一些力气,我手指迅速结印,口中生涩的念出一小段口诀。   这些都是在那本书上学会的,看了一晚上,就看懂了第一页的东西。这手指掐印和口诀必息息相关,以韵勾印,以印养韵,反正是挺玄乎的东西。   面前的汤红强在我做出这种举动时,居然是惊恐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像逃。   突然间,一道天雷从天而降,那磅礴气势让我的灵魂都在颤抖,刺眼的白光让我短暂失明。   随后我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睁开眼睛时,面前站着两道影子。   一道是我老爹的,一道正是欢欢本人。   而汤红强就像是在闪电中蒸发一样,连一根毛都没有留下。   老爹就是那天妖鬼蛊吧?刚才从我嘴里钻出去的玩意儿,许雅曾经告诉我,这天妖鬼蛊保留了生前的一些意识。   刚才那道天雷,恐怕就是老爹的杰作吧?如今,我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能耐,我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刚才那道天雷是我自己引下来的。   而欢欢还穿着当初从医院跳楼时的衣服,她脸色很平静的看着我老爹。   杨娃娃始终是崩溃了,眼睛一翻就晕倒在地。   老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欢欢,随后看向我,那种视线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小时候,每当他从地里回来,不就是用这种眼神溺爱的看着我。   他抬起手来,摸了摸我的头,张开嘴无声的说道:“娃儿,别怪老爹。”   也只有许一语这个名字,才能配得上现在的老爹,他挺直了腰杆儿。伸手手来按在欢欢肩头上,后者变得惊慌起来,大喊大叫,一会儿变成刘旭的样子,一会儿又变成汤红强的样子。   这个黑夜陡然变得刺眼起来,又是一道天雷从头降下,欢欢疯狂的挣扎,她在求饶。可是老爹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就一直笑着,笑得诡异万分。   刺眼的亮光再次让我闭上眼睛,这一次睁开时,欢欢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原地,就只有老爹,他看了我一眼,似乎要永远记住我的面貌。   随后不在留恋的转身往栗子山方向走去,看了眼晕倒在地的杨娃娃,我背起她跟在老爹的身后。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这天妖鬼蛊,并不像许雅说的那么恐怖,当然了,或许他是我老爹的缘故。   有他在前面,我心里无比的平静,每当恐惧时,只要这个男人出现在我身边,我总会莫名的安静下来。   以前被同村的人欺负时,当看见他扛着锄头要挖人时,我平静了下来。   现在,当欢欢来找我时,老爹同样出现了,总是那么及时,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总能站在我的前面。   ☆、第024话 决死一战:天妖斗墨   栗子山方向,一道道天雷疯狂落下,没有地动山摇,也没有绵延大火。天雷落地甚至没有一丁点波动就消失在眼前。   倒是让我们这相隔几公里外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一路上我的心窝子直跳,好像那些天雷威胁到了我身子里面的某种东西。   这种恐惧源自于灵魂,现在又背着杨娃娃,我可算是寸步难移。可前面的老爹丝毫没有等我的意思,甚至是越走越快。   从我们这里到栗子山,不知道要翻过多少山头,到处长满了哈喇刺,一个不注意就能在身上落下一条口子。状女讽血。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把杨娃娃丢在路上,只不过当这个念头才出现时就被我抛到脑后,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不就是想让杨娃娃相安无事的离开这个村子么?   她们从来到这个村子。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外面也没提听见啥动静。这么长时间。应该有人来找她们来,不排除这几个人想要破案,所以故意联系外界的人报平安。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平日吃些什么,身材看起来挺窈窕,背起来就不同了,跟背着几十斤肉膀子一样。   老爹灭掉欢欢之后,他就没有在看过我一眼,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给我一种陌生的感觉。   受到栗子山附近道道天雷的影响,我越走越慢,关键是这种气氛让我近乎不能呼吸。整个人出奇的慌儿。心跳加速,浑身上下全是汗。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身子里涌出一些狠劲儿,提起腿就往老爹追。可是不管我怎么赶,他和我保持的距离总是那么长的一截,我快他快,我慢他慢。   用一句话形容很合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还没有回村子之前,我好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就不信这从小玩到大的栗子山能要了我的命不成?   老爹越走越快,到最后我都快要看不见他了,只能堪堪的跟在身后。这小半截路,走得我两只腿都快失去直觉。到最后我真想把杨娃娃丢到半路。   把她放下来后,我脱掉她的外衣,一件笨拙的防弹衣露了出来,在小腹上面还有一个明显的弹痕。估计是刚才张扬打的。   这件防弹衣最少要有二十三斤,刚才倒是我疏忽了,这妹子身上还穿着这种玩意儿,怪不得背着她那么重。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想什么了,直接脱掉她的防弹衣,刚要丢,寻思了下,我直接穿在自己身上。   这好东西可不能浪费,穿在身上最少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安全,虽然说重了些。   “得,能把你背到这里也算我重情重义了,我穿着你的防弹衣不过分吧?”   我自语了句,重新背起杨娃娃,她轻了不少,倒是我自个儿重起来。   走了接近半个多小时,眼看翻过龟雨墩儿就到栗子山,这龟雨墩儿可是远近闻名,无论远近观看都像极了一直趴在地面的乌龟。   出现下雨天,这山墩儿更像是乌龟听雨,龟雨墩儿由此而得名。   只不过眼前这个以景色而远近闻名的地方,变得无比阴森,隔着一个山头,我都能够闻见一股很浓郁的死气。   说明了,就是尸臭味,却不是纯臭,还带着一些异味。   老爹终于停住了,我不敢靠近他,生怕他突然对我出手。我现在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不是我的老爹了。   他缓缓抬头看向龟雨墩儿,在其之后就是栗子山了,这龟雨墩儿仿佛无阻挡他的视线一般,这一看就是三四分钟。   眼看翻过这个山墩儿就是栗子山,可‘老爹’一动不动的站在路口处。我也搞不清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了?为了安全起见,我往后退了几步。   毕竟刚才我看见他引下天雷,诛杀了欢欢的鬼魂,一只龙十八都拿她没有办法的鬼魂,就这样被老爹轻而易举的杀死。   一发了七八分钟的呆,老爹这才转过身来,刚才他一只都背对着我,所以根本看不清他的嘴脸。   当转过身的这一刻,我看见了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就连看自己儿子的视线都这么冰冷,那么别人呢?   我懂了许雅那些话,天妖鬼蛊只有放在我身上才安全,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吧?如果我不是他儿子,恐怕在半路上就被他弄死了。   毕竟眼前的‘老爹’想要整死我,完全就是轻而易举。   当下一阵急退,警惕的看着‘老爹,’他对我招了招手,脸上非常的平静。他眼中的那抹溺爱已经消失,我咽了一口,犹豫着该不该过去。   只要翻过这山墩儿,我就能看见阿婆和龙十八他们,除了他们,我在也想不到还有谁能够让栗子山亮如白昼。   但我不知道‘老爹’要我过去干嘛?杀了我,亦或者是其他事情?   更何况我现在背上还有杨娃娃,要是我死了,她也活不成。转身回去吧,又心里不甘。   看见我一脸的犹豫,老爹也不懂,冰冷的眼睛停在我身上。虽说这样子让我害怕,但看他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咬了咬牙齿,我把杨娃娃放在地面,随即往老爹走去。就算他想要对我出手,那么杨娃娃也不会第一时间被连累,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生死由天,杨娃娃真注定死在我们村子,那么谁也救不了她。要是死不掉的话,就算是我老爹都不能收走她的命。   去到面前,我脸神经都跟着紧绷了起来,老爹对我指了指他前面。   我眼睛一瞪,发现在老爹脚下有着一根手指粗小的黑线,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松了口气,暗骂自己太多疑了。   蹲下来一看,竟然是跟墨斗线,上面的墨斗汁儿我非常熟悉,只是没见过这么粗的墨斗线。   正常墨斗线,跟平常缝衣服用的针线差不多,而眼前这根实在是有些夸张了。   老爹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我把它弄断么?   抬头一看,老爹那双眼睛紧紧的看着我,他往前跨出一步,却仿佛撞到了屏障一样,在大步后退的同时,脸上出现很痛苦的神色。   而我却一丁点反应都没有,这东西专门克制阴魂亡魄,对于活人来说根本没有丝毫的作用。   吸了口气,我开始顺着四周查找起来,想要找到结头处把这根墨斗线解开让老爹进去。要说砍断,是不可能的,阿婆他们在这里弄下一根这么粗的墨斗线,可能就是以防一些东西闯进栗子山,对她们造成威胁。   走到最后,我倒抽了口冷气,这尼玛居然将整个龟雨墩儿围了起来,足足有好几百米,当然这些都是我看见的,还没很长一截没入黑暗。   我应该没有猜错,阿婆她们用这根墨斗线彻底隔绝了龟雨墩儿,无奈下我只有弄出一个缺口让老爹进去。   等他往山上走去,我才把弄断的墨斗线重新打结。   把杨娃娃背到龟雨墩儿里面,我终于是松了口气,在这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她的安全,那野猪野狗除外。   为了保险起见,我将她放到树枝上,站在龟雨墩儿往下一看,那里金光刺眼,隐隐间还听见了婴儿的嚎哭声。   不过仔细一听,这声音根本不是在嚎哭,而是在诡笑。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无法辨别源头。   老爹左右看了一眼,往下面走去,我也是紧紧跟在他身后。   同一时间,我听见了龙十八的惨叫声:“有人动了天妖斗墨,快点去看。”   一个面容憔悴的人从金光中冲了出来,正是阿婆,她现在头发全白,脸上更是一夜之间多出了不少皱纹,一道长长的口子横穿了她那张脸。   乍一看,我差点没有把她认出来,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当看见我和老爹一前一后的站在她面前时,阿婆顿了下,苦笑着说道:“娃儿,我当初怎么警告你的,不准跟来。”   我自然没有时间去告诉她后面杨娃娃几人自相残杀的事情,当下只能打了个马虎眼:“村里出事了,不过已经被老爹摆平。”   阿婆看了一眼老爹,眼睛一红,顿时背过身去。   同一时间,阴风四起,温度骤降,一种‘东西’眨眼间就出现在我们面前。阿婆甚至没得来及反应,老爹一把将我们推进金光之中。   随后,我的世界全成了金色,什么都看不见。   刚才那东西的速度,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我,深深知道这个世界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无法逃脱引力作用。   阿婆扶起我,连连询问:‘娃儿,没事吧,别吓阿婆。“   我只是被摔懵了,挣扎的爬起来后,立马看清了这里面的东西。   一座古坟,石碑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苔,就连边缘上的颜色都已经褪掉。   这座坟包要比平常坟墓大上五六倍,看上一眼,似乎连着视线都要给吸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见这座古坟时,我居然有种悲伤的感觉。   好像里面埋着的是我最重要的人一般。   而许雅,一动不动的跪在石碑面前,我往前走了两步,把手搭在她的肩膀。几乎在这一瞬间,我触电似的抽回了手。   ☆、第025话 决死一战:凶婴现世   她的身子如同冰块般寒冷,尽管隔着一层衣服,我依然能感受到当我手掌放在她的肩头上时,一股寒意如同电流似的往我手上蔓延开来。   抽回手的瞬间。我打了个哆嗦,就算死人的身体都没有这么冷。在许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龙十八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整个人低着头。   从我进入这金光里,他都没投抬头看我一眼,看她样子充满了绝望。   刚才看见老爹站在跟前儿,阿婆眼睛泛红,抽了抽鼻子后,说道:“事情或许还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现在天妖鬼蛊和天妖斗墨已经出现。”   说到这里,阿婆看着跪在石碑跟前的许雅,语气有些颤抖的说:“只要她引出天妖四相,我们就有了和那玩意儿同归于尽的资本。”   貌似也只有阿婆才能让龙十八说话吧?这小子心里一直装着阿婆。虽说她老得不成样子,但这个痴情郎却死心塌地。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许雅一眼,说道:“希望吧,现在我们只能跟王八蛋子一样缩在里面,那玩意儿进来只是迟早的事情。如果到时候天妖四相还没有出来,那么我们就只有等死了。”   和阿婆比起来,龙十八要显得好上一些,在他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伤口,只是情绪说不出来的低落。   天妖四相?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一种是相当于蛊虫的东西,另外一种是墨斗,这所谓的天妖四相是什么。根本无法从名字中猜出个大概来。   不自觉的,我走到坟前,伸出手来往石碑上摸了摸。这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浓郁,我居然有种沧桑想哭的感觉。   看见我做出这种举动,龙十八和阿婆也没有阻止,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在想些什么,我也猜不出来。   此刻,我眼睛里面就只有这一块石碑,上面的大字模糊不清,努力了许久,勉强认出三个大字--天妖子!   “这是天妖子?”我怪叫一声,瞪圆了眼睛,从那本书上和许雅所说的,我对天妖子的认知越来越深。这是一个天才。不,可以说是神才。   打心底,我对这个人非常崇拜,只是做梦都没想到这座坟墓居然会是天妖子的。兴许,它也是阿婆她们口中说的十三聚阴坟吧?   我赶紧抽回手,生怕亵渎了这块石碑。   “时隔二十多年,我们又聚在这里了。”   阿婆看着眼前的坟包,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古怪。说是悲伤吧,却更像回忆,反正就是瞅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龙十八抬起头来看了眼石碑,淡淡的开口:“这都是命,还能咋地,当年要不是林一语他老婆闯到这里,能发生后面的事情么?”   阿婆咚一下坐在地面,仿佛回想这件事情抽干了她全身力气似的,那眼睛里面很悲伤,从小长这么大,我从来还没有看见阿婆这么悲伤过。   “别提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这句话我听着也没什么,却是激怒了龙十八,他情绪激动起来,指着外面说道:“凶婴现世,都是你那个宝贝儿子惹的,这件事情本来可以就此过去的,你瞅瞅把村里那些人糟蹋成啥样儿了?”   越说越激动,龙十八一巴掌拍在石碑上面,吼道:“这天妖子的坟,有那么好算计么?他就是个怂货,想要报仇却不敢光明正大,只敢躲在背后算计人家,你烟三婆咋生出这种孬种来?”   啪,一道清脆的相声传来,阿婆毫不留情的扇在龙十八脸上,力气挺大的,右半边脸当即是又红又肿。   被扇了这么一巴掌,我本想阿婆铁定要惹火了龙十八,可他却出奇的安静下来,摸了摸红肿的脸,苦笑道:“不是说我贪生怕死,而是担心丫丫,现在这小子也来到这里,要是凶婴来到这里面,到时候谁都活不了,也就没人照顾丫丫了。”   我咬紧了小嘴,停顿了下说道:“我们这么多人,难道就搞定不了那只凶婴?”状巨协才。   这话一出,龙十八和阿婆用古怪的视线看了我一眼后,不说话了。   当下那张脸烫到了耳根儿。   深呼吸了几口,我想要出去看一下情况,总不能躲在这里面等死吧。结果一只有力的大手按在我肩头上,我被按得生疼,用力将龙十八的手从肩头上抖下去。   “他闯出来的祸,让他自己解决,这次就算是赔了他的命,也不能弥补这个大错。”   龙十八说话铿锵有力,根本就不容我反抗。   话落,阿婆站起身来就要往外面走去,这次龙十八倒是没有阻止她,只语气平淡的问了句:“真的决定了么?那个女人马上就能知道天妖四相埋在哪里了。”   阿婆紧紧看着老爹把我们推进来的那个方向:“不管怎么说,他永远是我儿子,就算他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来,我这个做老娘的也必须帮他补上。”   说完果断的走出金光,龙十八苦笑起来,自语道:“当年你也是不要命的就许一语,要不是那次,你能三月白了发,六月出皱了纹么?”   说完,他紧跟着阿婆走出金光,他们两个人根本不是九世凶婴的对手。   我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许雅身上,因为我知道她是我们所有人中最神秘的一个人。   刚才从龙十八的话中,我听出许雅似乎再找天妖三相,这事情急,但我也不敢打扰了她。   忽然,我感觉到许雅身体上的温度正在慢慢往上回升,刚才站在她边儿上时,我都能感觉到她附近的寒意。   可此刻,那股寒意正在慢慢消失,我把手掌搭在她的肩头上一看,果然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了。   几分钟后我看见她睁开了眼睛,冲我说了一句谢谢,这话搞得我莫名其妙的,咋好端端的冲我说谢谢?   “找到了么?”   看见我来到这里,许雅一点都不意外,倒是我有点意外她这个谢谢是什么意思?   许雅抬头看了我一眼,点头道:“找到了。”   随后她趁我不注意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用刀子在上面划出一个口子。钻心的疼痛过后,血液流的一地,我裤子和鞋子上全部是自己的血。   不等我开口说话,许雅让我把手掌放在石碑上面,心里再不爽,我也只有照做。心想回去后不报这个仇,我就他娘的不姓许。   当长满青苔的石碑沾染上我的血液后,居然变得森然起来,这块石碑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将我的血源源不断吸进去。   我头皮一麻,当下想要抽回手,结果被许雅死死按在石碑上面,看她样子挺轻松的,可是我仿佛感觉到被钢板压住了手巴掌,骨头都被按得咔擦响。   “你给我轻一点。”我咧起了嘴。   许雅的视线被这块诡异的石碑所吸引,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到最后我惊恐的发现,这石碑就像吃奶的婴儿一样,而我的血液就是奶水,已经从被动吸血变成了主动。   我的手被石碑吸住了,照这样下去,身子里面的血液得全被吸干。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地方在于,这块石碑吸了我的血后,变得鲜红无比。整块石碑出现了一条条蜘蛛网形状的裂痕,血液从里面冒了出来。   当石碑出现裂痕的时候,许雅眼睛里面出现了一抹期望神色,随着石碑裂痕慢慢扩大,许雅眼中的期望也是随之旺盛起来。   “天妖四相,真的在石碑里面?”   现在的她仿佛换了一个人,脸上全是狂喜的神色,再无之前那种冷冰冰的表情。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聪明,将天妖四相藏在石碑里面,这让多少人误以为天妖四相就跟你陪葬在一起。还好当年没有人打开你的棺材,否侧再死了那多人后,却发现天妖四相并没有在棺材里面,他们肯定要发疯吧?”   许雅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看在我眼睛里面,这眼泪流的毫无征兆,流的稀里糊涂。   我不知道她会什么会哭,不过听她说这些话,应该是认识天妖子。   只不过天妖子可是好几百年前的人物了,许雅怎么可能认识?   石碑裂痕越来越大,最后咔擦一声,石碑碎裂,露出一柄铜钱剑来。这柄剑样子非常的怪异,是四个又扁又长的铜钱组成,长短差不多一米左右。   剑身不怎么厚,薄如蝉翼,我只能想出这个形容词了。我甚至担心这铜钱剑会不会被震断。   除了这点外,铜钱剑通身的诡异美感吸引了我的视线,在铜钱两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奇怪符号,看起来很像梵文。   许雅整个人都因为过度的兴奋而不断颤抖,她伸手握住天妖四相的剑柄,猛地提了下,明显没有想到这铜钱剑居然这么沉,当下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许。   随后,我看见她真个人微微下沉,是准备用力,可惜结果还是和上一次相同,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拔出这柄所谓的天妖四相。   “这玩意儿没那种重吧?”   距离阿婆和龙十八走出金光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我不敢多浪费一秒时间,当下推开许雅,双腿微沉,随即深深吸了口气,准备使出吃奶的劲儿来提起这天妖四相。   ☆、第026话 决死一战:九字真言   当手掌放在剑柄上的时候,一种亲切感打心底油然而发,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样,说不出来的亲密。   因为鼓足了劲儿。我猛猛一提,一时间没有想到这天妖四相居然是轻飘飘的,力道没控制好,当即整个人往后倒去。   拔出天妖四相的那一刻,金光慢慢消散,四周的场景显现出来。在这座巨大的坟包周围,一个八个纸人手中抬着一面巴掌大小的纸镜子。   所对准的方向,正是我们。   许雅双眼中,迸发出一阵精光,让我不可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那种眼神,让我感觉到害怕,稳定了一下情绪。我想要把天妖四相交给许雅。   可她却摇了摇头,冲我说道:“拿着吧。这天妖四相除了你,再也没有别个人拿得起来。”   我下意识看向了手中的铜钱剑,明明今天第一次接触这柄铜钱剑,可是那种熟悉感让我觉得这柄剑陪伴了我千百年一样。   捏在手里面,那恐惧的情绪慢慢稳定性下来,出了老爹外,这是第二样能让我感觉到安心的东西。   几分钟的时间,最后一缕金光彻底消散,黑暗将这里笼罩。在我们前面不远处,龙十八和阿婆一身是血的躺在地面,老爹安静的站在他们旁边。不过整个人看起来透明了不少。   听到我和许雅的脚步声,老爹抬起手来。   安静了几秒钟,许雅拦住我,开口道:“他说自己惹出的大祸,自己解决,等自己以命谢罪后,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龙十八早就告诉我许雅这个女人会说鬼话,刚开始我还有点不相信,现在彻底相信了。   随后老爹慢慢放下手来,看向某个黑暗角落,那里一片平静,在我看来那里不可能会有什么东西?   “哇哇。”   毛骨悚然的惨笑声,从那个角落传来,许雅迅速拉住我的手。愣是把我往后拽出一段距离。   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东西?   老爹回头看了我一眼,原本冰冷无比的双眼,此刻出现了少许的温柔。这个眼神,是老爹在世界上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   随后。他看了眼许雅,后者点点头,两人就这样无声的达成了某个约定。   “九字真言?”   许雅苦笑起来,她脸上的表情格外复杂。   老爹手指迅速结印,身上开始诡异的燃烧起来,惨白的火焰让我长大了嘴。   “老爹,不要!”   我不知道这所谓的九字真言是什么东西,但我清楚的知道,这是老爹最后一击。道法之术,想要牵引出道韵来,就必须用东西祭祀,而老爹用来祭祀的东西是自己的命。   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并没有打断老爹手中的动作。   他手印掐的越来越快,惨白火焰眨眼间将他吞噬。   惨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道惊恐万分的尖叫,一个肉球从老爹所站的方向跑了出来。   这就是九世凶婴?还没有完全凝成胎儿的模样,粗看一看,不过是个恶心的肉球而已。   不管它是什么东西,当老爹开始掐印的那一刻,它害怕了,想在抢在之前杀死老爹。   不过当这个肉球接触到老爹是时,那种火焰蔓延到了它身上,似乎非常痛苦,肉球疯狂的挣扎起来。   随后的几秒时间内,让我感觉无比漫长,就像过了几天几年一般。   火焰越烧越旺,当老爹手印停止的那一刻,我惨叫一声,大脑里面如同被丢进了一根雷管,瞬间的轰鸣让我抱着头跪在地面。   鼻子里,眼里全是血迹。   甚至连着许雅都是痛苦的爆头蹲在地面,只是样子比我好上一些罢了。   这种疼痛,一直持续了七八秒,而且我还不知道会不会持续下去。七八秒,不过是眨几下眼睛的时间,可我却被折磨得接近崩溃。   最让人恐惧的事情不是痛苦,而是你在痛苦时连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种痛苦,这才是最绝望的事情。   “老爹,快停下。”   我真的受不了了,脑袋不停的往地面磕,唯有这样才会好受一些。   可惜回应我的是刺耳的尖叫声,那个肉球承受的痛苦绝对在我们之上,毕竟在它身上还有一层那种森然的鬼火。   我整个大脑中,全部充斥着那种嗡嗡声,就好比把我丢到一个工厂,周围全是及其烦躁声,让我大脑一片混乱。   而且这种嗡嗡声,还伴随着阵阵剧痛。状巨呆号。   以前我曾经见过有人把痛分成十二级,被蚊子叮咬是一级,孕妇生孩子是第十二级。   如果按照这种疼痛登记划分的话,那么我现在承受的痛苦绝对在第十四级以上。   虽然说我没有生过孩子,之所以这么确定,完全是我现在已经生出了自杀的年头。   九字真言到底是啥玩意儿?   到最后,我大脑已经的疼痛都快他娘的麻木了,这嗡嗡声还在持续。   眼前一片血红,我知道是自己的血液染红了眼睛,蹲在地面的许雅看了我一眼,随后站起身来往老爹冲去。   那里已经被惨白的火焰笼罩,这种玩意儿,被人叫做鬼火。   我不知道许雅过去干了什么,但这种疼痛正在逐渐消失,我像一滩烂泥软在地面,差点连喘气的力气都是没有。   连续吸了几口深呼吸,我挣扎着站了起来,看见老爹已经从原来那个位置消失。当看见那坨肉球还在时,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许雅躺在地面,冲我喊道:“快用天妖四相杀了它。”   话才落,我就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住,每一个汗毛孔都被寒意冻住。   从许雅冲过去,到她浑身是血的躺在地面,前后时间不超过十多秒。   紧紧攥住手里的天妖四相,我吼了一声为自己壮胆,随即飞快的往这个肉球冲去。刚才明明一点力气都没有,此刻却是浑身充满了劲儿。   人在面临生死时,总会爆发出无穷的潜力,这句话是一个科学家亲口说出来的。   我不知道,这一身的劲儿是不是那所谓潜力?   但可以肯定,我手里的天妖四相能够轻易的将这玩意儿斩成两半,当时我还是低估了积攒了九世的怨气,用龙十八的话来说,九世凶婴一旦出现,那就是杀不死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放眼古往今来,能够灭掉九世凶婴的人,就只有天妖子。这就是龙十八他们用天妖鬼蛊和天妖斗墨布局的原因,这个局,是个必死之局,因为布阵人就没想着自己能活着离开这里。   举起的铜钱剑还没有落下,那坨肉球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隐约间肉球上面已经出现了五官。   看在眼睛里面,无比的狰狞。   紧接着,一只类似于婴儿小手的东西抓住我,只感觉眼前一花,等在睁开眼睛时,周围的景象正在迅速倒退。   九世凶婴抓着我想要离开这里,只不过撞到了天妖斗墨,一阵金光迸发,九世凶婴传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声。   随即调转方向,朝着那座坟包跑去,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肉球是怎么移动的,因为它根本没有脚,却能移动的这么快。   “越子。”   阿婆看见我被九世凶婴抓住时,喊了出来,我清楚见阿婆脸上出现了惊慌。老爹现在走了,如果我在出一点啥事,估计这个‘老人’会彻底崩溃掉。   紧咬牙齿,我举起手中的天妖四相冲着九世凶婴狠狠刺去,这看起来其貌不扬的铜钱剑,如同切豆腐一样,很轻松的没入它体内。   九世凶婴传出了痛苦欲绝的惨叫,差点把我的耳膜震破,整个人一时间失去了听觉,连耳边的呼呼声都没了,这个世界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中。   吃痛的它,终于放开我,一头子钻入那个巨大的坟包中。蠕动几下,这肉球便没了踪影。   我仰面谁在地面,掏了掏耳朵,还是没有一丁点动静,哪怕是让我听到一点声儿都可以,该不会是聋了吧?   这么年轻就聋了耳朵,这是我无法接受的事情。   世界太安静,会让我发疯的。   阿婆焦急的爬到我面前,把我身上打量了遍,嘴一张一合的,可是说些什么东西我根本听不见。   从口型中可以看出,阿婆再问我有没有事情。   我扯着嗓子喊了句:“阿婆,给我说大声点,听不见。”   阿婆愣了下,果然照我说的一样,喊了一句。最后直接拉扯着我的耳朵吼了句,还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这次真的聋了,当下心里也是慌起来。   在我那颗心沉入谷底时,许雅这女人来到我面前,拉扯着我的耳朵看了一下,不容分说朝头就是一巴掌。   把我打得晕头转向,刚想发飙,我听到了许雅的声音:“你该掏一下耳屎了。”   “娃儿,你没事吧,刚才那天杀的东西有没有往你身上糟蹋?”   阿婆声音已经出现了颤抖。   我摇摇头,告诉他们刚才的经过,话落,现场陷入了沉默。所有人看向这座坟墓,脸上表情很精彩,沉默了一两分钟,龙十八苦笑起来:“该不会被我猜对了吧?否侧的话,许一语怎么会算计到了这小子的头上?”   三人对视了眼,看向我时,眼神说不出来的怪异。   ☆、第027话 决死一战:十三聚阴坟   我被这种视线盯得发毛,后退了步,干笑着说:“你们咋这样看着我?脸上难不成生了朵大红花?”   连着阿婆那张脸也是精彩得很,他们都猜出来了什么。看向我的视线就跟再看宝贝似的。   他们谁也不说话,看了眼天妖四相,又看了一眼我。   “刚才你真的刺伤了九世凶婴么?虽然说我也看见了,但是这句话我想从你嘴里面听到。”   龙十八眼神越发的不对劲儿了。   感受着阿婆她们那种炙热的视线,哥们儿不点头是不得了,当下苦笑了句:“咋了,这玩意儿挺好用,要是跑慢点就能给它整成两半了。”   这句话从我嘴里面说出来时,许雅眼睛又红了,一个劲儿的冲我笑。这女人今晚的变化太多了,又是哭又是笑的,我估计她可能真的和天妖子有点傻瓜葛。   看了一眼坟包后。我绷紧了身子,刚才九世凶婴就消失在这里面。就像小时候看见的土蚕。往土里扭几下身子就没了踪迹。   今晚必要整死这玩意儿,否侧村子里面将会鸡犬不宁,只不过想要整死九世凶婴,就必须要开坟。   如果是一座无关紧要的坟包也就算了,可眼前这做坟包可是天妖子的。   刚才我听见许雅说,当年有人打过这座坟包的注意,在死了很多人后仍然没能动一下坟包上的土,这得要多大的能耐才可以在死后几百年仍然能弄死这么多人?   这要是开坟的话,我真不敢想象里面会有什么,搞不好能让我们几人撂这儿了。   不知道为啥?当我亲口说出自己刺伤九世凶婴后,阿婆她们慢慢放松下来。而龙十八竟然还有这闲工夫来抽烟。   “不管那孙子了?”   我没好气的问了句,这九世凶婴就在眼前的坟包里面,谁都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发难。   龙十八跟换了个人似的,连眼皮都懒得抬,一靠近他就是股汗臭味迎面扑来。这干掉的血渍和汗液粘在一起,也不知道他好不好受,反正我瞅着都难受。   看见她们这么个轻松,我也是轻松下来,反正天塌了,有她们给我扛着。   忽然间,阿婆站起身来拉着我往这个巨大的坟包走去,刚才紧张也不注意,等现在放松下来了,我才发现这坟包气势磅礴。就算死了都能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普通坟包形状犹如将吃饭用的大公鸡碗倒扣在地上,而天妖子这个坟包却是六角星形状的,每当夜间十二点,头顶上的月亮不偏不倚的照在上面。   不管咋看。怪得很!   来到面前,阿婆也不给我说话,一把将我按在地上后,才慢慢的开口:“你从小不是念叨着亲生老娘去哪儿了么?她就埋在这里,你也是从这里生的,有这个心,给你老娘磕个头。”   阿婆的一席话,让我呆在了当场。   我老娘怎么会和天妖子葬在一起?   她看了一眼龙十八,后者点点头,这才冲我说:“当年你老娘无意间闯进了这里,结果毫无征兆的死在这里,也就是那个时候天妖子的坟墓才被外人得知。”   “我老娘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我大脑里面的第一个想法,这栗子山附近啥野猪之类的玩意儿经常出现,按照阿婆的话来说,当时我老娘已经怀了我。   明明知道这里不安全,为什么还要来?   阿婆紧接着也跪倒我旁边,与其说在给我解释,倒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嫁给我许家,也真是苦了你了,今儿我替一语给你赔罪。”   说完,阿婆咚的磕了一个响头。   “以前你老娘坏你时,为了给你老娘换下伙食,一语独个儿扛着火药枪就往栗子山方向走。这一去就是三四天,你老娘担心得紧,趁我不注意听着个大肚子往这方向来了。”   “等我发现时,已经晚了,我找遍了这深山老林,最后却在天妖子石碑前找到你老娘。原本你还有三个月才会出生,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把你生在了石碑前,而她则是断了气。”   这就像一个故事,却让我捏紧了拳头,原因在于这故事中的女主便是我那个素未谋面的老娘。   “怎么死的?”   我也不像之前那样暴躁,虽说攥紧了拳头,脸上和语气出奇的平静,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在听到关于老娘的消息时,能平静成这个样子。   阿婆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明显没有想到,我能这么平静。   “赤脚医生说,你老娘是受到什么惊吓,提前把你生下来,死因是大流血。”   说到这里,阿婆苦笑着摇摇头:“这事谁看不清楚?你老娘怀孕时都能抗着锄头挖两亩地,那身子骨别提有多硬朗,我也给她算过,这一辈子无灾无劫,属于小人之命,虽然说不能出头大富大贵,但也能安享晚年。”   阿婆指着眼前这个坟包,说:“这个坟包本来没有这么大,在埋了你老娘后,才成这个样子。而它的形状起初是五角星形状,后来埋你娘时我又加了一个角。”   我咣一下,往地面磕了一个响头,无论当时她被什么吓到,但仍然拼死把我生了出来。   光是这点,就不单单是个响头能还清的。   老娘出事后,不知道我老爹那个‘憨厚’的人做出了怎样的举动?   “那老爹呢?”揉了揉火辣辣的脑门儿,我冲阿婆追问了句。   阿婆罕见的摸出一根卷烟放嘴里,吧嗒吧嗒吃了两口,这才苦笑起来:“你老娘就是你老爹的天,这天塌了,他还能怎么样?当时如果不是我拦着,他早掘了这个坟。”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今天,他们是打算告诉我那些事情了,隐隐间,我已经猜出了老爹为何会算计到我头上。   “当时的他疯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出去了二十年,我不知道你老爹遇到了啥东西。等他回来时,一身能耐已经在我之上。”   阿婆狠狠吸了口,看笑着摇摇头,烟丝从她鼻子和嘴里冒了出来。   老爹的能耐在阿婆之上?这句话从阿婆嘴里面说出来时,给我的冲击不亚于彗星撞地球。   平日里,老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算别人不待见他,骂了两句,他也只是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   这个如此憨厚的男人,居然有那种本事?   许一语,许一语,现在我大脑里面全是这个名字。我想,如果不是老娘在这里出了意外,恐怕这辈子都没有谁能发现,老爹居然有着这种能耐?   “然后呢?”我下意识问了句。   阿婆吸了口气,掐掉烟头指着天妖子的坟墓说:“我根本挡不住疯了一样的一语,结果他孤身一人来栗子山和天妖子大战了一天一夜,最后愣是将这里改成了十三聚阴坟。”   见我脸上着实疑惑,阿婆给我细细解释道:“十三聚阴坟,就是截断坟内埋葬之人的气运。将这股气运劫走到自己的后辈身上,没有滔天仇怨,一般人不会这么做。”   “一旦被劫走了气运,那么坟内之人的后辈,将会永远穷困潦倒,害人害己,反正啥邪乎事儿都能碰到。而劫走气运之人的后辈,则会飞黄腾达,一辈子气运无双,干啥成啥。”   把老娘埋在天妖子坟墓边儿上,就是想要劫走他的气运吧,然后气运转到老娘身上,到时候成全的人就是我。   至于老娘的身世来历,我一无所知,问了问阿婆,结果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老娘是跟着老爹从外面来的,那时候已经查出老娘怀了我。   老爹和老娘才来的第二天,就在村里办了婚事。状共休弟。   反正阿婆说,老娘可算是貌美如花,当时轰动了村子,这也是村里人不待见我们一家的原因。说老爹这憨厚人,没啥本事,居然娶了这么一个仙女儿做老婆,心里嫉妒得紧。   村里人文化普遍不高,不知道咋形容老娘的样子,也就将她说成了仙女。   她的容貌,甚至在许雅之上。   “天妖子已经死了,还咋能和老爹战上一天一夜,没那么邪门儿吧?”   如果时间充足的话,我甚至想问出十万个为什么,只是现在时间不太充裕,谁知道今晚过完阿婆还会不会告诉我其他事情?当下只有捡着重要的问题问。   阿婆摇摇头,说:“天妖子的能耐,我们无法想象,他可是上六脉开山祖师爷的亲传弟子。在泥像近前自刎谢罪之时,他一身能耐已经超出于蓝。   我张大了嘴,惊讶的不是天妖子那身通天本事,而是惊讶老爹居然能和这种人大战上一天一夜,怪不得阿婆很肯定的跟我说,老爹能耐已经超出了她。   “要是普通坟墓也就算了,他整的可是天妖子的坟墓,这不,他把天捅出了一个大窟窿。有人索命来了。”   说着,阿婆转头看向许雅,后者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们一眼,随后低下头来。   “这个女人当时只用了十招,差点把你老爹留在这栗子山。”   我猛的转头看向许雅,怪不得这个女人一直对我老爹有意见。   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许雅说话了:“如果不是天妖子心软,你们早已经葬在这里了。”   ☆、第028话 决死一战:转世重修   许雅这句话,似乎挺有信心,不管当想到阿婆说这个女人曾经差点十招就把老爹留在这里,我心脏猛缩一下。   当下开口:“你有这种能耐。为啥还不能整死九世凶婴。”   许雅摇摇头,说:“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天妖子才能伤到九世凶婴这种超级厉鬼。”   感觉到话题有点岔开的趋势,我赶紧追问道:“阿婆,接着说,现在我已经被你们这些事情整进来了,我有权利知道这些事情。”   理是这个理,但阿婆真不想告诉我,我还真没有办法。今晚这个机会,我必须好好把握住。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你应该猜得出来,你这小脑袋瓜子挺好用的,自己寻思吧。”   阿婆说了句。又往嘴里摸了根烟,看着眼前的坟包发呆。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事情。   或许后来,许雅因为老爹把天妖子的坟墓弄成十三聚阴坟,要出手整死我老爹。阿婆自然要急眼儿,只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将老爹从许雅手中揪出来,至于代价,那就是阿婆比实际年龄老上二三十岁。   想必那次过后,老爹一直都不甘心吧,老娘就这样不清不白的搁在栗子山。   他开始暗中算计天妖子,到底是愤怒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让他去算计一个死人。只是我不知道,这算计为何最后却是落在了我的头上。   猛然间,我大脑一阵电流闪过。让我浑身接近麻痹般的呆在原地。   阿婆被我这种样子吓到了,当下摸了摸我的头,笑道:“想到了么?”   “那次回来后,这个女人就说要让你娶她做老婆,只不过当时你太小了,我就把她安排到许老爷子家给他儿子当媳妇儿,这样才能让她在村子一呆就是二十多年。”   我摇摇头,苦笑不断:“这只不过是你们的猜想,对么?这种事情反正我是不相信会出现的。”   这种口是心非的样子,怎么能够瞒得住阿婆,她笑着问我:“那你怎么解释,你老爹算计天妖子,最后却算计到了你的头上?而且想要整死九世凶婴,就必须开坟。到时候我们有没有猜错,一看天妖子的尸体就知道了。”   深深吸了口气,我点点头说道:“成,今晚就把坟开了。灭掉九世凶婴,我还真不信会有这么邪门儿的事情。”   没人反对我这个念头,话才落,许雅也是站了起来说道:“这坟我来开,那玩意儿躲在天妖子的坟墓里面,怕伤了你们,我也想亲手搞清楚这件事情。”   几乎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许雅走过去后就开始挖坟,她仿佛早就猜到了事情会按照这种方向发展,所以提前准备好了一把铲子。   几铲子下去,坟包矮了一大截,一股寒意往周围扩散开。与此同时,阿婆不动声色的挡在了我前面,脸上的表情绷到了极致。   “都当心着点,那东西速度太快了,突然发难谁也挡不住。”   一直不说话的龙十八,此刻插了句,不用他说,我们几人往后退了几步。   半个多小时后,铲子下面传来一声脆响,这种声音很像铁跟铁之间的碰撞,脆响震耳。而不是平常棺材那种沉闷,不出意外的话这要出现的绝对是一口铁棺材。   同一时间,一道红影从棺材边上爆射而出,紧绷身子的阿婆死死护住我。不过那玩意儿似乎很害怕我们,一眨眼的时间就溜没了影儿。   我刚刚要追,被阿婆一把拦住:“放心吧,栗子山已经被天妖斗墨围了起来,那东西肯定是跑不出去的。”   走上前一看,一口青铜管材出现在了跟前儿,棺材又大又宽,足够在里面睡五六个人。   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符篆,看着眼前这口棺材,许雅情绪有些失控,整个人趴在上面轻轻的抚摸着上面那些符篆,就跟在抚摸情人之间的脸庞似的。   “准备好了么?”   龙十八迫不及待的想要开棺,但被阿婆拦住阻止,她看了眼许雅,轻轻摇头。   现在的许雅犹如一个被伤了心的绝望女人,眼睛里面爱恨纠缠。只不过那股爱意很快就盖过了那股恨意,眼泪珠子一个劲儿的掉。   “我回来了,你等急了吧?”   她真和天妖子认识?天妖子可是以前的人啊?   难不成这个女人活了几百上千年?   我惊得睁大了眼睛,喉咙说不出来的干燥,这绝比不可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活那么长时间。   阿婆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轻轻的说道:“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或许她祖辈和天妖子有些关系而已。”   闻言,我松了口气,要真是自己想的那样,这二十年所认识的世界,将会彻底颠覆。   许雅哭了十多分钟,终于是把视线看向了我,眼睛里面非常复杂。顿了顿,她朝我们开口道:“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点点头,站到青铜管材边上。   龙十八和许雅分别抬住青铜棺材盖儿,随着两人缓缓使力,沉重的棺材盖儿发出了吱呀声,正在慢慢的移动。   我那颗心正在快速跳动,等棺材里面的天妖子露出来时,那么所有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在期待中,棺材盖儿慢慢移动,一丝缝隙已经出现。   许雅整个人迅速颤抖起来,不过手上的力气可是没有落下,吱呀,摩擦声越来越大。   眼看棺材里面的东西就要露出,我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呼吸,所有精神全部集中在棺材里面。   砰,随着一声沉闷巨响,里面的东西终于露了出来。   看着青铜管材里面的尸体,我慢慢瞪大眼睛,豆大的冷汗止不住的往脑门儿外面冒。   怎……怎么可能?我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阿婆和龙十八对视一眼,两人脸色无比的凝重,后者更是大笑出来:“命数,这些都是命数。”   因为棺材里面躺着的天妖子,居然和我长的一模一样,上面贴满了各种形状的符篆。经过这么长时间尸体没有腐烂的迹象,可能就是这些奇异神符的原因。   “果然被我猜对了,转世重修!”   许雅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继刚才一阵忧伤后,现在的她一脸狂喜,看样子恨不得冲上来抱着我的脸啃上几口。   “怎么回事?”   我被震撼到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一个死了几百上千年的人,居然和我长一模一样,这完全是种难以言表的恐惧。   “转世重修?”状共低亡。   我从许雅口中捕捉到了这个字眼,在想到老娘在天妖子坟前把我生了下来,当时心里想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知道你老爹明明在算计天妖子,为什么最后却是算计在你的头上了么?”   许雅死死的看着我,嘴角上有着一丝若隐若无的笑意。   因为……我就是天妖子!   我不停摇头,冲他们笑道:“不能吧,这个世界咋有那么邪乎的事情,转世重修?你跟我说神话么?”   许雅笑意越来越明显,说道:“也只有天妖子才有那种能耐,如果你不信的话也可以,那你给我讲讲许一语算计天妖子,为什么这算计会落到了你头上?”   “本来许一语一心想要天妖子永无出头之日,为什么他会突然停止了算计,并且自杀谢罪?”   许雅一连两个问题,问得我无言以对。   见我不说话,许雅紧接着问出第三个问题:“你告诉我,为何你能够拔出这天妖四相,能伤到九世凶婴?”   我摇摇头,苦笑起来:“这些你问我,我咋能知道,反正我就是许越,不是别人。”   许雅当初要嫁给我,或许已经猜出了这件事情,当年留我老爹一命,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因?   那她怎么知道天妖子长啥样子,除非她亲眼见过。   “他果然是一个天才,同时一个胆大无比的蠢材,居然敢以身试险那所谓的理论,转世重修,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为啥要重修,当年在泥像前自刎谢罪,恐怕就是为了这个吧?”   在外人看来,许雅现在精神已经有些不对劲儿了,一直都在自语。   事情,是不是真的就像我所听到的这样,一切都是老爹引发的,而整件事情的导火线就是老娘平白无故的死在坟前。   等弄清这一切时,我非但不怪老爹,反而从心底崇拜他。无论如何,他始终是哪个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能让我感觉安全的男人。   看着棺材里面的尸体,我大脑乱麻麻一片,老娘生下来的是许越,还是天妖子?   我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小嘴,阿婆摸了摸我的头,说:“娃儿,你就是越子,不是别人,你刚才不是还说么?”   苦笑着点点头,我把这件事情当做了巧合,一个跨越了几百年的撞脸。   “你就骗自己吧,反正我无所谓。”   许雅摊了摊手,此时的她似乎打开了什么心结,整个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   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我对许雅的认知还是停在原地,这个女人总是那么神秘。就好比一个带着面纱的绝世美女,你能从那层模糊的面纱下看出轮廓,却永远无法看清楚。   除非,这个美女愿意取下脸上那一层面纱。   ☆、第029话 决死一战:终章   “不好,杨娃娃。”   在压抑的气氛中,我一声怪叫,咋把这茬儿忘记了。现在杨娃娃被我弄到了栗子山。虽说放在大树叉上面能防野猪之类的玩意儿。   但在九世凶婴面前根本不够看。   这个女人不能出事,在阿婆他们疑惑的视线中,我转身就跑。刚才大意了,要是她出个三长两短,到时候让她背后的人报复,这连累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阿婆她们也跟了上来,刚才和九世凶婴拼死一战,消耗了太多体力。现在还能勉强跟在我身后,也算是她们的本事。   倒是许雅站原地没有动,她眼睛里面只有青铜棺材里的尸体,除此之外,一切显得无关紧要。   离着老远。我就听见山背后传来了一声惨叫,叫声持续了一秒不到的时间就戛然而止。我的心脏猛缩一下,紧接着大脑嗡一声,全身冒出了阵阵冷汗。   跟在后面的阿婆开口道:“得了,别过去了,她已经死了。”   心里尽管已经相信杨娃娃死了,但不亲眼看见我是不会罢休的。当即提着天妖四相,往杨娃娃那个方向跑去。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我步伐慢了下来,这血腥味的源头正是从杨娃娃那个方向飘过来的。   往前走了几步。那颗歪脖子树上面,杨娃娃睁大了眼睛,她身上的血液滴落在树根上。一眼看上去,好像这棵树在冒血一样。   走到面前,看着死不瞑目的杨娃娃。我胸腔子里涌现出一股无名怒火。不知道是恨九世凶婴还是在恨自己,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还能干嘛?   “这事情怨不得你,能把她带到这里,也算仁至义尽了。”龙十八淡淡的看了眼杨娃娃,见过太多死人的他,脸上也没有多少情绪波动。状鸟吉技。   和那些人比起来,杨娃娃的死相算体面了,浑身上下就只有脖子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我把她从树上放了下来,想要帮她合上眼睛,可是杨娃娃那双眼睛就像凝固了一般,根本合不上去。   阿婆皱起了眉头。说道:“娃儿,朝她身上补一剑。”   我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人都死透了,再说我们之间也没有血海深仇。用不着这样残忍吧?   “死不瞑目容易多生事端,现在我们兴许没啥仇怨,等她出来兴风作浪时,这愁怨可就大了。”   阿婆了解我的性格,当下又慢慢解释了句。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也不像之前净干蠢事了,提起手中的天妖四相,我冲杨娃娃说了句:“这都是命,你也不要怪谁,要怪就怪你们太贪心吧。”   噗,天妖四相很轻易的刺穿杨娃娃的尸体,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双目不合的杨娃娃,被我用天妖四相刺穿身子后,居然是紧闭起来。   “实在不行的话,把尸体烧了,谁也找不到。”阿婆自然知道杨娃娃死在我们村子,意味着什么,对于这种报复,她根本毫无办法。   我摇摇头,说道:“无论有没有找到她的尸体,那些人都会迁怒这个村子,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村民离开这里。”   说完,我苦笑起来,这根本行不通。让这些人离开这个生活了几辈人的村子,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倒是龙十八出了个主意:“没事,如果那些人真的要报复,那我们就亲自去找他们,看看他们是要命,还是要报仇?”   对于容易走极端的龙十八,我和阿婆也没有办法,不过他说这个办法也的确让我心动了。   真没办法,那么我就陪着龙十八走一回极端,死都不怕了,还能怕什么?   “那九世凶婴该咋办?”   我看着他们问了句,现在那只超级厉鬼就在栗子山的某个地方,真想躲起来的话,我们还真没有办法。   “杀!倘若这凶鬼逃出了栗子山,可谓是一场浩劫,这莫大的天下,真没几人收拾得了。“   阿婆脸色一横,心中便是生出了煞气,不除掉这九世凶婴,晚上睡觉都是踏实不了。   我倒没啥多余的话,听见‘杀’子吐出,攥着天妖四相的手不知不觉又紧了几分。   只是,心里别扭得慌,那狗曰的不安感如影随形,看架势不把我整个精神崩溃,是誓不罢休了。   呜呜,阴风不断,这栗子山在死了杨娃娃后,是又冷又黑。要不是依仗着见过点世面,学到点皮毛,还真就两腿一软做地面了。   阿婆顿觉有异,怒目横瞪,大喊一句:“何方神圣,鬼鬼祟祟?”   龙十八也是沉了脸色,一副如临大敌模样,不过他那脸上虚汗充分说明,那颗心也是虚了大半。   周围静得出奇,实在不像有啥神人隐秘暗中,这斗九世凶婴本该是一桩辛苦事,也是一桩大善事。   不过瞅阿婆和龙十八那副样子,我就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没跑了。   涉世未深的我,还是不懂得人心之险,如果是换做了我,今晚铁定是要吃一个闷头亏,搞不好丢了性命也是情理之中。   从踏进这栗子山第一步开始,我便是察觉不到这疙瘩地,除了我们几人,竟是还有他人。   “好眼力,江湖人称烟三婆,果然是和传说中那般,能耐通天。”   一个老头佝偻着腰,杵着拐杖,一只眼睛上伤疤憎恶,叫人看了反胃不停。至于另外一只眼睛,犹如鼠目那般阴险狡诈,丑,这是老头给我的第一印象。   再他身边,倒是有个水灵灵的小妞儿搀扶着他,此人年纪十八有九,都说人以群分,物以聚类,能和这小老头儿走一起的人,怕是也有着一颗黑心。   这人长的倒是漂亮,美目俊脸,小嘴樱红,那高挑身材更不是这个年纪所能具备的。   这小妞儿样子平静,似乎没见过世面,那双美目咕噜转动,好奇打量着我们几人,却偏要做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这多少不伦不类。   老头儿鼠目一转,紧盯着我,嘿嘿直笑:“不错,不错,是块上好的玉石,掌在你烟三婆手里,算是奇物蒙尘了。倒不如交给我,让他洗尽铅华,闻名于天下。”   几人似乎认识,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让我沉下了心。   阿婆衣袖一摆,颇有高人风范,朝着这丑老头就是一顿阴阳怪气的嘲讽:“呵呵,一语活着的时候,咋不敢来我长水沟指手画脚,他前脚才走,你便后脚出来,当真是小人的作为。”   这样子,怕是当年的仇人找上门来了,阿婆和龙十八和九世凶婴斗得个你死我活,现在也没点啥反抗的力气了。   老头儿不知两个人的深浅,之所以现在没有出手,可能就是在试探一二。   阿婆当然是将计就计,一副绰绰有余的模样,给人一种‘你若敢出手,我定当把你留在这里’的感觉。   老头儿还真被吓到了,摸了摸两撇山羊胡,那只鼠目迸发一阵精光:“林一语拐走我门天才,让我们蒙受天大损失,这个人才等上千百年也不见得能碰上一个。如今被你儿子拐走了,这不闻不问,怕是说不过去。”   说着,老头步步紧逼,看样子是等不及要出手了,前有九世凶婴,后有这一老一少。我们的处境还真是进退不得,阿婆捏紧了手,看向十三聚阴坟方向。   许雅不知道为何还没有过来,这个女人神秘得紧,她出手的话恐怕能控制下这种局面。   这老头儿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白了,就是想要掳走我吧?   也不知道这人打的是什么算盘?   “别瞎瞅瞅了,那个女人早被我困在了坟墓跟前,这一时半会儿怕是帮不到你们喽。”   话落,这老头儿脸上涌出一股狠劲儿,探手取向我阿婆心脏位置,这三指弯曲,要是被抓个结实,兴许能给我阿婆的心窝子给掏出来了。   阿婆倒也不惧,反手一掌便是拍了过去,乍一看,这两人一出手就要分出个胜负来。   那小妞儿也不是啥省油的灯,趁老头儿和阿婆激战之时,居然是把注意打在了我身上。   我心想这小妞儿小胳膊小腿的,今儿看小爷不给你留下个深刻印象,这样想着,舍弃天妖四相,抡起拳头就往这小妞儿身上招呼。   她出手也忒他娘的阴毒,这一抬脚,就是朝着我命根子踹去,要是慢上个几秒钟,可了不得。   膝盖两边一顶,有惊无险的挡住了她,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带把儿的,力气咋比我还大。一脚踹得我两边发麻,站都站不稳。   不等我有所反应,小妞儿愣是一巴掌招呼在我头上,当即眼睛一花,整个人以一种歪曲的抛物线往后摔地上。   “岚岚,扛着这小子先走,鸟不落等着我,今天倒要看看这烟三婆能耐几何,既然是生出林一语那种怪物。”   “岚岚,岚岚。”我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心想这次栽到了这个女人的手中。   这段时间,是我第三次被人整昏过去了,这都是两膀子顶着一脑袋的。我咋就这么菜,当下心里是又气又无可奈何,等以后定要好好学一下阿婆那本书上的本事。   今晚如果我有能耐傍身,就不信这小妞儿三两下正给我整的像死狗一般。   ☆、第001话 恶魔小妞   我就跟一条死狗似的,被这个小妞儿抗在肩头上,路上颠簸不停,可苦了我那腰杆。   虽说头上结实挨了一下。却还有些意识,兴许是这段时间被打习惯了,所以小妞儿那一掌到没把我整得昏死过去。   我的脑袋瓜撞在小妞儿扭动的屁股上,那弹性真是十足,尽管是隔着条裤子,却不妨碍我感受着那些滑腻柔软。   她可能也是想不到,自己的便宜被我暗中占了去。   身后,斗得火热朝天,没走一会儿我就感觉屁股墩儿一痛。她把我丢在地上,高高在上的冲我说道:“我知道你小子还醒着,快给我起来。”   估计这小妞儿也是怕许雅追上来,这扛着我一个人可是要消耗不少体力。倒不如让我自己走。   我咋能如了他的愿,索性心一横,闭上眼睛装死,任她如何喊骂就是不动一下。   小妞儿气得不行,朝我屁股上面使劲儿踹了脚,威胁道:“我数到三秒,要是你不起来,我就在此地了结了你,不信便一直撞死吧。”   虽然是不了解这个小妞儿,但我有一种直觉。她说得出来就能做到。这小妞儿年纪轻轻,手段这般狠辣,说杀就要杀,果真和那老头一路货色。   当下睁开眼睛,痛哼一声。拿视线狠狠刮了她一眼,心想别给小爷找到机会,否侧这些羞辱定然是要一一讨回来的。   见我这种情况,竟然是还敢瞪眼睛,小妞儿眼睛一冷,砰砰又是两脚。我屁股都肿了一圈,心想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顺着你的意。   当下也就咧着嘴站起来,赔笑道:“咋没怨没仇的,不能这样羞辱人吧?”   小妞儿自知理亏。我了两句,实在是没话说,又朝我屁股上踹了下。泥人都还有三分火气呢,我骂了一句,朝这个小妞儿就扑腾过去了。   至于后果。又是一顿折磨,她也不下狠手,就是可劲儿揍我。最后几拳头下来,我脑袋瓜都成了一片浆糊,鼻子里全是血,痛得直哼哼。   我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小妞儿的对手,跟她耍横不过是自找苦吃,算了,叫她两声姐又能如何,总比挨上一顿折磨好得多吧。   暂且隐忍一下,等许雅追上来后,自然要这个小妞儿好看。   “还愣着干嘛?等我背你不成?”   小妞儿哼了句,我打上一个哆嗦,赶紧跟在她屁股后面。视线戳在她屁股上,心想刚才脑袋瓜撞上去那种感觉,要是整的过她,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顿。   自己也不是人家对手,也只能在心里脑补一幅幅画面来报仇了。   “你在看嘛呢?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小妞儿忽然转过身来,见我视线盯着她自己屁股看,当下是又气又羞,一张口就要挖了我的眼睛珠。   自从在梦里和许雅行了男女之事后,我脸皮也是厚上不少,死活不承认:“你哪只眼睛见我盯你屁股了。”   毫无疑问,啪啪两个脑瓜子,我痛得直咧嘴。   这个女人喜怒无常,一句话不合就开始动手了,得,惹不过小爷我躲得过。干脆也不鸟她,自顾自的走着,她也知道我走这么慢,估计是在拖延时间。   “嗯……!”小妞儿扭过头来,俊俏的脸蛋上面却是恶魔一般的表情,这鼻子一哼,愣是吓得我赶紧加快了点脚步。   这一走,就是三四个小时,我逐渐绝望下来,许雅来追的话,兴许早就追到我们了。难不成是乱了方向,没有找着我们?还是说许雅又碰到了啥棘手事情。   我有预感,要真是被这一老一少给掳了去,我以后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天色慢慢放亮,我们两人算是走到了深山里面,出个好歹,尸体都捞不着一具。   期间我也是想过逃走,不过自知不是这个小妞儿的对手,逃不掉被她逮到了,肯定又是一顿苦吃。而且先前我一直抱着希望,等许雅来追我们。   眼看天色放亮,我不得不重新打算逃跑的事情,既然不能明着来,就等这小妞儿失神。注意了一夜,这小妞儿对于这山路不怎么熟悉,倒是不如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人,凭借我这种身手,铁定能把她落得远远的。   只不过,这小妞儿跟不知道累似的,一夜时间紧紧盯着我,哪里不顺心,过来就是一顿拳脚相加。   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小了很多的小妞儿这般羞辱,当下心里是又气又羞,只敢瞪眼睛了。   “你们是谁?”我尝试着跟她交流一下,虽谈不上增加感情,这话儿要说顺了,最起码能少挨几顿不是?   结果这小妞儿反手就是一巴掌,这凶悍劲儿,打得我差点淌眼泪。   行,算你狠。   这他娘的完全就是一神经病,根本不能好好说话。   走上五六个小时,我肚子咕噜一叫,这一夜零一早光忙活了,啥也没吃一些。当下是又饿又累,两条腿就跟灌了铅块一样,提都提不起来。   此刻,我们两人的身体素质出现了明显的差别,那小妞儿只是脸上蒙了一层细汗,比起我来要好上不少。   一路上来,她反复回头,估计在担心那个老头。   “最好被阿婆她们整死。”我恶狠狠的这般想到,只不过,还有一只九世凶婴虎视眈眈,不知道她们现在可否还活在世上。   如果出了个啥闪失,这仇,得报!   可能后面还有一段路,要是累坏了,受苦的还不是她?当下小妞儿从麻布包里掏出两块馍来,直接就丢我面前了。   肚子一饿,这馍香得我连舌头都想咽下去,不容分说,两嘴一个,这玩意儿虽没有啥营养,但胜在填饱,三两口吃下三个馍。   我眼睛一翻,长大了嘴,小妞儿往我身上踢了一脚,丢下一袋水:“你是猪转生的么?”   说着,砰砰两脚,我啥时候有这么窝囊过,心想吃了几个馍,不跟你拼上一拼,谁能知道结果?   当下我可谓是凶心毕露,朝这小妞儿就扑了过去。   几分钟后,我皮青脸肿的半躺在地上,眼看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小妞儿抱着手,居高临下的说道:“这次这是教训,下次我会把你的脚打断,大不了到时候我来背你。”   真没辙了,我试着动一下手脚,说不出来的痛。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小妞儿接着让我走,她脸上那抹担忧倒是越来越明显,时隔一夜,那老头到现在都还没有来,估计也有点悬,当即那心窝子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翻过了莽莽群山,我也开始迷糊起来,小时候满山撵狗,到真没来到过这里。   周围古树绵延,一眼看去无边无际,走到了这里,我真绝望起来了。这大山之中,能让人迷了方向,也不知道许雅能不能找到我?   “休息一会儿吧,我真走不动了。”想尽一切借口来拖延时间,不等她拒绝与否,我便是身子一靠,拉耸着脑袋瓜,死活不走。   小妞儿过来不容分说,几脚揣在我身上,见我动都懒得动一下,她也是有些虚了,生怕给我整出个啥意外来,无奈下,只有做我边儿上。   那老头儿应该嘱托过她不要伤了我,虽说这一路来她揍我揍得欢实,却大多数都是皮外伤,算不得内伤。状帅何技。   摸了根烟放嘴里,美滋滋的吸上一口,心里的憋火和委屈消失大半,在吸一口,这浑身的虚弱劲儿也是慢慢消失。   当然,现在得重新想个办法了,跟她耍横最后只会自讨苦吃。得来阴招,比如整死这个小妞儿,现在我可顾不上这水灵灵的小妞儿了,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不会留情。   落到他们手里,我没啥好果子吃。   也不知道栗子山情况如何了?   抽了一支烟,趁这闲暇功夫,我仔细打量了下这小妞儿。她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从侧脸看去,还真有点红颜祸水的味道,美美的。   光是瞅上一两眼,又有谁知道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美女,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啥事都做得出来。   当下想也不想,说道:“我要拉屎。”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撇撇嘴,那眼睛里面尽是不屑,指指我跟前儿,不容抗拒的说道:“搁这儿拉。”   我一愣,心想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不过今儿我还不信这个邪了,站起身来就要解裤子。   最后怂的是我,见她真没啥反应,我也焉了,就算她好意思看,我也不好意思拉啊。   “怂货。”   瞥了我一眼,小妞儿看不起我的骂了句。   心里在气,总归是无可奈何,怂就怂呗,要是让我逮到机会,非得给你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眼看这太阳当空,从昨晚栗子山激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   许雅没追来,就连那个丑老头也是还没消息,我倒希望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   丑老头不在身边,我尚且还有一丝逃跑的机会,要是身边再多上一个人,我真的没法子了。   小妞儿慌了神,一肚子怨气没地方撒,我成了她的受气包。一顿拳脚之痛,我感觉自己那张脸又肿了几分。   现在回去,估计阿婆都认不出我了。   ☆、第002话 百般羞辱   “你他娘的神经病么?”忍无可忍的我爆发了,眼睛一瞪,便是吼出声来。至于后果不就是一顿狠揍么?我也是破罐破摔了,逼急了眼。得咬你一口肉。   小妞明显没想到这人揍成这样子,还有力气耍横,当下是一愣。紧接着一股寒意便是从她脸上升起,一脚蹬在我后背心上,当即身子里的那口气儿,岔到了嗓子眼。   他娘的照这样下去,我得被她活活打死,摸了块石头,反手就朝她甩去。小妞儿咋能想到我性子这么倔?石头一甩,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砸在她胸脯子上。   当即一个印儿便是留在了上面,我冷笑一声,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东西了。   谁知道她只是冷冷看上我一眼。拍了拍衣衫上的那个石头印儿,自个儿坐在树根下。   “你刚才已经死过一次,不过是我饶恕了你,以后你这条命就是我的。”她淡淡说道。   我一听,顿时气急反笑,这是哪门子歪道理?   深吸一口气,我软在小妞边儿上,挨了这么一顿,也没啥心思跟她争执这些东西。先想法子离开这里才是正事,不知道这两个半路杀出来的人到底是谁。又和老爹他们那一辈有何恩怨?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冷不丁的,我朝她说了句,昨晚我清楚听见那丑老头儿吩咐小妞儿,好像去啥鸟不落等着他。却是现在都不见人影,估计出了意外。   我能想到这里。小妞儿自当能想到这里,当下便用这点来吓她。谁知小妞软硬不吃,淡淡说道:“真到那个时候,我会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要是碰到个正常人,兴许哥们儿还有逃命机会,谁知道这人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   我也懒得浪费口舌,自己有多少斤两也知道,这些法子行不通,那么只有等待机会了。这个机会兴许稍纵即逝,一旦消失。那么下次再出现机会,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与其在这方面浪费精力,倒不如注意着点。   小妞儿没有在催促,这应该就是鸟不落了,这一等便是大半个中午。   只不过当傍晚时。那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儿来了,此人浑身是血,唯独那只鼠目闪烁着阵阵精光。   看上一眼,我竟是毛骨悚然,忍不住的往树根上靠了靠。   小妞儿跳得欢蹦儿,拉着老头儿的手撒娇,跟之前的恶魔风格,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啐了口,小老头儿看着我说道:“此地不宜久留,那个女人发了疯似的,要不是小老汉我跑得快,早被她们留在那里了。”   长长吐了口气,我算是绝望了,这小老头儿能耐不在阿婆之下,在龙十八和阿婆联手之下,还能这般容易掏出。   我的好日子,怕是也到头喽。   踹了我一脚,小妞儿昂了昂下吧,说:“还不快走?”   小老头儿仔细盯着我看了会儿:“让小老汉暂且先摸上一摸,可好?”   这人可是心狠手辣,为了保命,我忙不迭的点头:“摸得,摸得!”   他那只手把我全身摸了个遍,这感觉怪怪的,身上也是起了层鸡皮疙瘩。从脚掌心儿摸到大腿,又从大腿摸到胸腔子,甚至连指甲壳也是端量了许久。   “不错,不错,这体质连小老汉也只能摸出个一二来,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君子,暂且先等上一段时日,等小老汉恢复后,自然取你们小命儿。”   咕噜咽了口,那头皮一麻,我讪笑着,用近乎讨好般的口气说道:“前辈,不知道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   老头儿冲我眨了眨那只鼠目,嘿嘿一笑便没了动静,我愣是被搞得毛骨悚然,抱着膀子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爹,那女人没伤着你吧?”   小妞儿抱着老头儿的手,担心问了句。   爹?我大跌眼镜,别告诉我是亲生女,这么丑的老头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来,这忒他娘的荒诞,基因变异也不大可能。   问题是,这世界上奇怪事儿还算少么?   “莫有事,那女人当真是恐怖得很,在老虎口中夺食,能保住小老汉的性命算是运气好喽,赶忙走吧,莫让那女人追了上来。”   嘿嘿一笑,老头儿丢下一些东西,让我背着。   这些玩意儿从来没有见过,是一些坛坛罐罐,上面有做工精致的符篆封住。刚背上身,一股寒意冻得我手脚僵硬。   尽管心里好奇得紧,但也不敢多问,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老头儿没说什么,倒是这小妞不依不饶,跟看我不顺眼似的,不等走上几步,屁股无故一痛。   我转过头去,本想冲她瞪眼睛的,不过一想到这老头儿站在边上,也就忍了这羞辱。状帅刚血。   “咋滴,看你样子似乎是不服?”   我连连点头,又是赔笑,又是叫姐的:“服,服。”   紧接着又是一句怂货,我撇撇嘴,心想自己要是不怂上一些的话,估计早就被你们整死丢林子里了。   这怂既然能活命,那么就先怂下去,一些拳脚之痛,我还是忍受得了的。   和喜怒无常的小妞比起来,老头对我倒是‘好’上一些,最起码不像她那样,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加。   不过对于这个小恶魔的举动,老头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晚上,老头儿取出从背篓里取出一罐,揭开符篆,随后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冲到林子里面。当下汗毛根根倒竖,差点忍不住怪叫出来。   不出三五分钟,一只山兔往我们这边‘飘’了过来,就像摆脱了地心引力一样。可我却是深深知道,有什么东西拖着这只山兔。   为了活命,我大献殷勤,生火烤兔,边儿的小妞直咽口水,那视线在兔子上来回扫动,恨不得要用视线吃了一般。   今天倒不见她吃馍,那干梆梆的味道还真让人厌恶,如果不是饿得发慌,我还真吃不下去那跟石头块子硬的玩意儿。   说起这烤兔,我也有点本事,以前没啥吃的,就喜欢往山子里面钻,有些时候从早爬到晚,就是想尝上一口鲜儿,尽管大多时候都是铩羽而归。   小老头儿夸我懂事,说越看我越顺眼。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掳走我到底是有啥目的,但我知道只要自己听话,到伤不了性命。   把考好的兔子递给老头儿,父女两倒是吃的满嘴流油,只我在边上直瞪眼睛,口水迅速分泌,咽了一口又出来一口。   这吃点东西应该没事吧?想着,我伸出手去想要从兔子身上掐点皮来过过口瘾。   结果手背一疼,发现小妞儿用棍子往上面打了下,骂我说:“主子都没吃完,你敢上桌?”   摸了摸火辣辣痛的手背,我肚子倒是不怎么饿了,光是吃这些气都能给吃饱了。   老头往兔子上面切块给我,仿佛我从上面掐一点会污染了这只兔子似的,而且这块还是兔子屁股,两人谁都不吃。   没法儿,我咽了口,忙不迭往嘴里咬一口,烫得我眼泪打滚,赶紧放手里吹上一吹,随后来了个满口香。   在活命的时候,也不顾那些所谓的面子了,能多吃一口算一口。   见我吃的这般着急,小妞鄙夷的看了我眼:“小心撑死。”   这块肉也不怎大,巴掌大小,两嘴下去就只剩下点骨头。我吃的细,顺着骨头上吸,最后实在没味儿了,这才回味无穷的丢掉骨头。   只不过骨头才落地,就见有什么东西一嘴咬住,随后黑暗中传来咯嘣咯嘣的骨头碎裂声。   而父女两对此见怪不怪,我清楚感觉到自己的眼瞳正在急剧收缩,他们居然……养鬼。   ☆、第003话 心狠手辣   见我小脸着实一阵难看,这小妞咽了兔肉,往我身上抹掉了油,便是那般盛气凌人的笑道:“这你也看见了。倘若惹得我们不高兴,杀了你 ,分了块儿,练成一只小鬼,永世不得超生。”   我被她吓得身子一绷,下意识的往边儿上缩。   倒是独眼老头儿笑道:“一些闲暇时候弄的小把戏,上不了台面,莫要害怕。”   不怕?当小爷白痴呢?不过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赔笑:“前辈以后要是有何吩咐,尽管说就是,我一定会照办。”   我现在是恭恭敬敬,赔笑赔得嘴角都快抽筋儿了。   这两个人性格让人摸不透。前一秒笑嘻嘻,说不好下一秒又是一顿皮肉之苦。想要活下去,就不能逆了他们的意思。   这大半夜忽然出现把我掳了去,到底是啥身份,这些我到现在一无所知。只是昨晚从他们之间的谈话中猜出,这两人怕是和我老爹有些过往。   栗子山现在是啥情况,我也犯了迷糊,只能暗中祈祷阿婆几人不要出了事。   昼伏夜出的走上几天,这林子越来越深,到现在我可算是没了逃跑的心思。因为昨晚趁他们不备,猫着腰没走上两步,便是看见一道又高又壮的影子堵在我前面。   当时夜黑。我也没看清那疙瘩到底是啥玩意儿,瞧见我想要半夜摸走。那小妞儿顿时就来了气儿,那一顿狠揍。让我躺在地面痉挛般的抽抽。   老头儿见我快要撑不下去了,这才摆摆手阻止了小妞儿。   怪不得他们能安然入睡,搞半天是在附近做了手脚,也不怕我摸走。   “哎,过来,帮我揉揉脚。”   黑了夜,加上周围林子深密,我这才能瘫在地上休息几分钟。那小妞愣是见不得我清闲,才刚刚坐地上,她就开始指手画脚的。   在心里我把她祖宗十八代问了个遍,嘴上却是不断赔笑,赶忙过去帮她脱了鞋。轻轻地揉着。   我知道要是自己刚才晚上一步,可能又跑不了一顿狠揍了。   小妞儿对男女之别没啥概念,见她被我服侍得舒舒服服我才松了口气,等她睡着后。我算是能眯上一会儿了。   她的小脚是又白又软,这走上几天,也没点啥臭味。倒是我的,要是脱了鞋子,臭味儿得把这里笼罩起来。   我眼睛不停的往她脸上瞄,生怕弄疼了她,现在对于这个小恶魔,我算是被她治得服服帖帖,这眼睛一瞪,我就没了脾气。   听见均匀的呼吸传来,我这才松了口气,把那对小脚丫子甩一边,走了一天,眼皮儿开始打架。   刚要睡死过去,却见老头站边儿上定定的瞅着我,那只鼠目说不出来的平静。我心里咯噔一声,顿时睡意全消,难不成这丑老头儿要对我下杀手了?   毕竟和他们走了这几天,啥秘密都被我看了去,还真怕这父女两一冲动,把我分了尸,塞进背篓里那些坛坛罐罐喂鬼去了。   心里再不情愿,我也只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问:“前辈,有什么事情么?”   他摆摆手,说莫有事,累了就去睡吧。可整个人还是怪怪的看着我,就感觉身子骨里里外外全被那只鼠目看了去。   当下讪笑一声,翻个身装成睡觉样子,心里却是想着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儿,谁知道这恶魔妇女会不会哪天给我整死了。   为了活命,不得不逃,如果被逮到了,大不了忍受一顿皮肉之痛。看她们样子,虽然对我凶得紧,但也没杀我的意思。   我许越想不到居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村子里一屁股事儿等着我去解决。   除了想法子溜之大吉外,就只有期盼着许雅找到我了,从这老头儿的表现中不难看出,他是真怕许雅这个神秘女人。   这些时日,我也赔了不少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恶魔小妞下手到也没之前重了,不过我身上现在可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随便按一下,都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劲儿。   惹急了小爷我,把你这些坛坛罐罐全给摔碎了,嘿嘿,到时候看你们傻眼不?状狂乐技。   眼睛一闭,没见那些狰狞面孔,倒是满满一地都是吃的,连续走了几天,吃的是残羹剩饭,我这年纪挨不得饿,等放松下来时,身子骨虚成了鸟样。   看着眼前这些鸡羊牛肉,就是吃不着,当下也只得咽口水。有句话咋说来着,望梅止渴,咽了一肚子的口水,终于是眼前一黑,睡死过去。   当然不容我恢复一点力气,睡梦中就感觉到有人在我身上一阵踢打。揣在那些淤青的伤疤上,痛得熟睡中的我直吸冷气。   睁开眼睛,恶魔小妞趾高气扬站边儿上,那双小脚丫子都快踩进我的嘴里。虽说知道这脚丫子是又白又好看,被这般羞辱,我哪儿能不火。   当即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道:“你踩着我,怎么起来?”   “这不是我的事,给我快点。”这小妞儿蛮横不讲理,越说越来劲儿,往我脸上使劲儿的造了下,我何曾受过这些屈辱。   当下是攥紧了拳头,心想就算踩颗石头都能搁得你脚疼,就别说踩着一个人了。   刚要发飙,却感觉到冰冷冷的视线看向我们这边,我没了火气,小妞儿也是撇撇嘴,没有继续为难我。   “小婊砸,咱儿走着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指不定谁辉煌。当年韩信还胯下受辱呢,这点委屈都吃不了,还能干嘛?”自我安慰了下,心里的阴霾也是散开大半。   站起来,我背上背篓,安静的跟在他们身后。这进了十万深山,不知道要往哪里去,老虎都有打盹儿的时候,在这些地方,只要你们一个失误,我就能跑得无影无踪。   想着,我嘴上不自觉露出一个笑意,死灰的心有多些期望。   至于那天妖四相,早就让丑老头儿给抢了去,许雅说这玩意儿除了我根本没人拿得起来。这句话,我选择了相信,可丑老头不知道用啥办法拿起了这天妖四相,耍的虎虎生威,还真有点那么回事。   恶魔小妞儿不但拳脚上让我吃吃尽了苦头,就连说话也是不给我留一点面子,忒狠毒了。   能忍到这种地步,我也夸自己机智,要是如不了他们的意,估计得下黑手。   一想到自己被分尸后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恶寒,脸上的恭敬笑意不自觉的多出几分。   走了大半夜,我肠子跟打结似的,拧巴着疼。最后两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恶魔小妞儿见这样子,冷着脸往我走过来。   不用猜,铁定要伤上加伤了。   倒是丑老头一声大喝:“得了,在这样下去这小娃儿受不了,现在好些人马再找我们,要是他落下了毛病,耽搁了行程,被他们追到的话,到时候免不了一翻你死我活。”   小妞对于她这个丑老爹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狠狠瞪了我一眼后,干脆看向别处。   看来以后得和这小妞儿套点近乎,这样难免了不少狠揍,只不过这个女人喜怒无常,无端凶恶,找不准话题,只会让她心生恶。   到时候怕是会起了相反的作用。   这人,要慢慢的看。现在他们掳了我,应该有啥目的,倒不会直接伤了我的性命。再说这丑老头应该知道,要是伤了我,阿婆和许雅她们能追到天涯海角。   无缘无故多了几个不死之敌,他们也是不情愿看到,要想办法套出他们的目的,这样以后做事心里才好有个分寸。   我这几天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半路整死了我,练成小鬼。   这老头倒也不会平白无故的为难我,这才是最大的威胁,我知道这丑老头不动手也就罢了,这一出手,要的可是我的命。   他对这个女儿,喜爱的紧,只要讨好了这恶魔小妞,少受罪不说,还能有着一层保障。   嗯,就这样,但要循序渐进,忙不得。   又走了两天,我发现追这对父女的人不止一两波,也不知道她们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情,想要她们死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我们村。   我还挺害怕有朝一日那些人追上我们,将我当做了丑老头的人,一刀把我给斩了。   那时候,裤裆掉进了黄泥巴,不是屎也是了。   不过这明显是我瞎担心,过惯了被人追杀的日子,老头儿应付这方面算是得心应手,能把那些人甩得远远的。   我也知道丑老头跟阿婆和许雅她们结仇的原因了,这多个仇人少个仇人,对于现在的丑老头来说,根本没啥关系。   眯着眼睛半靠在树根上,浑身火辣辣的痛,当下那颗心沉入谷底,这种情况我哪儿能不知道,伤口感染了?   得,我是要间接的死在这恶魔小妞儿手里了。   老头眼睛一眯,便是把我身上这些伤痕看的透透彻彻,当下一脸肉痛的拿出一颗丹药给我,黑漆漆的,跟泥搓出来的一样。   我可不敢乱吃,拿着这颗丹药直打鼓儿,心想会不会见我耽搁了他们的行程,打算下狠手吧?   毕竟要明着面儿整死我,到时候免不了一些挣扎,倒不如一颗毒药来的利落。   ☆、第004话 羞辱难忍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妞儿不乐意了,樱红的小嘴一撅便是要来拳打脚踢,一副赐你一颗丹药不磕头谢恩就罢了。居然还敢质疑的模样。   这讨人嫌的样儿,让我翻了个白眼,心想小爷怎么知道这颗丹药是不是专门要走我小命的玩意儿?   丑老头儿闭口不言,却是笑眯眯的瞅着我,今天这颗丹药无论如何是要吞下去的了。否侧要是惹得父女两一个不高兴,我许越的倒霉日子也就到头了。   好死不如赖活,这些天虽说吃了不少罪,但能保住小命便算好事。   心一横,我仰头吞下这颗丹药,味道古怪无比,跟吃了地上的一撮灰似的,呛得我眼泪打滚。咳了好几分钟。   “这可是老爹炼制出来的好玩意儿,多少人想吃都没有好路子呢?知道么,老爹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邪丹王……。”   这炫耀话语没有说完,便被丑老头大声喝止。   小妞儿也是反应过来,当下眼睛一瞪,朝我肚子上就是一脚。意思很明显,如若不是我这般不识好歹,她也不会无意间透露给我这么多的信息。   这些日子吃了那么多的苦,这一脚还是能忍下去的。   在忐忑的等待中,我并没有发现自己七窍流血,浑身腐烂而死。倒是身上这些流脓的伤疤好转一些,一夜时间。我又生龙活虎起来。   那玩意儿,果真算得上好东西。   邪丹王,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儿居然是邪丹王。老爹当年到底是何等能耐,居然能和这种人物有过来往。   连续赶了几天路,在深山中终于来到了父女二人居住的地方,这简陋小屋,虽谈不上冬暖夏凉,但也能遮风挡雨。   周围随便一围,人居住的地方便是显露了出来,这里林子深密,阴暗无比。倒是想不到还有这世外桃源的地方,周围野花盛开,蝴蝶飞舞,连我都忍不住叹了声:“好地!”   难得这句话对了小妞的心思。她回头冲我笑道:“怎么,没见过吧?”   我点点头,说道:“岚姐,这里真好看。”   那晚。我听见老头叫这个小妞岚岚,便是在岚字后面加了个姐,果然喊得她眉开眼笑。瞧见这种模样,我暗中松了口气,不是自己贱,而是为了少吃一些皮肉之苦。   她对我招招手,让我进去,却是发现一大堆柴火没有劈好。眉头跳动了几下,得,今儿又要伤筋动骨了,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怪不得冲我笑的这么温柔?   一把大斧头,我两只手才能勉强的提起一些,小妞儿搬了个凳子做在边儿上,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一本书看。   至于我,往手掌心吐了吐沫星子,搓了搓,抡起这大斧头就可劲儿劈。柴没劈开,反而震得膀子发麻,小妞儿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骂道:“废物。”   说完,她站起身来走到跟前,单手持斧,举起来往下一劈,这云淡风轻的一劈,居然吱呀一声,腿粗的柴应声倒下。   我算是涨了见识,这一身能耐,难怪我在她面前跟小鸡崽子似的。不过转眼一想,她有个号称邪丹王的老爹,平日怕是没少吃上好药材,用这幅好身子倒也不奇怪。   要是我阿婆也有这种本事,我不夸大的说,一只手撂翻这小妞儿也富裕。   我学葫芦画瓢--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学的,关键是想要看看是不是按照那种姿势力气就大上一些。   当虎口被震得发痛时,我失望了,这压根儿没什么技巧,全凭一身本事。   看着这堆积如山的柴,我心里复杂起来,要是劈完这些得榨干了我的身子。感受到小妞那不怀好意的视线,我咬了咬牙齿,硬着头皮往下砍去。   而她则是捧着一本书看得如痴如醉,看到高兴之余,还不忘用手指比划一下。   而那丑老头,从来到这里后便是没了踪影,尽管这样我也不敢心生逃意。离开之时,丑老头可是当着我的面揭开了那些坛罐,我亲眼看见一道道面貌丑陋的恶鬼往四周飞出去。   我可不认为自己的能耐可以瞒过这些东西,当下只有老老实实,如同看家护院的狗一样。   我也试过看看能不能溜之大吉,只不过当看见屋子四周被一道道狰狞的鬼魂围起来时,我打掉了这小算盘。   只要敢踏出一步,我便是有理由相信,小妞一定会让那些鬼魂把我撕个稀巴烂。   “别寻思了,这地儿除了我和老爹,没人能来去自如。不想伤了小命,那就给我老实一点。”   在挨了一顿揍后,小妞儿冲我丢下这句话,指着屋子吩咐:“去把今晚的饭做了,今晚老爹回来之前,要是没有把饭做好,到时候非要你好看。”   在习惯了这些性格后,我知道倘若摇上一下头,接下来肯定又是一顿胖揍。深深看了眼这个心肠狠毒的小妞后,我暗中咬牙,将来偿的就是你今天做这些孽。   抱着劈好那些柴,进入厨房后,摆放着一些吃食。看来这对父女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只不过这里离我们那儿怕是有好几天的路程。   这深山老林,更容易迷了方向,看来一时半会儿许雅她们是找不到我了。而在这段时间内,我需要做的就是抱住自己的小命,可不能让许雅她们从那些罐子里找到我的尸体。   不然,阿婆会崩溃的。   这几天我是逆来顺受,尽管小妞对我非打即骂,但迎上的永远是我那张恭敬的小脸。好几次她都拧着我的耳朵骂我贱,那天晚上的魄力哪儿去了?   表现上对她服软,心里却是暗自想着,想要看我那晚的魄力么?候着吧,你会看到的,用丑老头的话来说,那就是到时候你莫要后悔才好。   见我没了之前的那般反抗,小妞顿时心生无味,让我赶快做好了饭,姑奶奶饿了。   炒了几个鸡蛋,揉了点开馒头,我这手艺还算过得去。光是这股香味,就让屋子外的小妞看不进去书,老往厨房跑。   无奈下,我打开蒸笼,摸了个馒头给她。小妞儿把滚烫的馒头丢到左手,又丢到右手,恨不得一口吞了这个白白胖胖的家伙。   闷了一口,小妞儿烫的张大嘴,不停吸气儿。   “好好吃,不错,我看你越来越顺眼了,以后伺候了我和老爹,有你的好。”   我赶紧堆出笑容,点头哈腰笑道:“多谢岚姐提拔。”   “小婊砸,你给我走着瞧。”   心里暗骂了句,我又从里面摸出个馒头,这小妞儿也不顾自己的吃相,三两口就是一个下肚。烫的眼泪打滚,却伸出手来:“再给我摸一个。”   尼玛,怕是没等那丑老头儿来,就要被你这头猪吃完了。不过可不敢想出来,反正用的又不是我家的面和柴火,你高兴,我免了一顿狠揍,何乐而不为。   当下一只手摸出两个,抬了鸡蛋让她掺着吃。   “岚姐,味儿咋样?”   我笑眯眯的问了句,结果这小妞反手就是一巴掌,我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痛。   这不高兴了也是一巴掌,高兴了也是一巴掌,有其父必有其女。能教出这种没礼貌的女儿来,那个老头也不是啥好东西。   我也急眼了,捂着脸说道:“你这个疯子,干嘛又往我脸上招呼呢?”   小妞昂了昂雪白的下吧:“你给我吃完了,老爹回来后咋办?看你年纪不大,这么腹黑,等长大了肯定不是啥好玩意儿?”   得,还会关心下她老爹吃啥子啊?倒是没见我当牛做马,好心给你摸馒头吃,反倒怪罪我头上。   再说这馒头是下了你的肚,小婊砸,这脸皮还真是忒厚了呢。   见我眼泪汪汪,小妞自知理亏,当下柔言安慰了几句:“哎呀,算了,你在赶时间蒸两个吧,别到时候饿了你。”   摸了摸脸,我胸腔子里憋着一股火,怒气全部撒在了面团上面。看着走出屋外的小妞,我往面团上啐了一口老痰,吃我的口痰去吧。   啪啪柔了几下,也没了之前的兴致,丢蒸笼里面就不管了。倒是把吐了口痰的馒头放边儿上,没吐的又放另外一边。   这香气引得人肚子咕噜叫,这几个馒头下肚,小妞又背着手进来了。把头凑蒸笼跟前深深吸了口,做出陶醉样儿:“再给姐摸一个出来。”   我冷笑一声,打开蒸笼,摸出那个吐了痰的。小妞也不怕滚烫了,张开嘴可劲儿闷了口,自夸我:“不错,这手艺还算可以。”状吉何亡。   我站在边上冷笑不断,问道:“姐,味儿咋样?”   她点点头,直说香。   哼,小婊砸,你也有翻阴沟的时候,以后时间长着呢,包你一天换一个口味。   小爷高兴了,能让你美滋滋咬上一口,要是不爽了,指不定给你们加点啥佐料呢。   晚上丑老头也是回来了,他浑身是血,一进来后抓起馒头啃了口,说道:“那些不知死活的,跟我邪丹王斗死活,当真是活腻了。”   倒是小妞儿问道:“老爹,今儿整死几个?”   老头儿指了指屋外,说道:“来追我们的人能耐越来越大了,今儿就杀了两个,过会儿拖到屋子里面炼了。   ☆、第005话 熬制尸油   只见小妞点点头,匆匆吃了两个馒头后,便叫着我出去。可是我还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呢,似乎是看出我心里那丝抱怨。   丑老头难得放低了语气:“待会儿再来吃吧。我会帮你留上一些,这年纪经不住饿,别坏了身子。”   换做一般人,怕是要感恩戴德,这红白脸一起唱,还真容易收买了人心。可我却不吃这一套,憋着那股火,起身跟着出去了。   当看见屋子外面那两具尸体时,满腔怒火被一盆冷水浇个透心凉儿。看着那种惨样,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咣一声跪地面,使着劲儿的干呕。   在尸体边上。围着几只面目狰狞的恶鬼,见小妞背着手出来,便是一溜烟没了影。   冷漠的看了眼尸体,小妞儿说道:“哼,想要追杀我们父女,等身首分离后,恐怕后悔了吧?不过悔了也没用,小子,给我搬进去。”   咽了口,我僵硬着手脚,拖着尸体的脚就往屋子里面走。周围好几双冰冷冷的视线盯着我,头皮一麻,我本想丢下尸体就跑。   小妞站边上嗯了一声。愣是吓得我抖上一抖,硬咬着牙齿把尸体往屋子里面拽。仔细看了眼,这死的也忒恐怖了,浑身上下没一处好肉。   这人死了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落在这恶魔父女两的手中,怕是没个好下场。   这间屋子,小妞再三警告过我,要是胆敢踏进一步,必定是身首分离。到了近前,我把死活不动了,小妞往我屁股飞踹一脚。挨了个结实的我,惨叫一声便是摔进屋子里面。   一口大水缸盛满水,下面放着一堆柴火,刚才我还在纳闷儿平常生活要那么多柴火作甚?原来是用来熬制这口大瓦岗的水,滚烫的水面上咕噜一响,冒出一串串水泡。   见我还杵在这里,小妞过来拎着我的耳朵一顿臭骂,说我咋还不出去。   摸了摸火辣辣痛的耳朵,我陪笑道:“得嘞,我这就出去,有啥事叫我就成。”   临出去前,小妞骂道:“瞧你这贱样!”   走出屋子,我抬头看着那轮月亮,心中却是无比的酸涩。何等时候,我许越也落到这个地步?   如果这般打骂下去。我不知道还能忍到什么时候,要是到了那时,我砸了这些坛坛罐罐,放把火拉着他们一起死。   这一犯倔,我就跟头蠢驴似的,啥事都做得出来。只希望这恶魔父女莫要把人往绝路上逼。   噗噗两道血肉声,我蹑手蹑脚的爬到窗户一看,顿时倒抽了几口凉气。这小妞果然配得上心狠手辣这四个字,即便人死了。也不用这般糟蹋吧?   一刀下去,好端端的尸体被一分为二,内脏掉的一地。   她对于这种场景仿佛是习以为常,到没太大波动,把尸体丢到瓦岗里面,咕噜一响,便是在里面沉浮起来。   生怕被老头儿撞见,我匆匆憋了一眼就往厨房走。丑老头儿已经吃好,拿着一根细柴靠在凳子上挑着牙齿,这悠哉样,让我看了心烦。   指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丑老头儿也不讲究,张张嘴:“吃吧。”   乍一听,便是攥紧了拳头,就算是家里养头牛,在耕了几亩地后,也要让它吃个饱吧?这两日啥脏活累活全包揽在我身上,吃的却是这残羹剩饭,也只有黑心才做得出如此事情。   在现实面前,我不得不低头,嫉世愤俗远远不如一顿残羹剩饭来的重要。起码后者能让我填饱肚子,看了眼吃剩的馒头,我笑了出来:“前辈,你吃饱了么?”   对于我这种知道理,明是非的表现,这丑老头倒是摸着山羊胡点点头。   拿起馒头,肚子着实饿得慌,顾不及面子,狠狠一口。软软的,香得我来不及嚼,便是咕噜一咽。   拍了拍我的肩膀,丑老头说自己还有点事,吃完后把这些碗筷收拾了。   在这里,唯一的油水就是那要过冬的肥兔,不过每次父女两吃的抹油,我却只能站边儿上干瞪眼。这油水明显我是捞不到的,当下只有狠狠的咬到冰凉的馒头上。   那吃剩的鸡蛋,愣是被我舔的干净,掺着馒头送了些,肚子倒是被撑得圆圆鼓鼓,可惜没啥营养,一泡shi就拉了。   收拾碗筷,趁这个功夫打会盹儿,连续劳累了几天,身子撑不住。   这个盹儿一打便是大半夜,瞧见父女两还没有来,当下我来了心思。看看能不能趁这个机会跑出去,一旦离开了这里,天高任鸟飞,这恶魔父女饶是能耐在大,也无法在这十万大山中寻出我。   探出头一看,这念头便落了空,屋子周围有好几只厉鬼守着。我这点能耐,怕是还没有离开屋子就会被发觉吧?   到时候,伤筋动骨恐怕都是轻的,就怕两人一刀斩了我,丢进那大水缸里熬制个几天几夜。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一道大劫,熬过了海阔天空。   看着那屋子里面隐约中人影闪动,我这心里跟有猫爪子挠似的,不看个所以然,难受!   当即猫着腰往那边走去,透过缝隙一看,刚才吃到肚子里的馒头差点吐了出来。父女两人竟是在屋子里面熬制着那两具尸体,这水煮干了,尸油也是流了出来。   满满一大缸,全是腥臭无比的尸油。   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却是没能忍住,在这股腥味的刺激下,弯着腰杆干呕起来。状爪冬技。   小妞丢小手中活计,冲了出来,看见我吐得稀里哗啦。嫌弃的捏着鼻子,埋汰我说:“废物,没这点本事,还敢偷看。小心我斩了你,丢大水缸里熬制尸油。”   我心一紧,如今这个秘密被我撞见,会不会冲我下黑手。   不过转眼一想,这两人的秘密被我撞见的还少么?要下黑手的话,在他娘的给我整死在半路了。   强忍着呕吐感,我挤出笑容说道:“岚姐,我就是寻思着自己能不能帮忙?”   “岚岚,进来吧,莫要吓到了他。”   屋子里头,丑老头儿淡淡的说了句,生怕这小妞对我又是一顿拳脚之痛。   在硬朗的身子骨,也经不住这般揍。   照这样下去,身子还真会落下了啥病根,这一切,都要拜小妞所赐。   每当看见她,我大脑里面总会涌现出一个念头,杀了她。   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小妞转身就进去了。   生怕自己讨嫌,想要回屋子里面休息,却是看见周围仿佛有人影再闪动。难道是阿婆和许雅她们追上来了?心脏猛的缩了下,一阵狂喜涌上脑袋瓜。   屋子里熬制尸油的丑老头也是走了出来,用那只丑陋的鼠目打量了一眼四周,冷笑一声:“各位,深夜拜访小老汉遮雨之地,为何不现身一见?”   话落,那暗中的人影自知暴露了踪迹,便是不在躲躲藏藏,干脆走了出来。   来人是三名又高又壮的大汗,用那一副粗嗓门儿吼道:“道老汉,杀了那么多的人,如今想要一走了之,这老天怕是不允?”   眼见不是阿婆她们追上来,当时我挺失望的,没有什么比希望破灭更能打击一个人的精神。不过这几人若是胜了这老头儿,我也能趁这机会逃出去。   瞧他们这种模样,应该是寻仇的,到时候跟他们讲清来由,应该不会为难我。   几人穿着黑色劲装,背上各自背着一把开山刀,那锋利劲儿,一刀斩下来,即便是丑老头也得暂避风忙吧?   “咦,这老小汗身边何时多了个人,怕是一伙,待会儿尽管砍杀,不要留下了活口。”   我心里咯噔一声,得,把我当成丑老头这边的人了。不行,要找机会跟他们撇清关系,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挨了刀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三人抽出亮晃晃的开山刀,扯着嗓子一声闷后,便是动作狠辣的朝老头儿身上招呼。   好机会,心里感叹一句,我绷紧了身子,准备夺路而逃。只要逃出这里,就第一时间去找阿婆和龙十八他们,随即来抄了这个老窝。   到时候没有遮雨之地,更没果脯之物,看你们能坚持几天?我一定要踩在那小妞儿脸上,讨回前段时日那些羞辱。   刚生出这个念头,一只白皙的小手搭在我肩头上,小妞轻飘飘说道:“就算我们不能分身,老爹养那些厉鬼也能给你撕个稀巴烂,最好给老娘安生一些。”   眨眼时间,两人就和丑老头厮杀一样,招招狠辣,要是没有躲闪开,结局就是横尸当场。至于剩下的那个人,手持开山刀冲我和小妞就来了。   我赶紧吼了句:“老哥,咱跟那对儿狠心父女没啥关系,我是让他们掳来打杂的,怕是活不过一段时间了。”   那人把这话听进去了,刀锋一改,便是朝着小妞劈头砍下。   小妞往后一退,指着我骂:“好你个小子,表面服服帖帖,暗中却这样腹黑,看来等着见事情过后,得给你一些苦头吃。好让你知道,逆了主子是没好下场的。”   眼见这种情况,我们还骂的狠,那人更信我的话了。   说道:“和我一起砍杀了这个女魔头,此人心狠手辣,漠视生命,留在世间也只是作恶多端。”   这句话,说道我心坎里面去了。   ☆、第006话 破罐破摔   “主子?你当真把我看做了你家养的牛狗么?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我冷笑了声,施展出浑身的拳脚本事,配合着这个中年人往小妞砍杀过去。   有点能耐傍身的小妞。一时间也是乱了招式,不停的往后退。可嘴上却不饶人了,说等解决了这三瓜两枣,一定要让我跪下来喊她老娘。   我心也是沉了下去,心想这小妞属于那类说的出做得到的人,要是这三个人奈何不了这对恶魔父女,宁愿自己抹了脖子也不能落在她们的手中。   想到这里,膀子涌出一阵力气,小妞急忙避于那锋利的开山刀,被我一拳结实的锤在了后背。   小妞被我捶的眼睛一红,指着我臭骂:“你给老娘候着。”   她怕是发飙了,刚才面对这把开山刀还会避上一避。现在急了眼,竟然是拼命起来。   至于丑老头那儿,两人被压着打,照这样下去被丑老头整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完了,我一阵绝望冲上大脑,心想该不该把脖子摸了,这样总比被那恶魔父女折磨来的好吧?   要么,趁这个机会拼上一拼,跑出去了倒还好。倘若要是跑不出去,后场比坐以待毙坏不到哪里去。   咬了咬牙,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死就死吧。   想到这里,套路突换,转身就往外面跑去。那中年人明显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逃跑,招式一个停顿。让小妞儿逮了一个准儿,一巴掌就是拍在脸上。   “拦住那个狗曰的。”   小妞冲守在门口那些厉鬼吩咐,刚才没有加入战斗,怕就是预防我趁乱逃跑。   这话才落,七八只面相丑陋狰狞的恶鬼就是冲我扑过来,尽管知道了自己在恶鬼冲过来时就没了逃生的机会,可是这心里不甘呐。距离外面就只有十来米的距离了。   我无视了那些厉鬼,想要避开它们。用最快的速度冲闯出去。   奈何,奈何!   胸腔子处,便是像铁锤砸了个结实,我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费都移了位。   我呈现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小妞的面前,她伸出修长的大腿来踩在我的虎口上。生怕踩死我,她力气用的倒是不怎么大。   即便是这样,受到一小丝外力侵入的我,痛得眼前一花差点昏死过去。这胸前几根排骨怕是断了个七八了。   四对二,便还是落入了下风,重伤两个,眼见局面不对,和丑老头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转身就逃。   完了,我闭上眼睛,这下子连抹脖子的机会都是没有了。天知道我会被这个小恶魔折磨成什么样子,反正不会让我轻松就成。   她居高临下的瞅着我,那双眼睛里面涌现出了一阵恶毒,当时我心里也挺怕。   丑老头见我临时反出,也是阴沉着几分脸色,一言不发的走到我面前。   我被小妞像拖死狗似的拖到屋子里面,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一根皮鞭,将我五花大绑起来。   她一甩皮鞭,便是隔空一个炸响,要是挨在皮肉上面,那可不是人受的。   冲我森然的笑了笑,小妞这样问我:“后悔么?要是刚才你帮我们这边,现在倒是能少吃些苦头,甚至以后都不会打骂你。”   那种口气,让我非常的不爽,就像在教导一头做了错事的牲畜一样。   我也没抱多少期望了,当下还了她一句:“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做。如果你落到我手里面,怕是比我现在好不到多少。”   小妞一愣,被我这种见了棺材还不落泪的样子惹恼了,皮鞭一甩,只不过这次却是在我身上炸开。   啪,清晰的红印子让我倒抽了几口凉气,火辣辣的痛。   那牙根儿更是咬得咯嘣响,这种手段还真是恶毒,也没有亏了这‘恶魔’两个字。   见我挺倔,小妞儿脸上笑开了花儿,用皮鞭子从我脸上划过,慢慢的到了胸膛,又到了那个位置。   “等我斩了你的小鸡鸡,看你还能倔么?”   我脑袋瓜如雷炸响似的,吼道:“你这个死娘们儿,你们会遭报应的。”   她却淡漠的笑了笑,这次换手往我下面抓了一把,说道:“哟,还不小,你要是跪下来叫我声姑奶奶,我便是饶了你,以后乖点还有一些好处,咋说?”   对于她不懂男女之事的行径,我也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往我那里可劲儿造了一下,捏得我咧开了嘴。   也不知道自己咋这么硬气,愣是咬着牙根儿一顿臭骂:“你这个疯娘们儿,有种给小爷一个爽快,小爷我这辈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你这种心狠手辣的恶魔。”   这句话可是惹恼了小妞,扬手一甩,啪一声,又是个响脆的炸响。我胸腔子上都出现淤青了,要是在三两鞭下去,能给我活活抽死了。   刚才的确是冲动了,就像小妞儿说的,不过是三瓜两枣,我不该把希望放在他们手上的。   不过逃走了两个,他们既然知道了恶魔父女的藏身地,怕是会叫着大批人马来踏平了这里。   见我丝毫不服软,小妞也是没有兴趣,直接丢了手里的皮鞭子,冲我脸上就是一巴掌。   “要是我不允许,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中把你整出去,你就是老爹养的一头猪,等肥了就把你杀吃。”   我被这一巴掌打得头晕目眩,眼泪都给扇出来了。   太痛,特别刚才被锤那一下,随便动弹一下,可劲儿拧着折磨我。   “你最好整死我,不然落到了我手中,到时候让你瞧瞧啥才叫手段。”   我还是没有服软,恶魔小妞也火了,捡起皮鞭子啪啪几下。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头拉耸一边便是彻底的晕死过去。   没过多会儿,一盆冷水迎头浇下,我机灵灵的打了个冷战。睁开眼就瞧见小妞不怀好意的笑容,这次逃跑失败,吃些皮肉之苦怕是难免了。   心里也有个准备,只是小妞儿不依不饶,把我抽的晕死过去还不算。瞧这架势,兴许是想要把我整昏然后弄醒,接着整,想要彻底摧垮我的逃生意识。   只是他们忽略了人的天性,你越是折磨我,我求生的意识就越强,恨意更是越浓。   被抽打了大半夜,我身上的皮肤没一寸是好的,当然了,小鸡鸡除外。她说要斩了我的小鸡鸡,可不能把它抽坏了。   完全是一个疯子。   至于没能跑掉的那个中年男人,被丑老头儿斩了尸体,丢大水缸里面熬制了尸油。   现在过了大半夜,怕是被榨干了。   按理来说,那小妞应该是要杀我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只给我受了些皮肉疼痛,见我着实撑不住了,这才坐在我跟前儿睡了过去。   最后我得出结论,这对父女不敢伤我的性命,应该是怕彻底惹怒了阿婆和许雅她们。   我见过阿婆发疯的样子,要是我被人家掳了去,一刀斩成两半熬制了尸油,到时候阿婆真能把他们追到天涯海角。   他们目前为止不敢伤我的性命,想清楚了这点,胆子也是旺了几分。   看见小妞在我面前睡得香甜,我开始挣扎起来,这一挣扎,脸上便是出现了喜意。   小妞不会绑人么?居然是给我结了个活扣,而且还没有绑住我的双手。不过转眼一想,除了我,他们怕是还没有留下活口,所以对于这些绑人的本事也就不怎么在行。   解开了麻绳,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妞跟前儿,她不知道是做了个啥梦,嘴角一砸一砸的。   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能睡的这么安稳,果然是一颗黑心。   还真别说,小妞果然有两把刷子,即便是睡着了都能这么警惕。我这才走到跟前,紧接着她就睁开眼睛。状乐岛技。   可惜,还是晚上一步,我狞笑一声,便是一把勒住她的脖子。要说这力气,她可不及我的一半,再加上刚才睡的昏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便是被我捏住了命脉。   “哈哈,小婊砸,你也有落我手里的一天。待会儿小爷让你看看什么叫手段,要叫的话就尽管叫吧?反正落你们手里小爷也没想活着离开,临死前,让你见识些小爷的本事也算是赚了。”   被逼上绝路的我,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敢往他头上敲上几下,就别说这个一直折磨我的小婊砸了。   她也是被我这般模样吓到了,不说话,眼睛咕噜的转,估计想着啥鬼点子呢。   我伸手在她脸上一顿很捏,一会儿拉扯开,一会儿又揉成一团,那粉嫩嫩的小脸愣是被我捏的有些红肿起来。   想到前几天那些打骂,我心里顿时来了气,捏着她的脸就一顿狠拧。   “你想怎样?要是被老爹见你这般对待我,一定会斩杀了你,丢大水缸里面炼制尸油。”   到这个时候了,他娘的还不忘记威胁我,看来得让她意识一下自己的处境。   当下勒住她的脖子,说道:“快让守在屋子周围那些厉鬼闪开,惹急了小爷,把你先女干后杀,不信的话,你喊个试试?”   说着,手上的劲儿越来越大,小妞被我捏得眼泪打滚,连声求饶:“轻点,好痛。”   你居然还知道痛?   我顿时气得笑出声来。   ☆、第007话 二逃虎口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很是不容乐观,我只要心里一个不欢畅,捏断了她的脖子也就捏了,到时候我大不了一死。可她却是再也活不过来。   以那丑老头的能耐,就算能让她活过来也是不人不鬼般的存在,哪儿像现在饿了吃,困了睡来的轻松自在?   生怕惊动了隔壁炼制尸油的丑老头,架着小妞走出屋子后,便一只手捂在了她的嘴上。   小妞也是个有点头脑的人,知道我想要绕开丑老头逃进这深山里面,错过了这个机会,怕是会让我得逞。   当下想要弄些动静出来,牙齿狠狠咬在我的手上,小爷也是急眼了。这时候我们两算是斗智斗勇,稍有不慎。便落得个失败下场。   这一急了眼,大脑也不知道该怎么思考,完全就是凭着本能活动。两根指头伸进小妞嘴里,她虽咬得凶狠,却让我逮住了她的舌头,当即就是一阵拉扯。   小婊砸,你跟我斗,嫩得很呢。拳脚本事虽然不如你,但要玩这些小心思,你兴许不是对手。   小妞被我逮住了舌头,一顿狠扯,眼泪打滚,眼看就要哭出来。   见她松了嘴,我也是不敢在弄些动静出来,勒住她的脖子就往屋子外面走。   几只厉鬼站屋子周围瞅着我。如果不是怕伤了这个小恶魔,怕早就蜂拥的往我扑了过来。我心里害怕得很,赶紧对小妞命令说:“快让那些东西让开,不然我掐断你的脖子,把你的尸体羞辱几遍,然后自己抹了脖子。”   她也是被我吓到了,赶紧点头。说:“快让开,让他走。要是我出了点啥意外,老爹得让你们来陪葬。”   这些厉鬼露出了人性化的恐惧,赶紧给我让开一条路,好机会,心里自语了句,我架着小妞就往外面跑。   往前一步,就是海阔天空,我可激动了,手上的力气也没个分寸,差点捏死小妞。   看她眼睛一阵翻,我赶紧松了手上的力道。   走出屋子外面,我回头看了眼熬制尸油的屋子,蜡黄灯光还照着。那丑老头应该还不知道我已经掳了她的宝贝女儿。   周围的林子很深,只要进去后,我就有法子逃过这些厉鬼的搜捕。倒是这恶魔小妞冲我开口了:“现在出来了,你可以把我放了吧,要是老爹见我们没在了,你根本跑不出这深山。”   我往她脸上掐了掐,笑道:“你个小婊砸,真当我弱智么?现在放了你,怕是反手就被你擒拿住了。”   她一愣,也是这个理儿,当下也就没有说话了,任由我往林子里面走。   走得深了,这大半夜的一片黑暗,我也是乱了方向,当下找个林子疏密点的地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晚上在林子迷路,看星象分方向可是我的拿手绝活。   见我在这方面有些能耐,这小妞也是怕了。   她知道一旦我离开了安全方向,得对她下死手,我是万万不能放开她的,这拳脚本事,我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能捏住她的命脉,也多亏了运气,我可不相信下次还有这种机会。   “呜呜,别杀我。”   她这次真的怕了,眼泪珠子一个劲儿的冒。   我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往她脑门儿上一个狠敲一下,说道:“刚才你不是威风八面么?还放言说要斩了我的小鸡鸡,那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小鸡鸡,就在这林子里把你破瓜了。”   这一吓,真起作用了,我感觉怀里的身躯抖了下。她弱弱的问我说:“啥叫破瓜,杀了我么?”   果真是个天真的恶魔,我也懒得废话,往她脸上掐捏了一会儿,等舒心了,这才放开她的脸。   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那丑老头熬制好了尸油,就会发现我逃走了。现在我要随时捏住她的命脉,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她反拿住,所以现在进度太慢。   往四周看了看,最后挑了跟树藤,这玩意儿柔韧性好,硬度高,在村子里面很多人都是用这种树藤来编织背篓这些东西。   把这小妞敲昏后,我赶忙用嘴咬了一根长长的树藤,差点没把我的牙齿崩掉。   直至将她五花大绑后,我这才放了心,当下背起她就小跑起来。为了活命,我也是顾不得身子虚这些了,跑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是安全了一些。   只是,当我想静下来松口气的时候,立马就懵在了原地,我发现这个场景还是半个小时前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已经找准了方向,不可能迷路。   但眼前的场景告诉我,刚才这大半个钟头的确是在原地打转,一路颠簸,小妞也是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后,开始挣扎起来。   最后见我脸色不对劲儿,她这才问道:“怎么了,现在你已经安全了,而且我现在被你绑起来,也不能威胁你,可以放了我么?”   我往她头上拍了一巴掌,压低声音的吼道:“给小爷安静一些,咱们碰到鬼打墙了。”   小妞一愣,随后居然是忘记了挣扎,那张脸浮现出恐惧的表情。想不到恶魔居然会怕鬼?这他娘的简直是新鲜事。   “快放开我,不然我们两人都得死。”   看她说的这般凝重,我也是僵硬着手脚,要是没点能耐的鬼魂,怕是吓不到这个恶魔。状乐叉圾。   她们作恶多端,谁也不知道什么冤魂前来索命了。   阵阵阴风从密集的林子中刮来,我咕噜一咽,心想没那么邪门儿吧?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可不能连累了我。   情急之下,我便是朝她头上招呼了下,冷笑道:“自己中下的因果,边自己来偿还,莫要连累了我。你自己留这儿吧,小爷先走为上。”   看着小妞那张哭丧脸,我心里是畅快许多。   刚一转头,正好与背后的那张脸碰凑一起,那张惨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犹如碎玻璃渣子似的,看得我心中发寒。   这是个年轻女人,经历了诸多事情后,我拳脚功夫也不慢。狼狈一滚便到了小妞面前,不等她这只厉鬼发难,早先一步解开了她身上那些树藤。   紧接着,一双冰冷无比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那力气劲儿,跟铁钳子一样,我眼睛瞪大,便是脸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我看见小妞爬起来便往这里扑来,这只鬼能耐大得很,我可不是对手。解开小妞身上的这些树藤,也是被逼无奈。   恶魔小妞可不会惧了这只鬼,冲上下就施展出浑身能耐,与那只厉鬼斗得你死我活。趁这个机会,我转身往林子中跑去,却是听见小妞笑眯眯的说道:“跑吧,这深山里面可不大平静,这些全是我跟老爹斩杀的冤魂,如今见你和我们粘了关系,怕是连你也要一起整死了。”   我提起的脚步,生是因为这句话停在了半空中。   倘若真是小妞说的这般,那么我这点只能认路的皮毛本事,怕活着离不开这片林子。   始终是邪丹王的闺女,对上这么凶狠的一只厉鬼,三两下就解决掉了。当然,刚才我看见这小妞吃了一颗药丸,看样子是丑老头留给她傍身所用的。   能这么轻松的打走那只厉鬼,应该是依仗了这颗丹药。   紧接着,小妞回头看向了我,脸上露出恶魔般的笑容。得,这次栽小妞手上了,刚才让她吃了不少痛苦,如今在落到她手里面,我小命危矣。   不过,即便是死,也要给她留个深刻的印象,让她以后再想起许越这个名字时,知道他不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果然,小妞逼退了那只厉鬼,龇牙咧嘴的就往我扑过来。这拳脚上的能耐,我的确不是她的对手,既然绝望了,我也是恶向胆边生。   趁她往我压下来时,便是张开嘴咬在了她身子上,至于具体为止也是不知道,就感觉那地方肉比较多,咬在嘴里,充实。   小妞惨叫起来,也是乱了招式,两只手想要来搬开我的嘴。却架不住我如同章鱼般的抱在她身上,恨不得把自己挤进她身子里面去。   无论如何,这嘴……不能松。   “快给我松嘴,痛死我了。”   小妞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此刻是被我咬得又哭又喊,睁开眼睛一看,这才发现匆忙中咬在了她的胸脯子上面。   “死娘们儿,我也不是十六七岁的小毛头了,如今这一松嘴,怕是要被你活活打死。倒不如给你留块伤疤,小爷也不是随意让人拿捏的东西。”   含糊的说了句,我便加大了嘴中的力道。   忽然间,我看见丑老头从我们身后慢慢走来,那张脸冷得差点结冰。   完了,我许越的日子算是今天到头了。   丑老头也听狠心的,一脚揣在我后背心,那股气没提起来,头一歪便晕死过去。   第二次逃跑,以我被踹昏落下帷幕。   本想着眼睛一闭,就再也没有睁开的机会,想不到丑老头儿是不是吃错了自己炼制的丹药,导致精神出了问题,居然没把我分了尸体丢到大水缸里面去。   睁开眼睛后,看见恶魔父女在我跟前儿,而我这次则是被邦的严严实实。   小妞揉了揉胸脯子,指着我便骂:“好你个许越,竟然敢咬姑奶奶的胸脯子,以后有你的苦吃。”   ☆、第008话 留下痕迹   丑老头那只鼠目,散发着冷幽幽的光芒,瞅着我,仿佛全身里里外外都让他看了个遍。   现在的我就是一直待宰的兔子,只能用那双通红的眼睛去瞪他们。却是改变不了什么东西?   看他这般模样,可能是在犹豫着该不该把我整死,毕竟刚才她这个宝贝女儿落在我的手里,可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当擒住这恶魔小妞的时候,我就已经动了杀心,打算一旦安全,就捏断她的脖子。   虽说这大半辈子没杀过人,这逼急了,谁他娘的管你,杀了也就杀了。   只是不知道半路出来了那么一只厉鬼,跑又不得,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把我掐死吧?也只有放松恶魔小妞了。我也只放开她是意味着什么。   这来日方长。既然能跑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生怕我整死小妞,这老头也是狠下了决心。   “阿婆,看来真没法子活着来见你了。”   深深吸了口气。胸腔子憋得难受,这次他们可是没留情,差点勒得过喘不过气儿来。   “刚才你小子口角上的功夫可是厉害得紧呢,咋现在怂成这样,来,吼个给姑奶奶瞧瞧,看我不抽的你求饶。”   “嘿,别给小爷来劲儿昂。刚才早知道掐死你,然后再让那只厉鬼害死了,这样总比落在你们手上强上一些。”   现在的我死鸭子,嘴硬。啥都不怕了,反正横竖一死。落他们手里,即便是死了也不能体面些,被斩成两半丢进大水缸里面,就是我的下场。   小妞抬起了手巴掌就像来干我,却是被老头阻止了:“暂且留着他,这烧水做饭,得要个人小手,下次看紧着点,可不能再让他溜了。”   还不如杀了我呢,从今天过后,小妞对我非打即骂比前几天更要过分。这旧伤添疤,两天时间内,撩开衣服,好家伙,密密麻麻的淤青口子。   用手摸一下,钻着心的疼。   我后悔了,早知道把小妞整死算求,看你丑老头傻不傻眼?   当然,我也有自己的报复办法,那就是每晚的饭菜中,都有一些秘密调料。亏这恶魔母女吃的那么欢儿,要是知道我放了什么,怕要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吧。   “好你个小子,这疤痕去不掉了,我要让你给我打一辈子的工,直到累死那天。”   一天晚上,小妞气汹汹的跑到我面前,不等我有所反应就是一顿胖揍。揍完后这才挤着眼泪珠子骂我,说我在她胸脯子上面咬的那个疤去不掉了。   鼻子和嘴里粘稠无比,摸一下,流血了。   抬起头来,我冷笑着说:“就你这模样的恶魔,就算皮囊再好看也是白白的,反正这辈子是没人娶你的,那胸脯子上的伤疤,留着自己看吧。”   这顿话,毫无疑问的又引来一顿揍。   到最后我跟烂泥似的软在地面,小妞方才停了手,他娘的要是天天被这么侮辱,倒不如自己趁早抹了脖子万事。木长扔血。   在这里住了一两天,丑老头儿突然要搬家,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心里咯噔一声,这要是搬了家,别人更找不到我们。   拿了些路上吃的干粮,我极其不情愿的上路了,背篓里面那些坛坛罐罐由我来背。上次一共有九罐,到今天又多出一罐,铁定是那晚的中年人了。   “给我走快点。”   小妞挥舞着皮鞭,在我耳朵旁边一个炸响,这玩意儿抽在皮肉上面,得折磨人。   打了个哆嗦,我赶紧跟上去,眼神在她身上恶狠狠的刮来刮去。心想下次再让我逮到机会,定要让你好看。   不过,这抽我抽得凶狠,看我那眼神却是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我知道,自己的小命,暂时保住了,身体就是本钱,只要小命还在,便是不愁找不到机会跑出去。   这恶魔小妞也当真有些本事,那过冬的肥兔让她拎着两只出来,今晚总算有一顿油水了。   生怕我体力跟不上,这两天丑老头儿倒是多多少少让我沾了些油水。上次逃跑的事情,就像忘记了一般,他也不提。   从我被他们掳到这里,掐着指头一算,也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了。期间,他们没跟我说过太多的事情,除了打还是打,剩下的日子就是包揽了这对父女的苦差事。   剥了兔子,架在上面没烤一会儿,我便冲着丑老头说道:“前辈,你把我掳来这里,该不会就是做这些苦差事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没必要捡着我来,出去外面随便找个人来做这些事情也没啥危险,这吓一吓也就安生了。将我整来,还得罪了阿婆和许雅她们。   这老头可是精明得很呢,这些事情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不问他便不说,见我问了,虽说前几日要挟他这个宝贝女儿逃走,但这几天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而且帮他们做了不少杂役事儿。   当下也就慢慢的开口道:“知道我这只眼睛是谁整瞎的么?要不是你那个老爹,我邪丹王在江湖上的名头也不至于臭到这个地步。”   感情是打算复仇啊?   我紧接着又问了:“那你为啥不一刀斩了我,爽快利落,也不会生出其他事情来。”   见他不说话,我心里一阵欢儿,果然是怕了阿婆和许雅.   “你也知道,总有一天许雅那个女人会找到你们的,到时候你们怕是活不成了。”   现在见这个丑老头儿愿意多跟我说几句话,我也是抓住这个机会,要好好问问,把我掳到这里到底是有何居心?总不能就是让我打杂下手吧?   老头儿吸了一口气:“放心吧,只要你还在我手里面,那个女人就不敢下杀手。所以你也清楚我们不会伤你的性命,但却是能让你吃尽苦头。”   这苦头,我吃的还少么,有些时候真希望这恶魔父女两一刀斩了我,给个痛快。   如今不知道这父女两儿又要跑到哪里去,这更是增加了许雅她们找人的难度。这个老头也有些本事,否侧的话许雅她们早就找到我了。   不过也罢,他们也不会伤了我的性命,吃些苦头就吃些苦头吧,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还活着,许雅她们就不会停止寻找我。   今晚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老头说了几句掏心话,他居然没有在为难我,丢给我一直野兔,说这个年纪扛不住饿,这次的路途有些遥远,莫要饿坏了身子。   我也不矫情,在小妞恶狠狠的视线下,大刀阔斧的开整,吃得急,差点没把我噎死,不过这头真他娘的香。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沾过这么浓郁的油水了。   匆匆吃了些东西,还要昼伏夜出的赶路,被折磨了几天我发现自己的身子骨也是硬朗不少。现在填饱了肚子,一口气走上几公里路完全不在话下。   倒是那小妞直念太累,要休息一下,结果被老头儿一顿臭骂。貌似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老头狠得下心来骂小妞,这不,她心里一委屈一个劲儿的挤眼泪。   我也是成了受气包,有老头儿在边上我也不敢反抗,别看老头脸上在斥骂这个小妞,但我要是敢还手的话,肯定要被他们父女轮着法儿的折磨。   与其那样,倒不如受些拳脚之痛,不多会儿,老头没好气的呵斥道:“得了,别心里不舒畅就往人家身上招呼,你也知道,要是你把他打死了,咱们父女两没有了保命符,那个娘们儿怕是要追我们追到天涯海角。”   往我胸腔子上面结实的锤了一拳,小妞回答道:“知道了,放心吧,我下手很有分寸,一般不会留下啥子内伤。”   这他娘的还不叫内伤,说实话,当时我很想撩起自己的衣衫给他们看看,这浑身的淤青,能不叫内伤么?   不过我也知道,怕是撩开了这衣衫,铁定又是要挨上一顿。自己给自己找苦吃的事情我还做不出来,我暗自下了决定,要是找到机会的话,一定不会再留情。   候着吧,以后的路还长,指不定谁辉煌,到时候小爷得让你们父女两给我跪舔。   当时的我,也只有这样安慰自己,最起码可以见到希望。如果没有了希望,我恐怕坚持不到被许雅她们找到的那一天,那一晚,如果不是被小妞压在身子下,没有了力气,可能我早已经抹了自己的脖子。   笑了笑,我说道:“岚姐,累的话我们可以休息一下。”   她冲我笑了笑,骂道:“瞧你这幅贱样,是不是嫌我打的不够重?”   我笑容依旧不变,在习惯了这种生活后,已经没有什么话能伤到我那颗自尊心了。   老头儿最后吸了口气,说道:“那成,我们先休息一下,现在地点暴露了。倘若被仇家追杀上来,怕是连你也逃不了一顿砍,这点我想你心里面应该清楚。不能长,十分钟就上路。”   倒是小妞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说就只休息十分钟就上路。   趁他们不注意,我瞧瞧的往边儿上留下了痕迹,这种痕迹只有阿婆才看得懂。到时候她也不会乱了方向,顺从这个方向追来,肯定能够追到我。   我需要做的就是拖延路上的时间。   ☆、大结局   事实上,我这般显得有些笨拙的做法,并没有白费。当我们上路时,却发现一道窈窕的身影挡在前面,这让恶魔父女两瞬间绷紧了神经。   当看见张这道背影时。我深吸一口气,忽然间就笑了。时隔半个多月,我终于看见了许雅,她就如现在的背影一样,充满了神秘。我甚至以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谁?”   老头儿如临大敌,豆大的冷汗当即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不可否认,眼前挡住我们去路的背影,让这老头儿害怕了。   “终于来了么?”   我往前走了步,死死的盯着许雅,其实我心里面一直都相信凭着这个女人的能耐。迟早一天会找到我。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现在,终于到了。   慢慢的转过身来,那张冷漠的脸被我看了去,还是如同以往那样,这个女人冷冰冰的。当然。除了那晚在天妖子坟墓前痛哭。   既然她们活着找到了这里,也就说明九世凶婴已经被解决。   随后,阿婆和龙十八走到了我们身后,龙十八笑眯眯的看着我:“哟,这小崽子还活着呢,本以为怕是被邪丹王一刀斩了练成小鬼豢养着,等时机成熟了自然引药炼丹。”   见他们这么轻松,我也是松了口气。当下笑眯眯的说道:“我还以为在这林子里面乱了方向呢,虽然没死,但离死也差不多了。”   老头儿眯起那只鼠目,一时间放佛苍老了几十岁。苦笑着摇摇头:“想不到还是被你们追了上来,早知道我便尽快上路了。”   阿婆从出现后,一直阴沉着脸,瞧见他这般说道,顿时冷笑起来:“莫急,莫急,这路我们会送你上的。”   “当年一语做的那些事情,也就今天来个了断吧,只不过苦了我的孙儿。”   说着,阿婆往前一步,彻底挡死了父女两的退路。   邪丹王突然看向了我,笑着说道:“还记得刚才我和你说那些话么?只是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早。”   到现在,我心里面一片平静,没有一丁点害怕的情绪,这老头看来是打算用我保命了,当下撇撇嘴说道:“你认为在那个女人面前,你能伤得了我么?”木长岁弟。   这句话,更是让老头儿难看了脸色,情绪也是有着几分激动,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即便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是我大意了,想不到让她们找来了。”   我没有任何反抗,任由老头儿掐住我的脖子,而那小妞则是绷紧了小脸,想要把那些小鬼叫唤出来支撑一会儿。   “现在放了他,我可以让你们死的体面一些,别到时候连投胎都没了机会。”许雅看了我一眼,随后视线变得冰冷起来,这个女人说一不二我是知道的。   如果老头儿拒绝了这个要求,我想许雅不会再说第二遍,至于她能使出什么手段,没人猜得出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老头儿笑得疯狂:“你不过也是转世重修,只不过把我手中这个娃早了几百年而已。抡起能耐,我虽然不如你,但真想拉着这娃一起死,你怕是阻止不了我。”   转世重修,许雅的神秘身份被老头儿一语道破后,两人是连续抽了好几口凉气。怪不得,怪不得,龙十八摇头一笑,嘴里面连说两个怪不得。   “你这般拼死护着天妖子,应该就是天妖子前一世的老婆吧?”   许雅明显被龙十八说中了心事,点点头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谁对谁错,何必非要分出个生死。即便你们打算不喜不休,一起上怕也不是我的对手。”   说的这样风轻云淡,却让老头身子又绷紧了几分。   “还有一分钟的考虑时间,如果没有想好的话,那就尽情的享受这最后一分钟吧。”   许雅说完,安静的等待起来。   小妞趁此时间揭开了那些坛坛罐罐,冷笑道:“不要把话说绝了,待会儿要是没有那点能耐,恐怕是要被人笑话了。”   顿时间,十多道高壮的影子出现,将父女两死死围了起来。而阿婆她们也没啥动作,眼睁睁的看着小妞放出那些厉鬼,或许,只是不屑吧。   眼看一分钟到了,老头儿还没有将我松开怕是早已经做好了打算,当下许雅这个女人也是不在停留,动作无比迅速的冲向老头儿。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脖子出传来一阵巨力,只不过,当我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渐渐小去,下意识的转过身,便是看见了名满江湖的邪丹王缓缓往地面倒去。   期间,在场的人谁都没有看清楚,许雅到底是怎么杀了这个能耐不弱的老头。快,这动作太快了,甚至把他们围起来的厉鬼都没来得及反应。   那睁大的眼睛,凝固着死前的那一丝恐惧。   “我给过你机会。”居高临下的看着邪丹王,许雅冷漠的说了一句,只是看向我时,眼神温和了不少。   “没事吧?”   她冲着我问。   我按了按身上那些淤青,却是摇摇头,笑道:“没事,小爷我命硬朗得狠,不管在怎么说也是那所谓的天妖子转世,要就这样死了,不是挺对不起他的名头么?”   小妞也是被阿婆轻易制服,在我面前,她或许可以高高在上。但在发怒的阿婆面前,她就跟小鸡崽子似的,没有一丁点的反抗能力。   眼见自己的老爹连着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许雅夺走了性命,当下脸上一阵死灰,被阿婆制服后更是等待自己的命运。   我走过去,笑眯眯的看着小妞:“知道么,每当你想着法子羞辱我的时候,我总会安慰自己说,青山不改流水长流,以后指不定谁辉煌,这一天,我早就预料到了。”   她也挺平静的,说道:“上次你没能杀了我,如果这次在手软的话,下次你落到我手里面,可不能这般轻松自在了。就像你说的,以后时间还早。”   我摇摇头,看着小妞,忽然间就笑了:“你认为我还能给你机会么?”   她也预料到我会这样做,笑了笑后,看向邪丹王说道:“老爹,我来陪你了。”   几分钟后,我坐在地面,小妞的血溅的我一脸都是。只是,当刀子要落到她身上时,我变了注意。她能漠视生命,杀人如同杀鸡宰狗,如果我这样做,不就和她一样了。   最后,我断了她的手脚,让她留下一条性命,这种或许比直接杀了她更能折磨人。没有手脚,就算自杀都是一种奢望,当然,如果能够忍受疼痛,咬舌自尽也是个选择。   被丢在这深山里面,她活不长的,一路上那些曾经被她们父女两斩杀的恶魂一路跟随。如今见了这个机会,应该不会放过。   种因结果,有这种下场也怨不得别人。   当看见我身上这些伤疤时,阿婆立马就红了眼睛,说对不起我。   我摇摇头,这没什么好对得起对不起的,这次我便是我的大劫,但不会是最后一个,以后的路还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还像以前的我,那么这辈子也就只能窝在这个村子里面了。   随后我问了问村子现在的情况,杨娃娃几人惨死我们这里,生怕背后的人报复,连累了村子的人。阿婆摇摇头说道:“开始有人往村子里面来了,看来报复要开始了。”   龙十八笑了笑,说:“也别担心,别等着人家来报复,我们去找那些人就可以。”   对于爱走极端的龙十八来说,这次阿婆和许雅倒是没有拒绝,皆是点点头说同意这个办法。因为我们而连累了那么多人,坐视不管的话,这会损了很大的阴德。   至于那些诡异的传染病,当击杀了九世凶婴后,便是好了个七七八八。我有些郁闷,心想不是说九世凶婴只有天妖子才能杀死么?许雅她们是怎样做到的?   后来阿婆告诉我,倘若不是许雅出手的话,她们早就被九世凶婴给阴死了。许雅浑身的能耐,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当时阿婆是这样告诉我的。   时隔半个月,来到村子时,我不禁有些感慨。落到邪丹王手里面,想不到还能捡回一条性命,也算我赚了。   最后阿婆的要求,让我差点逃了出去,她居然让我和许雅结婚。这本来没什么吧?可是当结婚那天发现这是一场阴魂时,我承认自己怂了。   也是成婚那天,我从村子偷偷跑了出去,让我去许雅,以前可能一百个乐意,但现在我反悔了。她太神秘,我可不敢让一个神秘的女人留在我身边。   现在她兴许对我很好,但又有谁知道,这种好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呢?   ……   ……   结局了,开书之前,我就算做梦都没有想到。活人禁忌会以这种方式结局,毫不避讳的说,这不是结局,更像烂尾。   然而,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这本书我可以拍着胸脯子说一句,我花费了很多心思在上面,就算晚上睡觉时,大脑里面也全部是这本书。   成绩不好啊,这本书一共差不多一万多的浏览,结果跟下来的人区区两百。   知道么,上架那天看着正版订阅的读者,我当场就傻眼了,甚至当天在想,要不要直接太监。   看着跟下来的这些读者,我摇摇头,点了一根烟对自己说,不能太监,否侧的话,岂不是辜负了这些读者的希望。   坚持,继续坚持,前几天生病了,头晕的难受,仍然是补上了三更,貌似只有那晚实在难受,更了两章吧。   成绩越来越不尽如意,敲下这几个字,我没有太多伤心,反而是有些轻松。   迎接的,可能是正版读者的一片谩骂,我不会反驳什么,你们毕竟是我最宝贵的东西。   大老爷们儿,说这些有点矫情了,就像许越说的那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时间还早。   或许,我会继续开新书呢,这将会是超越活人禁忌的一本书。每个人,都在失败跌倒中成长,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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